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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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隙就是有著這樣該死的魅力。 聞鳴玉到處亂竄,跑到了角落,努力把自己擠進去,渾身蓬松的毛都被壓扁,胖胖的屁股撅起來,抖了兩下,將自己牢牢地卡在那,臉都有點變形了,圓溜溜的眼睛向上翹,瞇成了一條縫,但非常滿足。 卡了一會,聞鳴玉的眼皮開始耷拉,有了睡意,啪嗒兩下,又慢吞吞睜開,最后徹底閉上,卡在角落里,睡著了。 穆湛批奏折到一半,抬眼看過去,發現人不見了,眼神頓時一沉。殿外有宮人禁軍守著,如果有人或者兔子出去了,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 穆湛站起身,獨自在殿內找聞鳴玉,沒有叫宮人來找。 搜尋了一圈,最終是在柜子后面和墻壁之間的縫隙里找到了。原本一團柔軟的雪白,幾乎擠成了餅。 穆湛伸手,提溜住后頸,把兔子從縫隙里抓了出來,拎到自己眼前,沉默對視。 聞鳴玉還睡得迷迷糊糊,在小縫隙里充滿了安全感和舒適感,這會被揪出來了,也沒能馬上醒過來,依舊半瞇著眼,軟乎乎的耳朵垂落在臉頰邊,乖乖的,就像一只毛絨玩偶。 過了兩分鐘,意識慢慢回籠,他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臉,眨巴一下眼睛,蹬了蹬腿,小爪子往前抓了抓,又眨巴了兩下眼睛,才發現,穆湛好像生氣了。 被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盯著,聞鳴玉秒慫,兔耳朵抖了一下,有些討好地發出軟軟的咿呀聲,歪頭殺賣萌。 穆湛瞇了瞇眼,對著他彎了彎嘴角,似乎溫柔地笑了一下,然后,在聞鳴玉松了口氣以為躲過一劫時,對著毛絨絨的兔屁股拍了一下。 垂耳兔被嚇得一抖,條件反射就想捂著,但很可惜爪子太短,捂不到 吃手手委屈.jpg 穆湛把垂耳兔放到掌心上,戳了一下,說:知錯了嗎?下次還藏不藏起來? 垂耳兔乖乖點頭,表示知錯了,但下次還敢! 垂著頭,兩眼亮晶晶的,一點都沒怕。 穆湛也看出來了,眉角跳了跳,沒說什么,直接道:該練字了。 垂耳兔應了一聲,就被穆湛送到屏風后面。 沒一會,那里伸出來一只細白的手,拿走了衣裳,布料摩擦的輕微聲響,俊秀的少年就走了出來,眼角還有點紅,顯然剛睡醒。 練習書法,就像學習,是無止境的。而且在這過程中,還能讓心平靜下來。 不過,這大概不包括聞鳴玉,尤其是有穆湛在旁邊盯著。 今日更是不同。 聞鳴玉練字走神,墨跡一歪,整張紙就毀了。穆湛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戒尺,像個真的老師一般,平淡說:不專心,當罰。 聞鳴玉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在戒尺落下的時候,又條件反射瞬間縮了回去,打了個空。 穆湛微笑:那就不打這了。 聞鳴玉聽到不打,眼睛亮了亮,但緊接著,又反應過來,好像忽略了個字? 還在思索,穆湛就已經走到了他身后。 毫無防備,一下落在他腰下方。 聞鳴玉幾乎瞬間炸毛,如果是兔子的模樣,此時肯定已經瞪圓了眼睛,弓著背,超兇地叫著,蓬松的毛都要炸起來,變大了一圈。 痛倒是不怎么痛,但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打那里。這比什么懲罰都要絕,效果拔群,下次一走神就會想起來,絕對不敢再犯。 果然,接下來,聞鳴玉都專心得不像話,根本沒給穆湛機會。 穆湛神色不變,最后還檢查了他的字,進行了點評,一派正經。 聞鳴玉卻是不太相信,總感覺這人有什么隱藏因子正蠢蠢欲動,要暴露出來。 隨著時間流逝,聞鳴玉的話本寫到了結尾,魏英武和溫長闌也已經準備出發去往邊疆,離開京城了。 穆湛開了宴席給他們送行。 宴會上氣氛很好,聞鳴玉幾乎一直笑著,直到最后正式道別時,心里控制不住涌起了些許感傷和不舍。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但魏英武是他在這里交的第一個朋友,想到說不定很長時間都見不了面,心情就有些低落。 他彎彎唇角,笑著對魏英武和溫長闌說:祝你們一路順風。 溫長闌溫和回應,魏英武咧嘴一笑,臉上毫無陰霾,好,兄弟,過年再見! 聞鳴玉點頭。 宴會結束之后,聞鳴玉和穆湛一起回了太極殿,然后沐浴,準備就寢。 穆湛注意到了他不太外露的情緒,忽然沉聲說:之前孤不是說過,暫時教你。 聞鳴玉點頭,看了過去,有些疑惑他怎么突然說起這事。 這是最后兩日,后天起,就不是孤來教了。 聞鳴玉下意識問:那是龔博士他們嗎? 不是。