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楓林盡染

    慕容璃怔怔地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只覺得心臟被一雙手殘忍地撕裂開來，痛得她連發出一點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她清楚地看到，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朝她這里看過一眼。

    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讓她覺得自己只是在做夢，可如果是做夢的話，為什么心痛的感覺又這么真實。

    慕容顯看她眼神渙散，似是魔怔的樣子，心急地去喚她，可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無計可施，只好先將她抱到轎攆上，讓宮人們抬著回落秋宮。

    直到回到落秋宮，他將她放到床上，她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哪怕是他檢查她的傷腳，按揉著她的傷處問她哪個地方疼時，她還是似毫無感覺似的一聲不出，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無法，只能憑著自己的診斷給她上藥，直到腳上和臉上的傷都上過藥后，他才坐在她旁邊，默默注視著她。

    她的眼神毫無焦距地望著窗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著，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搖搖欲墜。

    他腦海中仿佛看到蝴蝶墜落的畫面……他忍不住去想，它是在對生命的消失做最后一絲掙扎？抑或是，絕望。

    這種想法讓他覺得很不安，不禁問道：“你在看什么？”

    本以為她依舊不會回答自己，沒想到她卻輕輕開口，“楓葉已經全紅了呢?！?/br>
    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窗外的楓樹上果然掛滿了火紅的樹葉，風輕輕吹著，似是燃燒著的熊熊火焰，絕美無雙。

    可他的視線卻被窗臺上的一盆白菊所吸引，已經過了盛放的時候，些許花瓣已然凋謝，顯得有些萎靡。

    不知怎么，他突然覺得，她就像這盆白菊一樣，正在慢慢枯萎。

    內心的不安極度擴大，他語氣有些無助，“璃兒，你別這樣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每當我看見你這個樣子，我的心就會痛得像要死去一樣?！?/br>
    他心中又懊悔又憤恨，他可以接受慕容勛因為要達到一些目的寵幸淑妃疏遠她，他甚至可以幫他向她解釋，可是他絕對無法容忍他竟然在任人傷害她而無動于衷！

    “忘了他吧，好不好？他讓你這么痛苦，我之前還為他一直找借口，我真是錯得離譜！他用這樣的方法傷害你，本身就已經錯了?！?/br>
    “璃兒?！彼兆∷碾p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來照顧你，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傷心難過，讓我來愛你好不好？”

    琥珀色的眼中充滿著期望和懇求，“璃兒，求求你，不要再這么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br>
    慕容璃蒼白的唇微微顫抖，淚水無聲地涌出。

    許久，她才道：“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的心很大，可以裝下很多人；但是另一種人的心卻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當有那個人走進她的心里，就沒辦法再出去，其他人也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進來?！?/br>
    “而我屬于后者，所以我這一生只會愛一個人，也只能愛一個人。你能明白嗎？”

    他眼中的期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痛苦和無助。那一刻，他仿佛聽見自己心口滴血的聲音，滴滴答答，永無止盡。

    求不得，求不得……

    依稀一聲嘆息，“我明白?！?/br>
    璃兒，我明白，我當然明白。

    因為……我又何嘗不是跟你一樣。

    *

    夜已經很深了。

    有一個黑影悄聲無息地出現在慕容璃的臥房。

    那人腳步很輕地來到床邊，深深地凝視著床上熟睡著的人。

    大手撫上她左邊微腫的臉頰，聲音低啞，微微有些顫抖，“還疼嗎？”

    看著即使在睡夢中仍眉頭緊蹙的小人兒，不禁用手指把她眉間的褶皺撫平。

    指腹向下描繪著她的輪廓，在小巧的櫻唇上停留，想要潤濕干燥的唇瓣，又擔心會驚醒夢中的人。于是輕輕嘆了口氣。

    “小璃，你可知道，哥哥這么多天有多想你？”

    “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想我，很怨我，很恨我，是不是？”

    “對不起，小璃，只有這么做你才能安全，對不起……原諒哥哥好不好？”

    “我知道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來看你，萬一被發現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晌疫€是忍不住?！?/br>
    “就快了……再忍忍，我們就快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你要乖乖的，只要再等幾天……到時候你想怎么樣哥哥都依你……”

    ……

    他這樣喃喃地說著，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早已經等不及了，自己的忍耐早已經到了極限，他恨不得將她所受的痛苦萬倍加諸在自己身上，哪怕讓她再多委屈一秒他都好舍不得?？墒且幌氲揭院蟆捅仨毐破茸约豪^續下去。只有繼續下去，他們才可能有以后……

    窗外的風拂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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