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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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可是歸元劍宗啊,人間的大修仙宗門,宗門外有禁制和看守,哪是小妖能隨便上來的? 小狗耷拉著腦袋不說話,用腦袋蹭喬宣,發出嗚嗚的可憐兮兮聲音。 喬宣遲疑片刻,沒有再問,小狗本來也不會說話,雖然這小狗身上確實疑點重重,但是它既然愿意做自己靈寵可見確實沒有異心,靈智也不太高的樣子,既然如此他也不想深究。 也許只是狗妖善于追蹤罷了。 也有可能是跟著別人悄悄混進來的。 喬宣走了幾步,看到有歸元劍宗的弟子過來,邀請他前去議事廳,說掌門已經在那里等他。 喬宣去的時候,師父和江惟清都在那里。 他頓時有點緊張,但視線一掃,發現兩人神色平靜,并無任何爭端,稍稍松了口氣,都是有頭有臉的神仙,想也不至于在這些凡人跟前鬧笑話。 而且都是有城府的人嘛! 喬宣凝神來到師父的身邊,目不斜視的坐下,刻意避開江惟清的視線,低頭擼著懷里的小白狗。 云庭疏難得多看他一眼,視線掠過他懷中的小狗,眼神微動,卻沒有說什么。 陽阜掌門已經安置好了傷員,想到宗門的死傷,他憂思重重神情悲痛,道:此次請幾位前輩前來,是想請問一下,不知前輩對昨日之事有何看法? 那妖獸如此兇殘強大,聞所未聞,各大宗門都是人心惶惶。 江惟清眼簾微垂,似心中有計較,但是并未直言,而是淡淡開口:不知懸河上神如何看? 眾人都看向云庭疏。 云庭疏微微啟唇:那兇獸乃是饕餮,確實不該出現在人間。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饕餮乃是傳說中的兇獸,他們從未見過,據說上古時期便已經被封印了,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呢? 陽阜道人神色微變,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沉聲開口:近年來,東崇州的魔修越發猖獗,不知是否和那些魔修有關 這些年東崇州的修士雖然得天獨厚,但畢竟安穩太平了太久,若是那些西荒域的魔修真的殺過來,對于東崇州來說定然是大災禍,據說這么多年過去,那邊的魔修已是十分厲害,就連天界的人都不敢輕易前往,若非有封印阻攔著,怕是早就要把這人間都給踏平了 若真是同魔修有關,這恐怕只是個開始。 云庭疏道:當時兇獸離開之時,我已留下了標記,你們順著它尋找到老巢,也許能有所發現。 說著一招手,一只雪白的蝴蝶出現在他的手心,微微展翅,就往外飛了出去。 陽阜掌門一怔,隨即感激的道:多謝上神出手相助! 說著立刻安排屬下追了出去。 云庭疏搖搖頭:舉手之勞而已,此事既然本神在場,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喬宣這才明白為何師父那天要放走那兇獸,原來是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否則以師父的手段要擒下那兇獸問題也不大。 江惟清自始至終沒有再發言,只是眼簾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里的事情安排完了,云庭疏當先起身離開。 喬宣如同師父的跟屁蟲,毫不猶豫的跟了出去,他可不敢留下和江惟清獨處 走著走著余光一掃,發現江惟清遠遠在后面,喬宣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師父的手,整個人都幾乎靠在他的懷中,眨眨眼睛低聲道:師父,幫幫忙,江惟清在后面呢。 之前師父主動幫自己解圍,后來又那么簡單放過自己,讓喬宣的膽子難免大了一些,覺得自己就算稍微放肆也沒事。 以前總覺得師父高高在上,好像大家長一樣,讓喬宣不敢有半點冒犯,現在看來,師父也沒那么難以接近,好像感覺親切了一些呢 好兄弟幫個忙! 喬宣進行大膽發言,低聲道:師父,你摟著我的肩膀,這邊,這樣,對這樣看起來比較親昵 一看就像是小情侶! 江惟清這人心思縝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演戲演全套,這樣才不會被他發現破綻 云庭疏眼神暗了暗,抬起手,按照少年的指示,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兩人距離靠的很近,喬宣緊張的心咚咚跳,也不知江惟清走了沒,過了許久,他再次悄聲詢問:師父,江惟清走了嗎? 云庭疏垂眸看著他:沒。 還沒走啊,喬宣憂心忡忡,這家伙也未免太執著了吧?正在想該怎么辦的時候,云庭疏淡淡開口:有人要過來了,大庭廣眾摟摟抱抱,你覺得合適嗎? 喬宣臉上一紅,好像是,是不太合適哈 那該怎么辦 男子清冷嗓音從頭頂傳來,平靜且沒有絲毫波動:回房。 