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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話說的還挺精辟 云珺一直以為宰相只是和父親云太師不合,沒想到他和皇帝關系也不和睦。 他忍不住朝這大臣翻了個白眼,吱吱唧唧地發出不滿的嘶叫聲。 放開我! 你抓著我這只兔子干嘛! 這些話你去對皇帝說呀! 難道還要本兔子替你代勞?! 大臣猙獰地盯著他,咬牙切齒:你就是皇帝用來羞辱宰相大人的畜生,什么太后要他養的不過都是借口! 小兔子被高高拎起。 大臣嗔怒道:皇帝!這兔子的事兒,你自個兒去跟太后解釋吧! 云珺才意識到,這大臣是要殺他。 大臣說完話,甩手將兔子往地上摔。 云珺沒想到,自己沒被皇帝做成麻辣兔頭,卻要死在這么一個人的手上。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撞擊地面的劇痛。 他感覺自己在半空中轉了一圈,但他預想中的痛苦卻沒有出現。 有人接住了他。 對方在地上翻滾,但抱著他的手穩穩當當。 云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小腦袋瓜和尾巴之間仿佛差了有十萬八千里。 他睜開眼,畫面是凌亂的。 可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安全了。 隨之,他聽到皇帝一聲震怒。 齊昌淖!你好大的膽子 云珺猛然間放下心來。 有皇帝在,皇帝不會讓他死的,絕對不會的。 他掙扎著,看了眼從門外走進來的皇帝,這便一頭暈死了過去。 第5章 05.少時好友 絕不是你想的這樣! 鐘傅璟剛下早朝,有宮人來報,說太后找他。 他本想直接去仙陽宮,又想自己好好地養著那只小白兔,該是時候帶去給太后瞧瞧。 于是路走到一半,鐘傅璟突然折回御書房,說要帶上兔子去見太后。 當皇帝走到御書房門前,見到本不該此時出現的齊大人。 而齊大人甚至要摔死他的兔子。 鐘傅璟登基三年,知道朝廷里反對自己的人很多。 但從沒人敢真正當著自己的面,做一些反他的舉動。 饒是宰相朱,就算進御書房,也要在門口規規矩矩地等他回來,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得了他的允許,才能踏進殿內。 現在齊大人不僅擅闖御書房,還敢動他的兔子! 鐘傅璟覺得心臟跟著齊大人的手,整個被吊了起來。 幾乎是一瞬間,角落里閃現出一個黑影。 他動作極快,誰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 他抱下小兔子,轉瞬間又單腿跪在皇帝面前,雙手托起兔子。 大家這才發現,他是皇帝身邊的影衛。 可他手上的兔子,一動不動。 鐘傅璟勃然大怒,立即對身邊的宮人白茯說:去宣太醫,還有,將齊昌淖及其全家押入大牢,擇日問斬! 聽到這話,齊大人伸著手還想解釋。 但侍衛沖進來,拎起齊大人押了出去。 鐘傅璟怒不可遏,根本不看齊大人一眼。 他的目光幾近黏在兔子身上。 他沖著影衛招了下手,影衛馬上跟過去,捧著兔子的雙手穩穩當當。 小兔子云珺,便成了第一個爬上皇帝龍床的兔子。 云珺是真的暈了過去。 期間沒什么感覺,只有漸漸醒來后,才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他感覺到有人在身上摸來摸去,顫顫悠悠地開口說:稟皇上,兔子還活著 朕要你把他救醒。鐘傅璟嚴厲的聲音傳來,而不是你在這里跟朕說,他還活著。 微臣遵旨,微臣一定盡力而為 再靠近小兔子,御醫嘀嘀咕咕:臣等是御醫,是給人看病的,這兔子要怎么治 小兔子沒讓御醫為難,他耳朵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 御醫比較謹慎,看他確實醒過來,這才稟告皇帝。 鐘傅璟就站在床邊,朝兔子瞥了一眼。 他確實沒事了?皇帝語氣冷漠地問道。 御醫到底是御醫,就算他回答不上來,照樣能扯出一通道理: 兔子身小,就好比嬰兒,若是抱著嬰兒狠命甩弄,嬰兒也會昏迷。