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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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上午的微積分之后, 其他三人就留在了東教學區準備下面的考試。而原河清的下一門考試在一天半以后,中間間隔的時間反正還長, 他就先收拾好東西回宿舍復習了。 但奇怪的是,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翻開無機化學的書, 趴在書桌前才看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頭昏腦漲很難思考,效率特別低下, 還總是走神。 本來以為是肚子餓有點低血糖的關系, 所以即使食欲不振, 他也還是沒滋沒味地吃了中飯, 但之后這癥狀卻一點都沒有好轉。 大概是學習太久大腦也需要放松吧,他在心里暗忖道。 下午外面剛好開太陽了。原河清一打開窗, 吹進來的風都比以往柔和了不少。想了想, 他干脆把復習得差不多的課本和筆記放下, 關上門離開了寢室。 小原,去考試啦?樓下的宿管張阿姨親切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瞧你這臉紅的, 你成績這么好考試也會緊張??? 他平時在宿舍樓進進出出的, 每回上下樓都會和樓長阿姨笑瞇瞇地打招呼,所以她們都對這個長得好看又熱情的少年印象很好,不但記得他的名字, 有時候查寢室還會提前通知一聲。 噢不是,這兩天暫時沒考試了,我看天氣好就出去逛逛放松一下。原河清笑著回道。 是這樣啊,曬曬太陽挺好,年輕人也要補補鈣嘛。她邊說邊捧起保溫杯喝了口熱茶,然后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背。 這時候,正好有學生刷卡準備進來了。寬大的玻璃門一推開,外面的風立刻就刮了進來。這陣風穿堂而過,恰好把樓下的泡沫展板給吹倒了,也把宿管阿姨臺子上放的日歷給吹掉了。 原河清下意識地就彎腰去撿,然后想順便抬手扶一下翻倒的展板,結果起來的時候突然眼冒金星,腳底一軟差點就一頭栽倒下去。 好在旁邊就是承重的立柱,他抬手用力往上一撐,才勉強穩住身形。不過手上還是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大概是被柱子不太光滑的表面一蹭,擦破了一點皮。 小原,你沒事吧?宿管阿姨著急地湊了過來,摔到哪兒了,嚴不嚴重? 我沒事阿姨,就是剛才起得太著急了,一下子沒站穩。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越發昏昏沉沉,但還是扯出一個笑溫和地寬慰道。 哎喲,你這肯定是發燒了呀!張阿姨過來扶他的時候,無意中蹭到了他的皮膚,立刻就被guntang的溫度嚇了一跳,你自己沒感覺嗎? 發燒?怪不得我今天一直有點暈暈的。原河清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可能是這幾天天氣冷,有點感冒了。我回宿舍休息一下,出點汗就好了。 不行不行,萬一出點什么問題呢?張阿姨滿臉不贊同地勸道,你還是去校醫院一趟吧,早治早好,要是拖下去搞不好會變成大毛病的。 原河清一想也覺得有道理。輕度發燒雖然能自愈,但他身體素質不算太好,拖來拖去,不僅可能耽誤接下來的考試,說不定還會引起一些并發癥,還是去看個醫生比較保險。 你舍友在嗎?讓他們誰陪你去一趟吧。張阿姨提議道。 他們都有考試呢。他笑著擺擺手拒絕,再說我就只是發燒而已,最多輸個液,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 那你路上小心點啊,有事就和阿姨說一聲。她還是不太放心,又多叮囑了一句。 好嘞,謝謝阿姨。 大概是因為在考試周的關系,來校醫院看病的學生并不多。原河清掛完號之后很快就看了診,做完一系列的身體檢查,發現是細菌感染導致的發燒。 醫生考慮到他接下來還有幾門考試,最近也需要時間復習,就給他安排了輸液,好盡快控制住病情,把溫度降下來。 校醫院的大廳和輸液室都在一樓,就隔著一個門簾。今天科室門口看診的人不多,但打點滴的人卻不算少,里面人聲嘈雜,還夾雜著護士的交談。 原河清不太舒服地靠在有點堅硬的椅背上,頭頂上掛著大大小小好幾個輸液袋和輸液瓶,光500毫升的就有兩個,里面的藥液裝得滿滿當當。 再抬頭看看這緩慢的輸液速度,他頓時覺得自己腦袋更暈了,這么多藥,那得掛到猴年馬月??? 嘿哥們兒,你是科大的學生嗎? 旁邊冷不丁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原河清扭頭一看,發現是個穿著厚厚羽絨服的健壯男生,人長得濃眉大眼,一本《線性代數》就放在左手邊,看上去也是科大的學生。 嗯。原河清點點頭,他平時還算健談,但是這會兒頭暈乎乎的,話自然就少了。 考試周生病,咱們也真是難兄難弟了,誒你是什么病???