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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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不算太大,三室兩廳的面積跟傅景現在住的地方差不多??蛷d里被她拾掇的簡單明亮,布局清晰,配上精裝房自帶的歐式風格,有種低調舒適的華貴感。 偶爾的小擺件也透露著文化氣息。 傅景看了圈,眼神亮亮的:安久姐,你的品位竟然會那么好,不可思議! 竟然很多余,陶嫻立刻指責她,不可思議更加沒有必要說! 竟然是謝安的字,秦子衿打量著墻壁上的裝飾,插話說,現在十個人里九個人都掛王羲之,安久姐,你的品位好到不可思議! 陶嫻頓時笑意浮現,擺擺手,誒呦隨便買的,你可真會夸人。 傅景手托下巴琢磨著:好不公平,她明明也說了竟然和不可思議。 可以過來吃了,客廳里傳來盧久平的吆喝,小龍蝦好了,先吃小龍蝦。 陶嫻:我不喜歡吃那玩意兒,你們去吃吧。 秦子衿立刻詢問:為什么不喜歡? 因為我小時候 傅景跟著她們身后,看著兩個人一言一語地聊起來。 已經是很熟悉的樣子了。 她有點感嘆。 秦子衿從小就很擅長社交,完全不怕生,感覺把她丟在哪兒,她都能以很短的速度跟圈子里的人混個至少表面的熟絡。 火鍋吃完又玩了會兒游戲,一群人商量著去哪兒唱歌。 天色不早,也有人說直接去店里。 傅景收到短信:[囡囡你在學校嗎?爸爸現在過來找你。] 傅景怔愣:[有什么事嗎?] 傅徵:[當面說。] 傅景只好站起身,算了下來回的時間,我得回一趟學校,先走了。 秦子衿于是也起身打招呼,跟傅景一起走了。 傅景跟秦子衿下公交車,她們一個回宿舍,一個去學校門口,兩個方向分開了。 聽見路過兩個女生說:那車好拉風,捧著花不知道在等誰 我們學校也有那種事嗎? 誰知道呢 傅景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她轉過彎,真就看見一個特別熟悉的身影,手里捧著大束玫瑰花。 傅景: 傅徵看見她,立刻露出笑意,一張還能算得上英俊儒雅的臉龐,透著溫和寬容的意味。 他把花給傅景。 傅景接過半秒沒停頓,抬手拋進車子里,瞪眼怒說:哪兒會有給女兒送玫瑰花的! 傅徵挑眉,表情嚴肅地說:誰規定玫瑰只許代表愛情?爸爸只能手捧康乃馨?我家乖囡囡燦若玫瑰,別的花不相稱。 傅景琢磨幾秒:康乃馨不是代表母親的嗎? 那爸爸呢? 好像沒有。 怎么會這樣子呢傅徵微微拖長語氣,仿佛很委屈。 傅景無語,不想再搭理他了。 特意來學校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叫什么話,爸爸沒事兒不能找你?傅徵幫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今天是來接小公主吃飯,順便商量一下你以后讀書的事情。 傅景上了車,警惕地綁著安全帶,怎么了,別是你的醫院經營失敗,需要我轉行學醫拯救家庭吧? 他愣了又愣,等著她把話補充完,卻見她滿臉嚴肅盯著自己的表情。 才知道這話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傅徵無奈地揉揉眉心:囡囡,就算爸爸的醫院快倒閉了,也不是靠你去學醫就能救回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課本上說,一項性技術的突破能拯救企業,果然企業是企業,醫院是醫院。 傅徵沉默幾秒,果斷地換話題說:爸爸訂了家法式餐廳,朋友開的,大廚和食材都是法國運過來的 傅景對這種完全不講究:我不懂,也沒意見。 張揚的敞篷跑車很快開到餐廳。 車子專門有人幫忙停泊。 進到餐廳里,連音樂都是聽不懂的法文,環境高級,客人幾乎都是正裝。幸好今天是周四,傅景沒有穿T恤搭配牛仔褲。 轉角處坐著身材窈窕的美女彈鋼琴。 落座點菜。 