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桃毛毛、loosemouse 10瓶;浮生隨雪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十三章 曹翰群被親出心理陰影了, 即便是苗紅挎著胳膊親昵的演他媳婦都一臉的郁郁寡歡。昨兒憋了一宿,到底沒敢問陳飛要驗證什么。他琢磨著別多嘴了,弄不好讓這活閻王再糟蹋一回, 那可真就是晚節不保了。 然而個人的事兒再大,執行任務時也不能受其影響。進了飯店包間,見著包工頭和供貨商, 曹翰群那半死不活的德行立馬被老子有的是錢的暴發戶氣質替換, 往桌邊一坐, 嗓門也比平時粗半寸:錢不是問題,我這工期緊項目急, 就要現貨,別跟上禮拜那傻逼似的,跟我說三個月之后交齊, 老子可沒那閑功夫等。 供貨商正低頭翻看陳飛帶來的施工圖,聞得此言,挑眼看向曹翰群。此人自稱沈七,四十來歲, 生就一副佛像, 寬頭大眼,耳垂肥厚,彌勒一般的身材,敦實得很。然而陳飛進屋打眼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個笑面虎, 便是佛爺般的身材面相,都壓不住年輕時逞兇斗狠在眼中刻下的痕跡。 預研拯里 聽包工頭說, 本縣的沙石木材生意,都在沈七的掌控之下, 正是所謂的沙霸。 曹老板,我看這圖紙上標的是用高鋁磚啊,你這全都換成紅磚了他一頓,嘴角不懷好意的勾起,不怕監理找你麻煩? 曹翰群早有準備,昨兒已經在趙平生的協助下,把圖紙上可能被質疑的地方全都演練了一遍。此時他隨意的搓著媳婦的手,把玩那枚紅心戒指,不屑道:這可就是說廢話了,往上報的時候,用紅磚能批么?我的工地,我說了算,出了事兒也查不到你頭上,你就說貨什么時候能備齊得了。 貨我有,三天之內就能備齊,不過 沈七慢慢悠悠的說著話,放下圖紙拿,眼里劃過絲不怎么真誠的歉意:曹老板的這個工地在我兄弟的地頭上,我往他那串貨,嘖,日后見面不好說話啊。 此話一出,曹翰群,陳飛,苗紅三個人的心臟同時忽悠提起艸!這幫沙霸還特么互相認識?陸迪他們公司的工地離此地有將近三百公里遠,都快跨省了!這要是一通電話打過去探虛實,買賣就瞎了! 但是,不管心里如何緊張,三人面上依舊是八風不動?;ハ嘟粨Q了一瞬視線,陳飛端起茶壺往杯子里添茶,云淡風輕的:俗話說的好,有錢不賺王八蛋,或者沈老弟也可以少賺點,把貨出給你兄弟,從他手里簽給我們,不就不算你串貨了么? 嚯,那哪行,多過一道手,不得少賺包工頭話說一半,肩膀猛地震了一下,明顯是在桌子底下被沈七踢了一腳,立馬噤聲了。 苗紅瞅了眼沈七的表情陰晴莫辨隨即端起媚笑,語氣是當初從梅秀芝那學來的、專門對付沈七這號道上混的男人的腔調:呦,沈老板,您不會是怕他吧?離著好幾百里地,他還能追過來拿刀砍您不成? 我怕他?沈七不屑嗤笑,隨手一擼袖子,露出盤踞在結實小臂上的青龍,我當年追出好幾百里地砍人的時候,丫還在號子里喝尿呢! 苗紅故作吃驚的哦了一聲。梅秀芝告訴她,這種男人最愛在女人面前逞威風,牛逼吹起來都不帶上稅的。他說什么也不用接茬,給個哇!你好厲害的表情,讓他繼續脫口秀就行了。 眼瞧這仨也不是什么善茬,一個比一個說話扎肺管子,包工頭忙在一旁打圓場:我說幾位,都餓了吧,先點菜,那個,曹太太,您看您愛吃什么,隨便點 說著,他把菜單遞向苗紅。 陳飛就手給帶來的酒從腳邊拎起,哐當頓桌上了,沖沈七一抬下巴:買賣成不成的,那是你們這些大老板的事兒,來,哥們兒,咱倆今兒把酒喝明白了就成。 眼瞧著他從袋子里掏出兩瓶五糧液,曹翰群后背倏地一緊。借著沈七出去叫服務員進來點菜的空當,他小聲問陳飛:你丫瘋啦?買這么貴的酒?回去誰給你報銷? 這是我從于瑞福車后備箱里順出來的,不用報銷,算他為調查案件做貢獻了。陳飛滿不在乎的撇下嘴角,再說,您這身份是一級分包商,這么大一老板,好意思帶二十塊錢一瓶的酒出門?要演就得往真了演。 曹翰群簡直不知道該罵他還是夸他,這盜竊數額,都夠立案標準了。 吃飽了喝美了,買賣也談成了,定好明天晚上去看貨。當然陳飛他們想的是越早去越好,可沈七的意思是,得容他功夫聯系磚廠老板,畢竟是上百萬的貨,人家怎么著也得準備準備。再有一個,最近風聲緊,環保查的嚴,磚窯白天不敢開工,都是晚上燒,白天去了沒人接待。 