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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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之后再喝了半盞茶、下了兩盤棋,蕭硯寧如往日那般起身告辭,他還要出外巡視一圈,之后便能回去偏殿歇息。 謝徽禛卻沒準,揮退了殿中伺候的眾人。 蕭硯寧垂著頭,謝徽禛走近,提醒他:“去沐身?!?/br> 蕭硯寧一怔,收緊拳頭:“殿下,臣……” “孤要沐身,你隨孤一起?!?/br> 謝徽禛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說罷提步往后頭浴房走去,蕭硯寧在原地呆站片刻,只得跟上。 浴房水汽氤氳,謝徽禛已坐進浴池中,隔著晃動的紗簾,望向簾外猶站著不動的蕭硯寧,提醒他:“脫了衣裳,下來?!?/br> 蕭硯寧艱難咽了咽喉嚨,垂下眼不敢對視紗簾后那雙格外深沉的眼睛,顫抖著手指解開腰帶,再一件一件脫下身上衣衫,直至一絲不掛。 赤著腳走進浴池中,避開謝徽禛過于灼熱的目光,蕭硯寧貼著池壁坐下,皙白面頰上被熱氣蒸得多了絲血氣,也或許是因為別的。 謝徽禛覺得他這模樣實在有趣得很,在人前時分明是凜然不可侵犯的端方君子,面對自己時只能選擇屈從,卻無半分憤怒,甚至連埋怨都不曾有,難堪窘迫卻是因這事超出了禮儀教條之外,叫他難以接受而已。 被欺負得最狠時,也只是閉著眼睛緊咬住唇,哪怕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卻堅持一聲不吭。 憶起那些旖旎畫面,謝徽禛輕瞇起眼,示意他:“你過來?!?/br> 蕭硯寧慢慢挪近過去,仍低著頭,謝徽禛掐住他手腕用力一攥,蕭硯寧被攥得撞進他懷中,再被謝徽禛扣住腰,下意識側頭避開時臉頰卻擦過了謝徽禛略干燥的唇。 “躲什么?”謝徽禛在他耳邊問,聲音帶笑。 蕭硯寧艱聲道:“沒有……” 謝徽禛抬手,手指摩挲過他脖頸,在鎖骨處緩緩游移。 數日前留下的那些印子已經淡去,那里又是光滑白皙一片。 謝徽禛略略可惜,低頭輕咬上去,蕭硯寧悶哼了一聲,身子瑟縮,本能想逃,但背抵上身后池壁,逃無可逃。 吃痛之后謝徽禛終于松了口,滿意看著他鎖骨靠近肩窩處被吮咬出來的紅痕,糜艷昳麗,如雪里綻開的紅梅,格外顯眼。 他的手指再次摩挲過去,感受著懷中人的輕顫,低聲喃喃:“不知道這次能留幾日……” 蕭硯寧沒吭聲,謝徽禛捏起他下巴,讓他抬眼看自己:“這般不樂意?” 水霧之后那雙眼里也像氤氳著模糊水汽:“臣說不愿意殿下能放過臣嗎?” “不能?!敝x徽禛平靜道,手指貼上他后背,沿著脊椎一寸一寸往下壓,“那脂膏,每日堅持用了嗎?” 蕭硯寧避不開他的目光,眼睫顫了顫,喉嚨里滾出聲音:“用了?!?/br> 謝徽禛:“嗯,聽話有賞?!?/br> 蕭硯寧沒問他賞什么,謝徽禛側頭,在他臉上又落下一個輕吻。 然后是鉆進耳朵里的愉悅笑聲,蕭硯寧啞聲問:“……殿下笑什么?” 謝徽禛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再一次問:“硯寧,與我做這種事,真有這般不情愿?