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月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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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也是惋惜那個孩子的,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后悔著,可是現在,他卻突然有了恨意。 那是一個,會讓許煙月做出永遠都不原諒自己決定的孩子,邵淮的心被生生扯疼了,就那么重要嗎?那個孩子,就那么重要嗎? 許煙月覺得他的話可笑,他有什么資格質問?連他們的孩子都可以不在乎的人,現在有什么資格這樣質問? 她閉上眼,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 “被我碰觸難受嗎?”他伸手把女人眼角的淚拭去,語氣里柔和得仿佛情人間的低語,“我知道你難受,知道你不喜歡,所以在一起的時間,哪怕想擁有你想瘋了,也一直忍耐著?!?/br> 他是用了什么樣的力氣,才能在一次次同床共眠時,一次次肌膚接觸之時,忍住再親近一些的沖動。他甚至是不舍得這個人皺眉。 “月兒,你不該來挑戰我的底線的,我都這般忍耐了,你還要丟下我,那這次也換你難受難受,就當是懲罰?!?/br> 他又重新低頭接著親吻,許煙月本只是面無表情地承受著,直到被他抱上了旁邊的桌子上坐下,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一哆嗦,也讓邵淮悶哼出來。 “你說,”男人的聲音因染上欲望而愈加低沉,把她抱在懷里,身下的動作未停,“如果藏你的那個男人回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是什么表情?” 許煙月死死咬著唇不回答。 邵淮像是故意刺激她:“如果我要在他和你meimei之間,殺一個人,你選誰?” “邵淮!” 許煙月聽他提起許若涵,表情才有了幾分激動,這一聲叫得邵淮心情不錯,親了親她因□□而發紅的眼尾。 “你多叫兩聲我的名字?!?/br> 許煙月卻再也不給反應。 男人親吻著每一寸皮膚,就像是野獸確認著自己的領域。 她再次醒來時,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邵淮正在幫她穿衣服。 見她醒了,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我們要回家了?!彼托陌岩呀洓]有力氣的女人的衣服穿好,橫抱起來,走向了外面。 這會兒天已經黑下來了,宅子外,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那里,周圍都是重兵把守。 懷里人被遮蓋得嚴實,他收緊了力道,上了馬車。 第54章 鎖 再有下次 回府也是邵淮抱著她回了房間。 還是原先的房間, 卻似乎又有了哪里不同。邵淮將她放到了床上,許煙月正要起身,又被他按了下去。 “那宅院是謝家名下的, 你跟謝以是什么關系?”舒解了急切的思念與欲望,他才開始慢慢詢問。 若不是抽絲剝繭地查到了謝以的身份,他可能還沒法這么快找到許煙月。 見許煙月不說話, 他輕輕摩擦著女人的掌心笑:“罷了,那些都不重要, 以后, 你再也不可能見到他就是了?!?/br> 許煙月沒什么表情, 她知道這會兒自己越急, 對謝以越不利。所以哪怕心里擔心, 面上也未露分毫。 她想的不錯,邵淮也慶幸她沒什么反應, 若她敢護著,自己只怕又要控制不住地做出什么事情。 他親了親懷里人的發頂, 像是確認失而復得的寶貝,熟悉的淡淡清香讓他空了許久的心仿佛一點點被填滿。 邵淮轉過身, 打開旁邊的一個盒子, 許煙月的視線也看過去,待看清里面是什么時, 臉色微變。 金色的鎖鏈看著甚是精致,甚至每一格都雕琢著紋飾, 邵淮手一動,便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松開許煙月,坐到了床尾,小心地把那小巧精致的鎖扣在女人的腳脖處, 許煙月掙扎,他便緊緊地禁錮著。 金色的鎖鏈映得皮膚越發白皙,又帶著一種別樣的誘惑,邵淮撫摸上去,眸色暗了暗,喉結微微滾動。 許煙月手握緊,聲音里帶著怒氣:“邵淮,你這是準備把我當狗養嗎?” “一得到你的消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停了?!鄙刍窗蚜硪贿呉部凵?,啞聲回著,“你說,誰才是狗?” 明明是掌權天下的人,卻偏偏一舉一動都被她牽制,那種不甘與甘愿交集在一起糾纏著自己,讓邵淮看上她一眼心就疼,但疼也是好的,勝過看不到人時的惶恐。 “月兒,”他笑得溫柔,“失去主人的狗就會變成瘋狗。你記住,再有下次,林家,我就不會只是關關而已了?!?/br> 說完,邵淮低頭,親了親鎖鏈。這仿佛就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把這個人牢牢鎖在身邊。 許煙月回來后,邵淮也終于有了精力處理宮中的事情。 趙熠的尸體即使被放在冰棺里,因為時間太久,也已經開始在腐化了。 宮女正在小心翼翼地往那毫無聲息的臉上涂粉,隱瞞帝王駕崩消息這種罪行,她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的命運,涂粉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旁邊還有人在趙熠的尸體上熏著艾蒿,那艾葉的熏香能夠掩飾尸體的腐臭。 