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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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徽禛豈不知謝朝淵是故意笑他,面不改色:“我一柔弱女子,哪里來的那般本事?!?/br> “柔弱女子,”謝朝淵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忍笑,舉杯向蕭硯寧,“樂平雖是皇家公主,你卻也是她的夫君,偶爾正一正夫綱也不算有錯,凡事講究對錯,本王與陛下自不會一味偏袒樂平?!?/br> 謝朝淵這么說,蕭硯寧卻不能接這話,只道:“公主殿下若有錯,也是臣之錯在先,臣不敢與殿下計較?!?/br> 謝朝淵瞧著稀奇,若是換個人說這話,他只當對方是故意在他們面前說好聽的,但面前這小世子神色誠摯、言語認真,卻是真心這般想的。 蕭衍績那個武夫能養出個這般性情的世子,當真了不得。 謝朝泠也道:“既已結為夫妻,便該互相包容、愛護,沒有一方必須一味忍讓的道理,還望日后你二人能同舟共濟、患難與共?!?/br> “多謝陛下教誨?!敝x徽禛與蕭硯寧異口同聲,舉杯與謝朝泠和謝朝淵敬酒。 未時,他二人拜別帝后,出宮往蕭王府。 蕭家人早已等候多時,徐氏更一早就派了家丁幾番出去瞧,盼到這會兒才把兒子和公主新媳盼來。 聽聞公主的車駕已經到了兩條街外,蕭衍績與徐氏帶著府中上下一齊出去迎接,一刻鐘后,蕭硯寧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街角,其后是樂平公主的車輦。 車停在王府正門外,蕭硯寧翻身下馬,和先前在宮門外一樣,親手將謝徽禛扶下車。 蕭家人迎上去見禮,被謝徽禛笑著打斷:“不必客氣,王爺王妃免禮?!?/br> 蕭氏雖封王,卻不比謝家宗室的親王公主,天然比他們低一個頭,按禮數確實該他們與謝徽禛行禮,而謝徽禛是皇家公主,即便嫁了蕭硯寧,在他父母面前也不用改口,這便是尊卑之別。 謝徽禛沒打算為難人,面上言笑晏晏,對著蕭氏眾人十分客氣。 進門后謝徽禛站著與蕭衍績和徐氏奉了茶,接了他們給新媳婦的見面禮,再又給蕭硯寧幼妹和蕭家其他房的小輩賞了禮物,一時間所有人都很高興,蕭家正院里歡笑聲不斷。 徐氏有心想單獨問自個兒子幾句,可惜找不著機會,眼瞧著公主性子頗好,舉手投足間也很照顧蕭硯寧,便不再多想,心頭大石徹底落下了。 如今只安心等著,或許很快便能抱到乖孫孫吧。 他們留在蕭王府用了晚膳,夜幕低垂時才打道回公主府。 公主府與蕭王府在京城兩頭,路程不近。 行至半路忽然落了雨,雨勢來得迅猛,謝徽禛推開半面窗,蕭硯寧仍騎在馬上,身板挺得筆直,衣裳頭發俱都濕了也沒想著要上車來。 呆子。 謝徽禛略無奈,示意停車,讓人去將蕭硯寧叫來。 片刻后蕭硯寧上來車中,謝徽禛伸手一指:“你坐?!?/br> 蕭硯寧說了句“多謝公主”,在旁坐下,他外袍全濕了,發絲也被風吹亂,幾縷濕發貼在面頰上。 “將外衫脫了?!敝x徽禛皺眉提醒他。 蕭硯寧稍一猶豫,抬手脫去了外袍。 在他解開扣子時,謝徽禛手上捏著帕子貼上了他的臉。 蕭硯寧一愣,抬眼望向面前謝徽禛。 謝徽禛幫他擦去額頭和臉上的水,將帕子扔給他,語氣不太好:“下次別逞強,下雨了為何不上車來?本宮會吃了你嗎?” 