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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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沈父震驚了。 是啊,你不是總問我前段時間有什么心事嗎?就是這件事,這婚事是皇上御賜的,反對是肯定不行的,嘉嘉一時對嬿婉無感,覺得自己不喜歡她,而嬿婉也對他沒感情,不過這都是小事,年輕人的事情咱們就不干涉了。 什么意思?不干涉就放任不管了?誰家娶親不是這樣的?你不喜歡她那你喜歡誰? 沈嘉搖頭:沒誰,就是需要一點時間熟悉熟悉,爹,您就別管這事了,兒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人。 沈父氣歪了胡子,指著他罵道:你就算再不喜歡人家也已經娶進門了,娶了就要負責,你在官場上如魚得水,我還以為是你個明事理的,沒想到居然對妻子如此冷漠,你想過她的感受嗎?想過她從柳家嫁過來孤單難受怎么辦嗎?你這是不負責任! 沈嘉跪了下來,張口想說什么,被沈母大聲制止了,好了,家里親戚還在呢,你要教訓他等人走了再訓,而且我昨夜去看過嬿婉了,她并沒有不高興,這兩人的事情他們自個清楚,你別摻和了。 怎么連你也無理取鬧了?沈父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我不是無理取鬧,我真心喜歡這個兒媳婦,準備把她當女兒對待,既然兒子待她不好,我們就待她好好的,女人嫁人,遇不到好丈夫能遇到好公婆也能把日子過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沈母覺得心累,遇上這樣的事情,她整夜整夜愁的睡不著,卻不忍心斷了兒子的情緣,看他與趙璋兩情相悅,真心喜歡一個人是看得出來的,她怎么忍心讓他陷入痛苦? 這怎么能一樣?丈夫是丈夫,公婆是公婆。沈父聲音弱了下去,這種事他再急有什么用? 他嘆了一口氣,說:本以為明年就能抱上大孫子,現在看來也無望了,等年底你表妹嫁人了,我們就與你外祖一家一起回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爹 沈父擺擺手讓他滾蛋,皇上不急太監急,他也不管了。 沈嘉磕了三個頭,爹,我讓您失望了。 沈母站在一旁默默流淚,勸解了一句:看開點就好了。 沈嘉起身走了出去,留父母在屋里說話,心里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了。 第八十六章 龍顏大怒 宮里的人突然發現,皇上這幾日的心情突然大好了,不僅賞了所有人半年的月錢,還在朝堂上大贊了不少官員,連不少官員犯錯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皇上遇到什么好事了?有官員私下問。 也許是皇后有喜了?聽說宮里奴才們都賞了半年的月錢,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大事能讓皇上如此高興? 皇后有喜是國家大事,怎么可能我等不知?會不會是太后要回來了? 太后回來算是哪門子喜事?西北那邊也沒傳來好消息吧? 嘿,猜不到就算了,皇上心情愉悅我等也能少受點罪,近日山東鬧匪患,兵部耿尚書愁的臉都白了,山東都指揮使可是他的親侄兒,沒想到皇上只讓他戴罪立功,剿清匪患,換做以前,人頭能保住就不錯了。 皇帝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沈嘉銷假回朝,這一日,前往于家老宅的錦衣衛回來了,押送著于家數百族人以及十車的金銀回來,震驚了全長安。 這這不會是假的吧?百姓們沿途圍觀,有些不敢相信這長長的車隊真的是從于家找出來的臟銀。 理智的百姓已經相信了,這如何做得了假?錦衣衛還能拿出如此多的真金白銀去陷害于御史不成?就算有,這些金銀可是要收歸國庫的,錦衣衛怎么可能做虧本買賣? 難怪之前在于家一直找不到臟銀,原來是被藏到于御史老家去了,真是能藏! 聽說是在于家老宅的祠堂中找到的,一整座的祠堂,四面墻壁全是銀子堆砌而成,祠堂里供奉的牌位全是金子做的,連瓦片都藏著金塊呢。 不止這些,我還聽說,于家在當地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連知縣都完全聽于家的,于家還給于御史建了個生詞,塑了雕像,雕像也是金子做了呢。 嘶這這于通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兩? 光看這十輛滿載而歸的馬車,少說也是幾百萬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貪墨如此巨額財富的。 聽說是私賣了皇糧,而且是高價賣給了敵國。 這可是通敵賣國的罪名啊,于家九族完了!