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日成熟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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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語了一路, 但是打嗝的聲音把沉默這面鏡子打得粉碎。 宿舍里,小八她們在看《天龍八部》, 薛與梵把快沒電的手機充上電之后,抓了把瓜子,搬了把椅子加入了她們的陣營。 電視劇正好放到慕容復拒絕王語嫣。 薛與梵靠在方芹肩頭, 嘆了口氣:“世界上很少有慕容復這樣一心想著復國稱帝,事業心這么強的男人吧。表妹這一關有多少人能過呢?” 小八舌尖嗑瓜子磕疼了,但是嘴巴還沒停:“放心吧梵梵,你這樣的一般都是表妹?!?/br> 她是不是王語嫣,薛與梵不知道。 周行敘是不是慕容復,薛與梵也不知道。 但很快薛與梵就知道,鐘臨肯定不是王語嫣。 小八說最近薛與梵好像很戀家。 薛與梵想了想,得找個好理由了為每次出去鬼混打掩護了,但萬一沒下次了呢。 理由沒想出來,外面運動會鬧哄哄的,運動會別人在運動,薛與梵從周行敘那里回來就躺到了運動會結束。 期間她沒有聯系周行敘,周行敘也沒有找她。 復課第一天,看著見底的鋸絲,薛與梵準備去抽空去囤貨。 人間蒸發了三天的周行敘不知道從哪個棺材里面破土而出了。 見面約在了下午沒課的周二,他在電話里沒有細說,只說讓薛與梵幫個忙。薛與梵也沒有和他客氣:“那你送我去買材料?!?/br> 地點在拐角的第三棵樟樹下。 午休的時候,校園里空蕩蕩的,薛與梵沒忘,把穿走的所有衣服都洗干凈帶來還給他了。 周行敘看見遞過來的袋子,思忖了片刻,什么也沒有說隨手放在了后排。 薛與梵上了車,系上安全帶,開口問他具體是什么事情。 周行敘看她臉周的汗,伸手把車里的冷氣開大了一格:“你幫我去鐘臨的公寓里給她收拾兩件衣服?!?/br> 說罷,周行敘看見薛與梵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怎么說呢,那眼神里帶著些‘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的同情,以及‘你居然找我幫這種忙’的不可置信。 周行敘手搭在方向盤上,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什么表情?” 薛與梵抓著安全帶,嫌棄的擰著眉頭:“你居然找我幫這種忙?” “我和她關系還沒有好到我能去翻她一個女生的衣柜?!敝苄袛⒉认聞x車掛擋,一手搭在檔位上,一手扶著方向盤:“你去比我去好?!?/br> “你和她關系沒有好到能翻衣柜?你和我就關系好到能脫我衣服了?”薛與梵哼了一聲,但語氣和表情里沒有多少不悅。 她偏頭看著窗外,周行敘開著車用余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校園慢慢被他們拋在身后,雖然新校區的住宿條件很好,大樓很新,但比起老校區總少一些書香氣息。 紅綠燈給了周行敘看她的機會,就是人把臉對著車窗,他看不見。 他來了句:“你不一樣?!?/br> 語尾拉了點音,配上那副低低的嗓音,寵溺加滿了,但浪子嘴里說出來就是渣男語錄里的金句。 這個時間點,路上人也不多,薛與梵小聲嘀咕了:“渣男?!?/br> 他聽見了,沒生氣。 因為他沒生氣,薛與梵又繼續說:“你不行啊,談了這么多前女友,這個時候居然一個能幫上你忙的都沒有?!?/br> “分手了就沒有聯系了?!?/br> 這話一出,遠比這話本身短短幾個字有更多的意思,意思是目前干干凈凈、潔身自好,沒有藕斷絲連,沒有腳踩兩條船。 薛與梵心情好了那么一點后,很快瞇起了眼睛,看著他上了高架,熟練的在高架出口提示牌前不久變了道,防止了后半段全程黃實線帶來的不能變道的情況出現。 斜睨著旁邊開車的人:“你都沒有導航,你對鐘臨住的地方,挺熟悉啊?!?/br> 因為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車跟著飄了一下,嚇得薛與梵注意力又回到了路況上,握緊安全帶后,薛與梵抓住他小把柄一般,趾高氣昂:“渣男?!?/br> 網上有句話叫做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福爾摩斯,周行敘覺得誠不欺我。 雖然他還沒和薛與梵在談戀愛。 不過還好沒有這回事,他只是對那公寓附近比較熟悉,他爺爺奶奶就住在那片老街區里:“我就不能是個人形地圖嗎?” 薛與梵:“能,你想怎么騙小姑娘就怎么騙唄?!?/br> 下了高架還要再開一段路,這段路就比較堵車了。 周行敘踩車踩踩放放:“薛與梵,你總給我一種你喜歡我的錯覺?!?/br> 薛與梵在他喊自己名字的時候,無意識地轉頭看向他。 