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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照好辦,但是時間拖的很久,辦理加急也要最快3天。 三天,能要了安淮的命。 求求你了,能不能再加急。安淮趴在窗口苦苦哀求道。 辦事處的人十分冷靜的說道:如果親屬愛人生病,著急出去探病的可以申請加急。 安淮立馬說道:我,就是因為我愛人在法國生病的。 辦理人員從窗口遞過來一張紙:請填寫證明材料。 安淮接過證明材料,葉凌一一看,說道:你填不了。 為什么??? 因為你和蕭神,不是被法律認可的愛人,所以沒有材料能證明你倆的關系。 安淮瞪大了眼睛:她是我的愛人,我愛她,她愛我,為什么還需要證明? 她只是知道她們不被世俗接受,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彼此,竟然沒有人認可她們的關系。 而如今她的愛人垂危,她想要去看她,卻還需要提供證明。 簡直荒謬。 第74章 想見你 安淮拿著證明表, 語氣充滿了悲哀和張皇,她抖著證明表問葉凌一:怎么辦?那我要怎么辦? 葉凌一沉默不語,他也沒有辦法。 辦事處的人敲了敲話筒, 問:還辦不辦了。 安淮的動靜有點大,旁邊的保安看到這邊的情況, 眼神一直注視著這邊,葉凌一拽過安淮手里的表單遞了過去,說道:辦, 加急。 加急最快三天啊, 去那邊交錢。辦事處的人讓安淮掃描了身份證,給了單子。 最快就是三天,安淮只能認了。走出辦事處大門的時候, 外面的天是陰的。葉凌一瞧見安淮黑色的帽檐下狹長的眼睛閃過一絲陰翳的眼神, 他再定睛一看, 安淮已經快速的往下拉了拉帽檐。 葉凌一問她:送你回哪兒? 安淮沉默良久,才回答道:去找楊老師吧。 葉凌一嗯了一聲, 驅車把安淮送到楊春柳下榻的酒店。因為安淮不想浪費時間, 護照證件沒有讓人郵寄,三天過后自己去取, 葉凌一為了陪她,也在酒店開了一間房。 安淮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到了酒店就去找楊春柳。 楊春柳見她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悄悄在她手邊放了一杯溫水,才問道:辦的不順利? 安淮點點頭, 滿臉的頹喪,聲音里有點哽咽:她們說最快也要等三天,愛人生病可以走綠色通道, 可是我沒法證明。 這些事情楊春柳早就知曉,她沉默片刻后說道,安淮,你要做好準備,去法國的簽證你有可能都辦不下來。 為什么? 安淮猛的抬起頭望著楊春柳,滿臉的不解,一雙清澈的眸子含滿了淚花,可憐兮兮的。 楊春柳看的心頭一軟,語氣也不自覺的放緩了,她解釋道:你無父無母,又是獨身女性,這一類人去法國,簽證官是認為又風險的,無論是自身安全,還是會有移民的打算。 她說的一點沒錯,因為安淮立馬接收到了來自李進的短信,李進讓她把她的銀行卡信息發過來,他要給她準備財產證明,還讓她做好準備,簽證很有可能辦不下來。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難?安淮腦袋伏在膝蓋上,聲音帶著哭腔,腦袋上的頭發也被她抓的亂糟糟的。 蕭云臻在大洋那一邊正等著她,而這一張張證明沒有成為船帆助她過彼岸,反倒在大洋中央劃下了一道道鴻溝。 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楊春柳此刻竟有點心疼她了,她的手憐愛的摸了摸安淮的腦袋,輕輕的說了句:討厭鬼,跪下給我磕個頭吧。 什么?安淮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楊春柳,鼻尖上掛著淚珠。 楊春柳又說了一遍:跪下給我磕個頭吧。 跪下磕頭? 安淮混沌的腦子,突然想起楊春柳說過收她為徒,這是要自己補上拜師禮嗎? 雖然時間不對,但安淮還是沒有猶豫,她抹了抹鼻子,二話沒說,咣嘰一聲跪在了楊春柳面前。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安淮鄭重其事的說道,正要磕頭,楊春柳抬手攔住了她:不是拜師禮,是認親禮。 她沒聽懂楊春柳在說什么,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楊春柳解釋道:年過半百,膝下無兒無女,正好你無父無母,咱們兩個索性就湊成一個家得了,你愿意認我這個半路的母親嗎? 安淮呆楞在原地,跪在地上怔怔的看著楊春柳,腦子里似乎不斷有轟鳴聲掠過。 楊春柳見她定定的看著自己,以為她不愿意,又說道:我也不是占你的便宜,你放心,你的簽證包括去法國調醫院,我都盡力給你安排妥當。 她話音未落,安淮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她才抬起頭來,輕輕的喊了楊春柳一聲。 娘。 