有些百姓看到囚車里的老弱婦孺,多少有些不忍心。 你可別心軟,還好這案子被查出來了,若是長此以往,敵國得了糧食,兵強馬壯,轉過頭攻打大晉,你以為咱們死的人里沒有老弱婦孺嗎? 這么一想,人群激憤起來,紛紛拿臭雞蛋臭菜葉丟向囚車,文人墨客也開始大篇幅地筆伐于家,要求朝廷重判! 消息早一步傳入朝廷,曾經為于御史求過情的官員人人自危,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沈嘉上朝第一天正好親眼看到了錦衣衛將成箱成箱的金銀搬入大殿,使得金鑾殿瞬間閃閃發光。 趙璋雙手握緊,壓抑著怒氣吩咐:周尚書,帶人清點贓款! 周擎心里震撼,不敢耽擱,趕緊領著戶部各官員以及幾名小太監開始清點臟銀,皇上高高坐在龍椅上看著,文武百官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大殿之上只有銀子碰撞的清脆聲響。 這一清點從早上持續到了黃昏,百官跪暈了好幾個,所有人饑腸轆轆,可皇上都沒喝一口水吃一口飯,他們哪里敢喊渴喊餓。 直到落日余暉散盡,周擎才頭昏眼花地呈上了賬冊,回皇上,這批贓款共計白銀兩百五十萬兩,黃金二十萬兩,還有其他珠寶古畫等一百多件。 嘶眾人也顧不上饑餓和疲乏了,紛紛討伐于御史,明明在今日之前,還有不少人理直氣壯地要求皇上放人。 趙璋笑了,笑聲令人頭皮發麻,呵,朕很想知道,于御史貪的這巨額銀兩都是通過誰的手,滿朝竟無一人察覺,難道他的金銀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查!但凡與此案有關者,一律先扣押,朕要知道他是如何在百官眼皮底下藏匿了幾十年不露餡的。 刑部尚書跪著爬出來,老淚縱橫:皇上,臣無能! 你確實無能!愛卿年紀大了,回去頤享天年吧,調任陸翦為新的刑部尚書,執掌天下刑獄律法,擢升凌靖云為錦衣衛指揮使,其他空缺由吏部擬定名單內閣商議后再呈給朕看。 刑部尚書跪著磕頭,并沒有求情,他原以為自己的位置可以穩穩坐到曹瑞文成長起來,他原以為這個位置皇上是要留給曹瑞文的,沒想到居然會是陸翦。 不過陸翦從錦衣衛指揮使調任刑部尚書,看似升遷,實則權利反而小了,也不知是不是為了給凌靖云讓路。 謝皇上恩典!陸翦與凌靖云謝恩,然后對視一眼,這一番調動,兩人從此關系也不必太緊張了,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任何衙門里都有派系之分,更別提錦衣衛這樣的實權衙門,陸翦和凌靖云根本不是一路人,兩人行事風格與性情完全不同,若是還在同一處,遲早也要斗個你死我活。 沈郎中隨朕去御書房,退朝!趙璋先離開,沈嘉被點了名也跟著去了御書房,其余大臣相互攙扶著走出大殿,一天沒吃沒喝,對上了年紀以及文弱的文官而言實在是一場酷刑。 首輔大人,這次咱們可真是無妄之災??!禮部尚書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等著隨從來背他離開,他的兩條腿已經跪的麻木了。 徐首輔年紀更大,中途暈過去一次,后來在偏殿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回去跪,身體的疲憊不算什么,心里的創傷更大,到了他這個位置,本該是人人敬重的,卻在金鑾殿上跪暈過去,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這一切都是因為于通,徐首輔之前沒替于通求過情,但他默許了自己的門生這么做,沒想到卻被打臉了。 他臉色極差,沉聲說:皇上大怒也不只是因為于通貪墨數額巨大,還有是他藏的深,朝廷錦衣衛已經無所不在??墒蔷尤粵]發現他的事,最后居然是從戶部的一份奏折上看出來的,你覺得皇上能高興嗎? 周尚書走過來,被二人攔下,楚榮威似笑非笑地夸贊道:周大人,戶部當真出了個大才啊,恐怕很快就要升官了吧,這是要直逼您的尚書之位??! 周擎伸手扶他起來,笑著說:是啊,大晉有如此人才真是幸事,就算我把位置讓給他也是應該的,楚大人,像你這樣穩坐第一把交椅的人畢竟是少數,禮部也沒什么爭著去。 楚榮威惱羞成怒,周擎這是嘲諷他禮部是個不重要的衙門,他反諷道:那也比戶部是不是出個蛀蟲好,這次是于御史,誰知道下次輪到誰,有沈嘉這個火眼金睛,周尚書可得把賬本做的好一點。 徐首輔暗暗搖頭,這才哪到哪,這二人就掐起來了,有那閑心,不如好好想想這次空出來的位置誰能頂上,這可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沈嘉進了御書房,趙璋讓他坐下,拿了一瓶膏藥過來,挽起褲腳給他膝蓋上藥。 只是一點點發紅,托皇上的福,也沒跪多久。沈嘉低頭看著他輕柔地給自己抹藥膏,很難想象他剛才在大殿上對滿朝文武發難的情景。 杜總管領著人送晚膳進來,沈嘉餓了一整天,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就連趙璋也不例外。 人食五谷雜糧可餓不得,下回你再生氣也別拿自己身體懲罰自己,餓壞了可不值得。