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嬌氣反派 第49節
謝蕓錦抬起手欣賞了一會兒, 然后貼上男人帶著表的手臂,洋洋得意道:“是不是很配呀!” 路昉順勢牽住她, 兩只腕表的表盤輕輕磕在一起, 看起來和主人一樣登對。 “嗯, 很配?!甭曇衾锖σ?,手指滲入她的指縫中, 也不在乎周圍都是營業員和顧客,與她緊緊地十指相扣。 縫紉機柜臺前, 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盯著倆人的背影看,表情似乎有些驚訝和疑惑。 “秋盈?你在聽嗎秋盈,該付錢了?!?/br> 聽見友人的聲音, 楊秋盈這才回過神來,面帶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恍神了?!?/br> 友人也不在意,見她干脆利落地付了錢,艷羨道:“秋盈你對象對你可真好,四大件呢,說買就買,你以后就等著享福吧?!?/br> 楊秋盈笑里藏了幾分自得,面上卻有些無可奈何,苦惱地道:“我跟他說了買實用的就行,像收音機手表這種可以不買的就不買,可他偏是不聽,真是沒辦法?!?/br> “你瞧瞧,這是給你賺臉面呢!我可羨慕死了!你倆啥時候領證???我也好去沾沾喜氣!” 楊秋盈捂嘴笑道:“就這兩天,到時候邀你吃飯你可得來?!?/br> 出了百貨大樓,楊秋盈告別友人回到了家。 楊美娟正對著鏡子化妝,見女兒回來抿了抿口紅,隨口問道:“回來了。東西都買好了么?” 楊秋盈卻沒有回答,把手中的東西都放下,面色不豫地說道:“媽,我剛才在百貨大樓看見謝蕓錦了!” 楊美娟動作一頓,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透過鏡子掃了一眼,不以為意道:“看見就看見了,明后天不就過節了么,回來探親也正常?!?/br> “可是她旁邊還有一個男人!他們一起去買了手表!還買了收音機!還在大庭廣眾卿卿我我!那人肯定是謝蕓錦的結婚對象!” 香水的濃重氣味飄散在空氣里,楊美娟蓋上蓋子,蹙眉看向女兒:“慌什么?就她那個性子,隨便誰哄一哄就能到手,你以為她眼光能有多好?” “再說了,農村里都是些粗鄙無能的鄉下漢子,能認識什么好男人?小姑娘面皮薄又好騙,被人領著先上車后補票,她爸看女婿一窮二白瞧不過眼,貼補倆人一些嫁妝也不是不可能。秋盈,告訴你多少回了得沉住氣,別一有動靜就自亂陣腳?!?/br> 才不是!楊秋盈重重喘了口氣。 就那男人的樣貌和氣度,絕不可能是什么鄉下漢子! 楊美娟見她還不依不饒地看著自己,只得哄道:“成成成,媽過兩天幫你打探打探。你啊,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媽一定風風光光地送你出嫁!” …… 中秋那天,是兩家人約好的喜宴。 地點不在路家也不在謝家,而是老胡同里的一間房子。 幾位長輩商量著小倆口既然結了婚,就得有個像模像樣的小家,如今不允許私人買賣,路朝主動交出了自己入伍之前住的地方,雖然不大,但因為養護得很好,再修整一番,看起來就像新房子一樣。 屋外自帶一個小院子,不到十步的大小,以前是用來種瓜果蔬菜的,瓜架都還沒拆,上面吊著早已枯黃衰敗的藤葉,幾人就在這里擺了一桌。 周媽做的菜,江玉英簡單打下手,配上謝嚴帶來的酒,即便沒有親朋好友熱鬧作陪,大家伙的好心情卻不減。 謝蕓錦沒有穿那件豇豆紅旗袍,而是另挑了一件緋紅色的,頭發用木簪挽了起來,還特意上了點妝。 她平時素著一張臉就已經足夠叫人驚艷,現在略施粉黛,連謝嚴都怔了幾秒,然后面露懷念地笑了笑:“蕓錦長大了?!?/br> 她承繼了她母親的樣貌,越長大就越像聶瑾姝,剛才打開門的一剎那,謝嚴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年少時,可當謝蕓錦露出嫣然笑意,他又如夢初醒。 