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逃妾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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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懂事起,每回心里苦悶無法發泄時,她便強逼著自己練字,久而久之,她的書法倒是日益精進,到如今,儼然已有大家的風范。 提筆蘸墨,墨汁在紙上暈染開來,不過寥寥幾筆,草書的精髓便躍然紙上。 春枝在一旁看傻了眼,往常姑娘只在心情特別煩悶的時候才會寫這種看不懂的字,今兒這是怎么了? 心里有疑慮,但她不敢問。 正想著,卻聽唐婉問她,“這個字如何?” 春枝有些為難,“姑娘的字自是極好的,只是這個字奴婢……不認識?!?/br> 唐婉笑了下,沒有多說什么,“罷了,春枝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br> 她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蔣”字,心里終于有了些暖意,這些年若不是蔣jiejie,只怕她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她這字一寫便是一下午,直到春枝掌了燈進來才停下。 “姑娘,晚膳取來了,先用吧?!贝褐⑹澈蟹诺阶郎?,“半下午的時候夫人派人來看過姑娘,當時姑娘在練字,奴婢便沒讓人進來打擾?!?/br> 唐婉正在凈手,聞言停了動作,眸光含笑的望著春枝。 春枝被她盯著有些不自在,“姑、姑娘這般看著奴婢做什?” “若母親真派人來,依著你的性子怎會不進來叫我?” 她一點也不惱,說完拿帕子擦干手,走到桌邊坐下,“早與你說過,這么些年我早習慣了,不存希望,便沒有失望,春枝你不必哄我的?!?/br> 春枝訝然,沒想到自己精心準備的措詞一下子就被識破了,“……姑娘怎的這般聰惠?” 唐婉笑,“我的好春枝,是你太笨了?!?/br> 春枝看著她的笑顏,心里愈發難受,二姑娘這樣好,為何夫人就是不喜,卻將那驕縱蠻橫的四姑娘疼進了骨子里? 吃過了晚飯,唐婉在院子里走了兩圈,然后便吩咐春枝打水給她洗漱。 “你們也早些睡,明兒還得早起去給祖母請安呢?!?/br> 唐家是商賈之家,規矩不似那些個世家大族嚴苛,這晨昏定省每旬才一回,也正因為如此,每回請安才格外隆重,半點馬虎不得。 春枝道了聲是,伺候唐婉躺下便吹燈退了出去。 自唐婉五歲那年落水之后,夜里睡覺便不喜房里有人,所以她和夏枝每晚都是回自己的下房睡的,不似別的姑娘那里需要守夜。 次日,春枝卯初進來伺候唐婉洗漱穿衣,待收拾妥當,主仆倆便往老太太的福壽院去了。 到福壽院時天才蒙蒙亮,繡蘭看到她們卻一點也不意外,這么些年,二姑娘都是這個時辰便來請安,若她哪回晚了才要奇怪。 “二姑娘稍坐片刻,老太太一會兒便出來了?!?/br> 繡蘭將人引進正堂,上了茶,這才轉身入了內院伺候。 唐老太太一出來便看見唐婉端端正正的坐在下首最末端,她低垂著眉眼,小巧的櫻桃唇點了唇脂,鮮艷欲滴,皮膚也白,一身月白衣裙穿在她身上,竟不知是人襯裙還是裙襯人。 老太太不由在心底里贊了聲,二丫頭這般安靜乖巧坐著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那人,即便她再不喜那人,也不得不承認那人生得極美,生出來的女兒也美,且與那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那人,老太太心里其實是不太高興的,但二丫頭就在跟前,她沒有表現出來,“二丫頭來了,每回你都是最早的?!?/br> 唐婉站起來行禮,“孫女給祖母請安,祝祖母福壽安康?!?