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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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虞從水里出來,擦干身體,什么也沒穿,就這樣鉆進了被窩。 今晚回來得匆忙,褪黑素放在行李箱內沒帶上。她抱著兔子,蜷縮在冰涼的被窩里,用身體溫暖大床。 不知躺了多久,困意漸漸襲來 那條漆黑的長廊再次困住了她。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斷斷續續地醒來,心跳時快時慢,呼吸也有點亂了。不知道第幾次夢中驚醒,頭頂亮白的燈光刺得她瞇起了眼,外面天卻是黑的。 被窩只有上半身是暖和的,膝蓋以下冰冷刺骨,江虞縮了縮身子,爬起來,疲憊地揉著太陽xue。 抓過手機看了看,凌晨四點半。 屏幕上有未讀微信消息。 點進去,竟然是小號,程蘇然給她發了好幾條。 小朋友:[轉賬50000] 小朋友:[jiejie,對不起,我不該亂動你的東西,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狡辯,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沒有任何惡意。] 然后是兩條語音。 jiejie下午回來我發現主臥門關上了,以為你在里面,就敲門,沒有人應,我就打開了門我看到床上有一疊紙,覺得奇怪,就過去看了一下看到寫了你的名字,我就想馬上放下的,然后你回來了 你放心我只看到了照片和名字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知道我違反條例了錢退給你,我自己會滾的嗚嗚嗚 女孩哽咽著哭腔,鼻音濃重,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抽氣。 像是哭了很久很久后,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發送時間是一小時前。 聽完,江虞陷入了沉默,耳邊回蕩著那響亮的巴掌聲,女孩哽咽的抽泣聲,一時有些煩躁。 一絲淡淡的悔意浮上心頭。 像蟲蟻啃咬。 她錯了嗎? 不,金主怎么會做錯 頭很疼,渾身疲憊又酸脹,江虞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把手機丟到旁邊,重新躺回了半溫不涼的被窩。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被手機鈴聲吵醒。 虞姐,你在哪兒呢?我到酒店沒看見你人,但是箱子還放在這里一接通,田琳略顯焦急的聲音傳入耳朵。 江虞半闔著眼皮,有氣無力道:我在家。 怎么突然回家了?田琳稍稍放下心來。 換換心情。 噢。對了,程小姐跟我說你們終止了合約,她今天搬回學校住,剛才把備份車鑰匙給我了。 什么?江虞猛地睜開眼,我什么時候說過終止合約?她人呢? 田琳頓了頓,說:在房間洗臉。 江虞霎時清醒,從被窩里爬了起來,沉聲道:你攔住她,我馬上過去。 第67章 水龍頭嘩嘩流出熱水。 程蘇然彎腰站在洗手臺前,捧著水輕輕澆在臉上,沖干凈洗面奶泡沫,抹了把眼皮,抬起頭。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鏡子里的人。 一張憔悴的小臉,雙目呆滯,眼底有淡淡的淤青,左臉頰隱約顯現兩三根指印。 昨晚整夜沒睡。 流淚流得眼睛又酸又疼,腦袋昏昏沉沉的,這會兒洗過臉才好受些。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輕嘆了口氣,手心捂住左臉。 已經不疼了。 那一巴掌沒有用盡全力,但是整夜過去,她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江虞當時的情緒,有驚惶,有羞惱,有恐懼那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江虞的另一面。 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挨巴掌。 看著江虞臉色乍變,她雖然害怕,但心里存著僥幸,覺得jiejie是寵她的,再生氣也至多兇幾句,或者按在床上教訓。所以當巴掌猝不及防落下來時,她整個人都懵了,難以置信。 