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寵后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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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筠還?是?沒有清醒,反反復復呢噥著容綿的名字。 容綿握著他的手抵在額頭上,他是?大周的君主,是?散發光亮的引航燈,不該是?小?竹屋里那盞將熄的殘燈。 “這樣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氣你了?!?/br> 比起自己所受的委屈,她更擔心宋筠的身子。 可縱使這樣,宋筠還?是?闔著雙眼,沒有醒來的跡象。 第49章 殿內燈火通明, 宋筠卻面色如蠟,越發沒有生氣兒。 容綿擔心他就此長眠不醒,一直在跟他講話?。 “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天我以為自己看見了九霄云外的白鶴。雖然白鶴受了傷, 血染紅羽毛,可我有種預感,它不會被束縛住翅膀, 還有機會展翅高飛?!?/br> “當我第一眼?瞧見你, 就覺得你是個有學識見解的人, 所以幾乎不假思索就將你贖回來了。其實,我冒了很大的風險, 可我賭對了?!?/br> “我很喜歡聽你講書的聲?音, 像汩汩泉水清雋悅耳,也因為此, 我才努力背書的, 其實我很懶,一點兒也不喜歡背書?!?/br> 好好一個人, 怎么忽然就沉睡了? 容綿坐在腳踏上,背靠床沿,捂住雙眼?不讓自己流下淚,“你快醒醒, 別嚇唬我了, 我膽子不大,不禁嚇的?!?/br> “宋筠,你快醒醒?!?/br> 鶯雀啼叫, 翠色枝椏微微打顫,夜里又靜又壓抑,床上的男人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眉宇也越皺越深,髣髴陷入一場痛苦絕望的夢境中?,而夢境的盡頭就是他想要探索的秘密。他和?容綿的答案就在那里。 那是他們的前世。 盛豐二?十九年?春。 春寒料峭,官道兩旁的植被還未完全解凍,細細的莖上染著一層白霜。 一輛檀木馬車疾馳而過,直奔長安城而去。 被囚的淑妃忽然發病,傷了伺候的宮人,老皇帝勃然大怒,勒令四皇子宋筠回宮替生母受罰。 車廂內,宋筠身穿墨藍色長衫,外披厚厚的裘衣,卻還是忍不住發抖,不是嚇的,單純是身體?羸弱抵抗不了初春的一點點冷風。 坐在他對面的幕僚提醒道:“殿下不問正事已久,此番回宮免不了受盡白眼?,還望殿下三思?!?/br> 幕僚的意思是,拒旨回宮,反正也是失寵,回不回宮于事無補。就算抗旨,皇帝還真能殺了自己的兒子嗎?可順旨進宮,定然會受到其余三名皇子的算計。 宋筠撩開窗帷,看了一眼?被春風打蔫的野花骨朵,溫和?開口:“我已無欲無求,三位皇兄不至于對我趕盡殺絕?!?/br> 這是他與今生全然不同的心態,那一世,還懷揣著對親情的一絲絲幻想。 馬車駛入城門后?,宋筠沒機會立即面圣,而是被安排在驛館等待召見。 老皇帝晾了他十日,這十日,他也沒閑著,逛遍了城中?的一百零八坊,以顯示著急于事無補,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威脅。 那一世的宋筠是真正的溫潤公子,不爭不搶,淡泊寧遠。 在他逛到第六日時,他在城中?一座酒坊前瞧見了一個小伙計。 小伙計被酒坊老板娘轟了出來,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工錢,之后?默默縮在墻角,雙臂環膝,像一只?被世間遺棄的小獸,在獨自舔舐傷口。 不知怎地,宋筠覺得他們很像,雖一個生在皇家,一個生在市井,卻是一樣的無人問津。 閑來無事,宋筠忽然管起閑事,吩咐身旁的小廝道:“去問問怎么回事?!?/br> 小廝跑過去,蹲在小伙計面前,推了推他的肩膀,“喂小兄弟,你惹了什么麻煩,怎么被東家攆出來了?” 小伙計眨巴眨巴濕潤的大眼?睛,悶頭不回答。 小廝這才發現異常,扭頭看了主子一眼?,撓撓頭,“你是女子,還是個啞巴?” 小伙計還是不講話?,想要獨自吞咽苦水。 問不出答案,小廝回到宋筠面前,“主子,那丫頭不會講話??!?/br> 宋筠攏眉看向縮成一團的小家伙,感覺年?紀很小,花一樣的年?歲,不是該被家人呵護在掌心么,怎么就外出謀生了? 很多時候,天涯淪落人的愁苦,是不會被感同身受的,只?有真的處于絕望中?,才能深刻體?會那種無望和?無法呻.吟的苦悶。 宋筠走上前,緩緩蹲下來,目光落在她?凍紅的小臉上,徐徐開口:“你的家人呢?” 小伙計瞥他一眼?,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想講話?還是沒有家人。 宋筠又問:“會講話?嗎?” 小伙計還是不接話?,悶頭悶腦中?,透著一股倔勁兒。 