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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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還有開宗立派的祖師爺傲氣,可這點傲氣在獨闖仙界的挫敗中早就消耗殆盡。仙界跟修真界并沒有什么兩樣,確實是有少部分人的清心寡欲,但弱rou強食和勢力分居仍然存在,大部分修士在飛升上來時都會根據資質被各方勢力搶奪。運氣好的,能進入仙庭服務,運氣不好的,成為爭奪炮灰也不是不可能。 那些在小千世界的天之驕子,飛升前自然也是一界大能,但來得仙界還不是得隨波逐流。 祁刃是先天劍體,但在I仙界也不是獨一份。一想到先前南方仙庭對他拋出的橄欖枝被他直接拒絕,元白仙人只覺得頭疼。 不就是去極海之地參與絞殺異獸嗎?三百年時間對生命漫長的仙人來說不過爾爾,你怎么就拒絕了?要知道,這個能加入南方仙庭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元白仙人看著他如霜似雪怎么都講不通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話又說出來了,不過幾十年光陰,這祁刃竟然已從初仙進階到中仙,這份天資著實逆天。一旦他破開三仙瓶頸,估計都能摸到金仙的可能。想到這,元白真人自己都羨慕得不行。 無邊云層之下,祁刃無悲無喜地站在那,似乎對一切都不曾在心,他仍是搖搖頭:不行,我要先去接一人過來。 他說的擲地有聲,語氣做不得假。 元白仙人其實知道他說得是誰,沒辦法,南方仙庭為了調查他在下界的情況,其實翻看了往界石,雖然奇怪看不清他的經歷細節,卻也得知他在下界有一道侶,名為沈修可。 而祁刃,想去接的人自然是他。 元白仙人又忍不住嘆氣,自然碰上祁刃后,他嘆氣的時候都變多了。仙界沒有一起飛升的道侶不計其數,說句大實話,那就是仙凡有別,下界修士對仙人來說跟凡人沒有什么區別,即便是皆為道侶,不能一起飛升,兩人壽命長度相差巨大,又何必徒生傷感。 再說,一旦飛升上來,再想回去也難。 祁刃不知道他這么短時間內雜七雜八地想了這么多,自然也沒想去跟他解釋只要百年期限一到,自身憑借著沈修可的神力是能回去的。 再說,沈修可現在是蒼藍界的天道,有天道法則的默許,即便是三界法則也無法阻攔。他已經找到辦法讓沈修可脫離天道身份,等東西準備好自然就能接他過來。 這么些年,不知他有沒有在生氣? 他會想念我嗎?就像我一直掛念他一樣。 想到這,祁刃的耳尖悄悄紅了起來,壓根沒注意元白仙人的碎碎念。 你去神海找鮫仙了嗎?祁刃突然扭頭問了一句。 元白仙人愣住一下,隨后有點扭捏地回答:沒....沒有....... 祁刃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雖沒多問,但臉上顯然有些疑慮。 來到仙界后,元白的那些自命不凡被打破,他知道鮫仙一直在等自己,可看著如今汲汲營營的自己,在得到消息的興奮后卻是害怕起來。 思及此,那些通過仙諭打聽到的關于沈修可已不在世的話都沒法說出口。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祁刃問:還有事? 元白先是搖搖頭,后卻忍不住問:要是,你接的人已不在蒼藍界呢? 他說得有點小心翼翼,盡量用最委婉的言辭去表達。 祁刃神情冷漠,可語氣卻十分堅定:他肯定在。 自己還活著,沈修可必定安然無恙。 看他如此堅信,元白頓時也不知說什么好。懊惱自己不該一時好奇,去發什么仙諭打聽這些消息。這下好了,獨自知道真相卻無法透露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傳訊仙符浮在祁刃面前,他執其看了一遍,然后轉身欲走。 哎。元白喊住他,你去哪? 祁刃腳步頓了一下,只言:接了個短期任務,去極海之地。怕他問個不停,又補充道,不是絞殺異獸,是去深處尋找隕神花。 還真是實打實的劍修,這是哪里危險去哪里啊。當然,越是危險的地方,機緣和報酬也就越豐富。 即便是金仙,可每當跟祁刃站在一起,元白總覺得自己的氣焰短了一截。起初他還有對自己尊師重道的,可誰讓自己老是游說他去南方仙庭。不到十年內,祁刃已經由仙界小白進階到對仙界熟悉得比自己還要厲害,特別是如何賺仙石在這一塊。 你賺的仙石還不夠嗎?元白又忍不住多言一句。 祁刃的回答好似輕得要消失在風中:仙界拍賣會上的東西很貴。 哈?元白還以為他要買什么。 說話間,兩人越行越遠。 五十年后,極海之地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繼四方仙庭之后,萬年都無主的極海之地有了新主,聽說之人修為稱不上高,但卻又一劍驚天之能,直接在深處以自身純粹劍意引出八荒劍與其本命劍融合,一夜之間震懾極海之地。 