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他說他沒上手,陳飛信,根據推測,秦煒應該就是負責攝像的角色,真正享受游戲樂趣的是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用秦煒自己的話來說,那些人嫌他碰過的妞兒臟,說到底就是瞧不起他碎催的身份。人家才是一個層次的人,在那些人眼里,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連只家里養的血統純正的狗都不如。 秦煒對當日現場所發生的事的說辭是:我那天那天溜了點兒冰,有點飄,記不太清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我記得她應該沒受傷,金少還給了她好多錢呢 然而別說錢了,包兒、手機等隨身物品并不在閔鳶尸體的周圍,當然不排除被人拿走的可能性一個醉得神志不清的姑娘,隨身攜帶大量現金,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很容易被盯上。 那么她到底是死在誰手里?那些公子哥?還是見財起意的人? 儲存卡呢?羅明哲問。 他說不知道,說自己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七號晚上了。陳飛濃眉緊擰,表情略帶凝重,師父,我覺著,這案子越查可越偏了,從意外到故意傷害致死,現在又可能涉及到搶劫殺人您看咱到底該追哪條線? 對作案動機的判斷一旦出現偏差,查起來就是奔著死胡同去了,多少懸案便是如此被擱置。羅明哲沉思半晌,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秦煒都咬出誰來了? 陳飛報上四個名字,其中就有寇金麒,隨后說:已經讓曹兒去查身份背景了。 嗯,每個都去摸一下,別提六號的事兒,就說有事主報詐騙,涉及到在銀都華裳出入的女孩,跟他們征詢一下線索。 好,我待會去經偵借個人過來。 走訪你別去,讓平生他們去。 陳飛聽了一愣,和站旁邊的趙平生交換了下同樣疑惑的視線,問:為什么? 羅明哲皺眉一笑:我說你就長了張遭人恨的臉,你信不信? ???我有那么帥么?話音未落,陳飛一縮脖子躲過師父照臉扔來的記錄本,笑著撿起給老頭兒放回到桌上,我知道您的用意,不就擔心我被打擊報復么?沒事兒,我不跟他們硬剛,我裝起慫來那一般人絕比不了。 抬手點了點嬉皮笑臉的陳飛,羅明哲轉頭看向趙平生,鄭重道:這些人個個背景深厚,咱不是不敢惹,是沒必要在無用的地方浪費精力,打蛇打七寸,明白么? 明白,師父。趙平生點頭應下,余光瞄到陳飛沖自己擠眼,又問:那真不讓陳飛去走訪? 師父就那么一說,本來隊上人手就不足,哪能不讓我去啊。 眼瞧著羅明哲又往起抄本子,陳飛趕緊往趙平生身后閃。從十八打到四十,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師父怎么就改不了這順手抄起來就砸的毛病。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覺著也許自己在羅明哲眼里就沒長大過。 趙平生習慣性的回手護了他一下,說:要不這樣,師父,走訪寇金麒他們四個,我帶苗紅跟經偵的人一起去,周邊線索的摸排,還是得陳飛和曹翰群他們,要不真走不過來。 也不誰是副隊長。 陳飛小聲逼逼了一句,緊跟著就被羅明哲瞪了一眼 我告訴你陳飛,真特么出事兒了你小子別上我這報委屈,老子沒那閑功夫管你! 打隊長辦公室里出來,一看苗紅沒在屋里,陳飛推開窗戶叼起根煙。抽了兩口扭頭看趙平生坐辦公桌前回短消息,嘴角上揚對著手機笑得一臉蕩漾,隨手抄起根筆丟到人家身上。 嘛呀你?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趙平生皺眉看他。 陳飛云淡風輕的問:給相親對象回消息吶? 男的。趙平生心說我都多少年沒相過親了,上特么哪找相親對象去? 嚯,那還能笑得跟傻逼似的。 就說這話搓火不搓火吧。趙平生倍感無奈,彎腰拾起掉到桌子下面的筆,抬手丟進陳飛辦公桌上的筆筒內,沒搭理他,繼續給陸迪回消息。 陸迪聯系上了兩個當時和他們一個宿舍的同學,問趙平生什么時候有功夫好約著聚聚。他笑是因為陸迪提的是那倆同學的外號。一個因為一笑露牙床,同學都說得勒個馬嚼子,按嚼子的諧音起了個外號為喬治。另一個是因為白的過分,怎么曬都曬不黑,一男孩子的皮膚跟牛奶一樣白,故而被同學稱作奶牛。 說到底都是被其他同學嘲笑排擠的人,而作為班長,他是唯一愿意也必須以身作則和他們三個住同一個宿舍的人。