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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第四十四章

    她不僅不知道自己是個咒術師, 甚至還可能不知道咒靈產生與存在的概念。

    咒術高專的基礎招生這么拉的嗎？川上凌別過頭小聲吐槽了一句。

    他看釘崎野薔薇離東京那么遠也能入學還以為他們有什么特殊的招生手段來著，難道就是靠各地咒術師發現新苗子之后口耳相傳嗎？

    這什么原始的招生方式

    難道這么多年咒術高專內學生這么少的緣故不是咒術師少而是他們發現不了？

    川上凌一邊在心底誹謗咒術界這令人咋舌的效率一邊看向女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咒術師，她還以為自己是個異能者來著。

    雖然說異能和咒術是有點相似沒錯，但川上凌也是第一次見到把這兩者完全搞反的人。

    所以在她的世界觀里, 完全是沒有祓除咒靈這個概念的。

    怪不得他一進來的時候看見那么多咒靈擁擠的堆在一個房間里, 她卻習以為常。

    她的術式是幻象, 她以為這些東西是由幻象產生出來的怪物, 她壓根就沒把問題往其他方面上去想。

    你以為那些是你創造出來的幻象，所以其他人是碰不到的。川上凌扭頭看了看女人肯定道。

    怪不得你會這么久都沒有發現自己是咒術師。

    她的咒術太過特殊，周圍又全部是沒有咒力的人, 這么久都沒有發現咒靈是真實存在的真是太正常了。

    五條悟有六眼, 他一進來就發現這個房子并不是他們眼中看見的樣子了。

    他眼中的世界從一開始就和川上凌他們是不一樣的。

    川上凌所見的那些裝修詭異的房間，風格迥異的裝飾, 暗沉的無人牢房，都是由眼前這個女人所制造出來的幻象。

    光看這幻象的精致程度與覆蓋廣度，她無論從咒力的等級和應用上, 都稱得上是一句頂級。

    正是因為她的幻象覆蓋了整座房子，所以出現在房子內的咒靈才沒有讓她察覺到絲毫異常。

    咒術師是什么？女人冷靜的又問了一遍。

    她迅速的認識到現在她和川上凌之間有了一個恐怖的信息差, 川上凌在她極其陌生且一無所知的領域內掌握著大把她所沒有的信息。

    五條悟沒說要我來這里做學前啟蒙啊。川上凌頭疼的捏了捏鼻梁，還是決定簡單的解釋一下。

    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是咒靈，由人類的負面情緒產生, 你能使用的是咒力，使出的是術式，由你的情緒產生。

    川上凌說到這里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她雖然沒有接受過任何咒術師正統教育卻擁有這么磅礴的咒力的原因。

    因為她待在這個屋子里的時候, 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痛苦。

    異能的催發雖然和咒力的體系不太相同，但如果一個人長時間處于痛苦的情緒中，那她心中涌動的咒力絕對不會比正常情況下一個異能者身體中的異能少。

    這個房子, 到底是干嘛用的？川上凌這下才真的認真了起來。

    *

    與此同時，房子另一端，五條悟正一個人順著大廳中間的螺旋樓梯往上走。

    這樓梯立在大廳的另一頭，金色帶浮雕螺紋的扶手從一樓一直通到五樓，扶手上精致的浮雕栩栩如生，就連獅子背上的毛發都分毫畢現。

    扶手上雕刻著的似乎是什么古希臘的神話，五條悟順著樓梯往上走，從一樓通向二樓的樓梯扶手上雕刻著的是俄底修斯的故事。

    雕刻的是《懲罰不忠的女仆們》。

    這是《奧德賽》中的第三十二個篇章。

    俄底修斯出征特洛伊十年，回來之后向對著自己忠貞的妻子求婚的人復仇，并于復仇成功之后處死了宮中十二個不忠的女仆。

    這個扶手上把這段故事刻畫的格外精致，每個女仆被勒死在繩上時痛苦掙扎的神色和瀕臨窒息時臉上的絕望之色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五條悟甚至還有閑心用手一個一個點過去。

    這段浮雕似乎是按照臺階的數量來設計的，每一個臺階都對應著一個面色痛苦的女仆，五條悟走到第十二個臺階處，忽然停住了腳步。

    這里只雕刻了十一個女仆。

    第十二個臺階處本來應該雕刻女仆的地方被空下了，再往前走，是手持著一把劍的奧德修斯，和站在奧德修斯背后的乳媽。

    這塊地方被詭異的空了下來，似乎在等著誰來填補一樣。

    五條悟退了幾步，重新站到樓梯前看向這個扶手。

    扶手的圖案微微的扭曲起來，似乎在昭示著現在正在跟川上凌對話的主人內心的波動。

    不知道現在川上凌在和她說些什么，居然讓她的內心波動如此之大，大到幾乎不能維持這個幻境。

    五條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干脆利落的把手搭了上去。

    精致的浮雕從和他手指接觸的地方開始消失。

    五條悟一邊搭著扶手一邊往樓上慢慢走去，這些浮雕就像是被他無聲的溶解了一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模糊消失，浮雕上那些女仆痛苦的臉龐現在看來就像是在不甘心的對抗。

    終于，五條悟走到了二層。

    這個樓梯終于顯現出了它本來的面貌。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旋轉樓梯，而與之配套的扶手也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木質扶手。

