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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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知道,她找不見她的時候心里有多慌,因為是自己擅作主張帶朋友來,讓她不開心了,偏又夾在中間進退兩難,弄得一團糟。 江虞有些內疚,掌心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我錯了,然然,以后不這樣了。 咕嚕 程蘇然肚子叫。 江虞沒忍住,笑出了聲,走吧,我們去吃燒烤,她們應該已經開始了。 程蘇然紅著臉從她懷里退出來。 沙灘上燒烤兩個多小時,程蘇然惦記著江虞傷了手,抓取東西不方便,從頭到尾都不讓她動手烤食材,而是自己烤好了再給她,完全忘記她還有一只沒受傷的手。 江虞哭笑不得。 聞若弦一直默默看著她們,這頓燒烤吃得食不知味。 深夜,一行人回到民宿。 裴初瞳今晚放縱了一回,吃得不少,也喝了不少,醉醺醺的腳步站不穩,阮暮攙扶著她飛快進了屋。 房門外只剩下三個人。 你怎么洗澡?要不要我幫程蘇然看著江虞纏了紗布的手,話說到一半,突然噎住。 聞若弦猛地抬起頭。 廊檐下昏黃的燈光照過來,映著她微白的臉。江虞瞥了她一眼,對程蘇然笑:沒事,我自己可以,你早點休息。 程蘇然臉頰有點燙,不知怎么想到了些不該想的,輕輕點了下頭。 那晚安。 晚安。 看著江虞進了房間,程蘇然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摸出房卡,刷開自己房間的門,先一步跨進去。 隨手放下包,癱坐在沙發上。 若弦,你先洗澡吧,我休息一會兒。她仰頭閉起雙眼。 聞若弦注視她片刻,應了聲好,從行李箱中拿了睡衣,轉身進浴室。 隨后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程蘇然在沙發上癱了許久,聽著耳邊水流濺落在地磚上的聲音,像是自己的心跳,她一遍又一遍緩慢地深呼吸,心終于靜下來,睜開了眼睛。 起身去包里拿手機。 她挨個回復完微信消息,還剩百分之五電量,充電線連在兩張床之間的插座上,她繞過床,彎腰拾起線頭插進接口,放下手機。 視線不經意掃過旁邊聞若弦的床,瞥見枕頭底下露出來小半張彩色圖畫。 嗯? 她好奇地掀開枕頭。 是一張巴掌大的照片。 女人身穿淡綠色連衣裙,站在一棟古老文藝的建筑前,長發紛飛,笑容燦爛,臉頰浮起兩只深深的小梨渦。 程蘇然一驚。 這不是她自己么? 前年夏天,她和若弦在意大利旅行,所到之處皆留下彼此的歡笑,若弦為她拍了很多照片,做成相冊,這只是其中一張。 為什么若弦會帶出來藏在枕頭底下? 腦海中閃過懷疑了無數次的念頭 是她想的那樣嗎? 程蘇然緊緊捏著照片,翻過來,發現背面竟然寫了字。 [Fr di' und sd lad leb ich] ? 好像是德語。 她打開翻譯軟件,拍下這句話,等了幾秒,顯示出中文意思:我的喜怒哀樂都為你。 程蘇然倒抽一口氣。 剎那間,像是回放的電影畫面,一幀一幀出現在她眼前。厚厚一本的素描,若弦慌張的眼神,機場里固執的堅持,還有今天急迫的搶答 [我有喜歡的人。] [誰???] [她不在這里,而且她不喜歡我。] [啊,那好可惜啊。] 耳邊縈繞著中秋夜晚的對話,程蘇然臉色煞白,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失去了一切感知。 水流聲不知什么時候停了。 一陣窸窸窣窣,浴室門打開,聞若弦邊擦頭發邊走出來,然然,我洗好了,你 她愣住。 程蘇然霎時恢復知覺,緩慢又僵硬地轉過臉,與她目光相撞。 浴巾掉在地上。 聞若弦臉色驟變,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兵荒馬亂,雙腿卻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若弦程蘇然低聲喊她。 她捏緊了拳頭。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我嗎? 第111章 回想這些年相處的點滴,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若弦會記得她隨口說過的話,會在節假日撇下家人千里迢迢來到她身邊陪伴,會記住她所有的小習慣、小愛好??偸强匆娝托?,經常在她面前臉紅,工作的時候冷淡嚴謹,面對她時永遠沒有脾氣。 