/br> 不多會兒,父親唐業成來了,身后跟著母親趙氏并大房的幾個兒女。 唐婉站起來朝他們行禮,“父親、母親,大哥、二哥,四meimei,五meimei?!?/br> 大房共五個孩子,除了五meimei唐如是庶出,其余皆是趙氏嫡出的孩子,唐婉也是。 唐業成腳步未停,淡淡應了聲,趙氏則當作沒聽見,帶著兄妹幾人徑直從她身前走了過去。 唐婉重新坐回椅子里,低垂著眸子,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老太太只當沒看見,笑著受了大兒子一家的見禮,讓眾人紛紛落了坐。 這邊才剛坐下,二房唐業興一家子也來了,二嬸劉氏只生了一子一女,其他三個兒女皆是庶出,又是一番見禮。 緊接三叔唐業盛和三嬸陳氏,還有他們的獨子唐燁也來了。 唐燁今年才五歲,老太太最寵這個最小的孫子,見他來了,趕緊朝他招手,“燁哥兒快到祖母身邊來?!?/br> “祖母?!?/br> 唐燁邁著小短腿過去,一下子撲進了老太太懷里,軟糥的聲音直把唐老太太的心都喊化了。 唐婉不由抬頭瞧,唐家一大家子聚在這里,原本寬敞的正堂這會兒顯得有些局促,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唐老太太開心,其樂融融,只她一人似是多余的。 “二meimei今兒這身衣裳真好看?!?/br> 突然被點名,唐婉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是她的二嬸劉氏,她頓了頓,“只是配這木簪有些不妥,當配玉簪才是?!?/br> 春枝聞言心里咯噔一聲,早上她便覺得這般打扮不妥,可姑娘卻執意如此,姑娘向來很有主意,春枝便沒有再堅持,早知會被當著全家的面提出來落了姑娘的面子,她便該堅持的。 劉氏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唐婉身上。 唐婉佯裝紅了臉,低頭恭順應是,“二嬸說得是,是我考慮不周?!?/br> 大房二房向來不對付,她故意這般打扮,等的便是二嬸劉氏的酸話。 老太太原本沒注意到,這會再看眉頭也不禁皺起來,“二丫頭,昨兒不是剛送了你一根玉簪,如何不戴出來,可是不喜?” 老太太這話一出,唐姝便變了臉色,這會兒一大家子都在,若唐婉將實情說出來,老太太向來疼她,或許不會說什么,可是二嬸就不一定了。 二嬸與母親向來不睦,既便這事和母親無關,但經二嬸的嘴傳出去就肯定不是這么回事了。 她不由看向唐婉,目光中帶著警告,正唐婉也朝她看過去,兩人視線撞上,唐姝眼里的警告意味更重了。 唐婉心里冷笑,面上卻低頭不再看唐姝,聲音也有些怯怯的,“祖母,玉簪貴重,孫女輕易不敢戴出來,若不小心摔了,便遭踏了祖母的心意了?!?/br> 堂上眾人顏色各異。 唐家三代經商,家底十分豐厚,在京城也是排得上號的富賈,家里的姑娘也自幼嬌養著,別說不小心摔了一根玉簪,便是成把的將玉簪拿來摔著玩,只為聽個聲響,那也是可以的。 斷不至于如此寒酸。 唐姝聞言松了一口氣,同時又不由嗤笑出聲。 劉氏的目光落在趙氏身上,“聽二侄女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似乎從未見二侄女戴過玉飾,倒不似四侄女,每天都戴還能不重樣的?!?/br> 她一直不滿大房占了唐家的大部分產業,一有機會便會尋大房的不痛快,這會她看著趙氏,目光里是隱藏不住的挑釁。 陳氏的目光也落到趙氏身上,這些年趙氏是怎么對待唐婉的,她都看在眼里,只是畢竟隔了房,她也不好說什么,便私下心疼心疼這孩子。 這些年趙氏在唐家過得如魚得水,何曾這般受過別人的眼刀子,手掌重重拍在身旁的案幾上,語氣也極為凌厲,“二丫頭這話什么意思,是說這些年我虧待你了不成?” 當著老太太的面,她不敢直接質問劉氏,只得將矛頭對著唐婉。 明眼人都知道,趙氏這是心虛。 唐婉這會兒心情有些復雜,這一幕是她設計的沒錯,但她也料不到趙氏會哪般說話,這會親眼瞧見趙氏的反應,親耳聽見趙氏的話,她又不是圣人,哪里做得到完全不難過。 