從此之后,這在萬年間被無數仙人踏足的極海之地迎來了新主。 與此同時,諸神之戰后諸神隕落的神界有一位新神在完成神域后正式坐在神位之上。 又過了幾年,蒼藍界問道宗內,新上任的宗主扶右,看著面前的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作者有話要說:祁刃:很好,事業搞好了,我要去找媳婦兒? 第83章 祁師兄,我不是在做夢吧?祁刃身著宗主常服,重劍已被收到劍骨之中,行走之間自帶風采,還真有一番宗主風姿。 祁刃點頭,時隔多年不見,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都沒變。 扶右下意識地拍拍自己的頭,突然問道:祁師兄,你該不會是被仙界趕出來了吧? 要不,怎么一個好好的仙人就回了蒼藍界呢?扶右當場表示問道宗永遠歡迎他回來。 你在說什么?祁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扶右立馬回到了當初隨時皮緊的狀態,立馬捂嘴搖頭,忙說:沒什么,祁師兄,你在仙界還好嗎?可見到我們祖師爺了?他是不是也在仙界開宗立派了?等我飛升了,我還能去你們的宗門嗎? 有靠山的滋味,應該不錯。 他一連串問了這么多,祁刃還真一時被他問懵了,再次開口:尚可,沒有宗門,你可去極海之地。見他一臉疑惑,頓了下繼續說道,我現在乃極海之主。 極海之主?果然不愧是我祁大師兄,去仙界了還是混得如此風生水起。當即,扶右興奮地問:極海之地比問道宗還大嗎? 祁刃看了他一眼,沒說仙界的勢力分布,只是思考了一會,隨即開口:問道宗不及其百中之一。 我沒聽錯吧?扶右震驚得倒退兩步,重劍裁云劍都差點被嚇得飛出,張開嘴巴的神情哪里有平日步履穩重的樣子,聲音都有些飄忽:那得有多大??! 祁刃對他的驚訝不以為然,干脆說道:等你飛升,前去便知。 于是,扶右激動地點頭,當場表示一定要盡快飛升才行。聽他簡單地描述了一番極海之地,已經對問道宗的祖師爺為何不在仙界開宗立派這件事忘之腦后了。 到底是做了幾年宗主,扶右過了一會便平靜下來,知道祁刃此次回來定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畢竟仙人下界實屬未有,下意識地便幫他低調行事。 祁師兄,你這次回來是做什么?總不可能是為了自己而來,扶右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當下也猜到一些,問道,是為了沈師兄嗎? 身姿仍是如記憶中的那般清風皓雪,但在聽到后面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卻柔和下來。但猜對了的扶右并不開心,自祁宗主進階大乘期之后,就做了不管事的太上長老。后自己莫名其妙地當下宗主,也自然而然地知道了那些秘密之事。 可即便如此,當面對祁刃的時候,他仍是不知從何說起。 仙鶴繞著山峰飛行,靈蛟潭里的水仍是清澈如昔,這里的一切好似沒有變??煞鲇彝瑯又?,其實一切都變了。 扶右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因此聲音幾乎是抖著出來的:祁師兄,你知道沈師兄在哪嗎? 知道。祁刃回答得很干脆,就在扶右準備松口氣的時候,又言道,他在苦禪寺。 以為能落下的石頭又懸在半空中,現在又被提了起來。扶右很想問他,你是哪里來的自信,但不敢問,只是斟酌著提議:要不,你直接去苦禪寺看看? 其實,祁刃下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苦禪寺,但許是近鄉情怯,臨到頭了卻又折返到問道總。但這心情他不能告訴扶右,只是矜持地說:我來了,他應該知道。 扶右:所以? 所以什么?祁刃問,不知怎么,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扶右實在看不下去了,說:祁師兄,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就在你飛升之后的四十年后,兩界融合,新世界形成之時,沈師兄就離開了蒼藍界。 祁刃愣了一下,隨后肯定道:不可能。 扶右硬著頭皮,問:他沒去仙界找你嗎? 祁刃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宛如利刃直剖內心,試圖找到他的謊言。 大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一瞬間,現在已為元嬰后期的扶右都忍不住哆嗦。他下意識地看向祁刃,只見他眼底醞釀著無邊風暴。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祁刃的手指都在輕顫。 怎么可能?沈修可應該在苦禪寺才對! 祁......