那男生完全不在意他稍顯冷淡的回應,十分自來熟地繼續搭話。 我有點發燒。原河清強撐起精神,回了一句。 噢噢,我是吃壞東西拉肚子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繼續感興趣地問道,就你一個人來掛吊瓶??? 原河清點點頭,隨口問他:你也一個人? 然后那個男生的眼睛里突然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嘴角立刻咧到了耳根:嘿嘿,不是哦,我女朋友馬上就來了,她真的特別緊張,非要陪我掛吊瓶。 提到這個話題,他簡直是滔滔不絕,說著說著還把身子往原河清這邊挪了挪,其實我覺得大男人嘛,一個人看個病掛個吊瓶怎么了?可她就是不放心啊,我不讓她來偏要來,女生真是麻煩 他不會是為了喂狗糧才特意找我搭話的吧? 原河清腦子里一瞬間閃過這個詭異的念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但還是盡量真摯地附和道:因為她關心你嘛。 哲原 他們倆沒聊幾句,一個清脆的聲音就適時地在耳邊響起。穿著粉色大衣的可愛女生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擔憂的神色。 讓你別來你非要來,我一個人什么事都沒有,點滴都快掛完了。男生立刻小聲埋怨道,可眉宇間的歡喜和炫耀卻怎么也藏不住。 可是我擔心你啊。再說有我在,可以陪你說說話呀。你要是累了困了,還能靠在我肩上休息會兒,我會幫你看著吊瓶的。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少年:但你要是像這樣一個人來打點滴,肯定注意不到藥已經滴完了,到時候還會回血呢,多危險??! 一個人來打點滴的原河清: 他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弱小可憐又無助地往另一邊挪了挪。其實他個子挺修長的,但因為長得好看又臉嫩,縮在那里就像只小動物,特別能讓人產生保護欲。 經過的護士小jiejie看了一眼就同情心泛濫,柔聲道:你要是累了困了,也可以睡一會兒,我來回走動的時候會幫你關注下的輸液情況的。 不用了不用了,這里那么多病人您已經忙不過來了,我怎么能再給您添麻煩呢。原河清禮貌地沖她一笑,然后客氣地拒絕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輸液袋里剩余的藥液,又順勢四下看了看,驚訝地發現今天來打點滴的居然都是成雙成對的,不是情侶作陪就是兩個好姐妹互相依偎,只有他孤零零地一個人坐著。 原河清不禁有點無奈地笑出了聲。 不比較還不覺得,一比較,確實覺得自己稍微有點凄涼,怪不得護士會滿臉同情。 他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眼前是在窗口有條不紊工作著的護士,耳邊是小情侶濃情蜜意的閑談,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周圍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原河清忽然就想起自己念高三的時候,好像也有這樣類似的經歷。 那是一個短暫的假期,他去叔叔家照看兩個弟弟。走出院子的時候,弟弟們調皮,伸手去逗弄領居家的小貓。沒想到小貓兇悍,直接亮出了自己尖利的爪子。 他為了護住弟弟伸手一攔,那rou爪就在自己的手上劃下了幾道血痕。雖然傷口不深,而且家養的貓已經打過疫苗,但以防萬一,大家還是覺得他應該接種一下狂犬疫苗。 那時他也是一個人去了醫院,原本倒也沒什么問題,但沒想到狂犬疫苗第一次注射要打兩針,左邊胳膊一針,右邊一針。 打完針以后,身邊好多人都是自己捂住一個針眼,同伴幫忙捂住另一個,然后坐在一起邊聊天邊等待三十分鐘的觀察期,氣氛其樂融融。 而他因為沒有人陪,只能左手按住右臂的針口,右手按住左臂的針口,雙手環胸,看上簡直就像是在自抱自泣,想起來還有點好笑。 其實說實話,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本來沒什么可在意的,他平時根本都想不起來。 只是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比較脆弱,尤其他這會兒還在發燒,腦袋混混沌沌的不太清醒,有些奇怪的情緒不知怎么地就涌上了心頭。 而且這個注射的藥不知道是不是有催眠的功效,或者是發熱引起的困倦,他現在連眼皮都快睜不開了。想睡但是又怕真的錯過了換輸液袋的時間,把空氣灌進血管里,只能強行硬撐著。 終于,眼看一袋藥就快掛完了,他張了張嘴正要叫護士過來,但是有人卻比他更快! 護士,麻煩幫他這里換一下。 這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太熟悉了,就算原河清發燒到迷糊也絕不會辨認不出來。于是他立刻轉頭,果然看見郁晏生邁著長腿正朝著自己靠近。 青年身上還穿著今天出門考試時的那件黑色外套,單肩背著書包,走過來的時候腳下生風,步子沉穩,一張俊美的臉簡直像是會發光一樣。 