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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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鳴玉獨自郁悶了一會,轉而把心思投入到寫話本里。 前面的打臉爽甜文已經寫完,把結局交了出去,現在,聞鳴玉要開新的一本,正是之前打算寫的宿敵相愛相殺文。 因為躲在袖袋里跟著穆湛一起去上朝,他見識到了真正的朝廷,給了他不少的靈感。當然,他不是要把現實寫入到話本里,而是想要寫出朝堂之上,不同黨派之間暗流涌動,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本話本寫的是雙男主。 病弱的侍郎之子,從小就是個很較真倔強的人,讀書非常用功,但他怎么都贏不過隔壁的侯爵世子,做什么都被壓過一頭,讓他十分不憤氣,更加努力。 世子也聽說過小公子的一些傳聞,但因為對方體弱,鮮少出門,還未在正式場合見過。因為好奇,他偷偷翻墻到侍郎家中,跑進了小公子的房間,發現了躺在床上臉燒得通紅的人,然后愣住。小公子常年不見太陽,皮膚白得晃眼,面容更是令人驚艷,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正呆愣時,床上的人發出模糊囈語,想要水喝,但下人不知去了哪里。世子干脆就倒了一杯,把床上的人扶起來摟進懷里,喂水給他喝。被稱為小魔頭的世子哪里做過伺候人的事,他自己都難以理解,仿佛魔怔了。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小公子毫不知情,世子卻是心情極不平靜,回去之后,竟然主動認真讀書,要考科舉,令侯爺嘖嘖稱奇。 數年后,他們參加同一年的春闈,殿試,分別成為了狀元和榜眼,入了翰林院,一步步往上,成了朝廷重臣。 兩人效力的皇子不同,立場對立,再加上幼時的淵源,是出了名的死對頭,每天都在互相挖坑,因為政見不合而針鋒相對。 小公子提出變法革新,而世子家族屬于守舊派,十分反對改變,這動了他們貴族的利益。小公子因變法失敗,失去圣寵時,世子沒有像別人一樣趁機打壓,落井下石,也不允許底下人這么做,理由是相互制衡,小公子沒了,圣上會忌憚他們勢力過大。 一次,小公子因變法被刺殺受傷,陰差陽錯被世子救了。世子直言他的變法阻了很多人的道,會禍及自身。小公子卻很堅定,那又如何?變法是必然的,只是這條路很漫長,需要十年,五十年,甚至百年,雖然我看不到那個時候,但我相信未來會非常不一樣。 他眼里閃爍著耀眼的光,就連身后的旭日都無法掩蓋半分。 那一幕,令世子心中震動,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小公子一語成讖,他確實沒有看到變法成功的那天,因為身子羸弱,他雖不斷服用補藥,卻也禁不住日夜工作,最后cao勞過度,死時年僅二十九,終生未娶。 他的變法一部分成功了,有很好的效果。在他離世后,世子一派反對的力度也沒有之前那么激烈。 世子在他去世后十年,也因病而故,死前意識模糊,嘴里低喃著小公子的名字,仿佛在虛空中看到了那人熟悉的背影。 兩人是一生的宿敵,皆投身事業,互相斗爭了數十年,但如果沒有對方,他們也不會得到那樣的成就,站到那個高度。 即便是爹娘,兄弟,好友,都會誤解他們的想法做法,但唯獨那個人,可以在第一時間就明白。