穆湛懶散地倚靠在床頭,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輕輕摩挲著那粒紅痣,沉默了一會,才將剩下的話徐徐吐出,以后你進國子監就讀。 聞鳴玉驚訝抬頭,可陛下不是說 我不能離開你的視線范圍。 話還未說完,耳朵就被加大力道揉了一下。他忍不住低哼出聲。 給你找點事做,免得總想些有的沒的。國子監里有不少孤的人,你再想跑也沒用。穆湛眼里隱含警告。 聞鳴玉立刻保證:我沒想跑了,真的。 穆湛冷笑一聲,是嗎?之前逃跑倒是格外順利,行宮里那么多禁軍,即便你變成兔子要溜也不簡單,偏偏沒人發現,提前做了不少準備吧? 聞鳴玉心里一虛,被盯得有些發麻,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否認,但又找不出借口,畢竟事實確實如此,但是 在陛下給我做了長壽面,宮變時把我從柜子里拉出來安撫,我就已經決定不走了。以前是因為怕陛下發現我另一個模樣,會殺了我,但現在沒有這種擔心了,自然不會走不,更準確來說,我想要留在這里。 聞鳴玉一雙烏眸瑩潤,宛若被太陽曬過的溪水,干凈而溫暖,直白且真誠。 穆湛心中一悸,伸手摸了摸他眼尾的皮膚,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緩慢說: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 聞鳴玉毫不猶豫點頭,以前說的很多話是迫于形勢,半真半假,但現在,他說的真話越來越多,心里一點都不虛。 他確實想留在這里,很喜歡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玉崽要去讀大學啦~~ 暴君:哼,不高興.jpg 第45章 黏人 對于穆湛主動提出,讓他去國子監讀書,聞鳴玉其實挺驚訝的。畢竟之前龔學想舉薦他,穆湛聽說了之后,臉色就不好看,還是他順毛哄好的。 后來,他就也沒怎么想過去國子監的事。最高學府,自然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里面英才薈萃,他有自知之明,聰明是有點,但和真正的天才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但現在,穆湛要把他塞進去,他這算是走后門吧? 進入國子監讀書的學生統稱為監生,根據入學方式又可以大致分為四種,由舉人做監生的稱為舉監,地方選拔而來學行兼優的生員是貢監,因為父輩是官員而特賜入學的是蔭監,還有通過捐錢入學的是例監。 聞鳴玉不屬于其中任何一種,卻是走了最厲害的后門,由皇帝直接安排,實打實的空降。 不過,穆湛當然不會毫無考慮,如果真讓聞鳴玉明晃晃貼著皇帝靠山名號進去,氣氛必然不好。不是被各種諂媚討好,就是因為懼怕忌憚而被孤立,很難會有真正的朋友。 穆湛曾經也在國子監就讀,因為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地位不高,體會過被欺凌的糟糕。他不想聞鳴玉有類似的經歷。 為此,他命趙德全拿來了今年新入學的監生名單,看那些人分別來自哪個家族什么黨派,避免出現像丞相孫子那樣的人。所幸今年蔭監不多,之前在公眾場合見過聞鳴玉的年輕一輩,不是在準備來年的春闈,就是已經畢業。 不是大宗族子弟,自然沒有機會參加那些場合,也就沒見過聞鳴玉的樣子。 穆湛見寒門子弟占了多數,雙眉微展。 這不僅對聞鳴玉的學習環境好,也能看到未來若是在這些人之中出了狀元榜眼,慢慢培養,賜予高官,一步步取代蠶食那些大家族勢力,進行大換血,集中權力。 穆湛會決定讓聞鳴玉去國子監,也是看在那里氛圍簡單,多數人醉心學術,不會像官場有太多的勾心斗角。不過當然,為了防止有不長眼的人,穆湛還給他安排了伴讀。國子監的主管官祭酒也知道聞鳴玉的身份,發生什么事了,也會護著聞鳴玉,或者派人來稟告。 入學需要的手續繁雜,但由穆湛直接下令,自然第一時間唰唰通過,快得不可思議。 而且聞鳴玉以為的純空降,其實也不準確,穆湛之前就給了他試卷做,那是入學考核之一,他的成績完全超過了要求。只是他不知道,當成了普通的小測而已。 到了入學禮那天,聞鳴玉換上了青衿,白袍青領,國子監學生的統一服裝,也可以稱之為校服。 腰帶一束,再戴上帽子,完全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俊秀小書生。 聞鳴玉有些新鮮地照了會銅鏡,又轉身走到穆湛面前,展開手,有點興奮地問:怎么樣? 穆湛斂去眼底的暗光,心不在焉地說:尚可。 這話聽著有點潑冷水,但聞鳴玉都知道穆湛的德性了,自動翻譯成很好。 去國子監是穆湛提出來的,但等人真要去了,他又臉色臭臭的,坐在那,手肘撐著桌面,頗為煩躁不耐。 就要出發了,聞鳴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就挪著步子,湊上前,陛下,我要走了。 