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呢？川上凌故意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道。

    你看。五條悟被發現開小差之后絲毫不心虛，反倒是伸手攬住川上凌的肩，把他往自己剛剛站的位置引去，然后指著道路兩邊說道，看見沒。

    這是什么？川上凌奇怪的挑了挑眉。

    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面反射著奇怪光輝的鏡面。

    鏡面中的場景還是那個川上家的小院，在院中站著的也是五條悟和川上凌。

    不對，應該是五條悟與川上富江。川上凌迅速反應了過來，鏡面中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這是第二道幻境。川上退后了幾步托著下巴研究道，這個為看破第一道幻境的人準備的。

    有個故事叫黃粱一夢，他想了想對五條悟解釋道，是說一個人在夢中得到了一切，位及人臣嬌妻美妾應有盡有，醒來之后發現這原來是一場夢境。

    第一道幻境就像是黃粱一夢，所有人進入之后在里面所擁有的生活就像是這場夢境一樣，而如果有人能從中抵抗住誘惑醒悟過來他指了指這面鏡子，鏡子就會映出他能得到的一切。

    既然都能看破了，這面鏡子有什么用？五條悟蹲下來用手指沾了一點鏡子附近流動的水銀奇怪道。

    在你眼里它是鏡子，是因為你川上凌頓了頓，換了種說法，你在上一個世界里并沒有看見能夠吸引你的東西。

    如果有的話，你現在看見的就不是鏡子，而是置身于鏡中，進入第二道幻境了。

    你的意思是第二道幻境會讓所有以為從第一個幻境里出來的人分不清真實世界和虛幻世界。

    他們會以為自己根本沒有出來過。

    看見川上凌點了點頭，五條悟好奇道：那你呢？

    上個世界能吸引我什么？是吸引我三米長發還是吸引我重達十五斤的十二單？川上凌看著他一副等著看熱鬧的神情不客氣回嘴道。

    平安時代看待這些問題怎么可能和他們兩個現代人的視角一樣。

    五條悟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說起來我忘問了，我們兩個人在第一個幻境如果是分開的，川上凌開始秋后算賬，那他們不能抓取到我的記憶，我們兩個人的幻境就都是由你的下意識構建的。

    所以我這邊是穿著十二單留著三米長的破頭發被逼婚，你那邊是什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凌崽還以為兩個人的幻境是分開的（。

    他壓根沒想過其實那個五條悟就是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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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第六十九章

    也披著三米長發穿著十二單被逼婚？五條悟試探著回答道。

    你一邊涼快去吧。五條悟這一副明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顯然是不打算告訴他到底有什么了。

    川上凌干脆的甩手就走，跟上了前面還在帶路的咒術師，把五條悟一個人扔在了鏡子旁邊。

    這條路看起來是什么十梨家內部為穿過這些幻境所單獨開辟出來的小道, 越往里走, 路面就越窄小，走到一半，路面窄的幾乎只能供兩個人身材清瘦的人肩并肩的走。

    川上凌走著走著忽然就感覺頭皮一麻。

    五條悟, 他轉過頭無語道，你是今年剛上國小嗎？沒話說就要拽人頭發？

    罪魁禍首五條悟無辜的鼓了鼓嘴。

    更像小學生了, 簡直沒眼看。

    川上凌反手捂住自己的頭發：你是不是閑的？

    小道看起來是在幻境中間被強行開辟出來一條貫穿所有道路的通道, 道路兩邊是幻境的邊緣，隔著稍微有些扭曲的邊緣和略微失真的透明平面，川上凌隱隱約約看見幻境里面都是人。

    這里面的都是活人？五條悟看出來川上凌的臉色有點奇怪，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問道。

    隔著這個看不出來。川上凌指著這層薄膜搖了搖頭。

    我感覺他帶的這條路不像是正常的路, 他快步上前走到差不多和十梨平行的位置往前看, 前面的路還是這么窄, 沒有絲毫拓寬的跡象, 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路像是專門用來給他們觀察幻境里的人而開辟出來的。

    不像是小路

    像觀光長廊。川上凌皺著眉毛觀察了一圈總結。

    你別亂碰。他看見五條悟一臉好奇的把手指伸向那層流光溢彩的透明薄膜警告道。

    小路兩邊是幻境的邊緣, 在尚未了解這些都是什么的情況下最好不要隨意觸碰。

    無下限。五條悟得意的晃了晃手。

    你隨意。

    川上凌頓了一下，在心里罵了一頓幾秒鐘前真情實感擔心了五條悟的自己。

    你的六眼能看出來這些幻境嗎？他很快平復了心情想了想問道, 就像是你之前看那個別墅一樣？

    差不多吧。五條悟開了無下限，把手伸進這層透明的薄膜內, 好奇的晃了幾下。

    他玩夠了就把手縮了回來, 強行擠在川上凌身邊，親親密密的跟他挨在一起然后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要試試嗎？