傅景看著菜單上幾種文字表示的葡萄酒,旁邊還有她看不懂區別的介紹,忽然感興趣說:爸爸,我能點酒嗎? 當然可以,傅徵感到意外,卻沒覺得有任何問題,我們小公主怎么開始喝酒了? 還沒開始喝呢 傅景視線還在看菜單,斟酌著是要點寫著推薦的,還是該要最貴的那支,爸爸,最貴的是最好的嗎? 傅徵笑了下說:最貴的不在菜單上。 他抬手招來服務生,吩咐了句,把我之前存在這里的紅酒拿過來。 傅景合上菜單,你們這些人的花樣好多。 她干脆完全交給爸爸點。 傅徵總是知道很多有的沒的,他明明是個經營私立醫院的醫生,卻也精通吃喝玩樂。 侍者很快過來倒酒,單手放在背后,姿態端正。 飯桌上,傅徵跟她說起正事。 他有個在美國高校任職的朋友看了傅景的資料,建議她讀完碩士出國留學,進最頂尖的學校和項目,在國外刷幾年背景履歷再回來進高校任教評職稱都會順利很多。 傅景搖搖頭,完全不考慮:我要繼續跟著江老師。 不再想想嗎? 不想。 好,傅徵聞言也沒惱,他從來只給女兒提供幫助和支持,并不左右她的選擇,正好爸爸也不舍得你出國。 傅景點點頭,很快又想到什么:爸爸,我有個師兄生了病,吃藥就沒事的,可他家境不好,那種進口藥醫保沒辦法全部報銷 她把學校里最近的事情告訴他。 詢問有沒有什么辦法。 傅徵先問了句:他也是江建華的學生? 傅景點頭。 可以啊,傅徵于是應下來,回頭我去聯系你的老師,幫他解決問題。既然你要留在國內,爸爸肯定得搞定這件事。 傅景沉默了會兒:你不會準備直接給錢吧? 當然不會,傅徵說,天之驕子肯定是要面子的,無緣無故,爸爸怎么會直接給錢呢。先去找你老師問清楚具體情況 為什么找老師,我給你師兄的聯系方式不行嗎,傅景打斷他的話,又反應過來,你是想把人情算在老師頭上? 不是,頂多暗示而已,爸爸這次能幫你那個師兄解決問題,下次就可以幫你老師的熟人或者本人的忙。所以以后有什么好機會,你老師會先想著你的。 傅景特別郁悶,拿叉子用力戳戳鵝肝,我跟江老師關系那么好,怎么你一插手,直接變成利益交換了。 傻囡囡,世界上沒有哪種關系是不存在互利基礎的,師生也好,情人也好。如果有人不求任何回報單純對你好,只可能是親情。 傅景抬頭看他,下意識反問,是嗎? 傅徵微皺了皺眉,旋即不再繼續講這個話題,指指她面前的高腳杯說,怎么不嘗嘗?酒莊朋友的珍藏,硬是被爸爸搶過來的。 傅景端起酒杯,聞到氣味又放下來說:算了,我還是不喜歡,感覺跟喝藥一樣。 傅徵立刻擺出一副夸張的rou痛表情,直捶著胸口,這可是開一瓶少一瓶的,你說想喝就給開,你說不喝就不喝也只有親生女兒能這樣。 那你自己喝呀,傅景沒繃住唇角,被他逗笑了,我又沒給你倒掉! 傅徵端起自己的杯子,笑著剛要說什么。 突然一個穿著黑短裙的女人跑過來,面容精致,紅唇豐潤,低領露出可觀的事業線。她盯著傅景,表情充斥著怒火。 轉過頭對傅徵說:你說今晚沒空,就是陪她???! 傅徵表情明顯錯愕,很快冷靜下來問:你也在這里吃飯? 女人把手機拍到桌上,要不是我姐妹正好看見提醒我,我還被你蒙在鼓里呢!什么外面就我一個,我看你是玩我呢?! 傅景: 她沒吭聲。 女人回頭,她打量著傅景,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我就知道你喜歡年紀小的,怎么著,我對你已經不夠嫩了??! 傅徵壓著火:趕緊給我閉嘴。 傅景目光看著她,平靜說了句:阿姨你搞錯了。 誰知道,這個稱呼竟然瞬間激怒對方。 她抄起桌上的酒,抬手就要往傅景臉上潑過去。 傅徵很快抓住女人的手腕,語氣忍不住怒火:這是我的女兒! 他攔的還算及時。 杯子里蕩漾著的紅酒,卻還是濺灑出來了一些些,潑到傅景的新裙子上。 傅景低頭,看著胸前浸濕的蝴蝶結飄帶。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 她動作僵住,表情變化太快而有些扭曲,立刻放下高腳杯,還匆匆給她遞過來紙巾盒。訥訥地說句,不好意思啊 除了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傅景抽了兩張紙,稍稍擦了下衣服,抬眸幽幽地看著她說:阿姨,你是不是覺得我看著跟你差不多大,就一定同輩分了?