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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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地底傳來,何英四處張望著,只聽嘭的一聲,從地底下鉆出來一個肥頭大耳脖子上掛著一串大珠子的和尚,站在了何英面前。 小姑娘可真能哭啊。和尚笑瞇瞇的挪著肥肥的身體,艱難的蹲在了何英旁邊,哎,小姑娘瞧著年輕啊,怪不得魂兒這么臟。 什么意思???何英懵懵懂懂的問他。 和尚說:你這么年輕就離了人世,家里人肯定很傷心的。 傷心?何英喃喃道:真的會有人為我傷心嗎? 她覺得自己橫死成地府最丑的橫死鬼,一定是有人不喜歡她。 和尚慈眉善目,笑了笑說:當然啊,你的魂兒不干凈,就是死后身上沾了太多親人的眼淚。眼淚是人間最臟的東西,有恨有怨有氣,你帶著親人的眼淚,自然是進不了地府,投不了胎。 何英聽了半響,淡漠的哦了一聲。她血糊糊的臉看不見表情,但和尚不是別人,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靈魂里的哀傷與嘆息 。 他們耽誤你投胎你難過了?和尚問。 何英搖搖頭,沙沙的聲音里全是難過:我只是覺得他們因為我那么傷心,可是我卻把她們忘得一干二凈。我不僅是一只丑鬼,肯定還是一只自私鬼。 和尚笑了笑,手指撥弄了一下脖子上的大串珠。 你想見他們嗎? 和尚問。 何英驚喜的抬頭,搖晃間眼眶里就又要甩出一滴血淚出來。 她充滿期望的看著和尚:我還能見到他們嗎? 當然了。和尚說,不過你得拿東西來換。 說完話,和尚就亮出了真身。原是地府里的大愿菩薩,又被人尊稱為地藏王菩薩。 何英高興了一下,差點就從地上蹦了起來,可沒一會兒,腦袋又灰溜溜的低下頭去。 怎么了了?不想去了?地藏王菩薩問。 想去的。何英低著頭,手指無措的扣著土,但是我什么也沒有,沒東西給你,我就見不了他們了。 說話間,何英聲音哽咽,好想下一秒就又要掉下眼淚來。 地藏王菩薩趕緊攔?。哼@樣吧,你身上的親人淚便給我吧。 你想去見誰呢?地藏王菩薩問她。 何英脫口而出:去我最愛的人那里。 她回人間一趟不易,她想去見見自己最愛的人。 行。 菩薩點了頭。 等等!何英突然叫住了菩薩。 她不能再做一只自私鬼了,深愛她的人因為她那么傷心,留了這么多眼淚在她身上,她該去看看她的。 還是去最愛我的人那里吧。何英改口了。 地藏王菩薩轉著手中碩大的佛珠,問她:可想好了? 何英點點頭。 菩薩伸手在何英眉心一點,凝出三滴親人的傷心淚來。何英還未看清,轉瞬就被他收進了佛珠里。 佛珠猛然一亮,金光大閃,將黑漆漆的地府亮堂堂的。 何英雙手捂著眼睛,意識模糊間,聽到了耳邊眾多小鬼鬧哄哄的聲音: 是地藏王菩薩又做善事了。 橫死鬼原來這么好看啊。 橫死鬼這是去哪??? 耳邊呼嘯一聲,何英再睜開眼,就來到了一片血紅的黑洞里面。 洞里黑漆漆一片,何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迷茫的四處看著。 突然間她聽見有人在喊她。 阿英 阿英啊 她沒記起自己姓誰名誰,可是這聲音她聽到耳朵里分外熟悉,靈魂甚至能感應到這個名字,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喊聲飄了過去。 不知道順著聲音飄了多久,她見到前面一片光亮。 光亮的盡頭站著兩個少女,一個齊肩短發,一個長直發并肩站在一起,一同倚靠在樹干上。 短發女孩微微側頭看那個長直發的女孩,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何英不自主的慢慢湊近,她喜歡兩個女孩身上的氛圍感,溫暖、陽光又干凈,是她這只鬼向往的。 越湊越近,越湊越近,不由自主的。 好像一陣風刮過一樣,沒了親人淚之后變的輕飄飄的何英一下子飄到了長直發女孩的身體上,然后嗾的一聲,鉆了進去。 還沒等適應身體,就聽到耳邊短發女生在輕喚她。 阿英啊。 她不受控制的回答:嗯。 