是宿敵,但也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大綱早就定好,結局兩人都死了,看著是BE,但在聞鳴玉心中,這是最完美的結局。兩人都在自己的事業上拼出了想要的結果,同時,心中也有著一個無可替代的宿敵和知己,仿若精神上的另一個自己。這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達成的。 最難寫的,就是他們在朝堂上針鋒相對,唇槍舌戰,既要有緊張感,還要體現出雙方的聰明智慧和卓絕能力,更有那暗流之下隱隱的情感涌動。 聞鳴玉為了寫好他們的對手戲,認真觀摩真實的上朝,又看了不少書籍,看前朝的名人志士,變革法案,王朝更迭歷史等等,有了不少的想法。 這個話本也不長,但中間卡文,加上查資料,他寫了兩個多月,才終于寫完,并把稿子交給了溫長闌。 溫長闌負責他的話本事宜,充當了編輯。他會攬下這件事,一方面是為了和聞鳴玉建立聯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確實對聞鳴玉寫的話本感興趣。 前面那本是題材新穎,劇情流暢,情感細膩,讓人看了很放松。這一本,讓溫長闌更加意外,風格轉變很大,寫了朝廷斗爭,還涉及了變法,其中一些想法很值得細究。 溫長闌成了第一個讀者,看完后意猶未盡,立刻就安排人去印刷售賣。 溫長闌夸贊了聞鳴玉寫的話本,還拿了一本過來,提議他拿給圣上看。 聞鳴玉十分感動,然后果斷拒絕。 雖然他寫得隱晦,但這也還是純愛文啊,穆湛那么敏銳,很可能一眼就看出來了,到時他送這么一本書,不顯得很奇怪嗎? 溫長闌見他不肯,也不好越過他給圣上,心里就想著要不要制造一個意外讓圣上看到這話本,但再轉念一想,恐怕不需要自己去弄,圣上過不了多久便會看,甚至現在就已經看了也說不準。 在第一次聞鳴玉變成垂耳兔,被穆湛揣袖袋里帶去上朝后,后面也沒少這樣一起去。 魏英武見到可愛的垂耳兔,心里越發蠢蠢欲動,來上朝的時候,都忍不住把漂亮的粉色小發帶一起帶來了,就想送給圣上的兔子,覺得它的耳朵上松松地系上一個蝴蝶結,肯定很好看。 于是,下朝后,魏英武求見。 行禮之后,眼睛就控制不住,直勾勾地盯著穆湛的袖子。 扒著袖袋邊緣往外看的聞鳴玉也注意到了魏英武,他和魏英武關系不錯,看到他挺開心的。而且平時看著魏英武就覺得魁梧,宛如一座小山,現在他是巴掌大的兔子,仰頭看去,更加覺得魏英武是個巨人,視覺效果極為震撼,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魏英武不知道那是自己認識的朋友,看見可愛的垂耳兔十分乖巧,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頓時心花怒放,憨憨地笑了起來。 陛下養的兔子好像還挺喜歡我的,一直在看我。 他話音剛落,殿內的溫度就像是突然低了兩度,冷颼颼的風從頸后吹過,令人后背發毛。 魏英武察覺到危險,左右看了看,又覺得奇怪,皇宮里不應該有什么啊。 然后,他又興致勃勃地獻上自己帶來的粉色小發帶。 穆湛冷著臉,毫不客氣地拒絕:帶著你的東西,滾。還有,他不喜歡你。 魏英武不敢置信,不滿地小聲嘀咕:小兔子明明就很喜歡我陛下有一點小氣。 穆湛眼神更冷,宛如尖刀冰錐一般,狠狠地刺過去,魏英武,你說什么? 魏英武一秒變慫,低頭說:對不起,微臣有罪,微臣只是開個玩笑。 穆湛冷笑一聲,罰了俸祿,才讓他滾。 圣上有令,魏英武再想留下來看垂耳兔,也只能抱著自己的粉色小發帶,轉身黯然離去?;亓藢④姼?,他第一時間就跑去表兄那里倒苦水,一臉的委屈巴巴,簡直下一秒就要表演個猛漢落淚。 