她看她的眼神像一團熾熱的火,卻小心翼翼規避著她的親密動作。 她開心,她就開心,她難過,她就難過,她的喜怒哀樂是風箏,線在她手上。 而這些都被當做了純粹的友情。 從小到大,程蘇然幾乎沒有要好的朋友,她不喜歡主動接近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太熱情地靠近自己,她沒有談過正經的戀愛,只知道暗暗喜歡一個人的感覺,而這份喜歡又曾經是她心上的刺。 她以為友情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樣子?;叵肫饋聿虐l現,若弦有多么像當年苦戀江虞的她。 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察覺呢? 她要怎么辦?告訴若弦自己有喜歡的人?她們會不會再也做不成朋友了?以后要怎么相處,怎么面對彼此?攤牌是不是就意味著會失去這個朋友 程蘇然心慌不已,捏緊了照片。 陽臺落地窗敞開著,濕熱的夜風徐徐灌進來,吹動了簾幔,外面隱隱傳來晚歸游人的嬉笑聲。 聞若弦看著她手中的照片,頓時渾身血液涌上頭頂,眼中流露出絕望。 她完了。 她要失去然然了。 若弦,回答我。程蘇然平靜開口。 是 聞若弦發出很輕的氣聲,認命般低下了頭,等待著最后的審判。 以前然然身邊只有她。 最懂然然的是她,最親近然然的是她,與然然無話不談的也是她,久而久之,她有了一種彼此正在交往的錯覺,只是沒有所謂的名分。 她曾經想過,與其冒險捅破那層窗戶紙,不如永遠維持這樣的狀態,她們互相陪伴,共同成長,平平淡淡到老。 可是江虞的出現讓她徹底亂了分寸。 江虞認識然然比她更早,無論個人光環還是社會地位都優于她,最要命的是,她發現,然然在江虞面前完全是另一種樣子。 一種瘋狂迷戀和心動的樣子,像是墜入愛河卻不得不克制自己。 她再也無法騙自己了。 焦慮迫使她失去了理智,她從來沒有過如此沖動的時候,明明還沒有想清楚,就莽撞地攪進來,讓然然不開心,也讓自己陷入難堪 程蘇然如遭雷擊。 猜想被驗證了,縱使已有心理準備,當聽到若弦親口說出來,她還是難以置信。 這個她舉起手中的照片。 聞若弦眼眸微暗,如實解釋道:是我多洗了一份。這張一直帶在身邊,只要出門就帶著,在家也會放枕頭底下。 一千多個夜晚如一日。 程蘇然嘴唇顫動,那些素描 有空就會畫。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知道。聞若弦苦笑。 她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了,只知道在某些日子里,每天都想見到她,有分享不完的事,說不完的話,想將她的私人時間完全霸占。 程蘇然看著她。 兩人隔著床靜靜地對視。 然然聞若弦低聲喊她,你喜歡江虞嗎? 程蘇然噎住。 該怎么說?實話實說就意味著傷害若弦,可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她懷著試探的心思帶若弦來到這里,為了什么?不正是想要弄清楚嗎?可她現在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至少這樣還能痛快地將好事分享給若弦,而不是讓自己的喜悅變成若弦的痛苦。 沒關系,你說吧,我也很好奇。聞若弦揚起唇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程蘇然心里天人交戰,掙扎了許久,很小聲說:嗯,我跟她以前就認識,我們之間有過一段感情經歷,后來分開了,再后來因為工作又有了聯系 原來是這樣聞若弦恍然大悟。 橫亙在彼此中間的鴻溝消失了,她們卻并沒有因此走得更近,反而離得越來越遠。她沒有敗給性別,卻敗給了時間。 她終究是晚了一步。 我以為你不喜歡女人。笑容愈發苦澀。 程蘇然咬住了嘴唇,眼眶漸漸發紅,對不起 ? 見她眼睛里淚光漣漣,聞若弦頓時慌了,繞開床走過去,雙手扶住她肩膀,然然,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的問題。 程蘇然只是搖頭。 她不記得她主動抱過她多少次,開心了也抱,難過了也抱,現在想起來才發現,她每次抱她,她總是肢體僵硬不自然,自己卻從未深想。 她也不記得對她說過多少次你最重要,這些年兩個人互相陪伴,她是真心實意地感受到若弦很重要,卻從未想過這話或許另有一番含義。 如果自己能敏感一點,就不會那么沒有分寸,無意間給若弦帶去希望。 對不起,若弦對不起她越想越自責,失聲痛哭。 