霎時間,她感覺到了喉嚨里聲帶的震顫和鼻翼間輕盈的呼吸。這應該是回到了自己身體里了吧,她心想。 那如果這是她自己的話,那面前這個人肯定是最愛她的那個人。 她偏頭去看旁邊的短發女生。 真好看啊。 陽光為她的短發勾了層金邊,小臉只有巴掌大,大大的眼睛討喜的很,正滴溜溜的看著她。 她聽見短發女孩問:要打個賭嗎? 你想賭什么?她聽見自己說。 我謝冉冉就賭你是不是百合。短發女孩挑了挑眉毛,似乎頗有自信。 原來她叫謝冉冉啊。 何英本來是想張口這么說的,可是她根本不受控制,只好機械的讓身體自己說話:沒見過你這么直白追人的。 原來她在追自己啊。 謝冉冉眼睛一彎,笑的很甜:成年人嘛,直來直去坦蕩蕩。 好,我跟你賭。何英也笑了起來,嘴角掛著兩個酒窩,怎么個賭法,輸了怎么著,贏了又怎么著??? 謝冉冉沒在靠著樹,起身走到她跟前,和她面對面。 我贏了,你就跟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輸了我就跟你在一起,做你女朋友。 何英又笑了,嘴角咧開,酒窩被撐的滿滿的,陽光都沒她耀眼。 她說:怎么輸贏,都是你得逞呢。 謝冉冉也是笑,她兩只手撐在何英旁邊的樹干上,把她困在自己的臂彎里,生怕她不愿意賭跑了。 那你賭嗎?謝冉冉問。 賭啊。 謝冉冉心臟驟停了一秒,隨后猛烈的開始跳動,她沒有運動,竟然有些喘。 她小聲的問何英:阿英啊,誰贏了? 性向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賭,謝冉冉心知肚明開的口,而何英說賭的那一瞬間,答案也不言而喻。 但何英還是傲嬌,她昂了昂下巴:自然是我贏了。 哈哈哈哈。謝冉冉扶著樹干大笑,笑的直不起腰來,都把何英嚇著了。 何英趕忙伸手去扶她,指尖觸到謝冉冉溫熱的皮膚,她感覺到自己靈魂仿佛被燙了一下。 可是鬼魂阿英逃不出去,任由何英去扶謝冉冉,然后被謝冉冉趁其不備,按住后腦勺,吻了個徹底。 何英被一頓攪和,暈頭轉向。 耳邊突然傳來謝冉冉喘息間的輕聲呢喃: 好愛你啊,阿英。 電光火石之間,鬼魂阿英什么都想起來了。這個場面是她跟謝冉冉第一次打賭也是定情的那一天。 她睜大了眼睛,手指下意識的抱緊謝冉冉。 她是何英,她最愛的人和最愛的她的人都是眼前人。 她是橫死墜樓的,mama那晚意外的推搡,讓她不慎跌落,恰巧摔在了她最愛的人面前。 曾經答應好了一生一世共白頭的,怪她先走了,還走的那樣慘烈。 可她不是故意的啊,她也并非食言了,只是老天爺要收她啊。 鬼魂阿英借著自己的rou身滾落下來兩行清淚。 冉冉。阿英也好愛你。她當時沒有說出這句話,以至于現在夢里她同樣也說不出這句話。 這句來自靈魂深處的告白,謝冉冉聽不見。 淚水從眼眶里落盡,鬼魂阿英從何英的身體飄了出去,根本來不及告別,她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般的越飄越遠。 冉冉! 冉冉! 再睜開眼的時候,何英又回到了地府。 地藏王菩薩還在她那個墻角蹲著等她,周圍還有一群之前總欺負她的小鬼。 小鬼們見她回來,爭先恐后的上前打量著她,圍著她轉。 橫死鬼,你原來這么好看的呀。 橫死鬼,菩薩說你去見親人了,怎么樣? 他們還記得你嗎? 小鬼們嘰嘰渣渣叫喚,但何英誰也沒有回答。 她蹲在路邊,抱著膝蓋,埋頭痛哭。 哭聲又響又大,不是怨念極深的哭聲,也不是恨意nongnong的哭聲,是那種繾綣溫柔充滿思念又帶著無限委屈的哭聲。 橫死鬼哭聲一響,地府其他小鬼都哀鳴不已。 地藏王菩薩嘆了口氣,拍了拍何英的腦袋:傻孩子,別哭啦,鬼魂的眼淚可是金貴的很,這哭出來的都是氣。 何英滿含著哭腔:那又怎樣??? 你不想投胎了?地藏王菩薩問道。 何英搖搖頭,她不想,她現在不是橫死鬼阿英了,她是謝冉冉的亡妻何英,她只想陪著謝冉冉,不想投胎。 地藏王菩薩聽到她心中所想,勸道:心中所想便朝心之所向,鬼蜮人間都限制不了你的。 正哭著的何英抬起頭來,含著清淚的眸子盯著菩薩:還望菩薩指點。 菩薩沒有多說,只是沖前方擺擺手,說了聲:去吧。 何英順著地藏王菩薩的指引,從通往地府大道的盡頭的一個光孔中,逃去了人間。 人間還是清晨,正巧沒有陽光,她可是肆無忌憚的飄在大街上,沒有人看的見她,她憑著記憶慢慢的飄到了謝冉冉家。 