蕭硯寧接過帕子,低了頭:“臣知錯了?!?/br> 謝徽禛:“你這人,又迂腐又固執,十七歲的身子里怕不是住著個七十歲的芯子?!?/br> 偏他還瞧上了。 蕭硯寧不知該怎么接話,沉默不言。 謝徽禛又伸手過去,撥開他搭在額前的一縷濕發,然后便瞧見面前他的小夫君竟慢慢紅了耳根。 嘖。 第6章 是個好人 蕭硯寧的婚假只有三日,之后便回去了國子監念書,每日辰時出門,申時才回府。 謝徽禛對他始終不冷不熱,蕭硯寧自覺理虧,并不敢有怨言。 徐氏私下派人來問,他也盡說謝徽禛的好話,不提別的,不叫家中人擔憂。 未時,謝徽禛正倚榻看書,下頭人進來稟報,說蕭王妃派人送了莊子上產的新鮮綠葉菜來,還有一籮筐的肥蟹和幾壇好酒。 謝徽禛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吩咐人:“那便收下吧,跟王妃道謝,記得給送東西來的人下些賞賜?!?/br> 下頭人領命退下,謝徽禛擱了手中書冊,看一眼窗外,問身后內侍:“什么時辰了?” 內侍道:“回殿下,未時四刻了?!?/br> 謝徽禛略一沉吟,起身:“走吧,本宮去接駙馬回府?!?/br> 國子監離公主府不遠,謝徽禛換了身衣裳再慢悠悠地乘車出門,到國子監外頭時,蕭硯寧還未下學。 他也沒叫人進去,就讓車停在街對面候著。 一盞茶的工夫后,陸續有學生出來,再等了片刻,謝徽禛便看到蕭硯寧同三兩同窗一起走出了國子監大門。 謝徽禛的人迎上去。 蕭硯寧聽聞公主殿下來了,先是意外,下意識抬眼朝對街望去,果真看到了謝徽禛的車輦。 身邊好友笑著揶揄了他兩句,各自告辭離開,蕭硯寧走去街對面,在車下問謝徽禛:“公主怎的來了國子監?” 謝徽禛淡道 :“路過,你也上來吧?!?/br> 蕭硯寧上車,謝徽禛歪倚在車中,正在用茶點。他今日發髻又是隨意挽的,略施薄粉的臉上神情有些慵懶,蕭硯寧只看了一眼便垂了眸。 “念了一整日的書,餓嗎?吃些東西吧?!敝x徽禛示意他。 蕭硯寧謝恩,端起茶盞,夾了一筷子點心進嘴里。 謝徽禛看他吃東西也是斯斯文文、無聲無息的,心不在焉地想著這般教養的人,若是被欺負狠了,不知又會是個什么光景。 胡思亂想間,蕭硯寧已拎起熱壺,幫他將茶盞斟滿。 謝徽禛目光落過去,蕭硯寧伸手示意:“公主剛一直在吃點心,喝口熱茶吧?!?/br> 謝徽禛一笑,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按下,端起茶盞。 回府剛申時二刻,下頭人來問晚膳要不要蒸幾只螃蟹,謝徽禛隨口應了,與蕭硯寧道:“王妃倒是時時刻刻惦記著你,隔兩日就要派人來送東西,好似怕你在這公主府里吃不飽穿不暖一樣?!?/br> 他本是一句隨口的調侃,蕭硯寧聽罷卻趕忙拱手請罪:“母親并無此意,她只是習慣了幫臣cao持這些瑣碎之事而已……” “行了,”謝徽禛皺眉打斷他,“本宮當然知道王妃不是這個意思,說笑而已,你怎么總是這般謹小慎微?” 蕭硯寧低了頭,再次告罪:“是臣想岔了,公主息怒?!?/br> 謝徽禛:“你這樣的,叫本宮怎么與你親近得起來?” 不等蕭硯寧說,他又道:“你娶本宮,是娶了尊菩薩回來打算供著嗎?” 也罷,蕭硯寧對他這個樂平公主又敬又怕,總好過動了真心。 蕭硯寧有心解釋,但謝徽禛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擺了擺手:“你先去換身衣裳?!?/br> 他話音剛落,外頭又有人進來稟報,說是兵部送了告身來,請駙馬去前頭迎接。 