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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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飛的人影,急停的貨車,慌亂的路人整個世界都因為時弈的這一推混亂了。 林叔呆滯地望著這一幕,甚至感覺自己身邊的空氣都凝固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少爺 看著林叔沖向孟一凡,時弈也緩緩走了過去,正對上對方一雙赤紅的雙目。他并不驚慌,只是說道:將他帶回家。 你胡說什么?我要帶大少去醫院,我要帶他 想讓他死,你盡管帶他進醫院。時弈冷冷打斷他的話。 林叔愣了兩秒,最終還是一咬牙,抱著孟一凡上了車,等時弈上車之后直接開車回家。 沒有去在意孟家的華麗,時弈讓林叔將孟一凡放到地上,將手伸到他的身下,直接將貼在孟一凡背后的符篆撕了下來,對方彌留的最后一口氣也徹底斷掉了。 大少! 閉嘴。時弈面色肅然,屈指點在孟一凡的眉心處,將他的靈魂抽離了身體,卻很好的庇護在自己的一方之地,沒讓冥府陰差察覺。 另一只手則是虛空一抓,一道血線突兀的浮現在空氣中,被時弈抓在掌心用力扯斷,那便是影子命格真正的咒法所在。 命格雖然是人為制造的,但因為嬰兒在母親體內的時候便已經中咒,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生命格,要壓制固然不難,但若想破除掉,必須是死人才可以。 死人脫離此生,這一世被人為制造的命格自然再無影響,難的是如何讓人死而復生。畢竟,人若是真的死了,也就沒有破除命格的必要了。 重新將靈魂打入對方體內,林叔震驚地看著孟一凡重新用了呼吸,卻根本不明白時弈做了什么。 時大師,您剛剛 命格破了。時弈淡淡吩咐:現在,你對外公布一條消息。 什么消息? 時弈眼神一冷,幽幽說道:孟一凡車禍,不治而亡。 短短三天,華誼實業的總裁孟一凡車禍身亡的消息鋪天蓋地報道,公司股價頻頻下跌,任由華誼實業多次召開記者招待會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暖。 非但如此,薛岐在醫院里面也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在時弈的叮囑下,莊尼每天都會狠狠收拾薛岐一頓,他表現出的無所忌憚讓薛岐感到恐懼,直到孟一凡死后,他才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因果循環。 而就在這三天,一條消息隱隱在富豪圈子里流傳,說是薛岐會在孟一凡葬禮的時候被秘密殺死,為孟一凡陪葬。沒有人證實,也沒人敢去問,對于孟家這對兄弟的關系,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混亂的核心此時卻并未死去,反而活的生龍活虎,在符篆的保護下,身上的傷并沒有旁人想象中嚴重,此時已經幾乎痊愈了。 時大師,那人真的會去救薛岐嗎?從時弈口中得知真相的孟一凡十分憤怒,卻也只能靜待事情發展,既然身上是人為的詛咒,那他就不可能放過幕后黑手。 你不是天生的影子,薛岐就是天生的主子了?時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薛岐肯定與幕后那人有聯系,關系說不定還很親近。不然的話,誰會耗盡心血的將主子的命格送給一個不相關的人? 孟一凡松了口氣,他當然不是真的不懂,只是自從時弈破解了他的命格,他就感覺時弈身上有種極為特別的安全感,想要再從他口中確認一遍而已。 我不要!我不要進去!放開我,你們這是殺人!外面傳來了薛岐的呼喊。 孟一凡立刻要湊過去看,卻被時弈硬生生拉回了沙發上,悻悻然地搓搓手,卻還是朝外面連連側目,顯然十分感興趣。 薛岐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被關了起來,莊尼這才興奮地闖進客廳,朝孟一凡匯報:大少,薛岐已經被關起來了。 嗯。孟一凡點頭,又看向一旁的時弈,時大師,接下來 明天就是你葬禮,今晚那個人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時弈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說道:所以,我要提前去補個覺了。 為什么是晚上? 