小時候不是挺喜歡我?我要走的時候你很舍不得吧?” 沉默片刻,蕭硯寧回答他:“臣對殿下少時是朋友之誼,如今是崇敬與仰慕,并無其他?!?/br> “真沒有?” “沒……” “那就別說了,”謝徽禛截斷他的話,拇指摩挲著他掌心,“你這般絕情,我聽了心里難受?!?/br> 蕭硯寧嘴唇動了動,再不知道說什么了。 謝徽禛抬手輕輕一勾,解開了他的束發帶,烏發披散而下,漂浮水上,謝徽禛的手指卷起一縷,在指間勾繞:“你與他人成婚結發,唯留孤惦記了你十年,如今便連句好聽的也不肯說與孤聽,非要說這些傷人之言嗎?” 蕭硯寧怔怔看他,謝徽禛的眼里有少見的落寞,是他不曾見過的。 心頭生出點難以言說的滋味,蕭硯寧輕聲道:“……臣不懂得說好聽的話?!?/br> 謝徽禛攬住他:“不懂慢慢學,孤慢慢教你便是?!?/br> 蕭硯寧胡亂一點頭,聲音更低:“謝殿下?!?/br> 謝徽禛將人攬緊,親吻落至他微微顫動的眼睫,再游移往下,滑過泛紅的鼻尖,吻上被他自己咬紅了的唇瓣。 一遍一遍地舔吮,蕭硯寧漸松開唇,接納了他抵進來的舌。 謝徽禛耐性十足,吻遍蕭硯寧嘴里每一寸柔軟,挑逗他的敏感處。 蕭硯寧的喘息聲漸亂,難以承受時雙手搭上謝徽禛腰側,手指下意識掐緊了他皮rou,理智堪堪拉回一些又覺此舉過于放肆,想要撤回手被謝徽禛按住。 “別動?!?/br> 謝徽禛啞得厲害,熱汗滿面,看向蕭硯寧的眼神里侵染著情欲,灼熱異常,如要將他吞吃入腹一般,絲毫不掩飾。 蕭硯寧被他的目光燙到,避開眼不敢回視他,被謝徽禛吻得更深更重。 破碎的呻吟斷續而出,身下水波晃蕩,一圈一圈向外散去,將更多的曖昧聲響掩蓋。 “求殿下……” 蕭硯寧的聲音潰不成軍,被逼到極致幾近崩潰。 謝徽禛咬住他耳垂:“求孤什么?” 蕭硯寧:“求您……” 到底求什么,他也說不出,甚至不清楚自己想求什么。 謝徽禛低頭,慢慢吻上他肩膀,蕭硯寧渾身戰栗,恍惚間看到他們糾纏在一起的發絲,像是某種極近曖昧的隱喻,潰散的理智有一瞬間回籠,目光滑過謝徽禛起伏有力的手臂線條,落至他隆起的肩胛骨上,那一處正因為身體的繃緊用力而突兀彰顯。 蕭硯寧面紅耳赤。 “專心點?!敝x徽禛貼近他,沉聲喃喃。 蕭硯寧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其他,難以言說的感覺席卷全身。 神志很快又被拉遠,謝徽禛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蕭硯寧避無可避,被迫沉淪。 第18章 盡力而為 蕭硯寧夜里睡得不踏實,天蒙蒙亮時外頭起了風,吹刮得窗棱吱呀作響,他睜開眼,察覺自己仍被謝徽禛的氣息禁錮在懷,下意識翻了個身。 他一動謝徽禛也醒了,低頭貼上他頸窩處輕蹭,啞聲笑:“醒了?這才什么時辰,為何不多睡一會兒?” 蕭硯寧醒了神,尷尬道:“臣該回府去了……” 謝徽禛嘖了聲,放了他起身。 蕭硯寧更衣,沒叫人進來,謝徽禛懶洋洋地靠坐床頭,目光落向背對著他的人,少年光裸的脊背略顯單薄,脊柱的線條卻筆直,蝴蝶骨的形狀也分外完美,隨著他彎腰的動作伸展開,仿若展翅欲飛。 謝徽禛抱著欣賞的興致看了片刻,待蕭硯寧穿起中衣后貼上去,自后攬過了他的腰,在蕭硯寧耳邊輕聲問:“今日覺著難受嗎?” 