溫長闌看他皺成一團的臉,嫌棄推開,原本就不怎么聰明,這樣看著更蠢了,快收斂一下,等會鼻涕都要流下來了。 魏英武本來不想哭的,這會都要為了跟溫長闌作對,干打雷不下雨也要放開了嗓子干嚎。 溫長闌冷聲說:滾。 魏英武不僅不滾,還故意湊過去,對著他的耳朵嚎。 結果嚎了沒一會,他養的二哈聽到聲音,飛快地竄了過來,一臉興奮地吐著舌頭什么事情辣么熱鬧?本大爺也要康康,絕不錯過! 于是,一個人的干嚎變成了一人一狗的二重奏,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溫長闌臉上一向的溫和冷靜出現了裂痕,有些崩潰。他轉動輪椅,想回房,但一人一狗都像條小尾巴一樣,緊緊跟上。 溫長闌煩死了,終于忍不住,直接沒收了魏英武的兔薄荷,還有哈士奇的大骨頭。 這下,一人一狗變成了真嚎,抱在一起,悲痛不已。那神情動作出奇一致,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還是跨物種的那種。 又是一日,上朝。 大殿內,大臣一如既往上奏,向圣上恭敬地稟告要事。 穆湛聽著,時不時就一針見血出聲,總能戳中重點,任誰都想不到,他的袖袋里藏著一只垂耳兔,正慢慢地rua毛絨絨,光明正大地上班摸兔。 文武百官不敢貿然盯著龍顏,那垂耳兔又很乖巧,一般都是扒著袖子認真聽,不發出聲音,導致那么久了,只有愛兔如命又膽大的魏英武知道這事。 今天,有些不同。 朝會一半,袖袋里的兔子突然動來動去,皺著一團小臉,有些煩躁不安的樣子。 穆湛察覺到了,安撫地摸了摸他,似在問怎么了。 聞鳴玉根本不好意思說,他正處于人有三急的狀態。因為他一起來上朝,兩個時辰后回去,都餓得肚子扁了,穆湛就在上朝前,讓人準備了些吃的,讓他先墊墊肚子。 今日上朝前,聞鳴玉因為奶茶味道香醇,沒忍住喝了一大碗,現在就完蛋了,特別想尿尿。但這是重要的朝會,他想著說先忍忍,結果他大腦這么說了,膀胱卻叛逆反對,說不行。 于是,他夾著腿,有些焦躁地亂拱。 穆湛安撫摸頭揉耳朵都沒用,他只想去廁所。 實在憋不住了,他不得不伸出爪子,在穆湛的手心上寫了個廁字,表明自己的需求。然后,他還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龍椅腿,表示不耽誤朝會,自己偷偷溜去,不會被發現。 但穆湛直接無視了他那些無聲的手勢動作,直接宣布朝會暫停,就把準備爬出他手心的垂耳兔一攏,帶去了凈房。 去到了干凈的凈房,聞鳴玉才遲鈍地想起來,這是給人用的,大小對兔子來說根本不合適。而變回人形,他又沒有衣服穿。 聞鳴玉僵住,但他夾著腿,膀胱已經不允許他磨蹭了。 穆湛看出了他的窘迫,直接抱著他過去,還很體貼地幫他提起一只jio。 聞鳴玉: 并不想要這樣的體貼?。?! 如果他現在不是兔子,臉上都是毛絨絨,別人肯定能看到他臉紅得能滴血,頭頂都冒熱氣了。 不管怎樣,最后他都還是在穆湛的幫助下完成了這事,出去的時候,整只兔都是恍惚的,感覺自己不干凈了。穆湛還幫他擦洗了毛! 聞鳴玉有點崩潰,躲進袖袋里,連頭都不露了,沒臉見人,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憋死在里面。 穆湛當然不會讓他憋著,伸手進袖袋里,撈了一把,托著垂耳兔的下巴,把他強行拉出來透氣。 今日整個上朝過程,聞鳴玉都前所未有的乖。以前他還會探出頭來看,一個姿勢久了不舒服,就動一動爪子和jiojio,在穆湛伸手摸他的背順毛時,覺得舒服了,還會發出低低的咕嚕聲,只是聲音很小,只有穆湛聽得到。 