因為是歪門邪道。 時弈說的好有道理,孟一凡竟然無法反駁 才回到房間,時弈便聽咔地一聲,他身體微微一僵,緩慢地低頭將視線定格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的腕上原本戴著一枚不怎么起眼的銀色小環,細的仿佛一根陰線。而現在,那枚銀線斷開了,就這樣輕輕落在了地上,發出無比清晰的一聲脆響。 哦豁,玩完! 幾乎是第一時間,凡人所看不見的黑氣瞬間將時弈籠罩,若有開了陰陽眼的修者看到,一定會將他當做千年難遇的鬼王,這種深不見底的陰氣實在是太濃郁了。 狠狠踩了一腳從真正的鬼王那里搶奪來的法器,時弈的表情十分難看:怎么壞的這么快?垃圾法寶,毀他人生! 時大師,你還好嗎?孟一凡輕輕敲了下房門。 我沒事!時弈立刻大喊:你不準進來!說完直接打開窗子,從三樓就這樣直接跳了下去,撒丫子跑出了孟一凡的別墅。 時大師! 時大師你去哪? 身后傳來孟一凡和保鏢們的呼喊,時弈卻一刻都不敢停,很快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莊尼!孟一凡立刻下樓,朝莊尼大喊:立刻派人去找時大師!幕后黑手今晚就要有動作,時大師怎么就跑了?難道是發現打不過提前跑路? 時弈一路橫沖直撞,天上突然有鳥糞落了下來,還好他連忙閃身躲開,卻不慎踩入了一攤積水,綠色的苔蘚過于潤滑,腳下一滑直接摔進了旁邊的小溝里。 嘩啦一聲,時弈破水而出,跳到了土地上噗地一口吐掉污水,整張臉都苦了。 第4章 人形自走災難 人形自走災難,時弈愿這樣稱呼自己。 陰濁陽清從最早的開天一直流傳到現在,早就已經變了意義,放到時弈的身上就完全可以從字面上理解了。因為渾身都是陰氣,所以聚集了格外多的霉氣,現在的他誰碰到誰倒霉,簡直比天煞孤星還天煞孤星。 至少,天煞孤星倒霉的是別人,而時弈的倒霉,卻是連同自己一起波及的。 鬼王的法器說壞就壞,時弈身上的霉運又太害人,暫時是不能回去,他打算在外面待一會兒,等到晚上行動的時候再 啪嗒 時弈僵硬地抬起頭,一顆雨滴剛剛好落在他的鼻尖上,然后就是嘩嘩的大雨,沒有半點征兆的澆了下來。 不是吧!時弈朝著天空豎了個中指,將孟一凡為他準備的外套脫了下來雙手撐在頭上,卻突然一道閃電劈來,剛好劈到了外套的金屬袖扣上,連帶著時弈一同電了個酥麻。 時弈雖有修為在身,但被雷劈這樣的事情他整張臉瞬間黑了,嘴里噗地噴出一口黑煙,宛如動漫中倒霉催的搞笑役。 這也也 時弈將衣服扔在地上,就這樣郁悶的行走在大雨中,孤獨而落寞,就連緩慢的腳步都透出深深的絕望。 嘀嘀一輛跑車突然從雨幕中沖了過來,在看到時弈時喇叭聲震天,車主更是立刻剎車,但可能是因為大雨的影響,車子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朝時弈沖來。 剎車的聲音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行動遲緩的時弈卻突然一躍,手掌一按車身,就這樣從車子上面翻了過去,車子也急停在了前方大約五米的地方。 沒事吧?車主連忙跑了下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大雨中看不清面容,聲音卻十分焦急:我送你去醫院吧? 對方的腳步匆匆而來,時弈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腳下急點幾下,宛如會輕功一般就翻上了一旁的墻壁,直接進了對方的院子。時弈身上的霉氣沒有半點壓制,若是真接觸個什么人,哪怕只是輕輕碰一下,對方至少也要倒霉一兩個月。 時弈快速躍下院墻,他不是什么喜歡報社的,現在他不能接觸任何人。 喂,你出來,那家 時弈身子一僵,因為他已經看到了 汪汪汪兇惡的紅獅犬足有半人多高,站起來更是比成人還要高大,血盆大口對著入侵者就咬了過去。 有有狗。從鐵柵欄看到里面的情況,江月明表情有些發僵,片刻后反應過來連忙砸門,邊砸邊喊:謝柬!謝柬開門,要出人命了! 這還認識嗎?時弈感覺自己完全被逼入了絕境,不管是車主還是別墅的主人他都不想見到,身后還有一只狗窮追不舍他今天是不是太倒霉了???在鬼界都沒這么倒霉的時候! ??怂?! 一聲喝斥,大型紅獅犬腳步一頓,接著直接轉身跑向客廳的方向,時弈抬起頭,滿臉狼狽地與對方的視線對上。 謝柬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衣,扣子一絲不茍的系到了最上面的那顆,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商務皮鞋,那雙眼睛清洌洌的,明明在望著時弈,卻仿佛根本就沒有聚焦。 