蕭硯寧微微紅了臉:“還、還好……” 謝徽禛抬手拍了拍他的腰,聽到蕭硯寧的輕‘嘶’聲:“疼?” “不疼,”蕭硯寧趕忙說,“……真的不疼?!?/br> 謝徽禛與他提議:“身子不適,要不今日就別回去了吧?” 蕭硯寧垂了眼,沉默須臾他道:“臣想回去?!?/br> 謝徽禛:“想去見樂平?” “她畢竟是臣的妻,獨守空房本就是臣對不住她,臣該回去看看她,不看到她安好,臣心里不踏實?!笔挸帉幮÷暯忉?。 謝徽禛手指卷起他落肩的一縷發絲,在指間輕輕勾繞,蕭硯寧避開了他目光,頭垂得更低。 蕭硯寧的躲閃謝徽禛看在眼里,心知昨夜種種皆是自己強迫來的,這小世子并不樂意,蕭硯寧心里始終惦記著他那位公主妻子,即便無關情愛,擺在第一位的依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好在占了那個位置的是他本人,謝徽禛難得心酸地想著,他確實有些嫉妒女裝的自己了。 “殿下,臣該回去了……”像是怕謝徽禛改了主意,蕭硯寧小聲提醒他。 謝徽禛松開了攬在蕭硯寧腰間的手,淡下聲音:“去吧,早去早回?!?/br> 蕭硯寧與他謝恩,想了想又說了一句:“臣會早些回來?!?/br> 謝徽禛:“嗯?!?/br> 蕭硯寧起身穿起外袍,謝徽禛也赤著腳下了地,叫了人進來伺候。 “用完早膳再回去?!敝x徽禛提醒他道。 蕭硯寧推拒的話到嘴邊又咽回,再次謝恩。 回到公主府已是辰時三刻,進門卻沒見到人,聽人說公主去了后頭園子里,蕭硯寧徑直過去,一眼瞧見帶著侍女在花圃里摘花的謝徽禛,上前去與他問安。 “駙馬今日回來得不早?!敝x徽禛嗓音淡淡,仿佛隨口一說。 蕭硯寧垂頭小聲道:“太子殿下留臣用了早膳才回來?!?/br> 謝徽禛聞言回頭,打量片刻他神情,忽地意味不明笑了聲:“是么?!?/br> 目光觸及他笑臉,恍惚間與另一張臉重疊,蕭硯寧低下眼,將那些怪異之感屏除。他或許當真被那位儲君殿下影響了,所以看到公主時也總是無端想起另一個人。 謝徽禛親手采了些朝露,示意蕭硯寧:“走吧,回去了,本宮煮茶給你喝?!?/br> 回去謝徽禛屋中坐上榻,謝徽禛煮茶,蕭硯寧幫他將棋盤上散亂的棋子收起。 煮開的熱茶倒進碗中,謝徽禛將茶碗遞過去,順手扔了兩顆梅子進去:“這樣喝味道甘甜些,試試?!?/br> 蕭硯寧道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公主煮的茶很好,謝公主?!?/br> 謝徽禛扶了扶頭上的朱釵,輕聲笑:“駙馬怎的和本宮還更生分了,是這些日子不見,不適應嗎?” 蕭硯寧:“不是,……公主勿怪?!?/br> 他確實有些心虛,因和太子的私情,即便公主不在意這個。 謝徽禛注意到他腰間那枚香囊,伸手過去撥了一下:“挺好看的,太子送的?” 蕭硯寧輕點了點頭,謝徽禛目光自上滑過,收回手沒再多問。 待喝完茶,他提醒蕭硯寧:“換身衣裳,隨本宮出去吧,今日淑柔長公主做壽,下了請帖來,你隨本宮一同去?!?/br> 蕭硯寧應下,欲要回屋去更衣,被謝徽禛叫?。骸熬驮谶@換吧,本宮叫人給你做了兩身新衣裳,你穿給本宮看看?!?/br> 蕭硯寧面露窘迫:“臣還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