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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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琳沉默片刻,好。 掛掉電話,程蘇然很快收到了田琳發來的號碼,她試圖撥過去,但這時飛機已經開始滑行,頭頂上傳來乘務員的廣播聲,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念頭。 兩千公里,三個小時。 大多數乘客在睡覺,因為是紅眼航班,不發餐,乘務員都很少走動,整個客艙只聽得見引擎嗡嗡的轟鳴聲。 程蘇然瞪著眼,沒有絲毫困意,滿腦子都是后悔。 如果jiejie發來照片的時候,她看見了,就一定會及時回復,告訴她不要去。 可那會兒她在上課 過后看到消息,也只以為是拍張照片而已,沒想過jiejie可能真的會去采她明白自己是金絲雀,不能把金主隨口說出來的話當真。 但是jiejie聽進去了她的話。 心里一時五味雜陳,酸苦難言,本來是一件足夠讓她高興好久的事,卻演變成這個樣子。若是能預知結果,她寧愿被無視。 仙女花只是花,在她心里,重要不及江虞萬分之一。 落地是凌晨一點多,程蘇然走出空曠冷清的機場,看著外面濃郁的夜色,不禁有些發怵。 這會兒公交已經收班,大巴也停運了,去市區只能乘坐出租車。小機場客流量也小,一溜的出租車排著長隊等客,沒幾個人坐,司機就倚在車門邊抽煙邊聊天。 程蘇然先打電話給小周問地址,對方的反應與田琳如出一轍,卻沒有多說什么,報給她村子名。 美女,坐車嗎?一個身形敦實的男人沖她吆喝。 她把手機插進兜里,本能往旁邊挪了半步,忽然就想起女性半夜打車遇害的新聞,但是想到江虞還被困在山里,又顧不上許多。 走過去,不經意瞥見后面那輛車,唯獨它沒開門,里面好像是個女司機。 程蘇然眼前一亮,快步經過男人身邊,拉開后車的門。 果然是女司機。 妹子,去哪里???約莫四十多歲的阿姨,面相和善,說一口帶鄉音的普通話。 程蘇然稍稍安了心,用方言說:吳家村。 好嘞。 十二公里遠,小城市的夜生活并不豐富,雖然市區燈火通明,但路上行人寥寥無幾,馬路空蕩蕩的,蕭瑟荒涼。 半小時后,到了吳家村。 程蘇然付了錢下車,一邊匆忙往里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四周寂靜漆黑,夜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村子里有幾戶人家亮著燈,被腳步聲驚醒的看門狗大聲叫嚷,在這條筆直的石板路盡頭,隱約能瞧見陵白山融于夜色中的輪廓。 掛掉電話沒多久,小周就來接了。 她沒睡。 裴初瞳和阮暮也沒睡,兩人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 可以告訴我具體情況嗎?程蘇然被帶進了屋,站在她們面前,頭發微亂,神情焦急。 拘謹也顧不上了。 裴初瞳看她的目光帶了點探究意味。 知道這姑娘要來,她立刻聯想到圈子里被包養的金絲雀們,個個演技絕好,但凡金主有什么事,關心和問候演得像模像樣,專業又舒心,回頭金主高興了,大手一揮,賞些零花錢,目的達成。 眼前這只金絲雀是不是也一樣? 工作日,還要上學,連夜飛過來,幫不幫得上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金主面前好好表現。 裴初瞳嘴角浮起冷笑,淡聲問:你想知道什么? 就今天在山上發生的事等等,田助理不是說,你們都沒回來嗎?那你程蘇然感受到她的輕視,心頭一刺,卻也來不及計較,現在只想知道有關jiejie的所有情況。 裴初瞳凝視她片刻,收起了情緒,嘆氣道:我們兩個九點多才被當地村民帶出來,但是可可 她怎么了?!程蘇然一個箭步沖上去,沒找到嗎?怎么會?不是應該跟你們在一起嗎? 阮暮反應極快地拽住她。 裴初瞳皺眉,做了個松開的手勢,阮暮才放手。她看向程蘇然,女孩眼里含著水光,似乎有某種情愫在涌動。 可可沒跟我們在一起。 下午她們在山里邊找線索邊拍片,玩得輕松自在,三點多就找到了線索,完成任務。但她們都想再逛一會兒,便讓兩位攝像先回去了,繼續在山里逛。 大概四點鐘,江虞說要去摘仙女花,很近,很快就能回來,讓她們在原地等。 一直等到五點鐘人都沒回。 