喬宣心道也是,還是先回去,從長計議,總不能在這給人看笑話了。 他正要離開,卻發現師父的手沒有松,淡然聲音傳來:演戲演全套,你若就這樣回去,與我疏離,豈不是顯得虛情假意,恐難以令人信服。 喬宣:您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我不回去還能去哪里??? 總不可能去您的房間住吧? 您剛才不是這個意思吧? 片刻后,喬宣站在師父的門口,笑容十分不自然,輕咳一聲:其,其實吧,我覺得也不需要這樣,江惟清應該是信了,他今日都沒再過來了 哦?云庭疏微微揚起唇角:要是沒信呢,下次你打算用什么借口?你覺得他還會再信嗎? 喬宣一頓,覺得師父說的沒錯,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對。 正在遲疑的時候,懷中小白狗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雙眼發出冷銳的光芒,倏的直沖云庭疏而去,張口就要咬! 這個人太討厭了,之前摟摟抱抱自己勉強忍了,畢竟是為了演給江惟清看,但現在竟想要小奴隸和他同住,如果小奴隸和他住了,就不會帶著自己了,小奴隸只能和自己??! 誰也不能和它搶! 喬宣沒想到狗子忽然發狂了,立刻伸手去抓,唯恐它咬到了師父!危急之下爆發了潛力,竟然被喬宣給一把抓住了! 喬宣雙手死死抓著狗。 小白狗軟軟糯糯的肚子被喬宣握著,前爪揮舞,齜牙咧嘴,兇神惡煞,但就是碰不到云庭疏 腿不夠長。 它快要氣炸了,恨不得變成原型去咬這個人! 不知為何,它就是覺得對方很有威脅,這人比江惟清有威脅多了,小奴隸可從不對江惟清假以辭色,但面對這個人,不但千依百順還這般依賴,對方說什么話他都信都聽 輕而易舉的就被哄走了! 喬宣眼看著只差一點點,狗就要咬到師父了,冷汗都差點下來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撿的狗子不聽話。 說著低頭訓斥手中狗子:這是我師父,不能咬知不知道? 看著少年一本正經的維護對方,雪暝心中更嫉妒了,恨不得咬死那個男人,齜著牙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喬宣一看這還得了,之前分明聽話的很,今日怎么發狂了?該不會有狂犬病吧?他立刻疾言厲色:如果你敢咬我師父,我就不能留你了,你還是走吧! 此言一出,小狗頓時不撲騰了。 大大眼睛看著他。 慢慢的,眼眶里浮現了淚光,發出嗚咽的聲音,爪子落下也不撲騰了。 喬宣見終于唬住了狗,松了口氣,江惟清可以隨便咬,但師父怎么能咬呢!好狗只能咬外人! 他訕訕回頭看師父,見師父表情平靜,微微松了口氣:我會好好管教它的。 云庭疏深深看了小白狗一眼。 喬宣心中一橫,也想清楚了,這里到處都是歸元劍宗的人,自己要是和師父貌合神離,肯定瞞不過江惟清的眼睛不就是和師父住一間屋子嗎?他又不是沒有住過,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這里,喬宣放下狗,跟著師父進了屋。 小狗一看喬宣進去了,也連忙也要跟進去,云庭疏垂眸看去,一揮手將關上了門,將小白狗關在了門外。 小狗勃然大怒,在屋外不甘心的嗷嗷叫。 云庭疏淡淡開口:聒噪。 喬宣立刻訓狗:別鬧,影響師父休息了送走你。 雪暝: 眼看屋外終于安靜了下來,喬宣乖巧的來到師父跟前。 屋內只有一張軟塌。 師父已經若無其事的躺下,喬宣想了想,轉身就想化作小鳥睡一旁,反正他也不占地方,當初師父的身上都一樣睡呢!可是正要變身,忽的一怔,他想起來自己已經是成年鳳凰了,本體還挺大的,大鳥一屋裝不下 不能化作小鳥了好憂傷QAQ 喬宣踟躕片刻,一點點蹭到床邊上,小心翼翼的躺下。 他微微側眸,看向身邊男子,現在他就在自己身邊,自從重逢之后,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問,師父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頭發為什么白了,他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喬宣心中有無數疑問,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自己一直都是師父的徒弟,他們在一起幾百年了,師父從未提過過去的事情,更沒有說過那段往事 對于自己來說,一切恍如昨日,但對于師父來說,已經過去太久了。 他就沒有什么,想要和自己說的嗎?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喬宣深吸一口氣,忽的掏出那枚布滿裂痕的水滴化作的珠子,愧疚的垂下眼簾,道:對不起,師父,我把這弄壞了 云庭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神色沒有任何波動,淡淡道:無妨。 