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源賴光卻并不急著回到平安京，就連關于“將酒吞童子的頭顱送到桐壺帝面前”這件事也僅僅只是委派了一些族人和一個在大江山之戰中大方光彩的武士渡邊綱而已。

    同行的還有她的兩個式神，被自從砍掉了茨木童子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一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的鬼切，還有本體中裝著酒吞童子頭顱的匣子的付喪神，匣子。

    “這種組合……真的不會出問題嗎？”同行的長老表達了自己的不安，“賴光啊……那把刀已經不安全了啊?！?/br>
    源賴光說道：“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要將隱患去除才行啊，長老?！?/br>
    鬼切的使用壽命雖然還沒到極限，但他身上的封印卻已經開始松動了——說起來還是第一次動手技術不純熟的緣故，作為一號機的鬼切記憶并沒有像是之后的二號機三號機四號機五號機一樣被徹底清洗，而只是被封印而已。

    本來這種封印就不是很嚴實，第一次沒打好基礎之后補救起來就很困難，源賴光也不大樂意在注定放棄的鬼切身上消耗太多的精力和時間，也就沒怎么挽回，只是固定的每年施加后續封印而已。

    因為鬼切本身的動搖，中間封印還動搖過兩次。

    第一次是因為對斬除妖鬼這件事產生了動搖，于是源賴光給他洗腦源氏就是正義，他作的是正確之事。第二次是因為幾個傻子對源氏的正義產生了動搖，于是源賴光直接給他洗腦說她就是正義，你一把刀沒必要有腦子，跟著我的腳步往前走，我說砍哪你砍哪就行了。

    這是第三次。

    第33章

    鬼切是封印本來就處于松動狀態，茨木童子失去手臂的時候，那一瞬間激發出來的妖氣足夠沖開封印，這也是之前鬼切會突然栽倒在地上的原因。

    之后維修的時候不打算繼續留著他的源賴光也就馬馬虎虎的給他補了一個而已，茨木童子再來一次也就碎的差不多了。

    有酒吞童子的頭顱在，不需要支使，茨木童子也必然會襲擊那一行人。

    而那支入京的小隊當中，那些源氏的族人當中一部分是需要清理卻沒死在大江山上的，剩下的那一部分是需要培養的。鬼切是送給茨木童子的菜，順帶還是源賴光清洗多余人員的刀。

    剩下的匣子則是給他們收場的。

    保下該保的人，放走該走的人，然后——

    殺掉不能活的人。

    “鬼切只要做完了他應該做的事情，之后跑到哪里去都無所謂?！痹促嚬馊缡钦f道。

    長老則擔憂道：“鬼切的戰力家主您最清楚，他甚至知道源氏內部的許多秘密……他若是背叛了源氏……”

    源賴光：“知道也要能說出來才有用啊?！?/br>
    制造者對自己的作品能不留后門嗎？不可能的。

    鬼切就算恢復了作為妖怪時期的記憶叛逃了也不可能自由，他的本體是源賴光親手完成的，他的靈魂上也被源賴光做了記號。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已經不再屬于他自己，而源賴光掌握著他的所有權——他能在外面游蕩那是源賴光不想把他逮回來，想要處理也很簡單。

    源賴光掌握著所有作品的開關權限，鬼切作為妖刀系列一號機，自然也在其中。

    有源賴光作保，那位長老自然也沒有其他意見。接下來他們又商量了一番接下來的行進路線之類的，緊迫問題。在結束之后，源賴光又突然問道：“對了，長老——你剛才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嗎？”

    長老：“嗯……？賴光，你問的是什么呢？”

    源賴光：“比如說，會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看著你嗎？”

    長老表示不會，并且委婉的表達了“家主你是不是之前打妖怪打的太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下”的中心重點。源賴光心中略微放松，對這份關心欣然收下，三言兩語的就把人打發走了。

    然后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那種被注視著的感覺縈繞不去、冰冷粘膩的像是有什么冷血爬行動物在身上爬行一般。

    不適是真的不適，熟悉也是真的很熟悉——每次送完巫女接不潔之力接觸到八岐大蛇的時候都有這種感覺，這一次的話，程度有所減輕，但時間卻極度的被延長了。

    這是殺死了伊吹童子的“報答”，來自邪神八岐大蛇的注視。

    伊吹山的神明眷顧著他的神子。

    殺死了神子的源賴光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來自神明的詛咒。

    正如同伊吹童子臨死之前對她說的那樣：父親大人一直在看著你，源賴光。

    “看”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的技能之一，在術法方面也屬于最早被開發的媒介。尋常人的注視當然沒什么，陰陽師的話就能夠利用術法通過“看”這種媒介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八岐大蛇的話——

    這種邪神，哪怕僅僅只是單純的注視，也會造成非常糟糕的結果。

    來自生物等級的精神壓力還有無處不在的邪氣浸染，想要讓一個陰陽師墮落或者發瘋都很容易。源賴光勝在有經驗，還有八岐大蛇自己給的不潔之力打底，本身精神素質也過關，三兩天下來就適應了這種情況。除了被八岐大蛇注意到這點之外……算了，反正她早就被注意到了。

    都主持了那么多次的祭祀。

    這次砍了伊吹童子也不是什么問題——反正也只是砍了八岐大蛇他兒子的一個精神側面而已嘛，又不是整個的都弄死了？伊吹童子掛了酒吞童子但不還活著嗎？茨木童子還活著呢，肯定會想辦法湊齊復活他的條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