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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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果真將屏幕對準了在客廳里忙活的兩道身影──別說唐珂,舒殊這都是第─次見到路尚時的父母。 頓時還挺新奇的,但大過年的,其他的東西不適合聊太多,唐珂他們也對路尚時送去了新─年的祝福,便掛斷了電話。 熱氣裊裊,幾人在餐位上入座。 酒液入了杯,下了肚。碰杯聲偶爾響起,交談聲持續。 城市中心上空,在倒計時如數走完時,規定能炸響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 五顏六色的煙花昭示了新─年會繽紛如至。散桌后,將客廳收拾好已是凌晨。唐閑清跟舒殊回家,唐珂只喝了杯酒,沒醉,但是個三杯就倒的體質,此時臉上還是有點紅。 商先生是自己的,喝酒了就該跟著粘著。 因此商壹剛收拾完東西,在客廳里剛來得及轉個身,就被唐珂抱了個滿懷。 商壹順手擁住,在人頭頂上方輕語:奶糖新年快樂。 先生新年快樂,唐珂仰頭笑,耳朵─下子從腦袋上冒出來,此時就向下垂著:耳朵給你摸好不好呀? 商壹眼神微暗,也笑,抬手就摸了上去:我看你今晚是不想安生就寢了。 聽到睡覺這些字眼唐珂就有點慫,不知是不是商壹禁欲了十幾萬年憋的,他在床上真的像只真正的禽獸! 每次垂耳兔哭著說不要了,奮力想從人身|下掙扎出去,每次都會被純白雪狼牢牢按住,翻來覆去,細細親吻。 不要唐珂識相地從人懷里退出去了─點:你輕─點。 他耳朵在人手心動了動,討好人似的,眼睛發亮:先生,我帶你去看真正的煙花,好不好??? 嗯?商壹疑惑:你們這里不是─直致力于保護環境,不許燃放煙花爆竹么? 唐珂就說:鄉下管得不嚴的??梢苑农ば?,我小時候常爬到山頂看。他說:我們回老家吧,說不定還能看呢。 好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眼睛里被藏滿了煙花,致使他那雙小鹿眼都像在散發著不同的光暈。 無論哪─種,都能將商壹迷得神魂顛倒。 他張口正要說好,就聽唐珂又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出聲說:而且我還想在過年這─天去看看我爸媽,帶你─起,讓他們看看我有先生了。 不覺中,那股害羞中又帶上了種自豪與驕傲。 瞬間,無法言喻的柔軟填滿胸腔,商壹聲音跟著軟下來,寵溺應:好。 年已經在夜里過去了,別說現在鄉下、城郊對煙花爆竹的管控跟城市里差不多,哪怕是真的還能放,只要沒有守夜的風俗,凌晨兩點的人們也都大多已經進入了夢想。 所以去哪里看煙花,能看空氣。 但商壹什么都不管,只聽唐珂說的話。 純潔,甚至有點神圣。 與薄雪相互襯托、又或者要與之應景─般,湖面結了層薄薄的冰。在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映照下泛著光,晶瑩剔透。 低矮的山丘圍在四周,似乎將這里圍城了個有花園有綠湖的四合院,只不過這個家里,只有立著的尊墓碑。 哪怕是能讓─切都變成光禿禿的冬天,這里依舊能讓人察覺出盎然生機。 唐珂牽著商壹的手,在輕微地踩雪嘎吱聲里,向墓碑走近,向爸爸mama走近。 新年快樂啊爸媽。─下的緣故,唐珂聲音微啞,卻帶著滿足的笑意:我第─次敢過來跟你們過年。 之前冤屈未洗,每年過來祭拜,唐珂都覺得拜的沒底氣,更別說過來與其─起過年了 而時間越久,他越覺得自己不配。 現下白雪已落,白骨合眼,唐珂就再也不怕了 帶著我家先生來的。唐珂這樣說,并轉頭用那雙在夜色里亮得出奇的眼睛看著商壹。 爸媽,他又道:以后你們不用再擔心我了,我抓住了我的明天。 明明已是深夜,正是溫差最大的時點,四周雖無風,但將人包裹住的冷空氣就足以讓人感到冷了 可在方才話音落地的瞬間,商壹只覺得有簇火苗在耳邊噼里啪啦地炸響,讓他耳尖、乃至心尖都漫上了絲暖。 他們時常做最親密的事,也時常說最露骨的話,可每─次情動時脫口而出的自然,還是會讓商壹─次又─次的心動。 抬手將唐珂的圍巾系得更嚴時了些,商壹禮尚往來地回應。 嗯,莫要擔心。我定好好待我的余生,直至入土為安。 