她以為何英還在睡著,小心翼翼的趴在窗戶口向里張望著,不敢輕舉妄動,這會倒是忘記自己是只鬼了。剛才在大街上肆無忌憚橫沖直撞的時候,完全不是現在這樣。 何英生怕吵醒了謝冉冉,可是謝冉冉早就起來了,她拖拉著身體,胳膊一甩一甩的去衛生間洗漱。她盯著謝冉冉游魂似的背影,感覺她比自己更像一只鬼。 鬼~ 何英這會終于是想起來自己已然是只鬼的事實了,趕緊穿墻而入,一路尾隨謝冉冉到衛生間。 謝冉冉正對著鏡子刷牙,眼窩深陷,精神全無。 何英看著鏡子里的謝冉冉,心疼的很,她能夠想象到冉冉該有多難過。自己身上那些充滿執念的親人淚,怕都是冉冉流到她身上的吧。 她張了張嘴,試圖輕喚一聲:冉冉。 沒有聲音,她站在鏡子前面好久了,謝冉冉也看不見她。 嘶。 她聽見謝冉冉的一聲輕呼,慌忙的回了神,就看見謝冉冉的手不知道剛剛是怎么不小心磕到了哪里,指腹處劃了好長的一個口子。 她一只鬼瞧著都疼,但謝冉冉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除了最開始的一聲輕呼之外,對傷口不理不睬,好像根本沒放在眼里。 何英心疼壞了,直接附身去吹謝冉冉指頭上的傷口。 鬼魂的氣是陰的,吹到傷口上更是涼颼颼的,謝冉冉只是略微瑟縮了下指尖,好像再也其他反應。 像是一只沒有魂的木偶。 何英難過了起來,以前的謝冉冉是最愛護她的那雙手的。 還記得她們倆在一起之后,曾就誰是老公誰是老婆爭論一番。 那時候謝冉冉抱著她說:我是老公,你是老婆。 為什么???何英不高興,在她懷里掙扎。 謝冉冉笑著回答:當然是因為我是個編劇啊。 何英皺了皺眉頭,以為自己不懂,問道:這個原來是按職業分的么? 哈哈哈,謝冉冉沒忍住大笑了起來,猛然點頭。 何英不明所以,問她:你笑什么笑? 謝冉冉搖搖頭,笑了好一會兒,才問她:你知道為什么按職業分嗎? 何英還真信了,平日里謝冉冉說什么她信什么,她搖搖頭:不知道。 因為啊,碼字的手速都快。 謝冉冉又逗她,還伸出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何英一下子臉紅了,推搡著罵她不正經??芍x冉冉逗人卻是越逗越開心,拉著人往自己懷里撞:在老婆面前不色的,那都是偽君子。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謝冉冉開始注意保養自己的手了。什么手膜、護手霜等等,修養的精致的很。走到哪也都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手磕著碰著了,生怕留了疤。 但是她是個編劇,碼字是必不可少的,何英為此還給她買了一盒指套,用來保護她的手不生繭子。 何英瞥向放著電腦的電腦桌,指套被扔的這一個那一個,顯然它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了。 咔嗒一聲,謝冉冉穿上鞋子關門外出了。 何英趕緊跟上,她不知道謝冉冉要去哪,便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后走著。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家花店,老板似乎很熟悉謝冉冉,瞧見她,熱情的打了聲招呼,就遞過來一捧最新鮮的滿天星。 那是自己最愛的花,謝冉冉要帶著自己最喜歡的花去哪兒?去送給誰?有新歡了? 何英一口氣提上來,差點沒被自己氣撅過去。 從花店又是七拐八拐的,直到走到跟前了,何英才看清,原來是自己的墓地。 那束滿天星是送自己的。 撲通一聲,謝冉冉猛的膝蓋跪地。 阿英啊。謝冉冉跪在地上,看著墓碑上何英的照片,聲音一下子哽咽了,阿英啊,你原諒我吧,我求求你多來夢里見見我好不好。 我一個人一個人快撐不下去了。 蹲在她身旁的何英,伸出手想摸摸這張瘦削的臉,可是她的手,直接穿過了謝冉冉的身體。 何英難過的收回手,突然間她身體傳來一陣被蒸發的感覺,抬頭一看,太陽漸漸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