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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兒遵命?!苯Z塵和靳薛帆同時回道,一下子馬車內的氣氛活躍了不少。 靳語塵無所事事的掀開手邊的小簾子,看見外面道路上正好走過一個樵夫,衣裳襤褸,瘦骨嶙峋,背著一石柴火從山里那邊走過來,經過他們的馬車。 心里暗暗思忖一番,隨即又換上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說道:“前朝時期戰亂和內訌大多發生在北方,那時候的北方常年征戰,許多百姓流去了南方,待北方穩定后那些搬遷到南方的人已經在那里定居了,后來又開通了運河,打通了南北方的水運,來自各地的商人都能在南北方往來自如,可北方水土風俗不利,商人們更多愿意在南方往來,所以南方的名聲才那般好,不比京城差啊。要說政治,自然是北方要好,可是經濟,卻遠遠比不上江南一帶了?!?/br> 靳鳴佐聽后,不由得引起一絲絲的思慮,但沒有往深了細想,以為靳語塵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說了說南方的現狀,便隨便敷衍了一句:“確實,那些充滿浪漫情懷和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空口詩人,也就只有在那樣安逸的地方才會一下子都蹦出來到處騙人?!?/br> 而靳薛帆卻是聽出了其他的意思,但是他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靳語塵既然選擇現在說出來,就表示這話不光是說給靳鳴佐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江南確實很富庶很發達,朝廷那邊一半的稅收都來自于江南,但有時候過于繁榮的地方,往往蘊含著很大的未知漩渦,看來蘇杭這一游,定會發生不少有意思的事。 沈輕別同樣也蹙起眉,阿塵貿然這樣說,不怕會引得皇上不快?但看皇上微磕著眼,神情還算怡然歡快,便松下一口氣。 “這樣說來兒臣倒是越發想要快些到蘇杭了,想要領教領教父皇口中的招搖撞騙了?!苯Ψα诵?,氣氛再一次回歸詼諧。 從京城出發到蘇杭,最快也要十幾天的日子,橫穿齊魯大地,直線行往江蘇一帶。這途中的日子免不了要在山東逗留多日,既是自北向南微服私訪,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過一遍南下,也算是深入到百姓中調查民間實情了。 天黑之前到達山東的城門口,趕著城門關閉之時進了城,不然要亮出自己皇宮里的令牌暴露身份才可入城,但那樣微服私訪就失去了意義。 除了京城的官員要每日上朝以外,外地的官員都只需要在每隔半月向上級提交稅務賬簿和人口戶籍花名單,最后再交由京城的戶部的四個所屬司來核實登記入國庫中。 流程上應該是這樣的,至于會在哪個環節出錯,就不是京城里的那些官員所能察覺的了。 靳語塵從馬車上跳下來,隨即接出后面跟著的沈輕別,傅柏原本是想要上去攙扶一把的,但靳語塵已經先她一步,她也便就此作罷。后面出來的靳薛帆,自覺迎出靳鳴佐,傅柏差了一人在街上打聽哪家客棧住著最為舒適,吃食最為可口,想著白日里的太陽有些炎熱,便跳下馬跑到街上去買傘,沈輕別不似男子,也不似自己常年在軍營中鍛煉,身體素質要比一般人好許多,這般炎熱的天氣,著實會曬傷她。 靳鳴佐從馬車上下來后便將目光放在街道上,后面緊跟的馬車也一道停下來,靳炎池,靳海宴和靳軒豪立馬走到靳鳴佐這邊,他們停在了一間茶館外,靳鳴佐看了幾眼人煙稀少的街道后便進了茶館歇著,想著現在已經日下三竿了,勞作的農戶也回了家休息,也難怪街上人煙稀少了。 所有人都進去后唯獨靳語塵站在外面一動不動,看著街上有些荒涼的景象搖了搖頭:“現下應該是草市最熱鬧的時辰,卻如此寂靜死氣,想來這泉州的太守對上隱蔽了太多。父皇雖然也多心瞧了這街道幾眼,卻是什么也沒發現,若不是年少時游玩于蘇州,怎會知這里的端倪?” 沈輕別只是感嘆一句:“當今圣上被臣下欺騙太久,但愿這次南下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些官官相護徇私舞弊的問題?!?/br> 第32章 透露 不多久,下人前來報告,已經打點好了住處,就要領著眾人去,靳鳴佐也不多做停留,吩咐眾人前往安排好的客棧,一些人前去安置車馬,剩下的到偏桌用餐,靳鳴佐和其他皇子一起一個桌,介于沈輕別女子的身份,實在不好同桌用膳,只好一人一桌。 看來疏忽很大,讓沈輕別一個女子單獨被丟在一邊用晚膳,雖說食不言寢不語是自古傳下來的美德,但如今的家常便飯里還要那樣恪守周禮,便顯得十足尷尬了。 好在吃的時間不長,店掌柜領著人去看房,好巧不巧的,沈輕別和靳語塵的房間挨在了一處,中間還隔了一個樓梯,將二人的房間和其他房間隔了開來,要說巧那還真巧,要說不巧呢,那也確實不巧。 靳鳴佐的房間和所有皇子的房間都隔的很遠,也許是要房的下人受了李公公的指定刻意加附的要求,李公公的房間緊挨著靳鳴佐的,以便能更好的伺候他,傅柏的房間在二樓的當口,右邊走廊的第一個房間,照顧四周的安全。至于仆從,自有安排。 夜里靳語塵向店老板要來了筆紙和硯墨,關上房門點燃燭火將紙鋪在桌子上,拿著墨石細細研磨著,完后從容不迫的拿起筆飽蘸濃墨,抬手將衣袖拂開,筆走龍蛇。 傅柏拿著傍晚時在一家店里買來的油紙傘,想著什么時候給沈輕別的好,明日?不行,若是明日肯定也是匆匆將傘遞給她,連多一句話都是沒有機會說的,現在天色也不算晚,飯后張羅好一切也才過去一個多時辰,不如現在就去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