你沒事吧?江月明放棄了砸門,整個人已經爬到了鐵柵欄的上方,望著下方的高度有些猶豫要不要跳下去。 時弈回過神來,手一搭旁邊的墻壁,就這樣無比嫻熟地又翻了出去,手腕不慎被墻壁上方的防盜釘劃傷,卻絲毫沒有影響他流暢的動作。 這就走了?江月明的心情無比復雜,他沒有時弈的身手,小心翼翼地抱著欄桿滑了下去,??怂顾坪鯇λ苁鞘煜?,并沒有朝他狂吠。 那是誰? 一個路人。江月明快步走到了謝柬身邊,伸手攙扶住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問:福伯不在嗎? 他出去買菜了。謝柬在江月明的攙扶下緩慢進屋,視線依舊沒有聚焦,分明就是一個盲人。 江月明喊得急,謝柬連導盲杖都沒拿,這會兒回到沙發上重新握住黑色的拐杖,這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那江明月突然沒話了。他和謝柬其實并不熟,只是大家住在同一片區域,偶爾會有交集,謝柬這人又是個盲人,并不熱情,就更讓他聊不起來了,只干巴巴問了句:我陪陪你? 你走吧。謝柬的態度很冷淡。 江明月卻松了口氣,說實話,他也不怎么想接觸謝柬,聽圈子里的朋友說這人邪門得很,謝家也邪門得很,這塊最大的都市異聞就發生在謝家,要不是因為那個路人他才不會和謝柬接觸。 江明月快速退回大門口,望著高高的柵欄門面露苦澀,這還要翻上去??? 正在此時,負責照料謝柬的管家福伯開車回來,下車開門的時候剛好與門里面的江明月撞了個對眼,江少? 呃,我 江少出來散步啊。福伯打開門,將江明月從里面放了出來,笑呵呵的也不多問:有空的話,等我在家的時候多來坐坐,阿柬眼睛不好,他一個人招待不好你。 哦,我、我一定過來玩。江明月連忙跑回他的車子,丟人,丟大人了,突然就出現在人家家里,他該不會被當成賊了吧! 福伯當然沒那樣想,周圍住著的人有權有勢,哪個像是偷雞摸狗的?他拎著食材進門,看到客廳中的謝柬笑容更加慈愛了,阿柬交朋友了? 謝柬抬起頭,語氣很淡:沒有。 福伯呵呵一笑,轉移話題:我去做飯,你先在這里坐會兒。末了再加一句:江少家離這里不遠,以后沒事可以喊過來一起玩玩,你們都是年輕人,比我這個老頭子玩得到一起。 謝柬想反駁,但福伯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遠,他只能再次閉上了嘴巴。 他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朋友的。 第5章 因果審判 還沒有找到嗎?孟一凡站在客廳中焦急地走來走去,時大師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現在都沒有找到,這天色可是馬上就要黑了。 莊尼神色嚴肅地回道: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少爺,你也不要太擔心,時大師看著不像是個不負責的人。林叔在一旁安慰。 孟一凡的心里還是急得不行,明知道今晚可能要出亂子,沒有時弈在,他一個普通人到底還是有點擔心。 叩叩,有人敲門。 孟一凡連忙走過去,啪一腳將小紙人踩在了鞋底上,時大師?是時大師回來了嗎? 抬開你的腳!時弈郁悶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孟一凡連忙抬腳,廢報紙撕出來的小紙人這才得了自由,站起身來傳出的是時弈的聲音。 準備一只玄貓、一盒朱砂、一支毛筆、一疊黃紙放到門口。紙人開口說道:放好之后不準再出去,所有見過紙人的人要在太陽下暴曬三天。 時大師?孟一凡眼神錯愕。 立刻準備好,等下我來取。紙人說著直接冒了煙,很快燃燒成了一堆灰燼。 少爺?莊尼遲疑地看向孟一凡,要準備嗎? 去準備吧。孟一凡將紙人燃燒后的灰燼一點點用手捧了起來,時弈現在是他的救星,拿著這捧灰,就好像多了點安全感。 時弈始終沒敢進去,但是也一直躲在一旁看著,等他們將東西準備好放到門外又進去之后,他這才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宛如一個小偷拿了東西就跑。 時大師這是怎么了?看著監視器傳來的畫面,孟一凡滿頭霧水。 林叔也不太明白,含含糊糊說道:這大概就是大師風范吧。 終于拿到了東西的時弈跑出老遠,這才將黃紙展開,快速畫了一道符貼在自己身上,感受著身上的霉氣又一連寫了幾十張,將符紙全用光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