以后不要下意識做出那么馬虎的判斷。 話落,她站起身拿著包說:我要回去了。 傅徵忙抽紙擦了下嘴,跟著起身,爸爸送你。 傅景拒絕:我不要你送,我還要去別的地方呢,我自己會打車的。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餐廳。 現在的時間還不晚,街邊路人很多。 傅景沿著馬路,回憶著酒吧在的方向直直地走過去,腳步很快。沒有打車,也沒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 一個人吹著夜風,靠走路驅散心頭強烈的委屈感。 她知道爸爸mama對自己已經夠好了,從小到大,開口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們在努力工作,給她創造最好的生活條件。 可傅景越長越大,越來越不能欺騙自己。 爸爸mama很忙,但不至于忙到那么沒空理她。只是他們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工作之后,還要娛樂,孩子是閑暇無事才會想起的第三位。 傅景的存在,她一路長大獲得的獎狀和榮譽,也算點綴他們人生一部分的錦上添花而已。 傅景想到很久以前,自己剛學會一個破解密碼的技巧。 偷偷摸摸,拿爸爸的臺式電腦實驗了下。 破解成功。 立刻看見他跟別人的曖昧聊天。 傅景那會兒還太小,才剛五年級的孩子并不懂事,這種聊天記錄擺在面前,只覺得天都塌了。 她驚慌又憤怒,拉開鍵盤抽屜,渾身顫抖著打字罵對面的人。 什么你是一個狐貍精,你怎么這樣臭不要臉啊等等 她把從電視劇里學來的那些,在小學生心中特別兇狠的話語全部招呼上了。 挨罵的人沒反應,她這個罵人的反倒哭得很慘。 哭聲把難得在家的爸爸招進來了。 爸爸在手機上也能看見同步過來的消息,直接輕笑起來,他越看越笑,笑了足足大半天。 然后給那人發消息,解釋說是自己的女兒,年紀還小。 對面躲著沒回復的女人,突然開始秒回。 全是撒嬌嗔怪的話,半委屈半風情,最后說了句讓他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兒。 傅景看見那些字,氣得小臉直接漲紅。 傅徵就又笑了,當著她的面,他慢悠悠地發語音說:還想讓我教育她?我女兒肯罵你,那是你家的祖墳冒青煙了,你要高高興興地聽著知道嗎。 他又說,實話跟你講,就算她想打你我也不可能攔一下,不然她生氣連我一起打怎么辦?你說是不是。 這兩條語音發過去。 頓半幾秒,對面的女人立刻柔順乖巧地扯開話題,開始講打牌的事情。 還時不時發過來幾個開心大笑的表情包。 傅景現在還記得,爸爸臉上的那種漫不經心、居高臨下的淺淺笑意。 他目光轉向女兒的時候,才收斂起來。 接著伸手摸摸她發頂,解釋說:爸爸是跟她開玩笑的,什么事也沒有,囡囡不用在意。 傅景當時很困惑,她感覺并不是什么事也沒有,所以還是沒忍住地告訴了mama。 誰知道,mama聽完她的全部轉述后,臉上也露出了差不多的笑容。帶點輕蔑,幾分不屑,不知是對著誰的情緒。 然后她也伸手摸著傅景的發頂,動作溫柔,語氣安慰地說:沒關系的,你爸爸只是在外面玩玩而已。永遠不會讓囡囡看見那個阿姨的。 傅景仍然不明白。 但她能懂事,這些事情跟她這個小孩沒關系她不應該管。 因為這是兩個大人共同的意思。 這么多年過去了。 傅景還以為自己面對這種事情能夠波瀾不驚了。 可當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明晃晃出現在面前,爭風吃醋。傅景還是立刻心慌意亂,困惑失措。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 像胃里有沙子。 傅景覺得臉上冰涼涼的。 她抬手一抹,不知道怎么竟然哭了,不由嘆口氣,嘲笑自己沒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