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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找不到任何色彩鮮明或者有人情味的東西,就像面前這個容色冷漠的六翼天使一樣。 柏妮絲坐在冰冷的皮質椅子上,看著他將雙手放上桌面,十指交握,朝自己說:“不是什么審問,只是單純想知道。你以前……我是說,在你和冕下過去認識的數十年里,你們關系很好嗎?” “這……”無法直接回答好還是不好,但是加百列忽然問起這件事讓柏妮絲有些不安。 她遲疑幾秒后,勉強笑一下:“為什么您會忽然問我這個問題?我最近是哪里做得不對嗎?” 說著,她再次回想起那朵玫瑰,眉尖皺著:“因為那朵花?可是……” 還沒說完,柏妮絲忽然聯想到了一種頗為驚悚的可能:“那朵花……跟冕下有什么關系嗎?” 難道不是每個剛來到新世界的海族都會有的嗎? 雖然因為根本沒什么海族愿意跟她說話,所以她其實也沒機會去問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奔影倭袚u頭,說,“只是前幾天,冕下和我一起去了隕罪園底層,見過了羅德里格斯。我相信你對他是有印象的?!?/br> “底層啊……”柏妮絲像是有些痛苦地皺緊眉尖,旋即又點頭,“是的,我知道他?!?/br> “他提起了一些據說是你曾經告訴過他的事,所以我現在需要確認這些事是否是真實的?!奔影倭姓Z調寡淡地解釋到。 “他說了什么?”柏妮絲挺直腰背,試圖回憶起自己曾經在底層和羅德里格斯說過的話。但這實在很困難,因為在這段回憶里,大量充斥著的都是絕望與無盡海所帶來的折磨與痛苦,她幾乎不記得自己到底跟對方說過多少。 想到這里,柏妮絲就恨不得撞墻。 那時候她一心覺得自己會被判處死刑,根本沒想過還有離開監獄的一天,所以對于羅德里格斯那些別有用心的詢問,她也并沒有多做防備,只想到什么就說了什么。 “他提到了冕下幼年時期和你的一些事。你們那時候是朋友嗎?” 柏妮絲似乎對這個詞感到有些陌生,也沒有直接回答加百列的話,只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 權衡片刻后,她還是選擇將當時的基本情況大概說了一遍,也第一次主動提到了自己當初是如何成為烏蘇拉的手下,又是如何在她的授意下去故意接近蒂亞戈的。 只依舊隱瞞了海巫魔力會帶來血源詛咒這件事。 這是她最大的弱點,她還沒有打算將這些也一并毫無保留地告訴給對方。 在自己目前處境不占優勢,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的情況下。貿然讓從種族天性上就是與惡魔完全對立的天使知道海巫的弱點,是非常愚蠢的事。 加百列沉默地聽著她的講述,發現在整個過程中,柏妮絲都只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像是打算把自己塞進椅子里藏起來那樣,眼神空曠地盯著窗外徘徊不定的陰云,語調沉悶地說個不停。 漸漸地,夏日陽光終于艱難地從積雨云的遮擋背后冒出頭來,籠罩了數日的陰霾被一種精細到脆弱的燦爛挑破開,深色的樹冠影子跟隨著模糊亮光一同涌入到辦公室里,烙印在柏妮絲面前。 在她結束講述以后,加百列先是等待了一會兒,然后才問:“這些情況,你為什么五十四年前不說?” 那時候,對于人魚族的種種指控,柏妮絲根本沒有做出過任何辯解,坦然得就像等待已久。 “如果我說了,你們就會判我無罪嗎?”柏妮絲收回視線看向他,接著又自言自語似地分析到,“人魚族那么恨我,烏蘇拉也已經死了,我說再多也是無從查證,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是想要脫罪的狡辯。就算你們不處置我,人魚族也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不是嗎?而且說到底,那些事也確實是我做的,說不說都一樣?!?/br> 確實,以人魚族的一貫作風,他們絕不可能就這么算了。甚至現在回想起來,蒂亞戈之所以一步一步將柏妮絲從底層監獄轉移出來,又讓她如今假釋出獄,中間經歷了這么些年的時間,可能也是考慮到這種做法相對來說更容易讓人魚族接受。 漫長的沉默中,加百列重新注視著對方,有種似乎才第一次認識她的感覺。 看起來,自己這段時間來一直疑惑不解的許多事都得到了解答。 盡管這個答案讓他覺得實在有些承受困難。 片刻后,他略嘆口氣:“好吧,你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謝謝配合?!?/br> “那我先走了?!?/br> “好?!?/br> 離開氣象局后,柏妮絲站在大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卻沒有選擇回到觀測中心或者海洋,而是調轉方向朝人類城市里走去。 今天是周末,雨停,街上到處都是出來閑逛游玩的人。柏妮絲走在街上,看著幾個手里牽著一串彩色氣球的孩子正玩鬧著從自己身邊跑過。更遠的地方,濕漉的云靄正溫順地匍匐在山脊線上。 沿著面前的濱海街道一路往前,柏妮絲漫無目的地游蕩在望不到盡頭的人群間,沉默路過他們的喧囂歡樂。 回憶是很可怕的折磨,曾經發生過的事哪怕已經被年歲層層覆蓋結痂,可再度回想起來的時候,依舊會有如同被噩夢纏繞的窒息感。 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各種海底惡魔欺負,被一遍遍尖刻無情地羞辱自己活著根本沒有意義,既不會有也不配得到任何生靈真心愛護的日子,太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