但今天,他都不主動冒頭,還一個勁想往袖袋里鉆,被穆湛撈出來之后,他也只是蔫噠噠地趴在那,一動不動,宛如一只失去了夢想的死咸魚兔。 穆湛不太能理解他為什么那么沮喪,摸耳朵揪尾巴也沒有反應,不禁皺了皺眉,心情也變得不太好了。他不喜歡看到聞鳴玉這個樣子,平時甜甜笑著,無憂無慮,被順毛時舒服得哼哼唧唧的樣子才好。 他這一皺眉,臉色不好看,氣壓低沉,立刻就讓下面的朝臣忍不住各種腦補,以為穆湛剛才出去是殺人,有人惹他不快了。究竟是誰這么不長眼。 大臣戰戰兢兢,腦子里閃過各種想法,但怎么都想不到,這事情其實很簡單,穆湛只是帶自家兔子去解決內急問題,現在不高興也只是因為它沒精神。 穆湛出去一趟回來大殿之后,臉上的表情就越發煩躁不耐,讓底下的朝臣也戰戰兢兢,然后硬生生將本該兩個時辰的朝會縮短成一個時辰,一句廢話都不敢說,沒有一秒的懈怠,提前上奏完,退朝。 文武百官恭敬送駕,穆湛離開大殿,手安撫地撓著垂耳兔的下巴,毛絨絨的兔子就趴在他的掌心上,慢吞吞地蹭了一下。穆湛沒有再拿開手,而是就這么抱著兔子。 今日魏英武和溫長闌要來議事,作為將軍和軍師,當然不會在京城逗留太久,需要駐守邊疆,過不了多久,他們兩人便要出發,下次再回來,應當是過年了。 他們來是為了聊正事,但魏英武剛一走近,兩眼就控制不住釘在穆湛懷里的兔子上,無法挪開視線了。 上朝時見了這只垂耳兔好幾次,但都是在穆湛的袖袋里,今天才終于見到了全貌,雪白一團,漂亮得不可思議,一瞬間,猛漢心動的感覺。 魏英武一個激動,沒忍住,就把自己心里想了很久的事情脫口而出:陛下養的是公兔子吧?它真是太好看了,可以求它給微臣的母兔配種嗎? 話音剛落,議事殿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溫長闌都控制不住表情,微微睜大眼睛,震驚地看向自己的憨憨表弟。雖說他讓魏英武不要對圣上耍心思,有話直說,但有必要直到這種地步嗎?要不是魏英武確有無人能及的將帥之才,擅統兵陷陣,征討封疆,他早就被圣上殺了上百遍了。 溫長闌有時也真想不明白,這人身上是有什么奇特的開關嗎?不然為什么在戰場上可以如此驍勇善戰,機智敏銳,到了日常生活里,又像個傻子? 穆湛的臉已經黑透了,落在魏英武身上的目光銳利,簡直能把人千刀萬剮。 軟綿綿地趴在穆湛掌心上的聞鳴玉,措不及防聽到這話,有些遲鈍,等反應過來聽到了什么時,嚇得一個激靈,立馬瘋狂搖頭,毛絨絨的爪子一把抱住穆湛的手,不顧一切就奮力往袖袋里鉆,渾身上下都透著強烈的反對抗拒。 因為穆湛的手就放在腿上,聞鳴玉這樣猛地一躲,就是變相往穆湛懷里鉆。那毫不猶豫萬分拒絕的樣子,讓穆湛難看的臉色變得緩和,殺意也收斂了起來。 穆湛手掌微動,將垂耳兔攏了攏,護在臂彎,摟進懷里,用袖子遮擋得嚴嚴實實,連一條軟乎乎的毛都不讓人看見。 不可能,孤不準,他也不愿意。你連想都別想,除非你想死。 語氣極冷,話語尖銳裹著戾氣,任誰都聽得出來,穆湛對這事有多厭惡。 魏英武一臉錯愕,溫長闌連忙從中調和,對魏英武進行一番指責,并提議責罰。他先提出來了,就是為免圣上怒火上來,罰得過重,看起來在坑魏英武,實則是為了護他。 為了穩住場面,溫長闌不僅先給魏英武口頭打了一板子,另外也夸了穆湛的垂耳兔,當然不能多夸,他看得出來,圣上有多看重這只兔子,在心里的地位恐怕和聞鳴玉有得一拼。然后,溫長闌很有誠意地給圣上送了一堆草。 送禮是件很有講究的事,尤其是在賠罪方面。穆湛身為至高無上的君主,自然什么珍貴珠寶都見多了,并無特別。送當然是送到人心坎上想要的東西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