眾人在旁邊邵淮的目光下,都有些如芒刺背。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了,男人才冷冷開口。 “傳令下去,皇上駕崩,舉國節哀。今日起國喪三年,明日頒發遺詔?!?/br> 命令很快便被傳達下去了。 許煙月被邵淮軟禁在了房間里,卻也隱隱聽到外面傳來的鐘聲,在京諸寺觀鳴鐘,是邵淮已經宣告趙熠的死訊了。 趙熠死了,她的仇人只剩下了邵淮。 許煙月不是沒想過尋機會了解了他,可是邵淮黨羽眾多,如果不是徹底把他的勢力連根拔除,只是殺了這個人,難不保會連累到無辜之人。 若是他真死于自己手里,第一個危險的,便是若涵了。 這么說起來,聽說唐文望被他派了出去。朝中新皇繼位,正是動亂之際。這種時候邵淮把他派出去,定是重要之事。 她需要探聽一些消息,而不是被鎖在這里。 許煙月看了看腳上的鎖鏈,這鎖鏈另一端被系在了墻上,長度基本足夠她自由在房間內活動。她試著去打開,可是直到腳上都出現了青紫色的瘀痕也沒能松動半分。 許煙月心里升著難以言喻的火氣。到底誰是狗?他倒是把自己鎖起來??! 晚飯時,邵淮回了府。 他其實是本不該回來的,宮里大大小小,還有不少尚未處理的事情,但長時間見不到許煙月,他便會心生不安。 他一面往內院走,一面聽著下人給他報告許煙月今日的情況。如今她被軟禁在屋里,其實也沒什么好匯報的,只是聽到許煙月今日什么都沒吃的時候,邵淮停住腳步。 “現在去把晚膳端上來,我跟夫人一起用膳?!?/br> “是?!毕氯说昧嗣铖R上應下,然后又想起另外的事情,“夫人還讓小的們準備避子湯……” 這種事情,沒有邵淮的應允,他們那里敢自作主張。 邵淮頭也未回:“按夫人說的做?!?/br> 他如今已經對孩子沒什么念想,許煙月不想要,那不要就是,況且她的身體也確實不宜受孕。 他不否認心里還是有一瞬間的受傷,但是那跟許煙月的安危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他走進去房間,許煙月正在低頭擺弄著刺繡。邵淮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還沒說話,先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伸手牽了過來。 “這是怎么了?”他小心地撫摸著,看起來像是燙傷后起的皰,“來人,去把生肌膏拿來?!?/br> 許煙月想要收回手,被邵淮強硬地抓著。 等丫鬟取來了藥膏,他接了過去。 “你說你這是討什么苦,”他一邊敷著藥膏一邊說著,這傷看著有兩天了,一看就知道是她一個人生活時燙傷的,又是無奈又是心疼,“你什么時候做過那些事情?” 被他嬌寵著的人,什么時候干過粗活。 “大人,夫人,”外面傳來下人的聲音,“要現在用膳嗎? 邵淮牽她來到桌邊坐下,這才對著外面吩咐:“進來吧?!?/br> 后廚對于兩位主子的吃食也是費盡了心思,上來的菜每一道口感與賣相都是上乘。只是許煙月沒什么心思欣賞。 “你準備什么時候放了林家?” 邵淮也給她夾菜:“新皇繼位會大赦天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林家怎么樣。三妹現在也過得很好?;蛘摺闳羰歉嬖V我謝以在哪里,我可以現在就放了人?!?/br> 許煙月不說話了,把筷子放了下來。 “我不想吃?!?/br> “你今天都沒吃什么東西?!鄙刍从滞肜飱A了菜,“你若不吃,三妹那邊……” “怎么?你現在只會拿若涵來威脅我了嗎?”許煙月冷笑,“三妹那邊怎么樣?你敢殺了她嗎?” 邵淮抿著唇一會兒,又無奈嘆口氣:“我是不敢。但是往后你吃什么,我就讓那邊做什么,你若不吃,那邊便也沒的吃,這個我還是敢的?!?/br> “你!”許煙月惱怒地看著他,最終只能重新拿起了筷子。 邵淮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只是想到那個謝以,笑里便蒙上一層陰霾。就算許煙月不說,他自然是也有辦法抓住人的,絕對不能放過了。 唐文望已經秘密趕到房山兩天了。雖然邵淮說了祝鴻德是他的人,但是特殊情況,他還是觀察了兩天才找上了門。 收了信物,馬上就有人來請他進去了。 祝鴻德年近四十,身材微胖,他正在院子里親自種花,見唐文望進來了才起身相迎。 “唐大人可真是稀客??!”他打趣。 唐文望忙拱手一鞠躬:“往日多有得罪,還請祝大人不要放在心上?!?/br> 他不知祝鴻德身份,兩人平日里自是政敵立場,他也沒少為難這個人。 祝鴻德不在意地笑了:“不知者無罪。況且這不也是多虧了如此,這戲才做得夠真?!?/br> 兩人這么互相拉扯了兩句,直到去了書房,才終于說到了正事上。祝鴻德從書房桌子上的一堆紙里抽出一張信。 “甘暉禮給我寫的書信三天前就已經到了,希望我開城門讓道,他們直攻京城?!?/br> 唐文望接過了信,果然與祝鴻德說得大差不差:“那祝大人打算怎么辦?” 祝鴻德坐了下來:“我打算寫一封回信答應他們?!辈煊X到唐文望的目光,他又笑:“甘暉禮召集的人馬已經將近四萬人了,與其跟他斗個你死我活,不如智取?!?/br> “擒賊先擒王?!?/br>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祝鴻德笑:“看來唐大人也想到了。望州離此地甚遠,屆時他們舟車勞頓,我會想辦法留住一晚,大擺筵席。到時候宴會上,就是他們的死期。只要拿下甘暉禮等人的首級,其他的烏合之眾,別說四萬人,就是四十萬,不也得乖乖投降?!?/br> 唐文望知他這是早有計劃了,他思索了一番,這計劃確實并無不妥之處,當下對此也無意見:“那就有勞大人了。我會向邵大人如實稟報這里的情況?!?/br> 祝鴻德點頭:“這段時間就委屈唐大人不要露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