兔子和嬰兒不能言語,無法精確診斷,但只要能醒過來,就沒事了。 你們最好希望他沒事!鐘傅璟不耐煩地擺手,都下去吧! 御醫們最想聽到這句話,趕緊行禮告辭。 趴在床上的云珺,動了動四肢,頭暈的感覺已經消失,活潑地在龍榻上蹦了一圈。 他再抬頭,看到皇帝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云珺自信沒看錯,皇帝的神色輕松了一下。 但皇帝很快對影衛說:朕現在要去見太后,你給我看著兔子,不準任何人靠近他,也不準他跑了。 一直單腿跪在床邊的影衛,點頭道:屬下遵命。 說完話的皇帝轉身就走。 云珺趴在龍床上,心里有點失望。 怎么連人家的腦袋都不摸一下! 不不對!他要皇帝摸什么腦袋! 難道他還真要當皇帝的御兔嗎! 他這么在意皇帝干嘛! 耳旁,傳來影衛的聲音:餓了嗎? 云珺回過神,馬上朝影衛伸著脖子,一副尋找食物的樣子。 影衛見狀,將他抱起,往前殿走去。 影衛一身黑衣,仔細來看,才能發現鋼青色為邊的衣襟。 他用深色面罩遮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云珺看去,總覺得這雙眼睛,很眼熟。 可他想不出自己認識的人,會跟在皇帝身邊做事。 他想,興許只是長得像吧。 小白兔趴在這人的懷里,爪子動了動。 感覺到這人的手臂很硬,像是他此前咬住皇帝的手時那種感覺。 皇帝抱著他時候,不會這么不舒服,而是溫暖,柔軟 哼!他想什么皇帝! 云珺馬上把那都不摸他腦袋的皇帝,從腦海中趕出去。 影衛將他放回到兔子窩,便站在一旁不動了。 對皇帝的影衛,云珺有所耳聞。 他聽兄長說,皇帝不信宮內禁衛,自己從宮外帶了幾名隨從,訓練成影衛,守衛他的安全。 此事曾遭太師和宰相帶頭反對,可皇帝強勢,眾臣勸說無果,只得作罷。 倒是皇帝為免影衛出入后宮,給太后等妃嬪造成不好的名聲,沒有皇帝的允許,他們不得私自進出宮殿。 除非發生緊急情況,就好像剛才,影衛才敢進來救下自己。 就不奇怪御書房外的侍衛,都一副不管事的模樣。 云珺心想不愧是皇帝,能在民間找到這些高手。 若非此人,自己恐怕早已喪命。 云珺覺得應該感謝他,可自己要怎么謝? 他想起以前在書中看過,兔子對人表達喜歡,就會在對方的面前來回蹦跶,或是轉圈。 于是,小白兔跳下軟墊,來到那影衛的面前。 他很小,可在開闊的空地上,他這一抹白色,反而很難讓人忽視。 他在影衛的面前蹦蹦跳跳,換作那些宮人,恐怕早就挪不開眼。 可這影衛的目光,一次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云珺蹲坐在影衛面前,疑惑地想,這人不知道兔子的習性嗎? 反正他已經表達感謝。 小白兔轉過身,猛然眼前一黑,一頭撞到什么東西。 他在地上滾了一圈,翻身坐起,抬頭看去,原來是皇帝回來了。 鐘傅璟好笑地看著他。 云珺心里氣鼓鼓,撞到你還能開心? 白茯彎下腰,小心地抱起兔子,雙手捧著遞到皇帝面前。 白茯柔和地說:皇上,這小兔子很活潑,看來不用擔心了。 云珺一愣,皇帝皇帝還會擔心他? 明明剛才看到他好了后,都不多留一會兒,轉身就走 見皇帝笑著點頭,白茯又說:好在太后沒有生皇帝遲到的氣,現在兔子也沒事,皇上回來趕得太急,奴才這就去給皇上泡杯好茶,順順氣兒。 原來原來皇帝之前趕著去見太后! 云珺心情頓時好多了! 鐘傅璟則捏住兔子的后頸rou,將他提到自己面前。 哼,兔子精神不錯啊,還會對別人撒嬌了。 鐘傅璟說這話時,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皇帝的笑意,云珺覺得其中帶了一點別的情緒。 鐘傅璟抱起他坐在桌邊,喝著白茯送來的茶,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宮人們看在眼里,都松了口氣。 過一會兒,皇帝遣下所有宮人,獨獨叫來那影衛。 云珺都以為,皇帝要處理齊大人一事。 他從皇帝的懷里跳下,趴在桌上。 皇帝擺正他的方向,讓他面對自己。 云珺: 而鐘傅璟一改剛才的笑容,語氣嚴肅起來。 