楊春柳眼睛里閃過點點晶亮,她揉了揉安淮的腦袋,應了一聲:哎。 安淮聽出來楊春柳應聲里微微的顫抖,她猛的撲到楊春柳的懷里,哽咽著又喊了一聲:娘。 楊春柳憐愛的摸著她的頭發,耐心的回應:娘在,好孩子。 孤單了兩世的安淮,不敢相信自己突然有了親人,有了家。她眼睫一眨,一滴淚劃過眼角,沒入楊春柳的旗袍上。 楊春柳也沒有想到自己半截身子都要入了土,又養了個半大的女兒。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會孤獨終老,末了突然有了送終人,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安淮抬起頭,委屈巴巴的看著楊春柳:娘幫我,幫我去找臻臻。 放心吧。楊春柳拍了拍她的后背,撥出一個電話。 下午的時候,就有人送來了幾份文件,其中有領養協議還有楊春柳的法國產業公證證明。 楊老,您要的東西,都在這里了。 楊春柳把其中的一份領養協議給了安淮:你現在已經成年,可以自己簽字了,這一份協議簽了之后,你我就是法律上被認可的母女了。 被法律認可的,這一句話對安淮來說太具有誘惑力了。 安淮沒有任何猶豫,拿了筆就在協議上簽了字。 這一份財產轉讓你也簽了,楊春柳又拿出一份財產轉讓,是我i早年在法國創下的一個珠寶品牌的股份,不值多少錢。 娘,你這是?這是財產,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安淮詫異的問道。 楊春柳卻不甚在意道:權當是改口費了,你快簽了吧,有了這個你簽證就好辦多了。 以后我和臻臻會好好孝順你的。安淮誠懇的撂下這句話,快速的在紙上簽了字。 這兩張紙一簽,安淮這才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她如今是有人疼,有家可回,能被法律認可的人了。 三天一到,安淮拿了護照前往京城的簽證處,果然有了楊春柳做背書,再加上產業證明,安淮以緊急工作為由辦簽,第二天就拿到了申根簽。 葉凌一迅速買了幾張最快的機票飛過去,楊春柳跟了過去,李進留在了京城,準備處理轉移醫院的事情。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安淮如坐針氈,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飛機起落。到了巴黎,葉凌一正要幫三人買火車票,三人里面只有楊春柳會法語,楊春柳剛買完票,葉凌一就接到周周打過來的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葉凌一對楊春柳說道:楊老師,把票退了吧。 安淮瞬間抓著葉凌一的胳膊,急吼吼道:為什么?是臻臻出了什么事情嗎? 楊春柳安撫道:你別急,聽他說完。 葉凌一這才解釋道:周周說蕭云臻已經從貝桑松轉移到巴黎來了。 那還等什么,咱們這就過去啊。安淮趕忙扯著葉凌一就走,卻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葉凌一也是一頭霧水,他也是第一次來法國。 最后還是楊春柳看了周周發過來的地址,帶兩人到了醫院。到了醫院,安淮按耐不住直沖病房走去,手剛按在門上,就忍不住推門往里喊:臻臻,臻臻。 她沖進病房的門去,頓時有點傻眼。 蕭云臻躺在病床上,床頭坐著周周拿著棉簽正在朝門口這邊看過來。同時看過來的還有屋內三個站的筆挺的黑衣人和沙發上翹腿而坐的男人。 男人滿身貴氣,一絲不茍的頭發和嚴肅的眼神都讓安淮感覺到不安全。 但她此刻顧不上管這些,只是十分警惕的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便沖向病床上躺著的蕭云臻。 周周給安淮讓了位置出來,說道:蕭神病史不好調在貝桑松都沒人給檢查,還是這位先生幫忙,今早上才調到了這邊來。剛剛醫生檢查說,蕭神好像神經受到了擠壓,反正我也聽不懂,也是這位先生幫忙翻譯的。 安淮握著蕭云臻的手,朝沙發上的男人看過去:多謝。 男人倒是笑著搖了搖頭:我救的是她,無需你來道謝。 你安淮剛想說什么,卻一口氣噎在喉嚨里,沒有吐出來。 葉凌一和楊春柳緊隨其后推門而入,楊春柳早就好奇安淮的女朋友是誰,進門之后壓根兒沒注意屋里都有些什么人,直接走到安淮旁邊,打量著病床的蕭云臻。 讓我瞧瞧我家丫頭嘴里念叨的臻臻是個什么人。楊春柳端詳著,模樣是不錯,就是這運氣委實差了點。 安淮小聲的反駁道:娘,你別這么說。 楊春柳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行,知道你心尖子上的人說不得。 聽到這話,沙發上的男人倒是抬頭,投過來一道視線。 安淮坐在床前,握著蕭云臻有些冰涼的手,靜靜的看著她。她感覺自己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她了,恍然間好像又過了一輩子一樣。