已是物是人非了。 他惦念著妻子的同時,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嬌嬌也要嫁入別人家,謝嚴心里有點空落落的,幫女兒撩開額前散亂的發絲,感慨道:“爸爸的小公主,今天真漂亮?!?/br> 謝蕓錦察覺到了爸爸表情中的悵惘,突然喉間一緊,眼底泛出點紅,挽住他的胳膊扁著嘴開玩笑道:“您可別招我哭,我今兒個化了妝的!” 謝嚴朗聲笑起來,化開心里的淡淡愁緒,滿眼寵愛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就你臭美!” 嫁女兒和娶兒媳婦的心情截然不同,路朝沖自家兒子使了個眼色,路昉抿了抿唇,然后往旁邊讓開一個座位。 回軍營會有正式的儀式,他今天也沒穿軍裝,而是換了件相似的軍綠色襯衣,挺括的衣料勾出他精壯的身材,許是正逢喜事,本就優越的樣貌變得更加俊逸不凡,手上還帶著那天買的腕表,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貴氣。 謝蕓錦的眼神不停地往他這兒瞄。 “行了,今兒個是你倆的日子,分開坐算什么呢,快過去吧!”謝嚴的話里摻了幾分酸,卻還是笑著把女兒推到了路昉的身邊。 人是他滿意的,倆小孩能如此恩愛,當爹的自然也高興。 一頓飯吃得百感交集,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各樣的笑容。 謝嚴多喝了點酒,路朝直接拉著他對瓶吹,看得周媽直叫喚:“這兩人倒是墊點兒菜啊,不然胃可不舒坦咧!” 江玉英也抓住丈夫的手,沒好氣道:“你能喝這么多嗎???!” “能!怎么不能!我和謝老弟今兒個高興!多喝點怎么了?!” 他這樣豪邁,常年應酬的謝嚴也有點受不了,脫去溫和持禮的面子,明顯有了醉意:“路老哥我告訴你,我就這么一個閨女,金貴著呢!” “我家小子不值錢,你要是舍不得,讓他入贅算了!” 謝蕓錦看得直樂,躲在路昉懷里笑出了淚。 收拾完之后,幾位長輩也不打擾他們,結伴離開將空間騰給新上任的小倆口。 路昉扶岳丈和父親上車,江玉英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滿臉慈愛地放到謝蕓錦手里:“這是給咱家兒媳婦的見面禮?!?/br> 手帕打開,里面是一只碧綠通透的玉鐲,謝蕓錦沒有推拒,而是大方地拿出來戴在手上,皓腕如雪,玉鐲仿佛錦上添花的一抹春意,再合適不過了。 謝蕓錦展顏一笑:“多謝……伯母?!?/br> 她暫時還不習慣改口。 好在江玉英并不計較這個,拍拍她的手:“那我們走了,你們……” 話說到一半,路昉回來了,江玉英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意味深長地警告道:“悠著點??!” 謝蕓錦:“……” …… 如今沒有燈會,中秋也如天邊圓月,冷冷清清。 可謝蕓錦只覺得美好。 這樣的溫情與喜樂,死前十余年,都是一種奢侈。 倆人坐在院子里賞月,謝蕓錦靠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緊緊依偎。 “要是外公也在就好了?!?/br> 路昉拉了拉她身上的披肩,把玩著她纖長的手指,稍稍將人擁緊:“等我們回去,找機會去見見他老人家,嗯?” 初秋的夜風微涼,謝蕓錦往他懷里鉆了鉆,半闔著眼呢喃:“還有mama,她還沒見過你呢?!?/br> 路昉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嗯,我都記得了?!?/br> 好半晌,謝蕓錦又開口:“路昉……我也想喝酒?!?