蕭硯寧不明所以,謝徽禛倒是心中有數,陪著他一起去了。 來送告身的兵部小吏先與他二人見了禮,臉上堆滿笑,將那封任職告身文書遞給蕭硯寧:“恭喜駙馬爺了,這是陛下親自下的敕封,冊您為東宮禁衛軍副統領,明日起便去東宮赴任?!?/br> 蕭硯寧十分意外,將告身接過去,與人道謝。 來的幾個小吏都得了謝徽禛的賞銀,高高興興地走了,蕭硯寧仍在看那封告身文書,確確實實出自兵部,也確確實實給了他從四品的東宮武職。 謝徽禛從他手里抽去文書,快速瀏覽完,彎起唇角:“陛下先前就說給你封官,你不要,如今連敕封都下了,你總不能再推辭,怎么,不高興?” 蕭硯寧道:“……臣不敢?!?/br> 謝徽禛:“是沒想到陛下會讓你去東宮?讓你入朝堂你不肯,進東宮也不愿嗎?莫不是擔心日后成了東宮派系之人,會牽連了蕭家?” 蕭硯寧面色微變,謝徽禛不以為然:“你想太多了,陛下心胸開闊,是難得的明君,他若是真防著東宮,當初大可不必立這么一位太子,陛下還這般年輕,從宗室里選幾個不知事的孩童慢慢教不是更好?他既然立了如今這位太子,便是不在意外頭人顧慮的那些?!?/br> “本宮先前同你講過本宮與太子的關系,陛下既讓你入東宮,想必也有他的考量,你進了東宮,做好分內之事便是,旁的何須多慮?!?/br> 蕭硯寧:“公主說的是,臣知道了?!?/br> 謝徽禛笑了笑:“真知道了?” 蕭硯寧點頭:“知道了?!?/br> 謝徽禛又問他:“你那日在宮宴上見過太子,覺著他如何?” 蕭硯寧想了一下,答:“太子殿下與傳聞中一般,有先賢風范?!?/br> “你對他評價如此之高?”謝徽聞言頗意外,“為何這般覺得?” 蕭硯寧:“殿下光風霽月、謙和有禮,日后定與陛下一般,是難得的明君、仁君,陛下會選中他,想必是有道理的?!?/br> 謝徽禛忍笑:“就因為他幫你擋了酒,親手為你系上了御賜的玉腰帶?” 蕭硯寧一愣,謝徽禛道:“外頭都傳你得了太子青眼,那日宮宴上的事早已傳遍了,本宮自然也聽說了?!?/br> 蕭硯寧紅了臉,嚅囁道:“并非如此,殿下……確實是個好人?!?/br> “好人,”謝徽禛哼笑,“你如何就認定了?” 蕭硯寧自個也說不上來,或許是直覺,他就是覺得太子殿下很好。 “那本宮呢,本宮與他,孰好?”謝徽禛追問。 蕭硯寧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這不一樣?” 謝徽禛:“有何不一樣?” 蕭硯寧:“公主是臣的妻,太子殿下是天下人的儲君?!?/br> 這話卻并不能叫謝徽禛滿意,他不以為然道:“人無完人,本宮如此,太子亦如此,且人亦不可貌相,駙馬只怕要失望了?!?/br> 蕭硯寧猜不透他話中深意,便沒再接話,謝徽禛也懶得說了,將那封告身遞還給他:“明日早些進宮吧,第一日赴任別遲了,宮里的禁衛軍都是十日一休,要在宮中值宿,從明日起,只怕本宮也難得見上你一面了?!?/br> 他說到這個,忽又笑了,問蕭硯寧:“待王爺王妃知道,會不會埋怨陛下不通情達理,本宮與你才剛新婚燕爾,便被棒打鴛鴦,以后每十日才能見上一面,王妃怕也要擔心不知幾時能抱上孫子吧?” 蕭硯寧有心想解釋蕭氏不敢這般想,話到嘴邊想到方才一句話讓謝徽禛生氣,卻只能干巴巴地擠出句:“臣與公主年歲都不大,要孩子之事,來日方長?!?/br> 謝徽禛神色一頓:“本宮不愿與你行夫妻之實,你心里可有怨恨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