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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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宇崢勾著嘴角,表情帶笑,眼神卻驀地涼了下來:習慣了,畢竟我很早就開始一個人生活了,不過還是替我道聲謝。 父子倆之間連神情變化都如出一轍,付雪巖聞言皺了皺眉心,口吻再次沉了下來:要感謝,還需要我代勞,你自己 那就不必了。付宇崢打斷他,目光落在視頻畫面中的一角上,一截垂達腳面的白色絲綢褲管始終沒有移動過位置,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話說完,兩人沉默幾秒,白色褲管慢慢走出了視線范圍。 難得的一次越洋視頻,問候虛實參半,試探真真切切,付宇崢煩了,伸手將手機拿回來,最后一句算是明示:現在國內是晚上九點半,我要睡了。 好。付雪巖說:我們也去休息一會兒,晚安。 付宇崢:午安。 視頻掛斷,付宇崢在黑屏的手機屏幕上看見自己冷漠得沒有半分溫度的一張臉,許久,嘴角微揚,笑了一下。 這樣的迂回試探從小伴隨著他長大,進一步退一步,來來回回地企圖越過他的底線,可這么多年,就像對方從未放棄過一樣,他也從沒有退讓過分毫。 太可笑了。 付宇崢捏了捏眉心,從已經被壓垮的懶人窩里起身,想去對面門外瞧一瞧那條人魚睡得是否安穩,可走出臥室門口的那一刻,忽然定住。 仉南靜靜地靠著次臥的門框,地板上,他的影子被廊燈拖得那么長又那么輕,仿佛與寧靜的夜晚融為一體,纖長的眼睫在眼底投下兩扇低垂的陰影,也不知道他究竟這樣悄無聲息地站了多久。 仉南在付宇崢出現在門口的瞬間就抬起了頭,張張嘴,卻沒出聲。 付宇崢走過去,問:站這干什么,躍龍門呢? 仉南直起靠得酸麻的肩膀,在幽暖的燈影中直視他,忽然輕聲說:哥,你別難過啊。 付宇崢眼中劃過一絲錯愕。 仉南膽子大了一些,向面前的人走近一步,雙手握住他微涼的手腕,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對方清瘦凸出的腕骨,似乎這樣能給予對方一丁點慰藉,他問:剛才那個人,是你阿爸嗎? 付宇崢垂眸看著覆在自己腕間的那雙手,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你們聲音好像。 聞聲辨人付宇崢失笑道:能耐不小。 仉南忽略他語氣中刻意的調侃,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你和他只這三個字,付宇崢看過來的眼睛里忽然就凝結了霜雪之色,仉南一愣,轉瞬卻笑得溫潤柔和,沒關系啊,別難過,我還陪著你呢,你不是一個人。 縈繞在手腕上的溫度終于順著神經傳輸到心底,付宇崢沉吟許久,終于回神,滿心的風雪被驅散消融,他抬眼,笑容竟也溫和:我不是一個人? 仉南用力點點頭。 那我也能變成一條魚嗎? 仉南: 該正經時總破功,你是不是欠燉?! 作者有話要說: 林醫生:震撼我的媽。 銀龍魚:驚恐我全家。 仉小南:親媽辛苦了。 付小崢:爆更應該夸。 頭暈眼花肝突突的十九鞠躬了,感謝小天使們追文訂閱,十九比心?。╬s:肝不動了,真的肝不動了,三十個jjb交易達成后,感覺整個人被掏空,一滴也沒有了) 愛大家,mua! 感謝在20210505 01:16:36~20210507 16:10: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歐拉歐拉 27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可以回復哦!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meimei愛吃屎屎、胡心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eel 49瓶;30652927 40瓶;朽木不可雕 25瓶;小時不識月 20瓶;紀年、可可愛愛、櫝黑、黎也歌、十九畫 10瓶;星星、是榆木不是愚木、一條不想上岸的咸魚 5瓶;蒙小蒙 3瓶;bake duck 2瓶;安安、點一杯小贊奶茶、有點咸、長熹、桐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5章 夜晚安靜, 走廊上相視而站的兩道人影動了動,仉南拉著付宇崢手腕,將人帶回次臥, 付宇崢聽之任之, 難得沒有拒絕,被他按在床邊坐好。 