陸迪是被欺負的最慘的一個,其他倆人還好,頂多是被起了外號。所以那倆人其實也和陸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然會被那些混小子劃歸為陸迪的同類。不過他們從來沒欺負過陸迪,私下里也會共同交流學習經驗。他們那個寢室的四個人成績常年穩居年級前十,陸迪更是從來沒掉出過前三,最后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人均學歷博士,現在各自的發展也還算不錯。 陸迪又回了條逗笑趙平生的信息:【誒,我跟你說個好玩的事兒,李光勇你記得吧?就當初給喬治起外號那個,昨兒喬治跟我說,現在李光勇是他負責的那個項目的一個小組長,所以說,千萬別以貌取人,保不齊哪天他就成你領導了?!?/br> 正笑著,趙平生忽覺頭頂罩上片陰影。抬眼對上陳飛走訪時不動聲色瞄證據線索的視線,他下意識的扣上了手機的翻蓋屏幕,問:你是不是特閑??? 陳飛立刻回手敲曹翰群的電腦顯示器,一百八十個不樂意的德行:還沒查完啊你? 四個人名給到我手里還沒半個小時,就局里這破網速,我人都到派出所了頁面還沒刷出來呢!曹翰群煩的就差舉顯示器砸他了,嫌我慢你自己查去,漢語拼音都記不全還有臉跟我這吆五喝六? 陳飛臉一拉:滾蛋!我特么用五筆! 好意思說?人家盛桂蘭用五筆一分鐘打一百三十八個字,你?打人一零頭,還是個位數。 嘿!我最近沒揍你是不是? 陳飛上手就去掐曹翰群的脖子。他倆跟那鬧,趙平生沒跟著摻和,起身去外面給苗紅打電話。這丫頭連軸轉兩天了,趙平生本想著早晨讓她多睡會,但說話就來活兒了,還是得叫起來交待一下任務。 眼瞅著趙平生不哼不哈拿著手機去外面打電話了,陳飛松開掐著曹翰群的手,背一弓,壓低聲音:誒,先幫我查個人。 叫什么?曹翰群以為是案件相關人員,立馬把剛才陳飛掐自己脖子的事拋諸于腦后。 陸迪,大陸的陸,啟迪的迪。 本地人? 全省搜。 曹翰群按條件輸入人名,蹦出一百多個叫陸迪的。他看向陳飛,一臉你再給點縮小范圍的條件的表情。 琢磨著趙平生的同學應該跟他們歲數差不多,陳飛說:年齡三十九到四十一的挑出來。 這樣一來就剩倆了,有一個是女的,直接舍了。打印出陸迪的個人資料,陳飛坐回椅子上翻看??粗粗?,他忽然擰起了眉頭 老趙! 出屋去走廊上拍了正在打電話的趙平生一把,他把陸迪的履歷資料往表情詫異的人眼前一遞,語氣嚴肅的提醒道:你最好離你那老同學遠點,他在金鷹國際貿易集團工作。 趙平生視線微凝,金鷹國貿,那是老鷹的買賣。之前和陸迪聊天的時候沒聊具體單位,冷不丁得知,確實有些吃驚。隨后他意識到了什么,掛上電話,給陳飛拉進安全通道,遲疑著問:你查他干嘛? 陳飛登時怔住對啊,我吃飽了撐的查他干嘛? TBC 作者有話要說:老陳:我那個我誒老趙!你看天上有飛雞! 這倆老家伙簡直是長我坐骨神經上了【不是】,寫起來那叫一個痛快~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感謝在20210501 02:28:23~20210502 00:1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純讀者.陽光男孩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紅綾映雪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紅綾映雪 2個;holiholi、坐看云起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你從天而降的你、紅綾映雪 5瓶;米蘭米蘭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為什么要查他?趙平生語氣嚴肅的追問, 他和閔鳶的案子有關聯? 陳飛啞然。哪來的關聯?就看趙平生對著手機笑靨如花的時候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見發送人是陸迪,再想想之前趙某人一宿不睡也得和人家促膝長談, 激起了他無限的好奇。然而只為好奇心就去探查陸迪的身份背景資料,這理由于他實在說不出口,好在趙平生的問題給了他良好的發揮空間 我這不是盯著曹翰群在那查寇金麒他們么, 查著查著陸迪的名字就蹦出來了, 那個我想他既然是你認識的人, 就讓曹翰群追著查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趙平生了然。