喜歡肯定有那么一點,長得帥,細心,周行敘對她其實挺好的。 當一個人說出一件你尚且不能確定的事情時,本能地就會心跳加速,覺得心慌慌。 就像是一張有些難度的卷子,當你不確定自己發揮時,老師說有一個人考試考得非常的差一樣,本能的對號入座,本能的害怕那個人是自己。 而她不知道此刻心跳加速是因為心慌還是因為心動。 “知道是錯覺不就好了?!毖εc梵趁著他注意車況的時候,將臉轉向前方。 因為前車等紅綠燈的時候玩手機,加上轉彎的綠燈時間很短,他們連吃了兩個紅燈。 這次沒有打嗝聲來打破沉默了。 薛與梵:“我想聽歌?!?/br> 周行敘把自己手機遞給她:“密碼我生日?!?/br> “用生日當密碼的人我覺得是世界四大傻?!毖εc梵按了‘1109’,解鎖后很快就找到了音樂軟件。 他不惱,反問:“那你手機密碼是什么?” “……”薛與梵翻船:“我……生日?!?/br> 他笑了兩聲,但很快語氣一轉:“不過,你記得我生日?” 那天看了他紋身上的時間軸之后,很容易就把他的生日和他的車牌聯系在一起,還有他告訴自己的他公寓的密碼。 可能會忘,但記住也不是一件難事。 薛與梵:“從小記憶力就不錯?!?/br> 周行敘接受了這個說法,等到了鐘臨公寓的小區時候,他明顯就對路不怎么熟悉了,問了門衛之后,才知道在最后一排。 老小區,樓間距不大,車位也少。路邊時不時就有一輛因為沒有車位亂停的小汽車。 薛與梵這時候才隨口問起鐘臨怎么住院了。 還是因為之前寒假的時候她簽的那個如同賣身契一般的合同。 一個人一天到晚講話都會口干舌燥嗓子啞,更別說一天到晚唱歌,高音低音地轉換著用嗓子。 但是合同里就寫了她的工作量,鐘臨打不起官司,賠不起違約金。 和小作坊的老板吵了架,第二天被丟去陪酒了。 她被揩油之后,一肚子怨氣發泄在了消遣的投資人身上,于是被投資人用酒瓶捅了喉嚨。 現在進了院。 薛與梵聽完喉嚨一疼:“你們沒幫她?” “又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媽,怎么幫?幫她墊付了一下醫藥費就仁至義盡了?!敝苄袛衍囃T诓坏K事的樹下,熄火后拿著鐘臨給的鑰匙下了車。 薛與梵繞著車走了一圈,走到周行敘旁邊。腿沒他長,就步子邁得比他快:“她喜歡你,你好冷漠哦?!?/br> “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成年人,都大學生了還能上這種當,這才是世界四大傻之首?!敝苄袛⑴浜现εc梵的步伐,放慢了腳步:“我原本就不喜歡她。再說了,唐洋喜歡她,我和鐘臨就更沒可能?!?/br> “唐洋喜歡她,所以你和她沒有可能?!毖εc梵嗤聲:“你哥喜歡我,你干嘛還睡我?” 說完,她一想,睡她和跟她有可能本來就是兩回事。 他還是那句:“你不一樣?!?/br> 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少個眼睛,還是多個鼻子? 狹窄的樓梯不能讓兩個人并肩一起走上去,樓道里堆放著別人隨手丟棄的垃圾,隨著白天氣溫變高,已經有一些異味了。 他們一前一后的走著,走到拐角的平臺,周行敘聽見旁邊居民房里傳來的吵架聲,他剛路過門口,下一秒,鐵門被人從里面推開。 薛與梵跟在他身后,看著向外打開的鐵門突然出現迎面而來。她反應不及,只能本能地閉上眼睛。 “嘭——” 被門撞的劇痛感沒有到來,薛與梵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門邊緣出現的手,那雙手的手背上青筋很明顯,掌骨凸起。 周行敘扶著門,不悅地和門里的人對視了一眼,慢慢將門掩上,朝開門的人說:“不好意思,請等一下?!?/br> 話聽上去挺有禮貌的,就是語氣冷冷的。 說完,他朝著門后的薛與梵伸手,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門后拉到自己身側。 似是叮囑:“走我旁邊?!?/br> 第35章 九分甜 給她看我們床|照 小區是老小區了, 自然不指望房子里的裝修審美能靠近這幾年的風格。 公寓不大,但是一點都不干凈整潔。擺在玄關處的水果已經招來了果蠅,果rou腐爛, 汁水流了一袋子。 薛與梵屏住呼吸, 往里走。臥室的門沒有關,床上和椅子上堆著小山似得衣服,高高摞起。 周行敘蹙著眉頭站在臥室門口, 衣柜門也沒有關上,柜里掛衣服的橫杠上面就沒有幾件夏裝,看著臥室里亂糟糟的樣子,嫌棄:“臟衣服不洗的嗎?” 薛與梵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大堆紙袋子, 隨手拿了一個比較大的。 聽見周行敘又問:“需不需要我打電話問問她哪些是干凈的?” “不用?!毖εc梵拿起了椅子上的衣服, 疊好之后放進紙袋子里:“大部分女生臥室的椅子都是用來放穿了一天,但是覺得沒有臟到需要洗,放兩天還能繼續穿的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