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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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變數 頻繁下界,會極大地損害生氣。 你一直不肯接劍圣職責,你覺得蘇城能忍你到多久? 如果我找不到我的道,找不到我要找的人,那長生又有什么意義? 喬末的心跳得很快。 祭壇上的氣氛劍拔弩張,蘇靖砸了琉璃瓶,而錢諄只一瞬間的怔愣后,干笑了兩聲。 原來,原來師尊他,他誰也不在乎。 蘇城在乎誰不在乎誰,不關我的事,蘇靖攤手,我并不在乎,我也不在乎這里,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畢竟在我看來,相信你們,是他們遵從自身的欲望,而做出的選擇,沒人逼他們。 錢諄只愣了剛才那一瞬,接著便恢復了惡狠狠的表情:既然不在乎,那你就當沒見過這些,反正這些凡人 但是有個家伙在乎,蘇靖打斷他,他以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錯誤,他一直在懼怕著這些,他懼怕,卻不逃避,所以我現在在這里,與其說是因為蘇城的命令,不如說是讓他看到事實的真相,并且,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錢諄也不想管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只冷著臉問:好,這么說來,這事你非管不可了? 蘇靖笑了:沒辦法,誰讓那個家伙是個死腦筋喜歡較真呢。 錢諄一笑:你就不怕自身難保? 蘇靖抬了抬下巴:憑你們兩個丹修嗎? 眾所周知,丹修沒有什么戰斗力。 丹修,對,丹修,軟弱無能的丹修,錢諄哈哈笑道,你在嫌棄丹修的時候,就沒想過蘇城他一個丹修能在天殷境一手遮天? 蘇城的事情我自然會在回去的時候調查清楚,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出來的,還是你自己的猜測,誰知道真相是什么呢。 錢諄冷笑:那你也得確定你回得去。 蘇靖瞇起眼:你什么意思? 蘇靖,利弊跟你分析了,好賴話也跟你講了,看來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錢諄的右手伸向祭壇下那些被定格跪住的百姓們,雖然你沒有通過返塵泉,但我猜測,你走的那個下界的途徑,是有時間和地點限制的吧? 蘇靖冷冷地看著他。 首先,天道容不下修為過高的修真者下凡,所以我們下界都會被削減實力,你現在大概也只有五成最多到六成的實力,相當于你沒飛升前的修為,對吧?而同樣的,天道不允許每個飛升天殷境的人在下界停留過久,所以,不論你以何種方式下界,除非把你那神格拔了,不然是不可能永遠無限期地停留在下界,錢諄伸出左手豎起兩根指頭,其次,你那秘密的途徑,之所以是秘密,必然不是像返塵泉這樣誰都能走的,所以它的出入口必定是固定的,只有蘇城和蘇家才知道。那么,也就是說,如果我能一直把你拖在這里,你就永遠回不去天殷境,聽說 錢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已飛升之人如果長時間逗留下界,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才會有了返塵泉和玉玨,但很可惜,返塵泉沒有你的下界記錄,那么自然也不會提前將你召回。 啪啪啪。 蘇靖鼓起掌來:錢道友,你入道之前是不是干捕快的?這么能瞎猜。 是不是瞎猜,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錢諄胸有成竹,如果春年的消息沒有錯,你現在已經在下界呆了兩月有余吧?玉玨里的金星屑通過凡人愿的難易程度分配流速,就我觀察,沒有能停留三個月以上的。 不愧是天天在返塵泉蹲點的,蘇靖嘆道,不過,你就這么確定,能拖住我? 錢諄低頭笑了:蘇靖,拖住我的,可不是你。 他的右手一抓,那些被定格的凡人們臉上出現痛楚的表情,錢諄竟然是想直接剝離這些人的魂魄! 許春年一驚:師父!您要三思! 本來我還想循序漸進慢慢奪了他們的魂魄,但是,錢諄的臉上出現瘋魔的神情,蘇靖,都是你不肯合作,所以加速了他們的死亡!凡人形成的寒骨尸是好對付,可是,老鼠如果多了,那也能咬死大象! 那些被術法定住人們動彈不得,但靈魂被抽離身體的痛楚是在五感之外的。 他們的臉色越來越扭曲。 師父!許春年沖上去抱住錢諄的胳膊焦急阻止,您這樣做,可考慮了徒兒的退路!