電話打不通,裴初瞳和阮暮便沿著她離開的方向去找,沒想到迷了路,在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林子里轉來轉去,轉到天黑,不僅沒找到人,還把自己給丟了。 手機信號不好,斷斷續續,她們擔心天黑遇上猛獸,不敢亂走動,就待在原地等天亮。 幸好帶了食物和水。后來九點多,我們看到有幾個人打著燈邊走邊喊,是村子里的農戶,來找我們 當時天黑,小周發現她們還沒回來,立刻向攝制組工作人員反映,攝制組花了點錢請村民上山幫忙找人。 找了兩三個小時才找到她們,帶回來,接著又找江虞,卻一直到深夜也沒找見人,十一點多,村民們陸陸續續回了村子,打算天亮再上山。 怎么能等天亮?時間就是生命??!大晚上在山里萬一遇到了什么危險猛獸,或者懸崖呢?你們想過沒有?她一個人程蘇然情緒驀地激動,聲音哽咽,沒再說下去。 裴初瞳揉著眉心,無力地垂下頭。 阮暮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看向程蘇然,語調沉重:山里夜路不好走,我們整個團隊不熟悉這座山,不能貿然進去找人,所以報了警,大概十二點消防隊來了,現在還在山上找,他們更專業更有經驗,今晚我們只需要好好等待消息。 等?你知道陵白山范圍有多大嗎?如果沒有定位,可能三天三夜都找不到,有這個時間,恐怕找到的就不是人而是 尸體。 程蘇然雙目泛紅,胸口劇烈起伏,忽然,她想起什么,我知道jiejie可能在哪里了 什么意思?裴初瞳猛地睜開眼。 程蘇然顫抖著掏出手機,點開那張照片,遞給她看,jiejie說要去摘仙女花,應該是照片上這個地方,你們從北坡上的山,這個位置就是北坡半山腰,對面的水塘看起來很近,其實很遠,一旦進入樹林就沒有方向,越走越深,很容易迷路。 你怎么知道? 我是本地人,以前經常上山玩。 裴初瞳一愣,目光變得復雜。那瞬間,所有猜疑都有了答案。 不等她說話,程蘇然又問:消防隊是不是從北坡上去的? 是。阮暮接上了話。 北坡不行,要很久,而且他們不知道大概位置我知道有條小路程蘇然口中喃喃,說著轉身,在屋里四處尋找起來。 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很快翻找出手電筒、可做登山杖的長木棍,她知道這些東西平常會放在哪里。 大半夜你要上山去添亂嗎?別又像我們一樣,沒找到可可,把自己丟了。裴初瞳表情嚴肅地站起來,抓住她手腕。 程蘇然甩開手,掙脫了鉗制,眼眸里出奇的平靜:這座山,我比你們熟。 說完轉身跑下樓。 你回來 黑夜吞噬了女孩遠去的背影。 山間夜色濃寂,四周黑魆魆的,一陣陣涼風搖曳著林間樹影,猶如鬼魅,時而傳來怪異的聲響。 程蘇然拄著登山杖,打著手電筒,艱難地穿行在小路上。 小路少有人走,野草樹木肆無忌憚地生長,遍布碎石,蟲蟻無數,還有以前獵戶布下的廢棄陷阱,白天走都艱難,更別說夜間。但從這里去照片上的位置只要半小時。 從北坡半山腰到那邊,中間隔著范圍寬廣的密林,還有深溝峭壁,一共兩個方向,分別通往南坡和水塘。所以有三種可能 在水塘,在林子里,或是在南坡。 林子最近,水塘次之,南坡最遠。 這意味著三個方向都要找 手電筒燈光很強,握在手中像一柄鋒利的劍,破開無邊黑暗。 程蘇然心里默念著jiejie一定要沒事,像打了雞血似的,完全感覺不到害怕,大約走了二十來分鐘,她額頭和后背都濕透了,漸漸有點喘。 突然,她腳下一踩空 啊 軟塌塌的泥土地嘩啦陷下去,她瞬間失去重心,整個人猝不及防滑向斜坡,手中的登山杖和手電筒一齊滾落,撞在樹干上。 大腿驟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嘶 程蘇然擰起眉,只覺得有什么液體涌出來,浸濕了長褲,她低頭,借著滾落在旁手電筒的燈光,看見自己的左大腿豁然被劃出一道深長的傷口,猩紅濃稠的鮮血不斷涌出來。 她倒抽一口氣,大腦白了幾秒,迅速拍掉手上的沙石泥土,脫下外套,再脫了貼身穿的長袖衫,拉長裹住傷口,打了個緊結。 穿上外套,她顧不得疼痛,咬著牙爬起來,撿回手電筒和登山杖,一瘸一拐繼續走 凌晨兩點四十分。 天上掛著一彎殘月,發出黯淡的光,整片山林隱沒在濃重的黑暗中,四周格外寂靜,寒意森森。 江虞斜靠在巖石旁,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身邊是散落的食物包裝,喝剩的半瓶水,小雙肩包,沒電的手機,還有透明袋子裝著的滿滿一袋仙女花。 