    試什么？川上凌莫名其妙。

    你不是也像試試嗎？

    不必了，川上凌停下來鄭重的拒絕道，我成年了。

    ??？你成年了？五條悟的反應出奇的大。

    對啊川上凌被他莫名其妙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還是玩這些東西的國小生嗎？

    我只是忽然有點驚訝而已五條悟解釋，你弟弟的檔案上不是才高一嗎？

    對啊，被發現之前兩人的身份是自己做出來的之后川上凌就格外理直氣壯，我做的啊。

    不然怎么進高專？他奇怪的上下掃視了五條悟一樣，難道你們收成年人嗎？

    不收。五條悟誠懇道。

    我還一直以為你和弟弟都未成年來著。

    肯定不是啊，川上凌撇了他一眼隨口道，我跟太宰治同歲啊，要是我現在還未成年首領也太屑了點吧，壓榨這么小的童工。

    你們眼里的森鷗外到底是個什么形象啊他一邊嘖嘖感嘆一邊往前走，哪怕身處平安時代也不忘內涵一句森鷗外。

    五條悟罕見的沒有搭話，而是跟在川上凌身后若有所思。

    怎么了？川上凌轉過頭看見他這副神色有點奇怪。

    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未成年所以手下留情了。五條悟若有所思。

    敢問你留在哪了？川上凌無語片刻，干脆利落的把五條悟扔在原地，自己跟上了十梨的腳步。

    這條小道雖然看起來又窄又長，但正在走起來卻意外的短，看來十梨帶他們走的路確實是直接從幻境中穿過去的最短路線。

    一行三人剛剛走到十梨本家門口，川上凌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眼前的大門內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凝神。

    前面帶路的咒術師瞬間清醒過來。

    川上凌在他身上打下的印記被清除掉了。

    川上凌瞬間后退一步，握在手里的領域蓄勢待發。

    他最開始迷惑同屬于精神系的咒術師時就做出了十足的準備，先展開了領域才敢直接打下印記的，走了這么長一段路印記逐漸穩定后他才敢把重負神恩收回來，誰知道剛剛走到十梨家門口，就被門內的老人給清除了。

    瞬間恢復神智的咒術師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倉皇的回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帶著剛剛的兩個入侵者進入了本家的范圍內。

    我他剛剛想說什么，就對上了川上凌看過來的眼神，本來就在嘴邊的話忽然又被含糊在了嗓子里說不出去。

    剛剛被清除掉的是屬于咒術范圍內的重負神恩，現在起了作用的是屬于富江特性的誘惑本能。

    川上凌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老人只是同為精神系，他剛剛差點以為碰上了個太宰治一樣的人性異能抑制裝置。

    門口的老人顯然也感受到了十梨對于川上凌的愛意并沒有完全消散，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的。五條悟在旁邊自顧自研究完了一圈周圍的布置之后唯恐天下不亂的喊道。

    凝滯的氣氛被他打亂了。

    五條悟看都不看川上凌的眼色，繼續喊道：再說了這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什么意思。門口的聲音停滯了片刻，忽然沉聲問道。

    五條悟手疾眼快的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個斗笠戴到了川上凌頭上，開始滿嘴跑火車隨口編瞎話：她控制不住術式。

    這要讓所有被川上凌精準誘惑過的人聽見，怕是會一人一口吐沫呸過來。

    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愛上她。

    如果這些人在重負神恩內的話。

    您也是這方面術式的咒術師，應該會明白被許多不喜歡自己的人纏上是一件多難受的事吧。

    川上凌立馬感覺體內屬于富江的部分在五條悟這句話說出口之后瞬間泛起了強烈的不滿情緒。

    五條悟這幾句滿嘴放炮的話下來，不滿抗拒的情緒最強烈的居然是富江。

    但顯然門內的老人信了。

    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人就從門內沖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川上凌的胳膊：你叫什么？

    川上凌隔著斗笠下垂下來的白色輕紗和五條悟對視了一眼。

    這本來是五條悟隨口編的瞎話可現在看來，居然真有這么一個人存在？

    隨著老人的到來，兩人忽然感覺周身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空氣中帶著粘稠的水汽，瞬間附著在他們身側，混雜著奇怪的馥郁芳香，開始順著呼吸的節奏往他們的肺部延展。

    開領域。老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瞬間收回了抓著川上凌胳膊的手，沉聲說道。

    川上凌反應極快的按住了五條悟的手，一直捏在右手中的重負神恩應聲張開。

    隨著領域的張開，四周的環境盡在川上凌的掌控中，那股帶著水汽的粘膩空氣瞬間被壓縮至老人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