確實,越在裉節上,越急不得。倒是不用擔心沈七會和項目所在地的沙霸通氣了,這種事兒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照不宣的保守商業秘密就好。 在飯桌上陳飛沒敢多喝,大部分酒都悄悄吐進擦手的濕毛巾里了。事后想想不免有些心疼,畢竟是五糧液,好幾百塊錢一瓶呢。不過回來匯報工作的時候,看于瑞福得知自己珍藏的好酒被他給順走了之后那五顏六色的面相,又覺心情十分的舒暢。 泡了杯醒酒用的綠茶,趙平生進會議室走到陳飛身側,含笑責怪道:你啊,就招那姓于的給你穿小鞋兒吧。 反正他那酒也不是花自己工資買的,有種去派出所報案??!哼!陳飛接過杯子悶頭就喝,一口下去差點沒給燙瓢了,猛地嘶了一聲。 哎呦,慢點喝!那是開水!趙平生見狀趕緊拽紙巾往他手里塞,燙著沒??? 陳飛一邊抽氣一邊往出擠眼淚,杯子一晃,guntang的茶水又呼的潑了一腿,登時給燙蹦了起來。趙平生立馬接過杯子放到桌上,再回手幫他抖褲子,邊抖邊叨叨:你這是喝了多少???杯子都端不穩。 沒,我真沒 話說一半,陳飛的聲音戛然而止。腰側按了只手,掌心的熱度透過薄薄一層襯衫布料源源不絕的傳遞到皮膚上,現在那塊位置感覺比腿上被茶潑到的地方還要燙,并和夢境殘留在大腦中的觸感精準重疊! 下一秒,他本能的推開了趙平生的手。 突如其來的抗拒令趙平生神情一頓,他抬眼看向陳飛,片刻后從那略顯不自在的表情中洞悉到了什么果然,他還是會排斥吧,在醫院的時候也是,摁了幾下頭就不讓碰了。 這樣想著,趙平生垂下手,指關節緩緩蜷起,克制著心酸,故作輕松:那個我去醫務室給你找點燙傷藥吧 不用不用,我去廁所用涼水沖沖就行。 陳飛壓根就沒心思顧及老趙同志的心情,繞過對方奪門而出,一口氣沖進走廊上的公共衛生間,給自己鎖進了隔間里。掀下馬桶蓋一屁股坐上去,他弓身將頭埋進膝蓋之間,十指用力揪著粗硬的短發,蜷在那渾身直抖。 能不慌么,都特么讓趙平生摸起反應了! 昨兒親完曹翰群,被胡茬子扎了嘴之后那發自內心的嫌棄,讓他開心了整整一個晚上。明明沒問題啊,怎么一到老趙同志這就就唉! 別說趙平生了,他現在連自己都無法面對。 TBC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是更了,假白請 雖然短了點,但是好過不更吧23333333主要卡在這有點帶勁呢~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感謝在20210520 17:35:58~20210522 02:59: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冉冉 3個;坐看云起時、純讀者.陽光男孩、清水河畔卿卿、泥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吃rou小肥宅、風花雪月、泥巴 5瓶;王逍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十四章 連續兩個晚上, 一共走了四家黑磚窯。前三家規模比較小,人員看著也都比較正常,至少明面上看不出來有智力缺陷的。到第四家, 陳飛和曹翰群一下車,視線便不約而同的集中到了院內一個碼磚坯的工人身上 那人背沖他們,能看出身材矮小, 腦袋很圓, 頭身比偏大, 肩膀有點點端著,仿佛沒脖子似的。曹翰群被沈七帶著去見廠主, 陳飛就點了根煙,假裝四下踅摸,這看看那走走的, 慢慢蹭到磚坯工的正面。就著場院里昏黃的燈光,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那張被煤灰泥水糊的得難辨五官的臉,少頃,眉心稍稍皺起。 和韓定江那張素描上畫的臉很相似:寬眼距, 低鼻梁, 低耳位,眼外角斜向上,短下巴,嘴巴微張。但,不是微笑臉。這人可以說毫無表情, 木呆呆的,手底下機械的擺放磚坯。碼的還挺整齊, 橫豎間距相等,跟拿尺子比著量出來的一樣。不知在此遭受了何等對待, 連正常人都未必干的好的活兒,也給訓練得有模有樣一板一眼的。 他環顧四周,還有幾個零散干活的工人,倒是再沒一個看著就是唐氏癥患者的主。不過他們的行動都很機械,神情同樣呆滯,臉上身上都很臟,也都很瘦,看著就跟光干活不給飽飯吃一樣。