穆湛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那午膳再見。 聞鳴玉笑了一下,朝穆湛揮了揮手,然后才轉身走出殿門,留下一個鮮活蓬勃的背影。 穆湛微愣,剛才那張漂亮的笑臉清晰地映在眼前,良久不散。 國子監。 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紅墻,莊嚴的大門,往里走,便是太學門,殿宇上掛著一塊琉璃牌匾,寫著辟雍殿。庭院深深,大殿有兩重屋檐,覆蓋著黃色琉璃瓦,檐角翹起,四角攢尖,鎏金寶頂。 四周建有圍廊,紅色檐柱廊柱屹立,柱間雀替,繪以最高等級的金龍和璽彩畫。外有水池環繞,以漢白玉為護欄,構成辟雍環水。 國子監還有個特別的慣例,每任皇帝即位時,會親臨此處,舉行隆重的講學典禮,以表明對教育的重視。 穆湛當初也來了,只是底下一眾博士監生都被嚇得夠嗆,戰戰兢兢,連穆湛說什么都沒聽清。穆湛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他們又是慶幸又是忐忑,為不用面對暴君而松口氣,但又怕暴君不重視國子監。 后來,穆湛修改教育政策,興建公家書院等舉措,又讓讀書人高興起來,看得出來現任皇帝對此上心。王公貴族畏懼厭惡這個暴君,但在讀書人眼里,穆湛的形象又是比較復雜的。 因為是新生剛到的第一天。 就只安排了入學禮,參觀熟悉地方,暫時還不用上課。 聞鳴玉和伴讀一起進去之后,就看到很多和自己穿著相同衣服的人,大多和他年紀相仿,但也有年紀較大的,或是小孩子。 比較少見特別的,最容易留下印象。 最受關注的,就是唯一的一位女學生,和一個小孩。 國子監以前從未收過女性,是因為穆湛登基之后,擬定了女子也可參加科舉的草案,花了一年多時間,突破守舊派的阻力,開始試推行。 這個女學生若是從國子監順利畢業,通過春闈被錄取,成了進士甚至之上,她將會是本朝第一位女官。 因此,不少新生都在偷偷看她,小聲議論。而那名女學生不為所動,依舊從容站立,但若細看,就會發現,她身體緊繃,袖中的手無意識蜷起握緊。 不過,作為第一個進到國子監的女性,被那么多人看著,壓力極大的情況下,還能維持鎮定,心性已經很不一般。 聞鳴玉就很佩服她,換做自己真不一定做得到。 那女生附近,還有一個小孩也備受關注,看起來不足十歲,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嬰兒肥,透著稚氣,卻一臉嚴肅正經,挺胸站得筆直,比那些年紀比他大的人還要穩重成熟的樣子,儼然一個小大人。 他多看了兩眼,那小孩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頭看了過來,張了張嘴,又看向最前面站著的博士,欲言又止,最后把頭轉了回去。 帶路的博士正說到,國子監剛修繕過,是圣上的旨意,說明圣上多么重視你們,一定要認真念書,考取功名,為圣上效力。 一眾新生都鄭重點頭,聞鳴玉也一樣,完全沒想到,穆湛是因為他入學,才命人提前全面修繕的。 入學禮,有著固定的流程儀式。 正衣冠,拜師禮,洗手凈心。 古人講究: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所以新生有序站好,由博士依次替學生整理衣冠。國子監的祭酒也參與了入學禮。 祭酒正好到了聞鳴玉所在的這一列,一一替監生正衣冠。走到聞鳴玉面前時,祭酒露出了一個儒雅的笑容,道:勤勉致知,明辨篤行。 聞鳴玉愣了一下,認真點頭回應。 然后,祭酒就往下一個監生走去。 聞鳴玉有些奇怪,是他的錯覺嗎?怎么感覺祭酒對他比對別人更溫和。 入學禮最后,留了時間給新生們互相認識。 這時,那個小孩走了過來,站定在聞鳴玉面前,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是衛宸。 聞鳴玉愣了一下,也回應了自己的名字。 衛宸卻說:我知道你的名字,剛才你對的對子令人印象深刻。 入學禮前,國子監安排了一個入學小游戲,算是娛樂放松,輪流對對子。 博士出題,監生接上。 答出了會心一笑,沒對上來也沒什么。當然,所有監生都對上了,只是分對得好或一般。 衛宸說:我留意過了,對得勉強還算可以的,就只有你,楚姝麗,邵言。 聞鳴玉這才發現,這小孩已經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了下來,楚姝麗是唯一的女性,邵言則是一個沒什么表情的高冷少年。 不過當然,你們都對得不如我。 聞鳴玉: 原來還是個自戀神童。 衛宸說完之后,轉身就走了,又到楚姝麗,邵言兩人面前說了話。聞鳴玉和那兩人不自覺對視上,露出了相似的無奈表情,因此多了種微妙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