修真盟已經對徒兒起疑了,如果您這樣做,都城大部分凡人死于請神大典,徒兒,徒兒會被打成邪修被修真盟追殺的! 錢諄一把推開了許春年,冷言道:真是不肖徒弟,要不是為師特地給你從天殷境偷來半片神格助你修行,你以為你能有今天?現在不過是叫你替為師犧牲一些,就這么要死要 錢諄的眼睛突然睜大,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臂,那手臂已經在他的身上,而是掉落在地上,血從平滑的傷口噴涌而出! 蘇靖收起手中的青鋒,笑著說道: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廢話。 蘇靖的劍意可以做到氣勢磅礴,也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在錢諄和許春年糾纏之際,劍意就已經揮了出來,砍斷了錢諄在施術的右手。 對修真之人來說,斷手并不是什么問題。 錢諄左手一伸,滾落在地上的右手手臂便飛到左手上,他拿著手臂往斷臂上一懟,將藥倒了上去,不一會,那斷臂便恢復如初。 但靈脈不能恢復得這么快。 你傷我靈脈讓我不能繼續施法,可是,有什么用呢?錢諄平靜說道,已經開始了。 蘇靖和許春年抬頭看去,發現在祭壇周圍人群之外,有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擺脫術法站了起來,咬向前面被定住身形的人! 許春年嚇得立刻解除了術法:快跑! 但凡人剛被解除術法,腦子迷迷糊糊地看向祭壇上的幾人,也沒人帶頭讓他們喊祝言,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 這是什么! 救命! 慘叫聲此起彼伏,打破了這迷茫的寧靜,但是越靠近里圈的人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外圈先遭殃的人發現了不對。 有怪物怪物!大家快跑! 眾人這才嘩然。 什么?怪物? 哪兒來的怪物?什么怪物? 請神大典結束了嗎?剛才發生了什么?劉兄弟?你怎么了?你干什么??! 如果說福華鎮的瘟疫還可以讓凡人自己去對抗,那么這里的活死人根本不是凡人能對抗的級別。 青色的劍影穿梭在人群中,看向那些發瘋的人,卻仿若砍在了什么銅墻鐵壁之上。 蘇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跟李程年一樣的寒骨尸! 南國的皇帝從地上爬起撲向蘇靖,被蘇靖踹開,但很快,他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來,撲向離他最近的許春年。 許春年嚇傻了,他并沒有什么防身之法,只能連滾帶爬地躲開攻擊,好在那寒骨尸不會思考,直接往生氣濃郁的祭臺下的人群撲了過去。 許春年哆哆嗦嗦:師父你到底做了什么! 錢諄嘴角帶笑,看著飛進人群中用靈劍去挨個殺死那些已經尸化的凡人們的蘇靖。 人的生魂,不但有生氣,也有怨氣,心魔和執念,就是最好的怨氣催生體,錢諄笑道,這些魂魄就是些垃圾,本來想用垃圾來換點寶貝,但是,用在這里也不虧。 許春年看著底下蘇靖對陸純喊讓他帶活人走,陸純是個半吊子的劍修,他華麗的靈劍對這些極其像寒骨尸的活死人們不管用,于是只能拉著陸睿招呼著還沒變成活死人的百姓們一邊砸護身法寶一邊往外擠,蘇靖在前面,青鋒帶著劍意掀翻一堆活死人們,給他們開辟了一條路。 許春年摸了摸自己眉心的青色蓮花印。 他當年在門派里當看爐小童,備受欺凌,被人半死不活地丟出山門,手里攥著那個他從門派里偷偷帶出來的、沒人稀罕的舊藥杵,他記得自己當年丹修入道,為的是成為那些藥仙、醫圣,但入了門他才知道,自己資質下品,根本沒辦法到達那樣的高度,彌留之際,他恍惚間看到那藥杵發出淡淡的熒光,等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前面站著一男子,男子拿起他手里的藥杵,說這是我用過的舊東西,你我有緣,做我的神使吧。 后來他才知道,這人叫錢諄,是一位已飛升的丹修。 他不光做了他的神使,還拜了他為師,成為了他的徒弟。 錢諄確實待他不薄,許春年的資質不好,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半片神格,為他提升資質,然而,半片不是整片,許春年的額頭有了青色蓮花印記,卻不能飛升到天殷境,就算是這樣,他也很滿足,因為有了這半片神格,他的修行之路確實順暢了不少。 但錢諄對他的要求和他要走的路實在是相差太遠,錢諄嫌他善心泛濫,他卻說我想做一個能治病救人的丹修,錢諄冷哼,說治病救人那是醫修的活兒,況且,你自己都得死呢,還去cao心別人? 每個人都會死,所以錢諄追求的就是不死的長生之道。 