蕭云臻有些瘦了,兩側的臉頰有些凹陷,輪廓更明顯了些,但手掌握在手里還是那么軟,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臻臻,我好想你的。 安淮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小聲呢喃道。 她說的很小聲,語氣里充滿了眷念。 額頭上的手指頭忽然動了動。安淮身體一震,猛的抬起頭來,手掌緊緊的包住蕭云臻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云臻。 她柔聲喊道:臻臻,臻臻,是淮淮來了,淮淮來了。 緊接著她就看見蕭云臻的眼睛快速的動了兩下,一旁的周周的也發現了,大喜道:蕭神要醒了,蕭神要醒了。 在周周的喊聲中,蕭云臻睜開了眼睛。她睜開眼睛的瞬間,一滴熱淚就從安淮的眼睛滴落掛在了她的卷翹的睫毛上。 她輕輕眨了兩下,看清是安淮的面容后,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淮淮,我好想你。 第75章 盯 蕭云臻嗓子有點沙啞, 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但安淮還是聽清了。 在呢, 在呢,淮淮在。安淮望著蕭云臻的眼睛,捋了捋她額頭的頭發,對不起啊,來晚了。 蕭云臻輕輕搖了搖頭,眼睛彎了起來,嘴角甜甜的沖她笑著, 看了好一會兒面前這張她朝思暮想的臉蛋,才轉頭打量著屋里。 這一瞧倒是把她嚇住了,屋里站著筆挺的黑西裝男人,讓蕭云臻眉頭一皺,問安淮:我爺爺也過來了? 安淮搖了搖頭 ,在一旁的周周答話道:這是那位先生的人。 蕭云臻松了一口氣, 不是她爺爺就好, 害得她以為自己又做了一次不孝子孫。 周周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蕭云臻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這才注意到沙發上的男人。 面容陌生,著裝貴氣, 她不認識。 您是?蕭云臻問道。 見蕭云臻疑惑,周周彎腰小聲在她耳邊解釋道:就是他幫咱們轉的醫院。 男人一直含笑看著蕭云臻, 直到她視線瞧過來,他才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來朝病床前走過來。 我是羅承屹,再次見到你,真是緣分。羅承屹居高臨下的看著蕭云臻。 他說話語氣很緩,走過來的步子也是優雅到極致, 長腿立在病床邊,嘴角帶笑,一副紳士的做派。 但不知道怎么的,蕭云臻看著他倨傲的下巴和笑意未達眼底的神情,心里泛起一陣陣的不舒服,尤其是他下斂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讓她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哪兒來的,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只是呼出一口氣點頭示意道:蕭云臻,謝謝您了。 客氣,鄙人還是很愿意幫美人的忙。羅承屹又笑了起來。 他一笑,坐在一旁的楊春柳擠了過來,站到安淮旁邊:敘舊我看還是改天吧,病人剛醒,還是別打擾太久的好。 楊春柳給了安淮一個眼神,但安淮一點沒懂,疑惑的挑了挑眉。 倒是蕭云臻又注意到楊春柳這個陌生的面孔,猶豫著問:您是楊 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楊春柳急急的截?。何沂前不磎ama。 她的小暗衛什么時候有mama了? 蕭云臻眼睛微睜,朝安淮看過去 ,面露疑惑。這話說來太長,安淮也不能詳細解釋,只得沖她點了點頭。 安淮都點頭了,蕭云臻一下子慌了,想要趕快坐起來,結果身子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便微微抬了抬頭,懵懵的打招呼:阿姨好。 她打完招呼,抽空嗔了安淮一眼,見家長也不分點場合,讓她多尷尬。 安淮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告訴她沒事。 楊春柳自然瞧見了兩人的小動作,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來道:我這個老太婆就不打擾你們膩歪了。 剛走兩步,見羅承屹不識抬舉的還站在床邊,開口提醒道:羅先生還不走嗎? 羅承屹沒看楊春柳,倒是看了安淮兩眼。安淮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眸望了過去。兩兩對視之間,安淮感覺到他眼眸中的陰冷。 同時還有居高臨下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