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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過憐舟忍氣吞聲的同窗面露不解:先前那些刁難都忍了過來,怎么為了區區一只狐貍就忍不得了? 憐舟面含如霜,她護著狐貍倒退一步:“你也曉得我是「晝夫人」,冒犯了我,不怕得罪晝家?” 她冷眼掃過看熱鬧的眾人,視線定格在崔知一瞬僵硬的面孔:“那我也勸你最好想清楚?!?/br> “笑話!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 區區一介平民,福澤深厚嫁給大周貴女最想嫁的世家主,崔知早看她不順眼了。只她嘴上說的厲害,不忘朝十七殿下投去求助的眼神。 想到晝景,李十七心里忍不住發虛。騎虎難下,她煩躁地揮揮手:“看我本公主作甚?” 惡聲惡氣的。 崔知不想兩頭都得罪,晝家亦或公主,總要站一頭。 她抬手去奪—— 晝景心底冷呵,揚起利爪在她手背急速留下一道深深劃痕。 煩死了…… 當她死了不成? 敢欺負她的人! “啊——” “白貍!” “這個畜生!竟敢傷我!”崔知目眥欲裂,面目痛苦扭曲,甚是猙獰。 憐舟看得心驚rou跳,抱著狐貍呈警惕狀態。 學堂亂成一鍋粥,鄭苑趁亂溜回座位,抬頭,沈院長冷著臉同授課夫子及時現身。 窗外鐘聲回蕩,沈端狠狠蹙眉:“鬧什么!” 沈自潔生就一身嶙峋傲骨,鐵打的不畏權勢,十七殿下奪人所愛在先,崔知無禮在后,兩人都沒占了便宜,狼狽地忍下這口氣。 回到書舍,憐舟抱著狐貍進入浴室,小心為其清洗爪子。 晝景不顧形象地四腳朝天,在少女的溫柔呵護下露出柔軟的肚皮——原來舟舟這般在意化作狐形的她啊。說不感動未免過于鐵石心腸。 幾日以來她見過崔知不止一次的蠻橫挑釁,原想著到了關鍵時候舟舟總會與她訴說。沒想到,她都含笑忍下。 卻肯為自己,面帶霜色,敞開護衛的胸懷。 對狐貍如此,若哪天真將某人放在心坎,怕是更甚。晝景迫不及待想做被舟舟放在心坎的良人。 “白貍,你怎么能抓人呢?崔知那脾氣,兇巴巴的,不講理,你惹了她,她不會給你好果子的。這些天你就不要來了,躲一躲。反正我要帶你回家,你總能在半路逃脫。你說你,身為一只狐貍,太任性了?!?/br> 語氣嗔惱,裹著nongnong的擔憂。 爪子洗干凈,憐舟拿了手帕為它擦拭,不急著出去,坐在圓凳顧自發呆。 晝景前爪老老實實搭在少女肩膀。 “你呀,膽子真的好大?!笔[白的手指點在狐貍額頭,憐舟忽然莞爾:“不過我還是要夸你,抓得好,我其實也不喜歡她。她慣愛欺負人,也該嘗嘗被欺負的滋味?!?/br> 這話她只敢偷偷和狐貍說,說完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像是不習慣在背后說人。 “我的大白貍都曉得為我出氣了,獎勵你?!?/br> 一個香吻落在毛茸茸的爪子。 浴室的門被敲響,十七殿下不耐煩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你好了沒?本公主要沐??!” 憐舟抱著狐貍躺回自己的床榻,大白狐貍雀躍地踩著少女肚腹,李十七看得眼饞,心里癢癢的想把狐貍搶回來,可她剛被院長訓斥一頓,想到這她惡狠狠地瞪了憐舟兩眼,氣沖沖地關了浴室的門。 該死!沈端這個家伙,也太放肆了!敢那么和她說話??! 崔知這個廢物!連只狐貍都搶不來,要她有何用? 哎呀,氣死她了。 “阿景懂得好多?!?/br> 大狐貍松開圈著少女脖頸的蓬松尾巴,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憐舟枕著細瘦的小臂:“我近來總夢見她,卻不是穿著長袍的他,是穿著長裙的她。我開始變得很奇怪,每次見到阿景,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笑,心還會撲通撲通亂跳。 美色惑人,我究竟喜歡他的臉,還是他的人呢?是喜歡男子的他,還是夢里女兒身的她? 于我而言,阿景是和任何人都不同的。他是我的知己,是我的伯樂,還是我求學路上必不可少的良師。人的感情怎么就能那么復雜……” 她躺在床榻側過身子,呆呆的狐貍低頭舔?舐她的側頸。 “啊,好癢,不要鬧……”女孩子笑著將狐貍摟入懷,下巴擱在它腦袋輕輕蹭了蹭,“什么才算是愛呢……” 李十七披著輕紗踱步而出,耳尖地聽到這一句,紅著臉道:“不知羞恥……” 憐舟大度的不和她計較,身份放在那也沒法子計較,她可以借晝家的勢反駁崔知,對上這位以任性出名的公主殿下,儼然秀才遇到兵。 她抱著狐貍笑問:“殿下對阿景算不得愛嗎?” 提到晝景,李十七沐浴后本就紅潤的臉頰登時紅透,磕磕絆絆:“我、我對景哥哥當然是愛!” “那愛又是什么?” “嘖,你這人真麻煩。愛,當然是想和他長相廝守,想睜眼看到他,閉眼夢里也是他。想到他會喜會憂,甜蜜酸澀,忘也忘不了……” 她一副思念情郎的模樣,憐舟心尖莫名發酸:“如此的話,怪不得殿下看我不順眼?!?/br> “你與景哥哥和離,要本公主拿你當親姐妹看待都行。你會和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