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無量圣君和仙媛娘娘納福。
“都是你,我吃不著了吧?!毙鞂毾笤谲嚴锟粗滞鈦硗娜巳?,向他抱怨。 “再讓人去買,店家不知道是你的,”李炎將她攬到懷里來哄,“或者你還想吃什么,我們再去?!?/br> “不吃了?!毙鞂毾蟠诡^道。一大早起來,身上本來就不大舒服,再加上這么一遭確實也夠累了。 李炎不由揉了揉她后背,真是奶得要命。邊試了試她額溫,回去還得哄著讓看看傷處消腫了沒有,就吩咐車外的回了。 直到午時兩人回去用飯折騰完休息下,劉金剛才向李炎說明了徐宅晚上有遠親到來,問今日仍作停留還是返回宮中。徐寶象親緣稀薄,本來對去留沒什么想法,倒是李炎可能有興繼續微服,便說就在這里吃,只當兩方都是家里親戚訪談,不必拘束。 “那陛下想吃什么菜?奴婢一會讓他們去準備?!眲⒔饎傇儐柕?。 “哼,吃什么吃,給他吃涼拌青菜就行了?!毙鞂毾蠛萌菀谆亓丝诹?,便趴在床上嗔他。 劉金剛只能含笑,看向他主子問意思。 “就涼拌青菜吧?!崩钛子芍宰?,替她按了按酸脹的腰臀。 “陛下……”誰敢這樣吩咐下去。 “不用很鋪張,”李炎道,“照燒尾宴那樣就行?!?/br> 這還不鋪張嗎。五十八樣菜,劉金剛無力辯解。算了,還是一會由自己下去酌情精減好了。 “甜雪是什么呀?”徐寶象一邊看著食譜。 “是用蜜糖慢火燒炙的太例面,味道甜,狀如雪。小主子?!?/br> 徐寶象笑道:“這個好吃?!?/br> “就那么喜歡吃甜的,”李炎無奈道,“再給她添一份透花糍?!?/br> 透花糍是用搗得透明的糍糕包裹著豆沙做出來的,也是甜的。徐寶象開心起來,又要抱著他撒嬌,李炎便笑著,俯下身隨她滾落到了床榻上。 臨近傍晚的時候,御駕儀仗都撤了下去,徐家的遠親也如約到達,攜禮道賀。 徐昌平將他們引進客廳,與李炎和徐寶象二人相會。遠親們自然是沒認出她來,畢竟上一次見徐寶象時她才四五歲,還是灰撲撲的。徐昌平遵照旨意沒有透露太多,只說是貴客,遠親們見來者不便表明身份,也就心領神會沒多問,但卻也不由越發地好奇。 都說徐家如今因為女兒飛黃騰達,徐昌平又待他們那么尊重,位置肯定在其上,莫非對方就是慶國公?或者是某親王王妃……? 只見他們二人衣著不似尋常,席間都有專人供盤侍候,另有幾位道士道姑給他們換香囊,把過脈,說了句無量圣君和仙媛娘娘納福。徐家的遠親看在眼里,但也止步于此,不敢高攀。 剩下的無非是家常相談,賓主盡歡,眾人輪番獻藝助酒。桌前的竹葉酒味甜,色如琥珀投冰,徐寶象貪杯喝了幾盞,便醉意朦朧倒在李炎膝上,就著他手上彈奏的琵琶,哼了一首江南小曲。 雖然不怎么成調,但是李炎會彈,按著她音節的高低伴奏相合,倒給她贏得了滿堂喝彩。 “陛……這就要走了嗎?” 宴會逐漸到了尾聲,李炎起身時,室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再不回去,家里的梅花釀要壞了?!崩钛谞恐?,難得好脾氣地解釋。 徐寶象醉意不減,也一塊笑道:“我們要回天上去啦!” 她說這話時四下俱靜,沿街都拉上了帷幕,深夜空無一人,徐宅門前燈火通明,儀仗重重,風吹得馬車上的掛鈴和垂幔都飄了起來,好像他們真的要乘風而去一樣。 徐家遠親這才隱約知道了兩人的身份。 “夫人,請再等一等?!迸R走時,張氏忽然上前,欲言又止。 徐寶象停了下來,李炎見此,便獨自先一步登上了馬車。 “……夫人可知,我們對于夫人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這點陛下怎會不知呢,”張氏看著她的臉,兀自苦笑道,“可即便是這樣的無關緊要,陛下所賜的這座宅邸,都是以前某位親王的居所?!?/br> 徐寶象怔怔然。她原先不懂,此時更是將目光直直投向了車里的那個人。 李炎自然是聽到了她們談話,他什么也沒說,靜靜地放下了車簾。 “陛下沒告訴您么?”張氏追問道,“那圣旨上說的‘家中一應禮遇,等同于皇后母族’,這句話您曉得是什么意思么?皇后的母族會有什么樣的禮遇?……夫人?” 張氏本是一介村婦,請有學識的文人來鉆研圣旨已經夠難的了,眾人更沒體會過什么皇后母族禮遇,無奈之下只好求助徐寶象??伤脑掃€沒說完,徐寶象便像明白了什么,感動不已,一時間充斥于肺腑,忽然止不住大哭了起來。 怎么辦呢,知君情誼,恨君生早,她讓他一個人獨自面對了那么久的世間險惡,她卻從未參與,如今他已亭亭華蓋,站在面前為自己遮風擋雨,她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把自己全部都給他呢。 實際上她早就已經全部是他的了。早在那個他祈福誦經的冬日偷偷看他時,她的一生便隨著那一聲聲緩緩繞梁的鐘磬余音,如殿外白茫茫的雪一樣,落定歸根了。 “小姑娘怎么又哭鼻子了?”李炎狀若無事般笑話她,見徐寶象上車便找他哭,伸手將她攬了過來。 “嗯……”徐寶象哭得心碎,隨著馬車行駛,將額頭抵在他下頜,又輕輕問道,“陛下年輕的時候,來過長安的市井嗎,和女孩子一起游過街嗎?” “來過幾回,沒有?!?/br> 徐寶象吸了吸鼻子:“我虧了呀?!?/br> “朕都說沒有?!?/br> “我虧了,那時候你那么好看?!?/br> “胡說,我現在也很好看?!?/br> “我不要你死……”徐寶象揉著眼睛哽咽道,“我要你長命百歲?!?/br> “好,”李炎摟著她,久久才應下來,“那你不許再哭了?!?/br> “陛下?!毙鞂毾笠娝饝靡槐菊?,忍不住破涕為笑,又淘氣地喚道。 “誒?!庇忠[什么,我的寶貝。 “我讓他們多抹了點香露,你聞聞?”她一邊支吾,一邊貼著他偏頭過去,領口處露出一段纖白無暇的后頸。 毫無意外地聽到了他的喘氣聲。 “別招朕,你身上不疼了?” 徐寶象又是哭又是笑,看著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只會發傻。 “唉?!睘橹魏?。李炎不知拿這搗蛋鬼如何是好,捏了捏她臉頰,將她抱到了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