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是別人給我的圣誕禮物，我就開心地抱在懷里繼續走。

    經過了好多好多人，我鼻子凍得有些紅，手指也是。

    一個人走，腳下發出細微的吱呀吱呀的聲音，因為凍地，要粘鞋底。

    就像伴隨的樂曲。

    不知道走了多久，人越來越少，路燈也漸漸稀少。

    我看到不遠處一棟不高不矮的樓，停下腳步，呼出的白氣遮擋了視線，暈光。

    為什么來這里？

    樓棟有公司燙金的名字貼在墻上。

    似乎是下班了，陸陸續續有大人們有說有笑，或急或慢的走出來。

    我站著原地，忽然不知所措，頭頂沒有燈，正好立在黑暗陰影的角落。

    直到另一群人吵吵鬧鬧地下來，走出公司。

    “紀尤前輩！你也太厲害了！……”一個眼鏡男興奮道。

    中間被擁簇的男人瞇著灰色的眼禮貌微笑，金色的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茍。

    另一個人捂嘴笑：“現在紀尤前輩可是黃金單身漢哦，你說是不是啊美友?！彼龜D著眼睛用手肘碰碰旁邊害羞的女人。

    女人紅著臉，抬頭看紀尤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小聲反駁：“哪有，別開我玩笑了啦……”

    話題中心的男人頓了頓，依舊保持禮貌的微笑，沒說話。

    他們走向另一個方向。

    我逐漸看不見他們了。

    我也逐漸看不見自己了。

    眼睛不受控制地涌出熱熱的淚水，模糊一片。

    等凍得冰冷的臉被溫熱的淚水流過才發覺自己哭了。

    其實不喜歡哭的。

    我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依然是冬天滑滑的地，走片刻還有歡快的歌曲。

    眼淚止不住。

    我胡亂擦掉，又會有。

    黃色的雞玩偶被我捏得有些變形，我松開，捧起它，抽泣一下：“雖然你很丑，但不可以捏痛你對嗎。對不起?！?/br>
    我也想對mama說對不起。

    我好像還愛著爸爸。

    ……即使已經離開?？刂撇蛔?？其實我很愛他，很愛我爸爸，要勇敢承認好嗎？

    他訓我，對mama不好，我討厭他。

    但因為是父親嗎？他陪伴我很久了，直到現在離開。我的世界好像很小，但有爸爸，有mama，有學校。

    我也愛他，我見的最多的，陪伴我最多的就是mama，然后就是爸爸。

    有時候也想他愛我。

    現在要停止愛才行。

    現在是最愛mama。

    停止了就是只愛mama。

    我迷迷糊糊走回家門口，坐在地毯上等mama回來。

    玩偶被抱在懷里，染上溫度。

    *

    紗子工作完，和同事告別，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路上。

    還有梨花在家里等她過圣誕節。

    和紀尤離婚的財產分割爭奪了很久，仿佛以前沒有半分溫情，只剩下對財產的掠奪欲望。

    撫養權在她那里。

    紗子走上樓，到家門口。

    熟悉的小孩子正縮在門下，小小一團，頭一點一點的，鼻尖通紅，紅色的圍巾襯得她臉雪白，灰灰的眸半闔，仿佛是個雪地里的精致娃娃，就是蔫蔫的。

    紗子急忙走過去：“梨花，怎么了？”

    女孩應聲抬頭，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還帶著小孩子特有的軟糯糯：“我忘記帶鑰匙了?！?/br>
    紗子松口氣，笑道：“真不小心。以后沒帶鑰匙要找鄰居阿姨幫忙哦?！?/br>
    “嗯?！崩婊ü怨源饝?，伸手，黑黑的發從嬰兒肥的臉頰劃過，“抱我好嗎？”

    “好啊?！奔喿有Τ雎?，把小小的梨花抱起來，她才發現梨花的眼眶紅了一圈。

    紗子沒在意，以為是她沒帶鑰匙著急哭的：“哭了嗎？以前梨花是嬰兒的時候也愛哭哦?！?/br>
    她靠在紗子肩上嗯了聲。

    打開門吃完飯，她們一起洗澡。

    在浴缸里，紗子抱著梨花泡水。

    紗子看她手里的玩偶：“是路上人發的嗎？”

    “是哦，黃色的雞，好丑啊?！?/br>
    紗子忍不住笑，拿過玩偶，手臂攬著梨花，把玩偶舉在梨花面前。

    紗子：“如果你叫它小黃雞就會可愛許多。就會更喜歡它的?！?/br>
    “什么啊?！崩婊ㄗプ∷?，低頭看了半晌，“小黃雞？”

    片刻之后，梨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道：“真的誒！這樣就覺得可愛好多！為什么？”

    紗子：“是魔法哦?！?/br>
    梨花仰起頭，可愛的臉在溫氣下粉紅，眼睛眨眨：“魔法。小梨花可愛嗎？”

    紗子：“可愛?！?/br>
    “更愛我了嗎？”

    “嗯……對的！”

    梨花認真道：“是魔法哦?！?/br>
    ……

    第68章

    我醒來,揉眼睛。

    今天是周末，昨天看龍馬他們比賽，雖然挺刺激,但今天回想印象最深刻的卻是醫院的場景。

    我和老爸mama吃了早飯,mama出去辦事,老爸也苦哈哈去公司加班。

    他蔫蔫道：“陌生人敲門不要開哦?！?/br>
    “……”我忍不住道,“我國中了?！?/br>
    mama捂嘴笑,拍拍男人的肩膀：“好了午，走了?！?/br>
    火野午瞬間立正：“是！”

    門被關上，他們的談笑聲被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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