比起以前全靠兩條腿一張嘴的排查方式, 現代科技手段為前期摸排工作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資金,自從普及計算機聯網搜索,搜索目標人物時會出現大量的關聯人信息以供排查。通常來說, 這些關聯人里的絕大多數和案件沒關系,簡而言之就是一堆路人甲乙丙丁。 沉思片刻,趙平生誠懇道:金鷹國貿至少明面上是合法合規的企業,那么多人在里面工作, 也不是每個都會違法犯罪, 咱們要盯的是老鷹不是他名下的企業及企業員工,不過你說的對,我會注意保持距離的。 陳飛即刻澄清自己:我可不是故意挑撥你們的關系??!你想想咱以前抓過的同僚,哪個不是為了面子被同學親戚拉下水的,我更不是質疑你的人格, 但那些出事兒的不都是一念之差、一步錯步步錯么?就有的時候吧,這人他嗨, 反正我想說什么你都知道,就那么個意思。 嗯, 我懂,謝謝。趙平生眼含笑意,真心實意的感謝陳飛替自己cao心,不過我這也不是什么實權職位,人家拉攏腐蝕也到不了我頭上,別擔心了啊。 本來陳飛也沒擔心這個,趙平生給臺階他趕緊就坡下驢,借口還得盯曹翰群那的進度溜出安全通道。望著緩緩關閉的通道門,趙平生凝思片刻,給陸迪回了條消息【最近忙,吃飯的事,過些日子再定】。 陳飛說的對,不管陸迪在老鷹那是干什么的,會不會利用他的職業身份行便利,保持距離都是明智之舉。不過他也沒讓陸迪知道自己具體是干嘛的,無關保密紀律,而是他們這個職業的為人處世的之道。就連相親的時候,沒定下關系之前都不會說自己是干刑警的,一來容易嚇跑相親對象,二來有可能勾起對方的好奇心,問一堆他們不能說更不愿意說的問題。 提起這個就不得不說付立新,那哥們保密工作做的那叫一個瓷實,結婚之前一直說自己是市局食堂的廚師,都到領證那天了,才在民政局門口和未婚妻實話實說。他未婚妻也是個牛人,絲毫沒有被欺騙的震驚,說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廚師了,誰家廚師連青蒜和香蔥都分不清? 說起來都是笑話,但更多是無人知曉的辛酸淚。這些年趙平生親手抓過的同僚十個指頭數不過來,頭天還坐一個桌上談笑風生,轉天就審訊室里相視無語了。哪個剛入行的時候也不是奔著知法犯法來的,可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呢?其中有太多的因素:人情世故,夫妻關系,子女親情沒一個不后悔的,可這世上根本就沒后悔藥可吃。 所以趙平生很能理解羅明哲從警多年卻不爭不搶的心態,正所謂高處不勝寒,權利越大,越容易被居心叵測的人盯上。羅明哲跟每一個徒弟都說過這樣的話 我們控制不了其他人的行為,但是我們可以控制自己的膝蓋,你跪一次,就永遠也起不來了。 通過連續幾天的走訪,趙平生拿到了包括寇金麒在內的四個人的談話錄音。經技術部門對比分析,這四個人均在折磨寧麗的錄像視頻里出現過。如果這個時候寧麗站出來指控他們實施了人身侵害,一個都跑不了,全能給抓回來。 但,那是不可能的。陳飛輾轉聯系上了寧麗,結果那邊一聽要她回來協助調查,立馬就給電話掛了,再打干脆不接。是陳飛鍥而不舍的打,終于,打了三十多通之后,她又給了警方一次談話的機會。 我拿錢了,這樣你們警察還能替我做主么?她質問陳飛。 陳飛向她解釋,說即便是拿了錢也不能改變她被強迫的事實,只要她肯回來指證那幾個人,法律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然而寧麗依舊不肯,說自己已經結婚了,娘家婆家都不知道她以前做過陪酒小姐,不想讓這件事打擾她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她的想法陳飛能理解,只是這樣一來,案子又走進了死胡同。錄有閔鳶被折磨的儲存卡無跡可尋,寧麗也不肯回來指證,秦煒溜完冰后的證詞不可用,那四個人依舊逍遙法外。 正琢磨怎么往下走呢,老天爺又給送來道雷馮琦不知道從誰那打聽到他們找到陪酒女被灌酒的視頻,進屋就和陳飛要錄像??磥硭m然被隔離在案件之外,但其實什么都知道。果然,光靠莊羽和譚曉光這倆年輕人,怎么都玩不轉一只老鳥。 別看了。陳飛直言不諱,看完你會更難受。 就寧麗當時被那幾個闊少摁地上灌酒的畫面,他作為一個與對方毫無關系的人看了都覺著揪心,要讓馮琦看完了聯想一下自己女友的遭遇,八成離瘋就不遠了。 馮琦站在陳飛的辦公桌邊,一言不發與他對視,眼中滿是無可動搖的堅定。周圍更是沒一個敢言聲的,生怕馮琦要錄像要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