一開始錢諄和他說這個計劃的時候,許春年是有些猶豫的,卻架不住錢諄說,凡人的壽命本就短暫,一只螞蟻是今天被人踩死還是明天被馬車碾死,是沒有區別的。但你自己要是死了,那就關乎了切身利益。 于是他勉強同意了這個計劃,不斷地去說著謊話騙著凡人,信他的人越來越多,他漸漸地喜歡上了這種被簇擁和信仰的感覺,北邊傳來了訊息,說出現了瘟疫和活死人,他離得那么遠,活死人對他來講不過是一個名詞和一個數字,南國的城鎮那么多,更遑論各種村落,少一兩個村落的人,也沒什么。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習慣了,受益了,那么之前的堅持,也就那樣了。 但現在,那曾經在各種密報中的,文字描述的,血淋淋的慘劇,生動地展現在了許春年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潘的撒旦和晴天姓秦兩位小天使的營養液,謝謝! 錢諄: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年吧! 第65章 匆忙結契 蘇靖是劍圣,劍圣有著強大的修為,如果是在天殷境,按照他的實力來說,用劍意就能解決掉一片寒骨尸。 但很可惜,現在是在下界,他只能發揮出他在下界當劍圣的頂峰實力。 而更麻煩的是,這些活死人不像是完全沒了靈魂的寒骨尸。 錢諄將他們的魂魄壓在他們體內化作魔氣,激發了他們的心魔,再加上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用過濃度各異的仙露,導致現在的這些怪物們生魂不再,但魔氣異常濃厚,蘇靖用靈劍可以穿透,劍影卻沒什么效果。 錢諄看著蘇靖左支右絀,得意地笑了下,然后他看向那沖向人群的南國皇帝。 南國皇帝已經成了活死人,沒有眼珠的眼白翻著,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往他還活著的子民身上撲去,被咬下一塊血rou的百姓身上頓時血如泉涌。 春年,錢諄看著臺下混亂的場景說道,現在我不能用靈力,你去將那些還沒化尸的人靈魂抽掉。 許春年看著那些跑不及、跟不上隊伍的百姓被淹沒在活死人的攻擊之下,等活死人散去,原地只留下了沒有生氣和靈魂的軀體,靈魂是生魂,但卻沒有任何靈魂飛向輪回道它們都被活死人活活撕碎吞噬了。 他艱難問道:師父,你一定要這么做嗎? 錢諄皺眉看向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拖延蘇靖的動作,他現在只能一個一個殺死這些活死人,所以我需要你把這一城的人都尸化,這樣蘇靖就算挨個砍,也得砍一陣,他不是要管這事兒嗎?那就讓他管到底。假惺惺地充什么爛好人。 假惺惺地充什么爛好人。 這句話是錢諄說出來的,許春年不知道是說的他,還是說的蘇靖。 春年?錢諄的口氣有些不快,你沒聽到為師的話嗎?為師說 蘇靖!你帶著人往東門跑!寒骨尸交給我! 一個少年的聲音打斷了錢諄的話,錢諄一愣,他看了過去,是一個他沒見過的人。 少年眼睛很大,眼型有些微微上挑,像只貓兒一樣,他手里拿著一柄耀眼的紅色靈劍,從城墻飛身下來,三鉆兩跳,闖入人群。 錢諄皺眉:這是誰? 許春年回答道:是陸家請的劍修,保護陸純的。 劍修,錢諄看著那少年跑向蘇靖,他和蘇靖認識?他連寒骨尸都知道? 許春年頓了下,然后搖了搖頭:抱歉,具體情況弟子也不了解。 來參加圍觀請神大典的人太多了,這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被錢諄轉化成了活死人,這些活死人咬死了其他人,那些其他人又有幾率再變成活死人。 喬末身形輕盈,幾下就跑到了蘇靖身旁。 青鋒出手,刺向那撲向百姓的活死人,在那活死人身體里停留一瞬,確認魔氣沒有了再抽出去。 青色的劍影擋住其他活死人,力求為那些普通百姓筑起防護的劍影墻。 但總有劍影顧及不到的漏網之魚。 紅色靈劍出手,喬末動作利索地將闖入者扎透,像蘇靖那樣,等魔氣沒有了再拔出去。 紅色的劍影幫青色劍影補全了防護墻,帶著一大圈百姓笨拙地向東門挪動。 不是讓你別來嗎?終于得了空閑說話的蘇靖焦躁道,不是讓你離開嗎? 我不想留你一個人在這里,喬末大聲回復道,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了! 喬末!蘇靖沉聲,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喬末搖頭,認真道:不是同情。 蘇靖不禁看向他。 喬末一手執劍,一手拉住蘇靖的手。 看到喬末手中的紅劍,蘇靖一時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