沈嘉提議道。 趙璋也是氣過頭了,而且這于通的案子必須鬧大,通告天下,給全大晉的官員一個警醒,否則以后有樣學樣,這朝廷遲早被貪官污吏毀了。 先喝一碗湯緩緩,別吃太飽。趙璋提醒沈嘉。 兩人一起吃完飯,沈嘉本該出宮去的,可是他知道趙璋今天心情不佳,不忍心拋下他一個人在這冷冰冰的宮里,湊過去說:今夜臣陪皇上看奏折吧? 好。趙璋讓杜富成去安排,和沈嘉一起看積壓的奏折。 兩人配合默契,不太重要的交給沈嘉,重要的給趙璋,事半功倍,很快就把奏折批閱完了。 趙璋總算露出一點笑容,要是每天都能有你陪伴,那朕就不覺得累了。 沈嘉可不敢,要是讓朝臣知道我動了御筆,我這條命可就不保了。 你一個清正的好官,只是替朕看幾分奏折而已,不貪不腐,他們憑什么要你的命?趙璋一想到于通這案子,雙眼都能冒出火來,雖然于通貪墨的證據早就有了,但直到今日朕才覺得觸目驚心,而且最可怕的是居然沒人懷疑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數十年如一日清貧地過著,卻把贓款藏起來的? 沈嘉也想不明白,猜測:也許是想留給后代子孫? 問問也許就知道了。 當天夜里,于通被錦衣衛抬進了皇宮,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入宮了,他年紀很大了,之前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如今看著卻行將朽木,隨時會斷氣的模樣。 趙璋留沈嘉做記錄,將其余人打發出去,走到他面前問:你可曾后悔過? 于通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錦衣衛雖然沒對他用刑,但他這把老骨頭也動不了了。 皇上息怒,老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趙璋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流,真是什么風骨都沒有了,問:難道還有人逼你貪墨皇糧?你可知道前幾年因為糧食緊缺餓死了多少人?你若是將糧食賣給百姓倒也罷了,居然敢和敵國私下交易,你的良心呢? 于通往前爬了幾步,拽住皇帝的衣擺,哭著說:老臣知道罪孽深重,不求皇上饒命,希望皇上看在老臣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家里的女眷和孩子吧! 趙璋抽出自己的衣擺,嫌惡地拍了拍,退到龍椅上坐著,居高臨下地說:于通,你自己身為御史,難道不知道通敵賣國是什么罪名?你有什么理由讓朕饒恕你的家人? 臣的兒孫們都不知情啊 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用臟銀在老家蓋了一座祠堂,然后告訴朕家人都不知情,那試問,你這些金銀是準備藏著供奉先祖的么? 于通低聲說:老臣平民出身,小時候窮慣了,科考入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深知生活不易,子孫后代也沒有特別出色的人才,嫡長孫還是個殘疾,曾孫一輩就更是資質平庸,臣害怕啊,臣在一天尚能養活一家老小,若臣不在了,他們沒幾年就得喝西北風! 朕從未聽說有人是為了后代子孫不餓死才做貪官的,于通,你不如直接說自己欲壑難填,對權利財富渴望難忍,那朕至少還信你幾句,沒有你,難道你兒子就不做知府了?就沒拿俸祿了?你孫輩多少人入仕為官,難道這不是前程?原本他們可以安安穩穩傳承下去,是你的貪戀毀了他們! 趙璋越說越氣,這于通根本沒有悔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你是如何將皇糧私賣出去的?都有誰與你同流合污?這么大的案子絕對不是一個御史能辦到的,雖然錦衣衛也抓了一批官員,但難保沒有漏網之魚。 于通自知必死無疑,趴在地上不肯說話。 看來你是看準了朕不敢對你用刑。趙璋憤怒地砸了一個杯子。 皇上,請您賜死老臣吧! 那也太便宜你了趙璋起身,走到沈嘉面前,抽掉他手里的筆,命令道:沈郎中出宮吧,朕還有事要辦。 沈嘉一臉莫名,不是說好了讓他陪著么? 不過當著外人的面沈嘉不好問話,只能行禮后離開,在出宮的路上,他看到禁衛軍帶著一串孩童進宮,為首的姚沾看到他還對他點點頭。 他已經許久沒與姚沾說過話了,自從姚知府伏法后,兩人的關系就降到了冰點,雖然沒有成仇,但也不可能是朋友了。 走出宮門的那一刻,沈嘉突然明白趙璋為什么讓自己離開,那群孩子恐怕就是于通的子孫吧,而帶他們進宮,顯然是為了威脅于通的。 他不敢深想,坐上宮里安排的馬車回府去。 第二天一早,沈嘉入宮后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于通死了,聽說是咬舌自盡的,死前交代了自己的罪狀,留下了幾頁的口供,也牽連出了數十位地方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