仉南爬上床沿,跪坐在他身邊, 試圖現身說法,給對方煲一鍋深夜雞湯,他拍拍付宇崢的手背, 說:其實我和你一樣。 付宇崢一直緊繃的肩胛在此時撤去力道, 自覺靠上床頭軟背:哪里一樣? 你同你阿爸關系不太好是不是?我剛都聽出來了我阿媽也不太喜歡我。 付宇崢眼皮跳了跳,回想自從相識以來,秦佑之對這個繼子的關愛與呵護,回答道:看不出。 仉南抿著唇笑了笑, 帶著一點勉強的苦澀, 夜深人靜之時,他愿意將心底的那道舊疤露出來,以己度人地兌換安慰:之前你見過的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付宇崢并不意外,卻也沒有在對方思維混亂之時探究隱.私的興趣,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而仉南卻像是陷入了一場冗長綿軟的回憶之中, 他清亮的眸光漸漸與昏黃的床頭燈光重合, 好像透過這片光影望見了深埋心底的記憶一隅, 緩緩道:我阿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因為她是一條追求自由的人魚,總覺得海底的世界太小,始終想去海的盡頭看一看不一樣的風景。 付宇崢在他輕哀的聲音中轉過頭來。 仉南說:她走的時候我才嘶, 我幾歲來著? 曾經與今夕對照,現實與畫本混雜,他一時間錯亂不堪,只能慢慢將腦海中那團亂麻抻出一個頭緒:具體的我不記得了,時間太久了我只記得,她走前對我說明年春天我就回來看你,阿媽永遠愛你。 這并不是《星辰海洋》這本漫畫中的情節,付宇崢突然明白過來在這一刻,仉南是將過去那些真實發生過的經歷與漫畫混為一談了,他眼光閃動,問:后來呢? 再一年的春天,她沒回來。仉南聲音變得很輕很輕,第二年、第三年她都沒有回來,再后來,我就不等了。 他眼底噙著一點濕潤的水汽,并不是要哭,只是讓人瞧著難過,彎了彎嘴角,仉南挫敗而無奈道:她騙了我。 記憶中的那個人在漫天風雪的冬日離開,卻將春暖花開時歸來的約定變成一夢黃粱。 那是經年日久后,鐫刻在仉南心底無法根除的沉疴痼疾。 房間里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 仉南思維斷斷續續,眼神中盡是迷惘與混沌,這一段混淆著真是過往與迷亂當下的記憶,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付宇崢看著他神情渾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柔和的感傷,他了解他的混亂與拉扯,剛想開口,卻又被對方搶了先。 仉南轉過頭,眼角帶著一點清澈的笑痕,對他說:我前兩天剛學到的一句話,叫同是天涯淪落人,說得像不像我們? 你 仉南重新拉起他的一只手腕,晃了晃,有種孩子氣的撒嬌:所以不要難過,說了我會陪著你的,就像我現在難過,你陪著我一樣。 付宇崢無法不震動。 此時的仉南,眉目間有著難以言明的沉靜與溫和,他明明已經自我混淆,即便情緒中摻雜著漫畫的影子,但是眼底的悲傷那么顯而易見,這樣真實的傷感無法作假,可即便如此,卻還在盡力給予慰藉。 這是付宇崢不曾見過的樣子。 許久,付宇崢抬另一只手,握了一下他覆在腕間的手背,低聲道:好。 時間緩慢流逝,助眠的藥物終于起效,仉南揉了揉眼角,打了個哈欠,嘀咕:困了。 那就睡。 付宇崢扶住他的胳膊,傾身讓他在枕頭上躺好,起身的一瞬間卻被拽住。 仉南眨眨眼睛,含糊道:真的沒有童謠聽了? 付宇崢靜止兩秒,側身在他旁邊躺下來。 閉眼睛。 于是仉南就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皮。 還是那支調調,付宇崢只哼了一半,旁邊的人已然呼吸綿長。 一條胳膊被仉南當做抱枕圈在懷里,付宇崢輕輕掙了兩下,換來對方皺眉抱得更緊,于是只好作罷。 床頭的燈還亮著,燈影在天花板匯聚成一團光暈,付宇崢仰面望著,睡意全無,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吃一片右佐匹克隆。 深夜難眠的人忽然變成自己,也好,這樣安靜的時刻,適合進行自我梳理。 