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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說點什么,最終又什么都沒說,就那么走了,留下被驅散了睡意的時音愣了幾秒鐘,才又躺了下去。 萬含秋覺得自己很清醒,她知道時音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更多,這樣的人她遇到過不少,有男有女,他們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會讓她對他們另眼相看。 但是這又怎么可能呢? 一開始就是白紙黑字的金錢交易,又何必再往里頭摻雜其它,更別提空有美麗的皮相,卻無與之匹配的內心了,萬含秋認真,時音也只是長得最讓她滿意的那個而已。 所以時音放肆的時候,萬含秋認為自己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的,也是出自人本身對于美麗事物的寬容,就像有些人家里養的貓貓狗狗,無論它們咬壞了什么,看上去有多蹬鼻子上臉,主人都會抱著一種縱容且高高在上的態度。 因為他們都清楚,對方能這么放肆,究竟是因為什么。 可眼下,萬含秋心情有些許復雜,她其實沒有什么潔癖,所以昨晚時音在她的臥室睡下,她也沒想將人趕出去,可當發現時音連昨天的襯衣都沒穿就這么睡了一晚上之后,內心深處便不覺輕顫。 萬含秋不知道自己是介意還是不介意,但她知道,今天晚上她肯定會叮囑她睡覺的時候把睡衣穿上。 …… ………… 時音這一覺一睡就睡到了下午,醒來時才發現床邊坐了個人,剛想坐起來,便被對方眼疾手快的按了下去,并道:“你先去洗漱,我在門口等你?!?/br> 她的臉上是跟動作不符的淡定,走時步履從容,還不忘將文件一塊給帶出去,時音偏了偏頭,發現從昨晚起就忘了拉的窗簾被她拉得嚴嚴實實,室內明亮的光線全靠屋內的燈。 時音不在意的從走下床,下意識想打開衣柜,才發現要穿的衣服內衣早就被疊好放在了床邊,不過時音仍叛逆的打開柜子看了看。 萬含秋的衣服還沒來得及被收走,但里頭卻掛上了好幾件明顯是她不會穿的衣服,時音隨意翻了翻,內衣不出所料是單調的黑白灰三色,款式基礎,除了舒服,大抵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 時音沒打算穿她的衣服,把床上的衣服拿起來穿好。 按照萬含秋的審美,時音以為衣服會是很普通的款式或是褲子,但事實上卻是條還不到膝蓋的連衣裙,顏色竟然還是紅的,看上去不像是萬含秋會選的衣服。 抓了抓頭發,時音開門出去,萬含秋合上一直沒有翻頁的文件,毫無波瀾的在前面領路:“走吧?!?/br> 相比于一樓,二樓除了平常打掃衛生,幾乎不會有人過來,時音相當清楚她喜靜的習慣,不然昨天也不會就穿著襯衣到處跑。 萬含秋將她帶到了一間很大的畫室,墻上掛了好幾幅,角落里也擺了很多,都是油畫,墻上的掛著的大多數都是人體油畫,有男有女,依照原身的記憶,墻上的人時音認出了大半。 其中最大的那幅是萬含秋公司的門面喬柏良影帝,畫中的人比現在看起來要青澀許多,是他彎腰搬東西的畫面,看起來像是在劇組幫忙打雜,熱得襯衫都貼在了身上,因為彎腰而露出了一小截腰肢,莫名性感。 第二大的是一個女人,也是天行的門面之一,畫中是女人穿著古裝扮作鮫人的模樣,裙擺在水中侵染出夢幻的色彩,胸前還有顆誘人的紅痣,可以說畫畫的人掌握住了精髓。 其它畫中的人也都是圈內人,或是主持人,或是歌手藝人導演,他們風格各異,有的在圈里地位崇高,有的曇花一現,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長得都很好看。 且衣服越穿越少…… 尤其是最后那一幅膚色健康的運動少女,只穿了比基尼,在水中舒展著身體,胯骨兩邊的系帶像是沒綁牢,隨著水波搖晃,像是隨時都可能解體。 時音頓時看萬含秋的眼神都不對了。 萬含秋沒在意時音的眼神,她的這間畫室并沒有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只是畫中人曾都因為她給的實在太多了進過這間畫室而已。 她喜歡畫畫,但不愛畫什么風景,更喜人像,恰好她又有錢,于是各異風情的美人她都能獨自看到,并花上一段時間去捕捉他們的神韻,將自己認為最觸動的那一瞬記錄下來。 萬含秋鋪好畫布,讓時音坐到椅子上去,時音瞥了眼沒有坐墊的木制椅子,嫌棄的坐了上去,看向萬含秋。 她正低頭調著顏料,發絲因此而垂了下來,落在了她的鼻尖,但做完這一切,她卻沒有開始畫,而是看向了時音,這時她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仿佛眼里只看得到時音一人一般,是一種全身心投入的姿態。 她的眼睛是天生的干凈澄澈,跟時音演出來的天真不同,而是那種信念堅定正直養出來的干凈,無論看到過怎樣的污穢,都不會因此而被污染,所以被這樣的眼睛注視著時,總會讓人心跳漏掉半拍。 但一想到萬含秋曾用這種眼神,看過一二三四五……不知多少個人,時音就覺得不舒服極了。 萬含秋之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愛好,她是那種干一行愛一行的人,除了做好人好事以外,其余與自己專業無關的事,她始終都是淡淡的,既不討厭,也不喜歡。 可這個世界,她有自己的愛好——畫畫。 在藝術家的眼里,人體模特不會讓他們產生任何不單純的想法,不過盡管如此,出現在大眾面前的人體油畫,很多其實都是老年人,畢竟為藝術獻身這種事,不是誰都看得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