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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來到這里的第二天,就已經完全無法忍受。真不知道這樣的家族到底是怎么養成像五條悟這樣雖然做事瘋狂,但卻比誰都活得通透的人出來。 明明心里都是那樣厭惡且憎恨他這個人類之敵。結果卻不得不為了所謂的‘家族復興’,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伺候一個敵人,還真是一個無趣的家族啊……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將視線投降了站在一旁等候主人差遣的仆從中。 曾經來東京咒術高專禁室找過五條悟的那個女仆也在其中,穿著一身精美的和服,垂著眼眸,猶如一個精致的木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個瘋狂的家族。 太宰治想到這,收回視線,看向了五條悟緩緩開口道。 “我餓了?!?/br> 五條悟嗤笑一聲。 “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又接著睡。我看你這家伙是來養膘的吧?!?/br>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五條悟還是對旁邊的仆從招了招手。 五條家有嚴格的作息規定,錯過了就餐時間就只能餓著等下一頓。太宰治現在喊餓,廚房也不可能有吃的給他。不過五條悟還是對旁邊的仆從招了招手,讓他們去給他準備已經不能算早餐的早餐。 這大概就是這個死板的家族,唯一的變通。 為了能夠重返祖上的榮光,什么都可以妥協。 “我不要你?!?/br> 在被五條悟派去給太宰治弄早餐的仆從經過太宰治面前時,太宰治忽然抬起手,指向了仍然站在庭院長廊旁的那個曾經來東京咒術高專禁室找過五條悟的女仆。 “我要她給我做?!?/br> “其他人做的……我一概不要?!?/br> “嘖……你怎么這么麻煩?!?/br> 五條悟瞥了太宰治一眼,并沒有拒絕。他轉過頭,對被太宰治指著的女仆,道:“直子,你去隨便給他弄點吃的過來吧?!?/br> 被叫做直子的女子微微彎腰,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測量般,標準優雅。 見狀的太宰治微微瞇起眼睛,再次開口。 “我不要隨便做的,我要吃……” “人rou?!?/br> 隨著太宰治故意找茬的話語中最后兩個字的落下,庭院中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冰結般的凝固。哪怕是夏日炎熱的陽光,也無法拯救四周驟降的溫度。 五條悟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太宰治,聲音冰冷的道:“不要太過分?!?/br> “怎么會過分呢?” 太宰治唇角上揚,放下手環抱在胸前的手,用右手食指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理所當然的道:“我是咒靈,吃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身為咒術師,我想這里在場的所有人都應該比我更清楚——救人是你們人類的理性,我們咒靈的本能……可是殺人??!” “所以你又為什么要用你們人類的理性來要求我呢?” “我可是……咒靈??!” 太宰治放下撥弄劉海的右手,看著名為那位直子的女仆,濃稠的惡意幾乎快要溢出那只沒有被繃帶擋住的鳶色眸子。 “快點啊,直子小姐?!?/br> “我現在真的好餓?!?/br> 哪怕如此,穿著精美和服的女仆臉色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她再次朝五條悟微微鞠躬,然后便邁開腳步,身姿優雅的走向了太宰治。 五條悟沒有說話。 一雙宛若天空般蔚藍澄澈的眼眸,冰冷的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我說……” 他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冷峻又傲慢。 “惡作劇也要有個度?!?/br>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br> 太宰治嗤笑一聲,從倚靠著柱子的姿勢恢復到直立的姿勢。 “不好意思,我的忍耐也是有度的?!?/br> 他跳下長廊,走到庭院中,站在五條悟面前,直視著那雙冰冷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不是只有你一個會生氣,五條悟?!?/br> “被寵愛的小寶寶這個詞,我也送給你?!?/br> 說完,太宰治也不管五條悟會有什么反應,直接瀟灑轉身。 從石縫中長出來的蒲公英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 那所剩無幾的白色絨花,最終全部脫離了枝干,只剩下光禿禿的頭狀花序。 五條悟掀了掀眼皮,抬手朝身后的圍墻方向輕輕一揮—— “嘩啦?。?!” 樹冠搖晃,無數樹葉以及斷枝不斷從靠著圍墻生長的古老櫻花樹上掉落。 五條悟把手揣進兜里,然后用腳把飛到他這邊來的斷枝朝太宰治離開的方向踢去。 “直子?!?/br>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向了靜靜地站在距離他不遠處,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女仆,道:“去做一碗蟹rou飯過來?!?/br> 名為直子的女仆沒有多言,對五條悟鞠躬行了個禮后,便按五條悟的要求去給他做蟹rou飯。 五條悟站在那里,微揚起頭。 無下限術式雖然是五條家世代相傳的術式,可卻只有擁有六眼的人能夠隨心所欲使用。所以五條家雖然也有其他擁有無下限術式的人,但真正能使用無下限術式的人,卻只有他。 因此,在他出生之后,整個五條家都陷入了一種狂喜之中。野心,欲望以及期待不斷的被寄托到他身上。一個墨守成規的死板家族,開始了圍繞一個人為中心的運轉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