付宇崢從頭細數,將兩人從相識起到現在的一幕幕串聯,在腦海中自動演繹成一部大型連續劇,劇情進行到現在,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劇本,再牛掰的金牌編劇,都不敢這么寫。 活了二十八歲,他并不是沒有面對過感情之事,從小在英國長大,后又求學于大洋彼岸,在國外更加開放包容的大環境中,對他表達過好感愛慕的人自然有過,異性有過,同性也有過。 但真正應驗了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老話,曾經的好感無一例外,全部被他拒絕,不是故作清高,只是當時確實沒有動過發展一段感情的念頭。 感情這件事似乎對他而言可有可無,原因簡單,從小到大,他經歷的,目睹過的情感,并沒有什么完滿的結局。 他的父母都是業內知名的心理醫生,但是幼年時期,醫者不能自醫的母親卻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被重度抑郁折磨多年,最終在一個朝霞滿天的傍晚,在他放學拉開家門的前夕,吞服過量安眠藥物,永遠沉睡在客廳的沙發之中。 母親過世,向來嚴肅冷靜的父親一夜蒼老十歲,他以為父母感情甚篤,可誰知一年后,一位在付雪巖的心理治療下康復的抑郁中患者,走進了他的家門。 阿姨有著一個書卷氣滿溢的名字,習詩,但是他卻無法接受,她的到來,打破了付宇崢心底對于執子之手,死生契闊的固有認知。 那時畢竟年幼,他也曾經質問過付雪巖:她是你的病人,心理醫生與患者之間不能發展除了醫患關系之外的情感,你這樣做,還算是個合格的醫生嗎? 付雪巖卻回答說:我們在一起,是在確診她完全康復之后,而且為了診斷公正有效,她的康復證明并不是出自我手。 有理有據,他被反駁得啞口無言,最后終于問:才一年你就忘了我mama? 付雪巖說:我永遠愛她。 愛她,永遠?當年的付宇崢不到十歲,無法理解成年人世界的邏輯,但是傷心和失望卻掩藏不住,那習詩你也愛?你這算什么,代償心理嗎? 付雪巖深深沉默。 他當時尚年幼,無法分辨成年人世界的愛恨取舍,但是從習詩搬到家中和他們生活的第一天,一直到現在,雖然看上去伉儷情深,但是付雪巖和她始終沒有正式注冊結婚,而這對于付宇崢來講并不重要,從那時起,他與父親和這個名義上的繼母關系也漸行漸遠。 他沒見過什么好的愛情,身邊人的感情總如過眼云煙,花開花敗,枯萎又逢春,荼蘼之后又盛放,而離他真實生活最近的父輩情感糾葛,又讓他挫敗而迷惘,久而久之,對于感情這件事,便再不報任何期待。 而現在 付宇崢轉頭,看向仉南安然純良的睡顏,心中竟是一片安寧。 兩本人物畫風完全迥異的漫畫奇遇,主角間兩段完全不一樣的情感經歷,卻讓他在漫長的錯愕之后,逐漸對這種兩個人的世界變得習以為常。 本以為是他自己被迫卷入對方的一場荒誕夢境,陪著他完成一次朦朧美好的自我救贖,誰料想,他卻在這樣一段光怪陸離的經歷中,被不經意的溫柔和純質,撫慰了內心那道無形的皸裂。 付宇崢緩緩閉上眼睛,他向來冷靜自持,卻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忍不住捫心自問 我真的只是在幫他治療? 陸語行也好,季辰也罷,事到如今,這所有發生在我眼前,出現在我身邊的橋段和情節,真的沒有代入自己絲毫的主觀因素? 真的能那么儻蕩磊落,問心無愧地說一句只是朋友嗎? * 第二天清早,仉南在付宇崢出門上班的前一刻叫住他,手里拿著喂完小銀還未放下的魚食筒,問:哥,案子有進展了嗎? 付宇崢站在玄關換鞋,聞言動作一頓,反問道:看來你確實很想早點回家? 仉南毫不避諱地點點頭:當然,我很想他們的。 他們自然說的是人魚一族,付宇崢勾起車鑰匙,推門家門,走前按著漫畫劇情回答說:差不多可以結案了,今天下班,我把案宗帶回來你給你看。 仉南頓時眼神都亮了。 付宇崢難得笑了笑,問:這么高興? 仉南點點頭,隔幾秒,笑道:那作為回禮,我也送你一樣東西啊。 是什么? 不是下班再說,提前泄密還有什么驚喜? 付宇崢笑著點頭道:那好,晚上見。 路上注意安全。 人走了,仉南放下手里的魚食,轉身回到書房里。 家中的畫板在之前被仉墨文連同他的日常生活用品一齊搬了過來,他走過去,將畫板上前幾頁雪白的畫紙掀開,露出從中間開始,有圖畫的那一張。 一頁又一頁,都是這段期間,他趁著自己轉瞬即逝的清醒時刻,在付宇崢出門上班的間歇,偷偷畫下來的。 一幅又一幅,畫稿上的主角都是同一個人。 是和人魚凌星在一起時候的季辰,也是每天與他朝夕相對的付宇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