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你們結婚倉促，婚房裝修也不是你們喜歡的風格，我和你爸商量下準備再給你們買一套，裝修風格按照雯雯喜歡的來好了?！?/br>
    周母語調由上一秒的火氣十足，轉變為柔聲細語，許雯皺了皺眉頭，沒接話。

    周辭慢條斯理地將餐盒扔進垃圾桶，與她對視。

    兩個人都不說話，周母敏感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問題，將許雯喊到了門外。

    “雯雯，周辭就是面冷心熱的類型，他平時對你有不好的地方你盡管跟媽說，媽替你做主?！?/br>
    許雯清楚知道，周母不是要為她做主，只是要了解清楚她和周辭之間究竟還能不能過下去。

    她垂目如實回答道：“他對我沒有不好?！?/br>
    在周母松了口氣之際，許雯接著說：“他提出了離婚?！?/br>
    周母面露驚色，眉頭皺著，許久沒開口，醞釀完情緒后，她問：“為什么？”

    許雯搖頭。

    那樣子像極了被丈夫背叛的小妻子，委屈巴巴地求助著婆婆。

    周母安慰她，她癟了癟嘴，要哭出來。

    周母想起剛才自己厲色責怪她的那些話，心生愧疚。

    *

    許雯站在病房門外，聽著周母對周辭的質問，她挑眉朝著周辭笑。

    周辭苦笑，暗嘲自己異想天開。

    起初離婚是真的，結婚紀念日，推掉了所有的公事，精心準備很久的燭光晚餐，因她一句沒時間，不得不取消了。

    臨別收拾行李，他盯著床頭柜上的婚紗照，婚姻對她來說只是枷鎖吧。

    婚后一年，聚少離多。

    他們除了zuoai，基本沒有太多交流。

    櫥柜的暗格里原本放著證件，他拉開那個屬于她的衣帽櫥，入目是打開的禮盒，禮盒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明信片，落款日期叁年前。

    國外郵寄回來的明信片，即使沒有落款名字，他也知道屬于誰的。

    叁年前他出國，她是真的受了情傷，對著自己討厭的人都能笑出來。

    周辭那時候就明白一句話，在許雯的世界里，如果不是秦淮，誰都可以。如果是秦淮，誰都不可以。

    他一直以為時間是良藥，可以愈合她，他也一直相信自己可以給她想要的。

    日積月累的相處，看似平靜的感情，早已千瘡百孔。

    他就算是再隱忍，再堅強，也有了想放棄的想法。

    他安靜地收好禮盒，禮盒夾層掉落了張照片，17歲的秦淮。

    他失落地長吁了口氣，盡量忽略掉心底彌漫著的綿密的刺痛，阿Q精神麻痹著神經。

    早些年添加過好友的同學發了照片，他才知道這些東西被翻出來的緣由，秦淮回來了。

    周辭自嘲一笑，想到了成全兩個字。

    *

    離婚這兩個字說出口時，她錯愕的表情里沒有他想象中的笑臉，突然想收回那兩個字。

    她隨即冷淡的表情破碎了他的幻想，而后她說要來離婚炮，他恨極了優柔寡斷的自己，也恨極了許雯可以輕松將性和愛分開。

    周辭睨著她笑意淡薄的眼睛，他知道，許雯的心從來不再他的身上。

    他的心頭泛著酸楚，像是被壓了塊石頭的發悶。

    周辭淡淡笑著：“離婚的事情是我提的?！?/br>
    周母氣惱：“離什么婚？你在外面有人了？”

    “沒有?！敝苻o回答得很堅定。

    周母松了口氣，看向許雯：“夫妻之間鬧點小矛盾總是難免的，有什么事情敞開了說，我跟你爸結婚多年，離婚的話說了多少遍，現在不還過得好好的?！?/br>
    許雯眉心一攏，神色不變道：“我沒問題，主要是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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