聞若弦心揪了起來,拇指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淚,語調柔和道:然然,喜歡任何人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喜歡你,不一定要得到你的回應,也不一定要我們在一起。我只是享受這個過程,感受過程中得到的情緒,比如開心,比如失落,激動或是悲傷,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人生體驗的一部分,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因為你,我才明白擁有一個放在心里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程蘇然哭得更兇了。 別哭,聞若弦心疼地抱住她,你和她能回到彼此身邊,是好事啊,我為你高興。 這一刻忽然感到無比輕松。 終于說出來了。 她解脫了。 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程蘇然哽咽道。 問完立刻就后悔了。怎么可能?她們怎么能繼續做朋友?回不去了,以朋友名義留在她身邊對若弦不公平,她真的好自私,什么都只想著自己。 不,我的意思是保持聯系但是不用經常見面,不對,也不是我 她語無倫次。 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當然還是朋友啊,聞若弦笑著說,她知道然然想表達什么,這個傻瓜一點也不懂怎么處理感情問題,只會怪自己??墒强粗@么難過自責,她的心也碎了。傻瓜,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 可是對你不公平 難道你要跟我絕交嗎? 程蘇然紅著眼睛搖頭: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我知道。聞若弦輕輕拍著她的背,酸意涌上了眼眶,咬牙強忍著。 這件事是我的錯,因為最近情緒不太穩定,一時沖動了,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現在說出實話我反而覺得輕松,畢竟,早晚要面對的。 怪我,怪我程蘇然還是搖頭。 是她卑鄙。 可她不能說。 原本她打定主意,如果這趟出來驗證失敗,就永遠不再多疑多想,以后她會大大方方以女朋友的身份把江虞介紹給若弦??墒菦]想到,她們就這么誤打誤撞互相坦白了,陷入兩難。 這就是老天給她的報應吧。 像她這樣卑鄙的人不配擁有真心朋友。 不許怪來怪去。聞若弦嗔笑道,仰頭眨了眨眼,把淚意逼回去。 程蘇然抽著氣,眼睛又紅又腫,喉嚨已哽咽得說不出話。 窗外不知何時安靜下來,只能聽見遠處的海浪聲。 兩個人心緒慢慢平復。 然然 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和江虞好好玩,好好享受假期,等回去我們聞若弦話還沒說完,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掐住。 你是不是要消失?程蘇然瞪直了眼,永遠消失對不對?回去我就找不到你了? 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噗。 聞若弦既心疼又好笑,揉了揉她腦袋,安慰地說:怎么會呢?公司還在那里,我不可能丟下所有一走了之。放心吧,我只是想冷靜冷靜,在這邊自己不開心,你也不開心,大家都不開心,度假也就沒有意義了。 程蘇然低眸不語。 不知不覺,自己傷害了兩個人。 若弦是同類當中的完美對象,無論長相、性格,還是才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理想型。如果她沒有更早遇見江虞的話,一定抵擋不住若弦的魅力。 可是面對若弦,她并沒有瘋狂迷戀和心動的感覺,只是覺得這個人與自己非常合拍,而面對江虞,她從頭到腳每個細胞都在顫抖,瘋狂叫囂著想要她,想得渾身燒灼,想得夜不能寐。 這大概就是朋友和愛人的區別吧。 她注定會傷害其中一個。 兩人都失眠了。 凌晨時分,程蘇然將睡未睡,迷迷糊糊間感覺房間里有人走動,困意席卷了她,睜不開眼,然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聞若弦整夜沒睡,天蒙蒙亮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