又朝院墻望去,只見兩米高的圍墻上遍布著帶刺的鐵絲網,墻頭的水泥層里,鋒利的碎玻璃碴凝著寒冷的冰光。 這是怕工人跑呢。他默默的咽下口悶氣。此時廠門口拴著的惡犬突然吠叫不止,兇狠暴戾,嚇得旁邊推車的工人一把扔下車,抱頭躺倒在地哇哇大叫。一個身材結實的男人聞聲從工房里沖出,拎著二指粗的木棍,劈頭照著地上的工人就往下掄 住手! 陳飛一出聲就后悔了艸!今兒是來踩點的!不能打草驚蛇??! 可他喊都喊了,這會想收回去也晚了。只能在男人用質疑的目光瞪向自己時,訕笑著靠近,敲出煙分與對方:現在查的那么緊,打壞了容易惹事,我們老板急用貨,不好給他添麻煩。 對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過煙,低頭就著火機點上,吊著肩膀問:跟七哥來的? 陳飛含笑點頭,實則心里壓著股子火氣。這小子看面相也就二十出頭,一腦袋黃毛,流里流氣的。就這號小流氓,別說賠笑臉了,擱以前他一秒就能撂倒一個。 年輕那會干化妝偵察工作的時候,他犯過錯,一言不合就跟對方動起了手,害曹翰群腦袋上挨了一扳手,好險光榮了。結果是啥也沒摸到,還差點被人民群眾扭送當地派出所,回去被羅明哲追著滿樓道打。后來就知道了,有火兒,壓著,等收了網,跟這幫王八蛋cao的算總賬! 要多少???黃毛歲數不大,語氣卻是老氣橫秋的。 估摸了一下前面三個磚廠的存貨量,陳飛說:七八百方吧。 大客戶??!黃毛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嘴角也掛起了笑意。他抬腿踹了一腳還在地上抱著頭打哆嗦的工人,朝旁邊啐了口唾沫:滾那邊去!媽的看著就礙眼! 又對陳飛說:來,哥,進屋說話,外頭風大。 陳飛應著跟他進了工房,對門一張桌子,桌子后面一把轉椅,左手邊有個布藝長沙發,布料都臟的看不出本色了。桌子旁邊有個檔案柜,里面放滿了記賬用的藍色塑料文件夾,柜子里面和墻夾角的地方,塞著個半米多高的保險箱。干這買賣的都是現金交易,概不賒欠。 坐下后黃毛遞給他一聽紅牛,笑著說:聽我干爹說,你們是接的外企的項目,現在老外也好糊弄了? 老外也認人民幣啊。陳飛意有所指的看向保險箱。 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黃毛勾手撓了撓眉毛。 陳飛四下看看,隨意道:交貨的時候,是你們派車還是我們派車? 我們這就一中型貨車,要大車還得租,那樣你們得加錢。 對上了,陳飛暗暗竊喜殘障工人,中型貨車,提人是沒問題了,就是還得搞清這里到底有多少人,管事兒的有幾個,工人有多少。 我看你們這的工人,怎么都傻了吧唧的?他問。 這您就不懂了吧,明白人干活他偷jian?;?。黃毛得意的噴出口煙,抬手朝外一指,您甭看我們這凈是傻子,那活兒干的,一點不比正常人差,加班加點從無怨言,只要給口飽飯吃,感恩戴德的。 cao/你大爺的,喝人血呢這是。陳飛心里暗罵,面上卻還端著笑:你們哪弄這么多傻子???我們老板說找幾個殘疾證掛單位里減稅都費勁。 黃毛稍稍往前弓過身,諱莫如深的:有的是走丟的,有的是收容站里聯系不上家屬的哥,我跟你說,就這幫人,活著那特么就是垃圾,拖家里人的后腿不說,還浪費糧食,到我們這也算廢物利用了。 木棍子被黃毛進屋時撂門邊上了,陳飛一伸手就能夠著。要倒退二十年,沖他的脾氣,絕得是抄起來就給這孫子掄躺下。什么東西!人家爹媽當寶一樣護著的孩子,到特么你們這成垃圾了?到人世間走一遭他就是條命,容不得任何人踐踏! 另說收容站也有問題,這不就是明晃晃的往出賣人么,得嚴查!嚴懲! 不管內心如何澎湃,陳飛面上依然毫無波瀾:這癡傻呆乜的,他好管么? 嗯,就拿那個管。黃毛朝立在門口的棍子抬了抬下巴,跟管狗一樣,打服了,讓干嘛就干嘛,反正都是力氣活兒,也沒什么技術含量。 點點頭,陳飛繼續打探:就你一個人管? 我,我干爹,我表哥還有我干爹一朋友,我們輪流過來看著。黃毛畢竟年輕,對大客戶毫不設防,有什么說什么,還有些沾沾自喜:不過他們最怕的是我。 英雄出少年啊。 隨口迎合了一聲,陳飛暗暗罵道小兔崽子,你等著的,回頭老子也讓你嘗嘗被當成狗一樣管是特么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