哪個孩子不期望得到親生母親的疼愛和憐惜,她也不例外,可是這么多年下來,她在趙氏這里卻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得到過。 有時候她甚至想,即便是條狗養了十五年,多少也是該有些感情,可趙氏對她呢? 或許,在趙氏眼里,她連條狗都是不如的。 她低垂下眸子,掩住里面翻涌的情緒,趕緊跪下來認錯,“母親息怒,是女兒不會說話惹母親生氣了,都是女兒的錯?!?/br> 唐老太太冷眼瞧著,越看心里越滿意。 這丫頭性子綿軟,是男人們都喜好那一口,且她又生得這般貌美,想進高門大戶做個寵妾應該不難。 最重要的是她這性子好拿捏,日后不愁她不為唐家謀利。 這般想著,她的眉頭舒展開來,“行了,多大點事,”她回頭沖身邊的田嬤嬤道:“回頭你親自去寶珠閣給二丫頭挑些首飾,金銀玉飾都備幾套,如今二丫頭也及笄了,比不得從前,可不能再隨意馬虎了?!?/br> 一番話恩威并施,既是說與唐婉聽的,也是說與趙氏聽的。 寶珠閣是唐家的產業,經營各類首飾,主打樣式新穎做工精細,每回出了新品都是京城貴女們爭相購買的對象,可以說,寶珠閣的每件首飾都價值千金。 關鍵是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因為每款新品就出那么幾件,賣完就沒有了。 老太太這話一出,便代表了從今兒開始,她要重視唐婉了。 唐姝的臉色最是精彩,明明一開始都是在質問唐婉的,怎么就演變成這樣了? 還讓唐婉得了寶珠閣的首飾,她地才只有兩件而已,祖母一出口便是備幾套,那得值多少銀子? 她唐婉、憑什么? 她剛要說話,上頭的老太太便又開了口,“家里的姑娘們也都大了,眼下距離臘八不過幾日,都回去準備準備,那天隨我老婆子一道去寺里見見世面?!?/br> 唐家姑娘自功都嬌養,但輕易出不得門,聽見能出門,幾個女兒家的都高興,齊聲給老太太道謝,聲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喜悅。 唐婉也跟著道謝,面上看著樂呵,心里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每年臘八老太太都會去寺里拜佛上香,往常從來不帶她們去,今年卻一反常態,聯系前幾日發生的事情,她直覺沒什么好事。 第3章 隔壁的小哭包又給他寫信了…… 午后,田嬤嬤帶著寶珠閣的首飾來了點絳院。 “老太太是真真的看中二姑娘,”田嬤嬤臉上笑出了褶子,“二姑娘快瞧瞧這些首飾,若哪個不得姑娘心意,老奴再重新挑了送過來?!?/br> 自從得知了老太太的心思,田嬤嬤對唐婉也上了心,老太太既交待了這樣的差事,她順手賣唐婉一個人情也是樂意的。 唐婉瞧了眼,田嬤嬤共拿了十套首飾過來,二套銀的,四套金的,四套玉的,老太太這回出手可謂大方了。 老太太越是這般,她便越是肯定了心里的猜測。 面上笑著回田嬤嬤,“嬤嬤好眼光,樣樣都是頂好的,還請嬤嬤替我謝過祖母?!?/br> “二姑娘放心,姑娘的孝心老太太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呢,不會委屈了姑娘的?!?/br> 話說到這份上,田嬤嬤也該回去了,唐婉讓春枝送她出門。 田嬤嬤跟著春枝往外走,冷不防房里有聲傳出來,“姑娘,昨兒四姑娘故意摔了您的玉簪子,今兒老太太便送了這許……” “夏枝!” 唐婉打斷她,聲音是平日少有的嚴厲,緊接著便是夏枝討饒的聲音,“姑娘,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亂說了……” 春枝愣了一下,倒是田嬤嬤,腳下頓都沒有頓,仿若沒聽見一般。 眼見著田嬤嬤出了院門走遠了,春枝才折回來,正欲訓夏枝胡亂說話,卻見夏枝在給姑娘捏肩,一臉的笑意,“姑娘,奴婢演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