夜織,直接說調查到了什么。 原來那影衛叫夜織啊。 云珺冷不丁地一愣,那雙垂下來的耳朵都要豎起來。 夜織,方夜織?! 云珺突然想到他多年未見的好友。 他本是背對著那影衛,聽到名字,突然轉過身,仔細去看那影衛。 難怪他覺得這雙眼睛如此眼熟。 好像真是他的舊友! 一只手落在他的背上,捏著他的身體轉過方向,被迫面向皇帝。 云珺心里無語,可這是皇帝,只能順著他。 反正背對著那人,他也能聽到他說話。 夜織:死者中存在非太師府內的人,屬下調查其中二人,發現他們曾是太尉手下的護軍。 鐘傅璟問:掌管何處? 夜織頓了頓,京城禁軍。 云珺從這寥寥兩句話,就聽出這人一定是他的好友方夜織! 盡管他現在說話時聲音比以前低沉些,但他的停頓和語調,和兒時一模一樣。 他好久沒見到方夜織了。 云家和方家是姻親,兩家走動一直比較頻繁。 逢年過節,他能見到許多上門來的親戚,還能與年紀差不多大、或是同輩的小伙伴一起玩樂。 當然,因為身體的關系,他總是坐在旁邊看別人玩。 至于方夜織,云珺知道他在方家地位不高,總是站在幾位方家少爺的身后。 云珺更愿意和方夜織說話。因為在這一群少爺公子里,方夜織是唯一不會朝他顯擺的人。只不過他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方夜織。 聽聞他拜了一位師父學武,四處游歷鍛煉自己。直到他的生母去世后,他回家守孝。而方家希望他入仕為官,他沒答應,被迫離開方家。往后便不知去向,他的家人對此也毫不在乎。 云珺也沒想到,他會在皇宮里見到方夜織。 可惜他都已經已經變成兔子 他的心里,一邊是變成兔子的惆悵,另一邊更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他仔仔細細去聽方夜織說的話。 方夜織:屬下調查這二人的老家,得知他們很早已經離開護軍,但他們一直逗留在京城,以接短活兒為生。 鐘傅璟想了想,接短活兒能在京城生活? 方夜織:很難,但是他們在京城活得比較光鮮亮麗 鐘傅璟:調查到什么,有話直說。 方夜織微微低下頭,聽他們在京城生活時的鄰居所言,每個月都有人給他們送來錢財,對方是誰不得而知,不過鄰居說曾聽其中一人酒后胡言,是京城里做大官的 云太師鐘傅璟閉了閉眼,自登基以來,朝廷內反對朕的聲音,就不絕于耳。無論宰相還是太師,他們都在拉攏太尉,勢必想要得到太尉的支持,堅固他們反朕的勢力。 原本云珺還沉浸在欣喜的情緒中,猛然聽到皇帝這么說,心里突地一緊。 皇帝這是什么意思? 云珺疑惑地看了眼鐘傅璟。 鐘傅璟接著說:那些人雖已不是護軍,但這特殊的身份,值得引起注意。太師府內突然出現這種人,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有什么企圖比如,意圖謀反。 胡扯!云珺不信,父親不可能背叛藜朝背叛皇室。 在他身后方夜織也著急,匆忙解釋:屬下、屬下認為太師不是這樣的人。屬下曾幾次拜訪云府,見過云太師,他是一心向著皇室和朝廷,絕不會有這種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云珺回過頭,朝方夜織投去感動的目光。 皇帝瞧見了,以為他的小白兔,對影衛很感興趣。 鐘傅璟眉角動了動,一把抓過小白兔,面無表情地將他抱在懷里。 云珺反抗無果,無力地趴在皇帝的手臂上。 他氣鼓鼓地看了眼皇帝,真想再咬皇帝一口。 鐘傅璟一邊摸著小兔子的腦袋,一邊說:若要問朕,在朱宰相和云太師之間,更相信誰。朕會說,相信云太師。 懷里的小白兔瞪大了眼睛。 鐘傅璟:朕也不信云太師會有這種企圖。他雖然常在朝廷上反對朕的決定,但都講得出道理,朕也無法駁斥。然而在他府內出現這兩人,中間必定發生了什么或許與大火的事情有關,朕也無從知曉。 方夜織連忙點頭:圣上所言極是。 鐘傅璟:不過你離開皇宮多日,容易被人懷疑去向。為免打草驚蛇,你給桂先生寫一封信,將你調查到的信息告知于他,往后就留在宮內,其他事交給桂先生便可。 方夜織:屬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