/br> 剛才在席上倆父親喝得痛快,路昉自然也免不了被灌,就連周媽和江玉英都喝了幾杯,唯有謝蕓錦只能在邊上干看著。 她不擅飲酒,而且沾點杯底就醉,以前從來不碰??山裉鞖夥招那槎颊?,她也想對月飲上幾杯。 路昉知道她剛才眼饞很久了,輕笑了一聲,胸腔隨著微微震動:“你確定?” “干嘛!小瞧我??!”謝蕓錦從他懷里起來,不滿地努了努嘴,被他輕飄飄的一句激起了脾氣,“我就要喝!” 志氣不小,身體卻很現實。還沒喝兩杯,人就已經暈暈乎乎開始說胡話了。 “再、再也不要待在那里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以前怎么、就……這么笨呢!” 路昉哭笑不得,將左右搖晃的小姑娘撈進懷里,淺粉色的披肩不敵她滑嫩的肌膚,隨之落地,瑩白的小臂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柔暈。 如果說上回的旗袍是外放的張揚,那么她身上這件便是內斂的嫵媚。 緋紅色在月光下多了幾分神秘,鍛光瀲滟,晃動在玲瓏有致的身上,恍如一種若即若離的勾引。 小姑娘挽了個髻,修長的脖頸束在衣領之下,連耳垂都泛著紅暈,更不要說她那張臉。 精致的五官本就明艷,醉意朦朧的桃花眼仿佛帶了小勾子般,一嗔一喜都是風情。 路昉的眸色漸深,手掌貼在她收緊的腰線處,帶來一陣guntang。 “蕓錦……”他的聲音啞了幾分,繾綣的語調落在謝蕓錦的耳廓里,癢得她不自在地動了動。 “干嘛呀!” 路昉捏了捏她的臉,笑容里帶著點痞氣:“你還沒還禮呢?!?/br> “胡、胡說!我給你買表了,還是勞力士!” “聘禮不需要你還啊?!甭窌P摸了摸她的頭發,手腕一動,發簪就落入掌心,一頭烏發傾瀉下來,美輪美奐。 “唔……那、那我給你送了禮,應該是你還才對!” “這樣啊?!?/br> 小醉鬼明顯是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了,路昉也沒打算認真跟她算這筆賬,順著她的話口就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br> 謝蕓錦腦子不太清醒,聞言還沒來得及得意,一個灼熱的吻便覆了上來。 她覺得自己周身的空氣瞬間被人奪走,眼睛半睜不睜地看他,只能從對方口中獲得喘息的機會。 于是一陣醉意上涌,謝蕓錦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環上了男人的肩頸,月色下拉長的影子緊緊交疊。 醉意將她自己最真實的性格展露出來,身上還帶著花朵般的甜香,馥郁的香氣在鼻尖縈繞不去。 這才是美人醉。 路昉覺得喉嚨發緊,所有的情緒都被她掌控住,然后突然傾身將人打橫抱起。 大小姐不滿意了,蹬著腿不停扭動,霸道地說道:“我換新衣服了!” 路昉倏地笑了。 這是還記得呢。 屋門被他用腳關上,謝蕓錦的背抵在墻壁上,似乎還能聞到一點久遠的木質香氣。 “這件叫什么名字?”路昉的聲音沙啞不已。 “???”謝蕓錦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點疑惑,長睫扇動兩下,將天真和妖冶糅合到了極致。 路昉眸光沉沉:“是叫醉美人么?” 他酒量好,剛才被灌了好幾瓶都面不改色,這會兒倒是有點迷離。 謝蕓錦熱得有些燥,突然之間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從男人懷里掙脫出來,反手就將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手臂撐在墻上,還本能地踮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