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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工具人都選好了,那任務也要安排起來。 枯燥的歷史課上,柯露斯塔難得沒有睡覺,而是靠著座椅,將指尖的羽毛筆轉得飛快,直愣愣地盯著面前虛無中的某一點發呆。 科維特奇怪地看了她幾眼,奈何歷史課的教室奇大無比,學生座位之間能隔出一條小河的距離,他也就沒能找到機會去詢問對方為什么今天這樣清醒—— 不對,看她那個樣子也沒清醒到哪去,估計是實在睡不著才勉強睜著眼的吧。 科維特嘆了口氣,轉回頭去用一只胳膊撐著頭,昏昏沉沉地繼續聽著無聊又冗長的歷史課。 柯露斯塔其實是在干正事。 她正翻看著原劇情線,按著時間來推算【貴族的邀請】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這個劇情并沒有在任何一條攻略線中出現過,因此她找的格外費勁,直到在筆記本上足足列出了十幾行表示劇情中被一帶而過的信息后,她才隱約窺見了一絲端倪。 薩特里克線里,因為男主相中了她的魔法力量,所以會每天特意來找她增進好感,但這種行為在其余仰慕王子的貴族小姐眼中,無疑是她們的夢中情人在自降身份。正因如此,柯露斯塔被為難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多,直到某一次,她在教室里上課時,當場被一名擅長火系魔法的貴族少女以練習失誤為借口,使用燃燒的蠟燭燎了她的衣袖,柯露斯塔才開始了第一次反擊。 以往那些貴族欺負平民時不會用這樣直接的手段,圣光魔法學院規定過,學生之間使用魔法私斗會被處以嚴厲的懲罰,如果被抓到對同學使用魔法攻擊的把柄,即使是很有名望的貴族,也會狠狠脫一層皮。 可這少女卻似乎是因為聽了太多薩特里克與柯露斯塔的傳言,怒急攻心,才會使用這樣魯莽的方式來試圖傷害后者。 危險與機遇是對等的,她的狠辣同樣也給了柯露斯塔機會,后者假意被袖口的火焰驚到,順勢引來老師擺在講臺上一大瓶墨水來滅火,卻在剛染黑自己的袖子撲滅火苗后,指尖一錯,將那股墨汁狠狠潑了貴族少女一臉。 在對方狼狽的尖叫中,目睹了一切的魔法課老師最終只罰了柯露斯塔課后將被墨水弄臟的地毯桌子收拾干凈,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那名少女,不僅出了大丑,回家后似乎還被她的父親狠狠地懲罰了一頓。 但如果僅是如此俗套但爽的打臉劇情,倒也不至于引起正在翻找線索的柯露斯塔的注意,真正讓她停下轉筆動作、開始往本子上做起記錄的,其實是那名少女突兀的一句話。 她說:“區區連茶會都沒有資格參加的平民,也配得到王子殿下的垂憐?” 柯露斯塔瞇了瞇眼,羽毛筆的筆尖在羊皮紙上滑動,記下了“茶會”這個單詞,并畫了一個圈。 穆森線中,她在救下正被幾個貴族男生霸凌的瘦小魔族前,也聽到他們幾人正在討論著“一想到學校里竟然有這樣不潔的東西存在,就連茶會上精致美味的點心都讓我味同嚼蠟”。 這只是一句侮辱,但他們卻用既期待又帶著些驕傲的語氣提到了茶會上的點心。 而科維特線中,也有蛛絲馬跡可尋。 在某個周末,柯露斯塔想一如既往地找自己的竹馬去用晚餐時,卻在塔樓下等到太陽落山都不見對方蹤影,在她著急地想要去尋找科維特時,卻意外地在大門口撞上了一身華麗正裝、滿面疲憊地向她這里緩緩走來的西賽德男孩。 那禮服款式合身,材質昂貴,就連裝飾物都價值不凡,絕不是科維特這樣一個平民應該有的東西。 然而,即便有這樣一目了然的疑點,在柯露斯塔詢問時,科維特仍然暴躁地拒絕了與她的交談,并且頭一次語氣生硬地警告道:“這不是你該插足的領域,柯露斯塔·布瑞薇烏——你應該學著像一只安靜的金絲雀那樣閉上嘴,然后蹲回那用枯枝搭成的巢xue中去,不要再探聽任何顯然與你無關的事情!” 這是自記事起,科維特頭一次沒有稱她為“露絲”,而是喊了她的全名。 雖然第二天對方就為自己過于嚴厲的語氣前來向她道歉,但這句斥責卻也成為了青梅竹馬線中讓柯露斯塔最為受傷的事件之一。 羽毛筆在棕褐色的羊皮紙上劃了一條橫線,棕發少女白皙的指尖微動,在上面寫下了兩個詞。 “禮服”與“枯枝”。 禮服代表著科維特前去赴了一場由貴族們舉辦的宴會,而枯枝則指的是柯露斯塔的平民身份,這個事件是在暗示,科維特此時就已經與斯妲朗桂搭上了線,并成功地通過對方,前去參加了一次只有貴族才有資格參與的秘密集會。 溫德線中,因為此時的柯露斯塔還沒有與男主在森林中遇險,所以幾乎無跡可尋,只有在她某次課后在圖書館自習時,曾悄悄聽到兩個大概是因為作業完成才來還書的貴族少女的討論。 “不知道茶會上能不能見到那位尊敬的——塞倫特帝斯家族的二少爺,說起來,他也到該訂婚的年紀了呢?!?/br> 一個春心萌動地幻想,一個卻潑她冷水道:“往年的茶會都只有格羅莉亞小姐蒞臨,溫德少爺一向不到場;況且,麗娜,別怪我說話難聽——以你的家室還想高攀尊敬的塞倫特帝斯家族?我們這樣的子爵家族,還是在小貴族里面挑個差不多的嫁了吧,少在這里做白日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