仙女花 她看見了,摘到了,可是卻迷路了。 時間從傍晚到凌晨,手機從沒信號到沒電,快十個小時,她獨自在這深山老林中兜著圈,找不到回去的路。終于,累了,渴了,餓了,她放棄掙扎,就地坐下來等待。 等人來救,或是,等死神來收。 江虞顫抖著手拿起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涼意順著喉嚨下肚,加劇了寒冷,激得她渾身一哆嗦。 頭很沉,又冷又困。 她不能閉眼。 一閉眼,腦子里全是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被拖著關進山上木屋的小小的她自己;一閉眼,腦子里全是那條漆黑冗長的走廊,被無數人包圍謾罵的無助的她自己。 然后就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抱住什么。 眼前浮現女孩的臉。 噢,她的小朋友,她的金絲雀。 忽然一束強勁的燈光掃過來 她瞇起了眼。 jiejie? 是你嗎?jiejie 光源方向傳來熟悉的女聲,接著是一陣半輕半重的腳步,左腳很輕,右腳很重,鞋底踩在泥土枯葉上發出滋聲,很急促。 那道光越來越近,人影越來越清晰。 小朋友? 江虞愣住了。 第59章 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會產生幻覺。 那瞬間,江虞以為自己在做夢,或是快要死了,大腦控制著她油盡燈枯的軀體,用最后一點能量,讓她在臨死前看見最想念的人。 原來她最想念的是程蘇然 她的小朋友,她的金絲雀。 江虞平靜而坦然地笑了。 自此無憾。 jiejie! 一只微涼的手撫上臉頰,觸感無比真實,江虞怔了怔,感受到迎面撲來的急促呼吸,睜大了眼睛。 女孩彎腰站在她面前,頭發散亂,小臉沾了灰塵泥土,大口喘著氣,很是狼狽。 那雙清亮的眸子涌動著欣喜。 真的是小朋友? 程江虞嘴唇動了動,伸出手,試圖去摸那張臉。 程蘇然猛地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用力點頭,是我,是我,jiejie我找到你了眼角溢出激動的淚花,隨后又皺起了眉。 手怎么這么冷?你在發抖走,快跟我走,我帶你下山。 她說話很喘,有點呼吸不上來,頭也犯暈,抱住江虞的胳膊想把人拉起來,自己卻差點跌一跤。 江虞連忙扶住她。 還來不及問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借著手電筒的光,視線里閃過一抹紅。 她左大腿上包裹著白色布料,不斷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塊布,牛仔褲也沾著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 你的腿怎么回事?江虞倒吸一口涼氣,蹙緊了眉。 程蘇然咬牙忍著疼痛,笑了笑,說:不小心被尖的東西劃了一下,沒事的,jiejie我們快點下山吧,我知道我知道有近路,跟我走 好,好,你別說話。江虞見她愈發虛弱,心揪了起來。 抓過背包,草草收拾好。 她扶著巖石站起來,背上雙肩包,手腳冷得都有點麻木了,拉起程蘇然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摟住她的腰。 走走這邊程蘇然指了一個方向。 一定小心腳下,用用木棍探探路。 江虞點點頭,一只手拄著她的登山杖,另一只摟在腰上的手拎著電筒,兩人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 山間夜晚寒氣重,一陣陣涼風吹得人直哆嗦,整座山林靜悄悄的,耳邊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黯淡的殘月從東頭移到西頭。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程蘇然漸漸有些體力不支,腳步軟塌塌的,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大半個身子都偎著江虞,呼吸越來越沉。 小朋友?江虞發現她不對勁,停下腳步,怎么了? jiejie我程蘇然喘著氣,說不清話,臉色白得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