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支吾吾半天，當然不肯承認自己和蝙蝠俠有那種關系，畢竟他和布魯斯都已經……那樣了。但是內心的愧疚感和擔憂卻絲毫沒有減輕，最后超人只得說了一聲：“我去巡邏一圈看看?！比缓筇右菜频碾x開了。

    扎坦娜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有意思，”她笑著對從角落里走出來的亞馬遜公主說，“這群英雄平時表現得一個個光輝燦爛神力無窮，私下里相處起來居然還不如一個剛談戀愛的中學生，誰能想到呢？”

    “是啊，”戴安娜嘆息一聲，“誰能想到呢?！?/br>
    她伸出手，輕輕覆在了光滑如鏡的休眠倉上。

    希望其他世界的經歷能夠讓你明白，她默默地想道，布魯斯，在遇到真愛的那一刻，我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忐忑、自卑和逃避，但這并不意味著你不值得被愛。

    蝙蝠俠值得一切。

    *

    “聽說您在孤獨堡壘里收集了很多奇珍異寶，我想參觀一下您的收藏，”布魯斯保持著一種謙卑又大膽的神情，好奇地對領主說，“可以嗎？”

    卡爾盯著他臉上期待的神情看了幾秒，慢慢點了一下頭。

    “人工智能會告訴你路怎么走的，”他遠遠地漂浮在半空中，面無表情地說，但天知道領主其實只是想離面前這個有毒的家伙遠一些，“有事情問它就行了，不需要向我報備?！?/br>
    “好的?！辈剪斔购芄郧傻鼗卮?。

    但他又垂下頭，裹緊了身上的毯子，低聲道：“……抱歉，大人，我只是想和您多說兩句話?！?/br>
    卡爾的嘴角繃緊了。

    又來了，他煩躁地想，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卡爾可以發誓，在蝙蝠俠死前他對自己這位搭檔絕沒有超過友情以上的想法，但不知道為什么，當這個叫托馬斯的青年出現在他面前時，領主就沒辦法抑制住自己激蕩的情緒，殺意、懷念、憐惜、懷疑……種種欲/望念頭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心煩意亂。

    明明他的性格和布魯斯一點兒也不像！

    “我還有事，”他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后就飛遠了，“沒事別來打攪我?！?/br>
    人工智能一直安靜地等在旁邊。

    布魯斯收回視線，看著它，禮貌地說：“能幫我帶路嗎？”

    “當然，”喬·艾爾平靜的聲音從機器中傳出，“請問您的名字是？”

    “托馬斯·韋恩?！?/br>
    “哦，”喬的聲音微微上揚，這是在表示疑惑，“請問，您和布魯斯·韋恩的關系是……？”

    “沒有任何關系?！辈剪斔够卮?，“只是恰好同名而已?！?/br>
    接下來喬又問了他幾個問題，雖然基本都無關痛癢，但布魯斯卻還是暗暗提高了警惕——之前他去卡爾的孤獨堡壘時，這個人工智能可沒有像現在這樣多話。

    “我們到了?！?/br>
    機器停下腳步，布魯斯抬頭望去，前方是一條漫長的走廊，兩側用玻璃隔開了一個個單間，很多外星的動植物都被精心培育在這里。

    但其中的大多數布魯斯都已經看過甚至研究過了，他更感興趣的是孤獨堡壘中的礦石藏列室，不過這個當然不能讓喬看出來……

    “你想去礦石藏列室嗎？”喬突然問他。

    布魯斯疑惑地“嗯”了一聲，表情毫無破綻，他轉頭詫異道：“基地里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喬沉默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么，在回答時，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不用在意，我只是問問?！?/br>
    他們無言地走過了一整條走廊。

    布魯斯內心的疑慮越來越深，大概是注意到了同行人的緊張，喬安慰道：“不用太過拘束，韋恩先生，我很高興你能來到孤獨堡壘?？査呀浐荛L時間都沒有帶過其他人回家了，你是唯一一個?！?/br>
    ……韋恩？

    他在叫誰？

    布魯斯笑了笑：“我深感榮幸?！?/br>
    這下他終于確定了，喬·艾爾確實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否則按照人工智能標記訪客的代碼順序，他現在應該叫自己托馬斯才對。

    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礦石藏列室。

    大門緩緩敞開，布魯斯一眼就看到了那顆放在右手邊的藍色熒光寶石。

    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起源之石。

    “這里一共有三萬五千多種礦石，大部分都是卡爾帶回來的，”喬介紹道，“還有一部分來自他同伴的贈與，他們都知道卡爾有收集的愛好，所以每次都會幫他帶回來一些稀奇古怪的石頭，其中一些還具有相當的危險性?！?/br>
    說著，機器來到一個展示柜旁，里面裝著一顆渾黃色的小型結晶。

    “這是來自哈木爾星系的一種礦物，那里的人叫它云氣石，非常不穩定，一遇到碰撞就會與空氣中的氧氣產生劇烈反應，釋放出巨大的熱量?！?/br>
    機器又漂浮到一顆小小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石頭旁：“這是由夏科星上一種小型昆蟲死亡后變成的化石，它的粉末被宇宙海盜用來作為致幻/劑，在酒吧和一些娛樂場所非常受歡迎，但有成癮性，不介意過量服用?！?/br>
    喬用三個小小的透明圓球把它們裝好，交到了布魯斯的手心。

    其中也包括了那塊起源之石。

    “紀念品，”他說，“好好使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