扶右正想問他是不是不知道,可下一息眼前就沒了人。壓抑的氣氛頓時松散開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竟沁出汗珠來。 他的樣子還是問道宗的祁師兄,可身上威視比以前更甚不知多少倍,即使沒有明顯的怒意,可扶右站在他跟前仍是忍不住一陣膽戰心驚。 他站在大殿門口,神識看著峰底來往的弟子,這才有了一種在人間的感覺。 為什么沈師兄沒有去找他?扶右同樣不解。 從問道宗到苦禪寺,不過是祁刃的一念距離。他此時顧不得什么,扶右說的沈師兄離開了蒼藍界和元白說的要是他不在蒼藍界呢兩句話奇異地在他腦子里重合,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迫使他第一時間進入苦禪寺內。 熟悉的木魚聲和誦經聲仍在,就連菩提樹都在百年歲月中沒有留下多大痕跡??赡莻€本該在菩提樹下對他含笑的人并不在,就連整個苦禪寺內都沒有他留下的痕跡。 祁刃的神識一瞬間覆蓋了整個蒼藍界,在天道規則對他發出警告之前才撤回。 沒有,沒有,整個蒼藍界都沒有沈修可的氣息,不管他體內的神力如何翻滾,都沒有找到根源。融合而成的新世界有他記憶中的景色,就連兩人當初去過的小村莊都在,春城也還在,只不過變了些樣貌而已。 可是,這些地方都找不到他的道侶。 怎么會這樣? 不解和恐慌一瞬間占據了祁刃的腦海,成為極海之主的傲氣和對百年之約的期待全部變成無邊的驚慌。神識走遍了整個蒼藍界,就連沈修可留給他的只言片語都沒有。 就在劍意即將席卷之際,了空大師終于出現,他仍是百年前的模樣,見了他仍是平平穩穩地喊了一聲:祁施主。 宛如劍鋒般的眸子望向他,祁刃一字一句地問:了空,沈修可呢?你答應過我的,護他百年。 了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目光直視著他,不答反問:祁施主早就知在此界無人能傷害沈施主,著我護他也不過是讓他有此羈絆??墒?,沈施主不僅眉心有菩提朱砂痣,更有菩提之心。 陰陽輪回,生命不息,兩界融合,得成大道,祁施主難道走之前沒跟他約定好嗎?了空道了一聲佛號,祁施主,你總想一切都安排好,難道不問下沈施主他可愿意如此?說不定,沈施主更想與你共抗風雨,而不是被你保護在身后。 祁刃被他當頭一問,臉色瞬間蒼白,渾身的冰冷氣息比萬年冰川還要令人發寒。他知道了空說的是真的,他真是以為等百年之后可以好好告訴沈修可??涩F在,他終于嘗到了自作主張的苦果。 他看著面前的菩提樹,仿佛那人還在樹下打坐,緊抿的薄唇最后動了兩下,帶著無邊的悔恨:是我的錯。 他不該總想把沈修可放在羽翼之下,也不該什么都不跟他說決定百年之約。他該帶他飛升的,至少在想到辦法時就立馬下界,那么或許他還在這里等他。 這就是他沒去仙界找他的原因嗎?祁刃不知道,可他也不敢想。 了空又嘆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命運無常。 他去了哪里?祁刃幾乎是壓著嗓子在問,在找不到人的那一瞬間甚至快要瘋魔,半身傲骨為此彎下。 不過,沈施主確實給你留了話。了空說道。 祁刃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追問:是什么?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他忐忑地等待著。 情之一字了空是不理解的,但他懂得沈修可為蒼藍界做的一切。若不是因為要代為傳話,他也早已飛升,不會等到現在。 了空盡量用最平淡的語氣重復完那句話:沈施主說:有緣自會相見。 了空:我懷疑沈施主是故意的。 空氣中是一種罕見的沉默,祁刃低垂著眉眼,明明該是真正的仙人之姿,可在了空眼里卻像是站在佛陀面前的魔。 我知道了。祁刃手指尖都在發白,他努力用最平靜的語氣回答。 這里是修可創造的新世界,他不能破壞這里,不然修可知道了會生氣的。 抱著這個想法,祁刃逼著自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蒼藍界。這里沒有他要找的人,多待下去只會令他心情更糟。 有緣自會相見,那我們相見日期又在何時? ...... 神界的天空是數不清的星河流淌,晉升為神,因軀體和神力需要再次融合,沈修可一入神界便陷入沉眠中。 神界的時間是靜止的,沈修可醒來時,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坐在神位上,整個人籠罩在神光之中,世間萬物都無法看清他的容顏。 曾經的天機子,如今的侍神者天機跪坐在神座一側,語氣恭敬:您醒了。 看著那雙重瞳,沈修可腦子里的記憶這才回籠,語氣清冷無波:嗯,像是做了一場格外長的夢。 仔細聽時,他的語氣似乎有點悵然,問道:自我沉睡后,外界時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