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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她上次回復楚歡已經過去半小時,但對面毫無半點動靜,俞樾便肯定了楚歡是生自己氣的。 先前楚歡告訴自己到了的時候,她的飛機剛好起飛,現在又不能解釋說自己在飛機上……俞樾只能站在別墅的大門外,看著那些爭先恐后鉆出古銅色欄桿的爬藤月季,再問了一句,睡了嗎? 月色明亮,讓她的心思,她所有的心慌意亂都無所遁形。 屏幕那端的人不肯回答她,興許是真睡了。輕嘆了口氣,她又解開一顆襯衫的前扣,涼風吹不散躁火,止不住的蟬鳴仿佛在笑她的莽撞。 肩線此刻變得僵直,俞樾知道自己該走了,不必再在這里打擾,但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不能挪動半分,緊接著,她就看見了推門出來的楚歡。 此時殘存的沖動如同即將熄滅的木炭,在觸及到那雙錯愕雙眸時,被丁點的火星燒的猛烈,她的本能驅使著自己靠近了楚歡。 直到,楚歡問出那句話。 很難回答嗎? 其實不,俞樾想過無數次自己說出口的場景,練習過無數加一次。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眼底印著那漫天碎星,臉頰與如玉般的耳垂上都染了薄紅,唇線抿直,確實是在生自己的氣,可聲音卻軟的誘人心魂,此時是深夜,俞樾卻只覺自己心底不為人知的心思正在接受烈日炙烤,灼熱的幾乎要破膛而出。 但她不行——就算是自己說了是,現在楚歡又怎么會信?在楚歡那里,自己不過與她認識多久? 俞樾從來到楚歡身邊開始,便打算要慢慢來,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心意。 俞樾的沉默不過是幾秒時間,對于楚歡而言卻是已經過了痛苦的一個世紀。她現在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與冒昧,開玩笑,自己算什么呢,又不是朋友更不是親戚,就別說女不女朋友了,就這么像是有點埋怨還有點逼迫的去問俞樾,她自己都為自己尷尬到摳出了一座盧浮宮。 “別回答我,別別別,千萬別?!背g是問話的人,反而一點底氣都沒有了,她將俞樾的短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沉默捕捉,理所應當的認為是對方認為自己這個問題問的離譜,心里直打退堂鼓,“你能當我沒問過嗎?” 她晃了晃腦袋,忍住了自己在俞樾面前給自己腦袋一錘的迷惑舉動,勉強掛起虛假的歉意笑容,“……我隨口一問而已?!?/br> 拜托,千萬不要問她為什么會這么問。 俞樾能感覺到楚歡的不自在,她心中組織的無數語言在此刻全都忘個精光,自然知道現在不是揪住這個話題不放的時候,沉沉目光在楚歡燒起的雙頰掠過,堪堪將心頭上涌的情緒克制,故作自然地接了話,“原來你沒睡?!?/br> 楚歡如釋重負,知道這個話題暫且就這么揭過去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出門來的目的,尬笑了兩聲,仰頭看著夜空繁星,視線卻不住往旁邊瞥,“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還有,你怎么來這里了?”楚歡追問。 “找你?!庇衢兄莱g一直在悄悄打量,她不動聲色,站著一動不動,聞著鼻腔里的淺香,舟車勞頓全轉化成了心曠神怡,“找你解釋?!?/br> “有什么好解釋的?”楚歡的脖子抬得發酸,但她若是不這樣,便要直視著面前的俞樾,她心虛,可是俞樾一點也不體貼,現在怎么不知道保持距離了? 沒收到答復,空氣里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與……楚歡瞪大了眼睛,終于轉頭去看俞樾。 俞樾將自己的衣服給脫下來了,全都松垮的搭在手臂上,只余下一件深色的寬松襯衫,大概是熱的,她罕見的多松了一顆扣子,開叉處有著淺淺陰影,勾的人心里全是波浪。平常楚歡見到她,總是高冷又御姐氣的,無論哪里都打理的矜貴精致。 但今晚的俞樾不是,她的衣服亂了,襯衫的領子敞開了兩邊鎖骨,襯衫下擺從腰處延伸出皺褶,要落不落地垂下來一邊,將她往常的禁欲感通通打碎,明明還是那個人……楚歡卻感覺今晚的俞樾像是位不羈又浪蕩的美人,就連脖頸處掉落的一縷黑發都透著觸目驚心的欲念。 不能再看了。 “你走的太突然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出了問題?!庇衢兴坪踅K于打算往前走,還看了楚歡一眼,示意跟上,楚歡在后磨磨蹭蹭,現在本來就不敢與俞樾靠得太近,這大晚上的,還能走哪兒去散步? 人都跑到自家門前了,還這樣勞累,楚歡心一軟,生出愧疚感來,打斷俞樾的話,“進來坐下說?” 天色已晚,在外面晃蕩也不是很安全,更何況俞樾今晚這樣子……楚歡想想就覺得不行。 既然楚歡提出,俞樾哪有拒絕的道理。她隨著楚歡來到小院,腳步很輕,楚歡帶著俞樾來到庭院的秋千處。 秋千是楚歡小時候家人為她特意造的單人秋千,起初還只是容納小孩子的寬度,隨著她長大,不斷加寬,等到再大些,她就很少再回來坐在秋千上了。 雖然加寬了,但還是個單人秋千,若是兩個人坐就會屁股擠屁股,想到那個場景楚歡便覺得尷尬。 秋千旁有木圓桌圓椅,也是自打楚歡小的時候便放在這的,剛巧能看到秋千。俞樾現在倒是善解人意了,去了旁邊的凳子坐下,楚歡順勢坐上秋千,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與俞樾隔著些許距離,又已經回到家中,楚歡總算感覺到自在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