也許是這些日子以來,jiejie給了她太多的溫柔,太多的寵愛,以至于她忘記了彼此的關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被溫柔迷眼,被寵愛昏頭。 jiejie是個好脾氣的金主,而她是個被寵壞的金絲雀。 雖然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但挨了巴掌還是讓她有些委屈。她還以為,自己在jiejie心中是不一樣的,是有一點點位置的 程蘇然扯起嘴角,擠出了苦笑。 這次她真的觸碰到了那根逆鱗,她不敢深究細想,與其等著jiejie來宣判,不如自己乖一點,主動滾蛋。 她再也見不到jiejie了。 腫脹的眼睛又漸漸泛紅,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龐,程蘇然吸了吸鼻子,慌忙抹掉,關上水龍頭。 匆匆擦了點乳霜,走出浴室,她看著兩人睡過的大床,忍不住伸手撫摸。 jiejie的枕頭上香味很淡了。 這幾天分隔兩地,每晚她都要抱著jiejie的枕頭入睡,嗅著上面殘留的香味,盼啊盼,總算把jiejie盼了回來,卻沒想到這次是永別 程蘇然不舍地用臉蹭了蹭枕頭,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今天上午十點鐘的課,時間足夠。她東西不多,衣服穿來穿去還是那幾件,生活用品也沒添過,加上幾本書和電腦,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下。 還有比她更寒酸的金絲雀嗎? jiejie多給錢,她不要,jiejie讓她買東西,她不買,除了住在五星酒店的豪華套房、有司機接送上學、吃了幾頓私廚訂制餐之外,生活該怎樣還是怎樣,幾乎沒有變化。 也許與其他金絲雀比起來,她確實很寒酸,但這種生活已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她非常珍惜滿足,更何況,能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對她來說就是幸福。 只不過,她越來越貪心了,想要jiejie,想要更多 程小姐,你好了嗎?外面傳來田琳的聲音。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程蘇然回過神,推著箱子往外走,迎面撞上田琳驚愕的目光,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遞過去,我收拾好了,田助理,這是之前jiejie給我的卡,我沒用過,請你替我轉交給她吧。 田琳接過來看了看,皺起眉,這是一張白金信用卡,額度少說二十萬。 給了小情人?? 這真的是以前那個摳門得最多只給金卡的老板么? 嘖嘖。 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田助理。程蘇然擠出一個笑容,兩只小梨渦苦澀地陷了下去。 田琳連忙拉住她,程小姐,你不能走。 ? 剛才我給老板打過電話了,她說馬上過來,所以你現在還不能走。 程蘇然睫毛顫了顫,抿唇不語。 jiejie要來。 會不會是來跟她算總賬的? 你還沒有吃早餐,現在點單吧,讓服務生送上樓。田琳拿起桌旁的平板遞給她。 程蘇然搖了搖頭,小聲說:我不太餓,不想吃。她拉著行李箱繞過沙發,坐了下來。 田琳沒有勉強。 初冬清晨的陽光很淡,軟綿綿的,像冷水,透過八角窗灑在地上。 程蘇然低著頭,一遍遍看手機通訊錄的號碼,看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在心里默念每個數字。田琳則坐在餐桌邊,時不時將目光投向她,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說話。 直到大門突然被打開 她們同時抬起頭。 江虞站在門口,素面朝天,頭發微亂,神情有些恍惚,目光直勾勾落在程蘇然身上。 程蘇然迎上那目光,心猝然一躍,不自覺緊張起來。 田琳,你先出去。江虞淡聲道。 田琳默默起身,與江虞擦肩而過之際,把手中的車鑰匙和信用卡一并遞過去,程小姐給我的。而后,又歪頭在她耳邊低語,虞姐,別太兇,有話好好說。 說完溜出去帶上了門。 空氣陷入沉靜。 江虞靜靜地注視著女孩,捏緊了手心,尖銳的鑰匙和卡硌得生疼,她一步一步踱過去,修長挺立的身形氣勢十足。 看著她慢慢逼近,眼神寡淡,程蘇然仿佛又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時心生懼意。 