從袖管里掏出鏤空鎏金鑲玉手爐,宋筠解釋道:“給,這個能暖手?!?/br> 熨燙指尖的熱度讓小伙計縮了手指,她?坐起來,拍拍身上的褶皺,扭頭欲走。 宋筠跟著站起身,沒打算糾纏, 長安城中?的苦命人何其多,宋筠沒打算插手別人家的事,只?是,看著她?單薄又一瘸一拐的背影,還是好心提醒道:“天氣涼,若你腿上有傷口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會傷了根本,影響走路?!?/br> 小伙計雙手插在袖管里,扭頭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表達少多管閑事的意思。 宋筠失笑,不太?懂這人的邏輯,怎么還不識好人心呢。 后?來,他明白了,每個人的成長經歷不同,對外人的戒備心自然不同。 誰能想到,就在一刻鐘前,這個小伙計正在被酒坊的老板調.戲,若非老板娘打牌回來,怕是要釀成更大的悲劇。 可老板娘不分?青紅皂白,狠狠毆打了弱者。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以漠然結束。 長安城那么大,本以為再也不會重?遇,卻不想在次日一早又重?逢了。 說來也巧,宋筠剛用完膳食準備去對面的醫館看診,就遇見了被一群小屁孩欺負的小伙計。 他走過去,揮開了那些拿著柳條打人的孩子,將小伙計帶進了醫館。 “讓大夫給你看看傷?!?/br> 這一次,他比昨日強勢一切,硬拉著小伙計走了進去。 小伙計甩開他的手,揉揉發紅的手腕,“我沒錢看診?!?/br> “你會講話??!彼误尢裘?,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多大了?” 看年?紀,也就是個沒長開的小臭丫頭。 小伙計戒備地看著他,一張染了灰土的小臉沒有一絲感激之情,“你多大了?” 還會頂嘴。宋筠失笑,“你就這么對待施救者?” 小伙計像是聽見了什么諷刺的話?,呸一聲?,“什么施救者,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br> 聽這語氣,想是有過那樣的經歷,可縱使?她?言語犀利,小山眉下的一雙杏眼?依然清透純凈,像沒有染過風霜的貓眼?石。 “我也沒怎么樣你,怎么就道貌岸然了?” 宋筠靠在醫館的門框上,微微歪頭問道,嘴角蓄著淡笑,看起來很有耐心。 小伙計哼一聲?,“你們這些錦衣玉食的少爺,除了會叫人做妾,還會什么?” “......” 宋筠哂笑,上下打量她?,才發覺她?厚厚的棉衣下,包裹著一副玲瓏身段,“及笄了?” “你還問!”小伙計跺腳,轉身欲走。 宋筠伸手揪住她?的后?脖領,將人扯回來,“問你話?呢?!?/br> 小伙計急了,扯著自己的后?脖領扭起來,“我憑什么告訴你?” 這人果然是偽君子,想占她?便宜! 看著小家伙泛紅的臉蛋,宋筠眉眼?帶笑,將人扯進了驛館,按在坐診大夫的面前,“替她?驗傷?!?/br> 小伙計亂撲騰一頓,卻沒有掙脫開男人的桎梏,最終被按在桌子上,由大夫把?了脈,開了藥。 “我沒錢?!?/br> “又沒讓你付?!?/br> 宋筠放下幾兩碎銀,扯著小伙計走向對面的驛館,“大夫說你受了涼,需要泡熱水澡驅寒,否則會落下病根?!?/br> 小伙計哪敢跟他進屋,急得直跺腳,語無倫次道:“你這個登徒子,休想用幾兩銀子就買下我,我才不做小妾,我是你姑奶奶!” 宋筠眉梢一抽,“小丫頭,話?可不能亂說,會被砍頭的?!?/br> 說罷,不顧她?的掙扎,將人推進了客房,并吩咐女驛工進去幫忙。 在一陣嗷嗷的叫聲?中?,灰頭土臉的小伙計似被搓掉了一層皮,裹著一件茉色薄裙走出屏風。 她?揉著自己泛紅的肌膚,一步三回頭,生怕女驛工又給她?搓皮。 拉開門,她?想要腳底抹油跑掉,卻被宋筠的隨從攔下,“我們公子說,請你吃頓好的,再送你回去?!?/br> 小伙計不領情,“我不餓,吃你們的東西?會吐,我吐相很難看?!?/br> 隔壁房中?,宋筠被她?這句話?逗笑,剛拉開房門準備調侃一句,卻被眼?前濕漉漉的小娘子驚住。 有美人兮,過目不忘,怕就是眼?前的情形。 美人杏眼?桃腮、肌白如雪、長發及腰,透著一股靈動和?倔強,在黧黑的隨從中?,更顯白皙嬌美。 宋筠從不覺自己是見色起意之徒,卻還是被女子的美驚艷到了,也信了她?的話?。 這樣的美人,是會被登徒子纏上的,難怪性子不同尋常啊。 “你叫什么名字?” 生平第一次,他發覺自己是個難纏的人,明明人家不愿透露,卻還是強要問來。 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小伙計流露出戒備,“無名無氏,無根無家,怎么,你要欺負我?” 這脾氣,很像他養的小蟈蟈。 宋筠嘆口氣,走上前揮退隨從,俯身道:“我要想欺負你,你還能炸呼多久?說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計向后?退,一臉的不情愿,“我不想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