    在五條悟的視線中，這個華麗精致的房子似乎是割裂開的，那些精致的雕飾仿佛是浮在房子的表面上一樣，僵硬的裝點著這個其實裝修風格簡單素凈的房間。

    隨著五條悟的步伐，這些華麗的裝飾被從原本的建筑上剝離開來，整個房間緩緩的顯示出它原本的面貌。

    這個精心編制了許久的幻境終于被五條悟緩慢的剝開，顯露出來它原本的面貌。

    只是現在顯露出來原貌的也只不過是一樓的大廳而已。

    五條悟站在二樓挑了挑眉，轉身打算繼續往上走。

    就在這時，原本緩慢剝離的幻象像是瞬間被暗下了加速鍵一樣，那些精致的吊頂浮雕羅馬柱懸窗忽然極快的崩塌，接著就在燈光下瞬間化為閃著金光的粉塵，繼而消散在空氣中。

    是咒力。

    這些一直依靠著咒力維持的幻象忽然崩塌了。

    而這個崩塌的速度顯然要比五條悟動手快的多。

    短短幾分鐘時間，一層大廳的幻象就被拆除的差不多了，拆除幻象后顯露出的蒼白墻壁正在順著川上凌他們所在的那個房間迅速的向周圍蔓延開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打斷了五條悟的計劃。

    他反應極快地轉身走進了二樓的走廊里，把那些門一扇一扇的推開，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那些房間內的裝飾都隨著咒力的消散緩緩浮現出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星星點點的懸浮在房間中，給它們都渡上了一層夢幻的星光。

    五條悟不斷推開一扇扇房門，又在進去翻找了一番之后飛快的出來推開下一扇。

    連接著房屋主人精神直接的幻境世界正在崩塌。

    這時候五條悟就開始分外想念起川上富江來。

    比起川上富江來，川上凌的手段就顯得過于簡單直接粗暴了。要是現在在一樓的是川上富江，有她領域對精神世界的穩固作用在，房主的精神絕對不會崩塌的這么快。

    至于下面的為什么不是川上富江五條悟心虛的眨了眨眼，開始后悔自己之前為什么要吧川上富江逼的叫他弟弟出來。

    與此同時，五條悟心心念念的川上富江正推開了房門。

    沢田綱吉看著大廳外的環境睜大了眼睛。

    他們剛剛進來時，大廳外的裝修全部是巴洛克風格的，隨處可見的浮雕的浮夸的裝飾幾乎淹沒了整個大廳，大廳樓梯處的水晶燈從五樓一直垂到一樓，持續的散發著微暖的白光。

    整個大廳的裝飾華麗繁瑣而凌亂。

    可現在這個大廳的樣子簡直和剛才判若兩房。

    他們推開門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裝修風格極其簡單樸素的房間，蒼白的墻壁從大廳的這邊一直延伸到另一邊，歪歪扭扭凌亂的接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熾燈。

    大廳內的那些華麗裝飾像是瞬間被搬空去了另一個空間一樣，那些先前擺放著石膏像和古典風格立柱的位置被空出來，明晃晃昭示著這個房間的空曠和破敗。

    隨著他們推開門的動作，門外蒼白的墻壁迅速延伸至房間內，把那些點綴著類似的金箔的裝飾吞噬殆盡，不消幾分鐘，他們剛剛走出的精致房間就變成了一個簡陋的毛坯房。

    川上凌身邊站著的房主原本蒼白的臉色隨著這些精致裝飾的崩塌慢慢恢復了紅潤。

    她常年累月的持續輸出著自己的咒力，當這一股磅礴的咒力重新回到她的身體中時，她難免有點承受不住。

    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把這股驟然回到身體中開始四處亂竄的咒力壓制下去。

    走吧。川上凌對面前房間驚人的變化視若無睹，他似乎對這些早有預料。

    就按我們剛剛說好的來，告訴我現在手指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塘塘小課堂（好繞口）

    俄底修斯是特洛伊戰爭中贏了特洛伊人的那個國王，就是爭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的那個木馬攻城戰。

    古希臘史詩里《伊利亞特》講的就是特洛伊戰爭的事，正文里提到的《奧德賽》講的是他贏了之后艱難回家的事，這兩本主角都是俄底修斯。

    特洛伊戰爭不是由于希臘眾神的介入打了十年嘛，他打了十年走了十年等他回到自己的國家距離出征已經有二十年了。

    希臘的神話感覺眾神都很喜歡插手人間的事兒，動不動就介入其中，瘋狂拖延那些本來幾年幾個月就能解決的問題，搞的我看書的時候總覺得古希臘人平均壽命得200往上，不然哪禁得住眾神這么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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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第四十五章

    眼前的房間隨著金色星光的閃爍逐漸分崩離析, 這整個房子都依托著房主的咒力幻境而存在，現在這些幻境逐漸崩潰，房子就顯現出了它最初的樣子。

    裝修這個房間的人顯然沒有房主用心。

    那些華麗的裝飾被剝落后露出來的蒼白墻壁粉刷的格外不均勻，透著些許的敷衍和不走心。

    川上凌一邊跟著女人往樓上走一邊還有心情觀察這棟終于露出來了本來面貌的房子。

    它的裝修格外的古舊, 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似乎對它并不怎么上心, 除去那些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后來添置的家具外, 房屋內的裝修她倒是分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