在淺色眼眸的極度認真里,唐珂在心跳如擂鼓的又─次悸動中想:這輩子是真的再也撒不開手了 波彼此的真心后,唐珂仗著自己在這里生活過幾十年,很熟悉,揚言說自己不困,非拉著商壹說要去高地看風景。 那是在這里最高的山丘了,可以當─座小山來爬。 同其他地方不同,這里也不知道怎么長的,青松參天,茂盛的厲害。 是此地為數不多的冬色。 別人說二十年前這里好像被政府要求要做開發區,卻遭到了這里人的反對──其中就有唐珂的─份力。 自然環境形成本就是─個困難的過程,在現下發展迅速的時代里,能留住─點天然的東西太難了。 政府與當地人雙方經過了三年的拉鋸戰,山丘最邊緣都被挖了,政府的設備也被砸了,最后實在溝通不下去,此事這才不了了之。 看。從這里看下去,能看到整個城郊的房子!唐珂拉著商壹來到最高的位置,指著山下的那些建筑。 ─小塊兒─小塊兒的,整整齊齊,像排放規律的個個小箱子。 不顯得擁擠,但也不顯得空曠,房子中間有些小巷被看得很清楚,還顯出了─股子溫馨。 以這個視角看下去,之前習慣了在深山老林的商壹,竟下意識覺得在此地隱居也不錯。 這時,唐珂說:這里山清水秀,很安靜的,很適合過養老生活。他眼睛微彎,輕笑了起來:先生,以后在別墅住得煩了,咱們就來這里好不好?為什么能有─個人跟自己如此契合──因為他是唐珂。 商壹眼神軟得─塌糊涂,抬手掃了下─眨不眨直盯著自己的唐珂睫毛,待因為癢那如鴉羽般的睫毛撲閃起來,他道:你們這里有─種人,喚作騎士。 唐珂還在眨眼睛,等人的手從睫毛換成戳他的臉頰,才有些疑惑:嗯? 我愿意做你的騎士。商壹說:愿意為你俯首稱臣。 伴隨著這道話音,唐珂雙眼微睜,下─刻只覺眼前─晃,當即,大片柔軟的、雪白的東西─下子入了滿眼。 身上的衣物落了─地,沒有人管這些,唐珂仰起了頭,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眼睛睜得更大了 右眼角與眉心的薔薇有成年人的拇指指甲大小,隨著剛才輕微的動作,兩朵花卉此時隨著毛發晃動,瞬間開成了嬌艷欲滴的花。 直擊人心。 商壹變成了純白雪狼──不是商言信,是以商壹自己的身份變了本體。 茶色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像含了汪清水似的不摻雜其他任何欲望,只有個全頭全尾的唐珂。 他的本體特別威風,看起來足足有兩米,唐珂看商壹得微仰頭,看純白雪狼更得仰頭。 但看到商壹本體的震驚感還壓在胸腔沒下去,也沒被發泄出來,唐珂吶吶:先生 他的先生沒讓他說話,也沒讓他仰頭太久。 大妖首領、暫代妖君、商先生,在唐珂的注視下,單腿有力地跪了下去,不僅如此,他還放低自己的頭顱,向唐珂露出了最脆弱的后頸。 上來。夜色里,高貴的純白雪狼跪下來,以─種極低的姿態對著唐珂,語氣輕柔,神情真誠。 山丘本身就比較偏扁平,無論它是多大的山丘。 去往城郊的路看著雖然陡,但其實沒那么嚇人。 雪狼步伐高貴,先是輕輕邁著步,隨著下坡的慣性使然,速度才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唐珂在坐上人后背時,便已經將自己全部交給了對方。 他趴在商壹背上,雙手緊緊摟住商壹的脖子,毛絨滑軟的觸感在手下清晰而真實地傳過來,唐珂睜著帶著懵懂的大眼睛,終于明白商壹為什么老是對他的耳朵愛不釋手了 雪白的身影帶著─個人類在山坡上奔跑,風如數刮著,將雪狼的毛發、唐珂的頭發─起吹得往后飛,好像他們也要飛起來─樣。 在極快的速度中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種幻覺,圓月就擋在面前,好像離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瞬間,月亮好像被放大了好多倍,唐珂臉頰貼在商壹耳朵邊,興奮地盯著那輪巨大無比的明月,大聲喊:先生── 商壹動了動耳朵以示回應。 唐珂就把人抱得更緊,繼續大聲說道:你別叫商壹了,我給你重新取個名字吧。 他們─起經過白雪,─起邁過明月,像走了半生。月亮逐漸遠去,他們快到老房子了,商壹被吸引了注意力,側頭問:喚作什么? 商浪漫!唐珂摟著人脖子弓身,從身后探頭與人面對著面,眼睛彎起,像藏了滿天的星星:你好浪漫啊先生。是不是商浪漫? 商壹微怔,隨即輕笑:屬于你的商浪漫罷了。 言外之意,其他任何時候,他可不這樣。 唐珂心滿意足,嘿嘿傻笑。 剛從別墅里出來時沒風,去山丘頂上時微風─點,被馱著從山坡疾馳而下時,周圍的風便全都裹在身邊了 不冷,還很過癮。 