小心翼翼地往后挪,碰到了沙發扶手,退無可退。 江虞把鑰匙和卡往茶幾上一扔。 咚! 程蘇然被這聲響驚得心頭猛跳,仰起頭看著她,嘴唇動了動,jiejie 我什么時候說過終止合約?江虞站在女孩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嗓子有點啞。 哎? 不是來找她算總賬的嘛? 程蘇然走著神,突然,江虞彎下腰,伸出雙手,她條件反射地閃身躲開。江虞微怔,往前邁了一步,抱住她。 我知道錯了jiejie不要打我程蘇然慌得發抖,手卻很誠實地摟住了江虞的脖子,埋臉在她頭發里。 像許久以來習慣的那樣。 江虞不說話,只安靜地抱著她,掌心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似在安慰,自己也得到了一絲安撫。 驚慌躁動的彼此都漸漸平復下來。 小朋友是她的鎮靜劑。 你現在都學會擅自做主了是么? 合約沒到期不許走。她聲音低冷,一只手托著程蘇然腿彎處,擱在自己膝上,然后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屁股。 程蘇然一驚,喃喃道:可是我違反了 閉嘴。 她都把jiejie氣成那樣,竟然還能留下來,為什么?她又要忍不住多想,忍不住自作多情。 江虞目光掃過旁邊的小箱子,蹙起了眉,命令的語氣說:把東西都放回去。 這小朋友。 溜起來怎么收拾得那么快。 只差一點點,就 江虞只覺胸口悶悶地疼了一下,像被一只手揪住,很快又恢復,她見程蘇然一動不動,有點惱。 你聽不見我說話嗎?就那么想走? 沒有程蘇然拉回思緒,松開手,慢吞吞地站起來。 不等她去拿行李箱,江虞已經快她一步拿到了,不想放就我來。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抓住拉桿,仿佛要捏碎了,大步流星朝次臥去。 箱子很小,是剛好能帶上飛機的尺寸,拎起來也不重,顯然東西很少。 打開,果然 一個電腦,幾件衣服,一堆超市開架的瓶瓶罐罐,兩三本書。 小朋友的全部家當。 寒酸。 寒酸到讓人心酸。 江虞蹲在箱子邊出神,忽然想起那年自己從家里逃出來,身上也只帶著這么點東西,但情況比這更糟糕,她沒有電腦,沒有瓶瓶罐罐,也沒有一個小小的箱子。 連高中校服都被她塞進布包里了。 電影般的畫面閃過腦海,一幀幀,一幕幕,那么清晰深刻。她閉上眼,深深地呼吸著,把酸澀咽了回去。 然然比她強,也比她爭氣。 至少是正經的985大學生。 江虞緩緩睜開眼,看著箱子里的東西笑了笑,一件一件拿出來,衣服重新疊整齊放進柜子里,瓶瓶罐罐放到浴室洗手臺上 程蘇然跟在她身后,看著她一樣一樣替自己歸置,似乎能感受到某種微妙的情緒。 一點點酸和苦,一點點厚重感。 她不禁想起昨天傍晚。 江挽因 這么好聽的曾用名,為什么改掉了呢?那份像簡歷似的文件,她沒看到的內容里,會不會藏著有關jiejie的不為人知的故事?否則,被看見了,怎么會慌成那個樣子。 她有好多好多問題,卻也明白,現在絕對不可以問。 江虞收拾完東西,把箱子放好,轉過身,撞上了女孩失神般的視線。 小臉很憔悴,眼睛腫了,左臉隱約有指印。 jiejie程蘇然訥訥地喊她,我總是惹你生氣,其實你不用非得忍受我,我這種不聽話的喉嚨哽住了。 說不出口。 那三個字燙嘴。 所以,為什么呀?她問。 為什么要留下她,為什么要忍受她。 江虞沉默片刻,黑沉的眸子里流露出復雜,緩步上前,將她摟進了懷里。那瞬間有股沖動,想說三個字。 舍不得。 只要維持著穩定的情人關系,她就舍不得放她走。 因為江虞嘴唇動了動。 程蘇然屏住呼吸。 我的睡眠質量還沒恢復,你比褪黑素更有用。 而且,你單方面解除合約是要五倍賠償的,一百萬,你拿不出來,我也不想用這個給你施壓。江虞平靜地說,聲音如同冷漠的機器,沒有絲毫起伏。 這就是答案。 合約并沒有法律效力,便是程蘇然拿不出這筆錢,直接跑了,她也不能怎么樣。 她知道,她應該道歉,向然然說一聲對不起。 但她身為金主的自尊不允許。 耳邊冰冷的話語落下,程蘇然把臉埋進了江虞頭發里,死死咬住嘴唇,手指不敢抓著她的衣服,只能懸在半空中顫抖。 她仿佛踩在云朵上,緩緩吐出屏在體內的氣息,從天堂掉進了地獄。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因為有安眠作用,因為賠不起一百萬,才不是為了江虞。程蘇然安慰自己。 低冷的空氣凝固了。 兩個人擁抱著,感受彼此的體溫,彼此的味道,如同緊緊纏繞的蛛絲,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