喬宣一直小心注意著師父的神色,眼底神色若有所思,緩緩開口:師父,您都不問為何壞的嗎? 云庭疏銀色睫羽微顫,他笑了笑:人沒事就好。 說罷重新闔上眼睛,不再言語。 喬宣握著珠子,心中百轉千回,剛才這番試探,他竟然沒能從師父的臉上看出任何蛛絲馬跡! 喬宣閉上眼睛試圖睡覺,但是思緒紛雜,怎么也睡不著,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任何頭緒,還想要再問,但是又遲疑了,自己追根究底是為了什么呢?如果師父想要告訴自己,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吧,如果師父不想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喬宣覺得自己現在不太對勁。 他分明只是和敬重的師父躺在一起,應該心如止水才對,畢竟他又不會對師父有非分之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搞男人了,可是這種心臟跳的很重,口干舌燥的感覺是什么?為什么要這么緊張?喬宣一個翻身背對師父,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你只是暫時被美色迷了眼睛,但你要牢記你是歷過情劫的人了 不要對自己的師父胡思亂想! 收起你齷齪的思想! 喬宣緊緊閉著眼睛,只想第二天早點來,但是越是這樣,時間越是過的很慢,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身邊的人存在離他這么近。 而自己現在不是一只鳥,是一個人。 喬宣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頭發被他揉的亂糟糟的,正在第一百二十次試圖入睡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陣狗吠,小白狗忽然憤怒的嗷嗷叫了起來。 搞什么啊。 都說了不要吵到師父了! 喬宣本也睡不著,一個起身就蹭蹭走過去,打開了門,正要準備訓狗,就看到小白狗對著江惟清在叫。 見到門開了。 一人一狗。 同時轉頭看向他。 喬宣: 第59章 魔蹤 喬宣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這樣的場景是他沒有想到的 就在這時, 一只手從后面輕輕攬住了他的腰,師父熟悉的清冷嗓音,帶著一絲不滿倦意, 道:怎么了? 喬宣身子頓時一僵, 對方掌心傳來的絲絲暖意, 仿佛穿透了衣服灼上肌膚。 不要慌!別多想, 師父只是在幫自己打發麻煩而已, 師父這樣的高嶺之花清冷神仙,和自己這種滿心紅塵俗世的人根本不一樣, 腦子里根本就沒有任何情欲之事, 自己切不可以齷齪之心度君子之腹 師父在幫自己站臺。 架子都給自己搭好了, 萬沒有不好好演的道理。 雖然沒有想到江惟清會來,但這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這樣子江惟清肯定要死心了! 喬宣就勢往師父懷里一靠, 抬眸懶洋洋的道:這大半夜的, 劍君過來做什么? 江惟清衣袖下的手霎時握緊。 眼前少年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弄皺了, 顯然是匆忙起床,此刻他眉梢眼角都是困倦之意,慵懶的靠在男子的懷中, 那樣的自然隨意, 好似他們一直這樣相處一般 雖然之前喬宣便說過,他如今已有心悅之人, 但江惟清并未完全相信, 因為少年面對師父的時候,少了絲情人之間的親昵,反而更多的是對師父的尊重,那份拘束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他認為這只是喬宣拒絕他的借口。 因此這些天一直默默觀察。 直到得知少年晚上入了對方的房。 江惟清忍不住悄然來到此處, 不曾想卻被這狗妖給發現了,驚醒了少年。 此刻看到少年依偎在男子懷中,那份信任和依賴,江惟清仿佛依稀看到了曾經的阿暄,曾經阿暄也是這樣的信任著他,依賴著他,喜歡偎依在他的懷中 但此刻他身后的人,不再是自己。 他真的愛上別人了。 江惟清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嫉妒怒意,眼中陡然覆滿厲色,一劍攜帶寒光便刺向了云庭疏! 喬宣瞳孔一縮。 云庭疏早有準備,輕輕一揮手,一道無形屏障便擋在喬宣跟前,銀劍發出嗡嗡的聲音,卻怎樣都無法再更進一步,他淡色眼眸中冷色一閃而過,抬掌一揮。 江惟清被逼的后退一步。 江惟清抬起眼眸,滿是冷戾之色,死死盯著對方。 云庭疏面上慵懶之意散去,緩緩開口:你不過是小徒一世情劫,他終歸要歸位,過去之事我本不欲計較,但你若再不知好歹,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