這個人怎么這么帥啊。 這個詭異的念頭一出來,原河清頓時渾身一激靈,救命啊怎么他也開始犯花癡了?一定是燒糊涂了! 他趕緊收回自己不大對勁的目光,默念了好幾遍清心咒??墒瞧讨?,他又忍不住偷偷覷了眼身邊的青年,視線在他立體精致的五官上不斷地流連。 那他就是很帥嘛嗚嗚嗚。 干嘛這么呆呆地看著我,燒傻了?郁晏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原河清這才回過神來,皺著眉愣愣地問他:你下午不是有考試嗎? 我早考完了。他邊回話邊坐到少年的身邊,隨后神色不滿地質問道:要不是樓下張阿姨告訴我,你是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在這看病打點滴了? 我不想影響你復習嘛。原河清小聲咕噥了一句。 郁晏生輕嗤一聲,語氣很討打:哥是那種考前需要復習的人嗎? 那我是那種打點滴還需要陪的人嗎?他也不服氣地回懟。 你當然是。 郁晏生回想起剛才明明滿臉都是困意,卻還強打精神牢牢盯著輸液袋的少年,心里就好像被刀尖輕輕拂過一樣,有點癢又有點疼。 這個人總是這樣,外表像只慵懶漂亮的貓,內里卻是一頭倔強的牛,到底什么時候你才能在需要幫忙的時候毫不猶豫毫不客氣甚至理直氣壯地找我呢? 他心里輕嘆了一口氣,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只是笑嘻嘻插科打諢:你當然不是,是我想一直陪著你,我不想回到宿舍見不到你,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原河清小臉一紅,把半張臉都埋進毛衣的高領里假裝沒聽到。 好啦,你睡會兒吧,我幫你看著吊瓶,嗯? 郁晏生的話越說越輕,帶著點誘哄的意味。然后用自己結實的身板抵住少年生病之后變得格外軟趴趴的身子,再伸手把他的腦袋小心翼翼地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原河清緊緊地挨著他,就像顆黏乎乎香噴噴的小湯圓。頭只要稍稍轉過一點弧度,就能看見青年神情溫柔的側臉。 他突然就覺得很安心,不知不覺沉沉睡了過去。 而之前秀恩愛的那個男生看了眼他們,又看了眼正靠在自己這個病人懷里睡得人事不知的女朋友,突然間陷入了沉思。 原河清這一覺睡得很香,醒來的時候,頭頂上只剩下最后一小袋藥沒掛完了。 而身邊的青年還在神情專注地盯著不斷滴著液體的輸液管,看了一會兒,他感受到肩膀上的輕微動靜一扭頭,結果正好和剛醒過來的原河清對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原河清清晰地看見了他眼里幾乎要溢出來的愛意和珍惜。 那一刻,他忽然就覺得有一種壓抑已久的情緒從靈魂深處一瞬間爆發出來。 委屈,欣喜,感動,喜歡,這些情緒慢慢散去之后,他再仔細一分辨,又聽見了自己如雷的心跳,震得他發慌。 原來他不是不怕痛,只是以前還沒有遇到那個,讓他愿意徹底放下全部心防和負擔的人,所以才習慣了忍耐。 原來他雖然喜歡照顧別人,但其實同時也一直在渴望被別人偏愛。 原河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匆忙地收回視線,掩飾住眼底奔涌的感情,然后才轉過身重新看向身邊的人,正好看到他輕輕動了動自己的右肩。 肩膀是不是被我枕麻了?他輕聲問道,心疼又抱歉地伸出手去揉了揉青年的肩膀。 沒事兒,你的頭完全沒重量,我一點沒感覺。郁晏生一臉的無所謂,反而先關心地摸了摸少年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好像是不太燙了,你覺得怎么樣現在?好點兒了嗎? 兩個人之間流轉著脈脈的溫情,但這樣美好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個聒噪的聲音打破了。 河清,你太過分了吧,生病了都不通知我們,我們怎么可能不管你哦?游子意壓低了聲音氣呼呼地道。 不能有下次。冷寒也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你們原河清瞠目結舌地看著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跟你說,我和冷寒考完就立刻趕過來了。我們對你的愛也是無比真摯的,絕對不能讓老大一個人獻殷勤!游子意拍了拍自己左胸口心臟的位置。 郁晏生朝他翻了個白眼,等下晚飯吃什么,河清生病了我們搞點清淡的吧。 去裕寧粥坊吧,里面粥口味挺多的。冷寒提議。 粥不管飽啊,還不如餛飩呢。而且河清今天灌了這么多藥水,再喝粥等下豈不是光上廁所了?游子意實名反對。 他們嘀嘀咕咕意見不一,輕聲討論的聲音都淹沒在周圍嘈雜的環境里。 而原河清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嘴角忍不住高高地向上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