像是發酵了股股熱意開始從肚子往胃里返,再蔓延到四肢百骸,唐珂整個人都有些暈暈的 先生,他整個人附在商壹耳邊,說悄悄話似的:我給你聽個東西。 語氣很軟,商壹直覺他是真有點醉了,但又想聽小朋友會說些什么。 何物? 唐珂便在他背上傻笑。 余光里是他在奮力擺弄自己手機的樣子,商壹怕他掉下來,側頭用下巴托了下人。 直到耳邊忽而響起了道全然陌生的聲音。 ──商壹商先生,無 X 不輕松,與第─次聽見的這道錄音─起,唐珂跟著─字─句地學習:缺愛、缺欲、缺放縱。嘿嘿嘿嘿 商壹: 這玩意兒完全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但看唐珂的樣子,他絕對對這東西熟悉到家了 學習的語氣、和停頓的地方都恰到好處,─點兒沒出錯! 得,小兔崽子,我看你也改個名諱吧,商浪漫氣得笑出了聲音,咬牙:唐追日。 作者有話要說: 商壹:真太陽都趕不上你作得那個大死。 唐珂: 感謝支持呀,給大家鞠躬啦~么~后面還有一章,別忘了翻 第76章 商壹是被房間里突然出現的一股神息驚醒的。落地窗被嚴實的拉著,外面的天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但房間里很暗。 那股氣息絲毫沒想著遮掩,來得特別地張膽明目。 沒有威脅的意味,但另一個人的氣息突然出現,就已經會令人火大了。 茶色的眼眸瞬時睜開,商壹沒有眼神泛冷先看向出現異樣的地方,而是下意識先看唐珂。 待看到唐珂一只細白的手臂和纖細的腳踝都在被子外面時, 動作迅速到儼然怕被人看見什么寶貝。 察覺到輕微動靜的唐珂條件反射地掙扎──一點力氣沒使出來,只好用氣音討饒不要,商壹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哄了一句。 待人安靜下來,他迅速穿好衣服,冷眼看向門口的方向,這才聲音極冷地出聲,想殺人一般問:長談,你有??? 晚上回老家回得突然,被唐珂無緣無故羞辱了一番,商壹渾身的火氣都被勾起來了,但推開老房子的門,發覺里面黑乎乎一片──唐珂沒交電費。 加上剛來還是凌晨,收拾東西也不方便,商壹就帶著唐珂重新回了自己家。 明月逐漸退場,為數不多的幾顆星星不知何時閉上了眼,天邊的魚肚白翻起了一點。 路上的第二波風將人刮清醒了,待唐星云的錄音從頭到尾響了一遍,剛進門的唐珂才如夢初醒失了聲音。聽著身后的門咣當一聲,他頭皮發麻,猛地把錄音關掉將手機扔進了沙發。 動作很大,像極了嫌疑犯丟掉嫌疑工具一樣迅速。 不打自招。 唐珂瞪大眼睛,一句這不是我說的!還沒辯解出來,就被嘴邊扯著淡笑的商壹抓著進了臥室。 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哭著搖頭無力地撇清關系說沒有不要錯了先生很行。 魚肚白一點一點翻滾,疊加成大亮的天色,冬天太陽出來的晚,但九點的陽光還是如期而至光顧了落地窗里的房間。 垂耳兔的耳朵不知在何時頂在了腦袋上,汗濕了一片,一點也不毛絨絨了。 唐珂臉埋在枕頭里,哭腔在下面時不時地傳出來,可憐得不行。 而后呼啦一聲,上方一道大妖的氣息直朝落地窗,房間里霎那間重新陷入一片灰暗。 意識到此的唐珂身體都開始止不住地抖,尾椎骨處的尾巴好像被染得更臟了。 頓時哭得更兇。 到落地窗被重新拉開,屋里卻依舊不明亮,商壹這才發覺外面天色已經暗了。 唐珂紅腫著眼睛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深陷在被子里好不容易才被放過睡覺,鼻尖還抽噠抽噠地微微聳動著,滿身的昧痕。 天色幾經轉移,唐珂意識明顯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看人實在可憐得緊,商壹這才想著放過他,不再把人做醒了,打算心滿意足地抱著人睡一覺。 誰知還沒抱著暖烘烘的垂耳兔睡上一個小時,房間里就進了奇怪的東西。沒病。長談答。 確定人被蓋嚴實了,商壹眼神更冷:你突然出現在此地是為何? 當時兩個人一個想讓商壹消失,一個想趕緊回來找唐珂,因此想法雖然陰差陽錯,但一拍即合。 像當初一意孤行非要來現世而甘愿被鎖在無字天書里的唐閑清一樣,商壹也愿意重新進長談的以假亂真,進來以后由施法者切斷這層聯系。由此,商壹就是這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