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55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塑料夫婦、[綜漫]源氏物語、穿書后成了五個反派大佬的長嫂、婚不守舍(GL)、清穿之太后畫風與眾不同、直播的戀愛日常、我的系統不正常、在年代文里養反派(穿越)、失憶后前夫總想撩我、炮灰有愛意消散系統(穿越)
“憑我差一點就成了你的未婚妻?!毙∏劐劾锞壑粓F火:“你若不是他,就證明給我看?!?/br> 安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松開小秦妃:“你也說了只是差一點罷,真拿自己當一回事?臉可真大?!?/br> 小秦妃眼里閃現一絲受傷,惱羞成怒:“雖無媒妁之言,但有父母之命,本來已經說好了的!” “那又如何?” 安晟按揉眉心,靜靜看了她一眼:“小秦妃娘娘,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六jiejie了?!?/br> 這聲‘六jiejie’道出來的那一刻,深埋在心底的情況隱隱破防,小秦妃的眼淚難以自抑地盈眶而落:“你以為我想的嗎?” “皇帝一直在猜忌與你母后交好的我們秦家,我爹娘不讓幺弟出仕,放縱他無所事事還不就是為了避風頭?便是我二jiejie嫁他這么多年也一點夫妻情份都不念,孩子沒了,我們秦家便像風中殘燭,徹底沒了依靠!” “我也不想嫁給那種不要臉的臭老頭的!每當我扭頭看見枕邊那張臉,我真恨不得掐死他——” 安晟倉促捂住她的嘴,可小秦妃的恨意伴隨眼淚溢涌而出,她甩掉安晟的手:“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 “皇帝分明知道我與宋崢有婚約的,可他還是將我禮聘入宮,他那點居心真是讓我惡心透了!”她歇斯底里,傾吐這些話的瞬間像是發xiele她入宮至今的所有委屈與怨憎。 “……對不起?!?/br> 安晟不是沒猜想過小秦妃入宮的原因,只是真當他從小秦妃口中得知這一切的時候,他卻不知應當如何面對她。 歸根結底是因為他。 小秦妃抹去眼淚,在發泄完這一切后她逐漸沉靜下來,“入宮前一夜,我娘與我說宋崢是被皇帝害死的,無知的安晟已經淪為皇帝的走狗。便從那一刻起我便要發誓,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狗皇帝?!?/br> “我要報仇,為了宋崢,也為了我自己?!?/br> 安晟皺眉:“你別輕舉妄動?!?/br> 小秦妃狠狠剜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你竟還能說出這樣不溫不火的話?那一家子都是白眼狼,狗皇帝弒親奪位,搶走本該屬于宋崢的皇位不說,現在他們又想逼你替昭燕公主和親西蠻!你怎么還能聽天由命?跑呀!快逃呀!我們大成又不是不能打,憑什么要向西方那些蠻子伏小作低?貴安不是你的地盤嗎?太后不是最疼你的嗎?還有淮東那一片全是先帝舊部,他們肯定會收留你的!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br> 安晟按下她激動的雙拳,“但我有我的打算?!?/br> “你能有什么打算?你要是真有本事早打算了,還能乖乖應召回京任由帝后壓在頭頂作威作福?”不是小秦妃瞧不起她,實在是眼下形勢一片惡劣,安晟驕奢yin逸的無腦之名遠揚天下,若非親身一再確認就連小秦妃差點都信了這人真在當年燒壞腦子被皇帝養成草包了。 安晟勾唇,回以一抹安撫的笑:“你不信?” 小秦妃心頭一突,滿面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安晟收斂表情,扭頭往回走:“你回去吧,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摻合?!?/br> 小秦妃急得直跺腳:“你到底聽沒聽明白……” “六jiejie,謝謝你?!卑碴蓙凶慊仨?,小秦妃呼吸一滯,神情怔忡。 “你本該相與好人家,去過平常人的平靜生活,是我們牽連了你?!卑碴蓽芈暤溃骸耙苍S這份情終其一生我都無法徹底償還于你,可我由衷希望你能不被往日種種所束縛,你不該被你心中的‘宋崢’束縛一生?!?/br> 小秦妃喃喃:“我心中……的宋崢?” “日后但凡你有所求,我定盡我所能幫助你?!卑碴沙脸镣鲁鲆豢跐釟猓骸暗F在,希望你能離我遠一些,莫再摻合我的事情?!?/br> 第75章 出嫁 彼時金風細細,秋葉凋零,為那一…… 跑去綴華宮鬧事的小秦妃再次被安晟給轟出來, 一時鬧出不少笑話。但有傳聞稱秦貴妃派去救人之時驚見小秦妃險象環生,差點就被安晟公主摁進金湯池里淹死了。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反正極其囂張的小秦妃自那之后回寶露宮就再沒提及這件事, 故此后宮謠傳越漸魔化,有人說安晟公主不愿和親鬧瘋了, 有人則說安晟公主這是真給逼瘋了。 但安晟是瘋未瘋并不重要,她終將踏上和親西蠻的不歸路。 這日宮城內外鑼鼓喧天, 宮城處處張燈結彩,送嫁的和親隊伍從內宮排到了城門外,百姓無不翹首圍望, 萬人空巷, 便是整座上京都知道安晟公主今日出嫁, 即將嫁去遠方的西蠻。 公主出嫁的儀仗隊在水路灑掃, 繼而是前方導路的兩隊騎馬女儀, 步行的宮人緊隨其后,兩則全是負責警備的士兵,行走之間井然有序。隨后便是極為華貴龐大的公主翟車, 四面垂珠、彩繡鑾頂, 窗牖由蘿藤編飾,三面設有紅欄,無不雕鏤著花卉與百鳥圖案, 精細不凡。 偌大的翟車可容八人之多,內壁鑲珠百寶全通, 足夠公主舒舒服服地乘去一路。 除去其他隨嫁宮人的馬車,再往后便是朝廷為今次和親所準備的豐厚嫁妝,上百余車一眼望不見底,足顯皇帝嫁女的派頭, 也顯示出大成和親之誠意。 這一日,皇帝攜后妃公主以及滿朝文武皆來送親。臨行之前,帝后挽留安晟依依惜別。 城門之下,安晟被牽出來之時已是鳳冠霞帔加身,精致美艷的模樣令無數人大受震撼,不少人惋嘆美人可憐之余,心里都清楚此去一別,恐將葬身異地,再無歸京之時。 昭燕躲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見人,不僅是對安晟愧疚在心,還因昔日奶姆之死,不免與對方產生嫌隙。但不論曾經過往如何,此時的她默不作聲緊貼在皇后一側,目送著自己最喜歡的親人踏上和親的不歸之途,心中百般折磨之下,終是沒忍住低泣出聲。 安晟瞥過來一眼,他原是不想再與昭燕有所交集,思及日后再見不知今夕何夕,終是走到她面前。 昭燕瑟縮了下,她緊緊攥住母后的掌心,感受著來自母后安撫,痛哭抑止不?。骸皩Σ黄稹Ljiejie,對不起?!?/br> 安晟靜靜看了她一眼,想說什么,但他看見皇后的警備以及昭燕的退縮,終究沒有再往前:“昭燕,你該長大了?!?/br> 昭燕含淚抬首,但那時安晟已經別開臉龐,唯留在她眼前的只有一道側面的弧度,自此再看不見。 彼時金風細細,秋葉凋零,為那一身紅妝蒙上濃厚的悲凄之色。安晟踏上翟車,和親隊伍轆轆啟行,昔日的濃墨重彩終將伴隨她的遠嫁而淡了顏色。 皇后安撫著哭泣的昭燕,她瞥過身側負手而立的皇帝,繃緊的嘴角微微上揚,便只有她這個位置方能一探究竟。而她重新抬眸眺看轆轆啟行的和親隊伍,文潮作為送婚使的一員,狀作隨意的回眸恰好與她對上一眼。 但也只是那么一眼,很快相互錯開。 柳煦兒跟著梅蘭菊竹坐在隨行宮侍的馬車上,她趴著窗牖往外瞧,能夠瞧見昭燕公主身邊翹首張望的晚熒、面色沉郁的小秦妃,還有冷漠寡淡的龔玉拂,她便隨侍在爹爹柳公酌的身邊。 柳煦兒靜靜看著爹爹的臉龐隨著和親隊伍漸走漸遠而變得模糊,風起帶起一片沙土,她聽見菊竹姐妹的低呼,發現有人騎馬追著公主的翟車而來。 柳煦兒定眼一看,那竟是本該辭官離京的邢嚴。 護車的士兵將他攔下,不過送親使團當中似乎有認識的人,他們在請示過公主之后竟將邢嚴放了進來。 邢嚴騎馬正欲靠近公主的翟車一側,哪知那扇窗牖適時從里邊向外推開,一張美艷動人到令他朝思慕想的臉龐甫一映入眼簾,便連本已決定心死的邢嚴差點就要死灰復燃。 他捂住小心臟:“公、公主……” 安晟冷冷清清,語氣淡淡:“有話直說罷,省得被人看見了,逢人都想敲我的窗?!?/br> 邢嚴被他一盆涼水澆醒了,不得不克制自我穩住心神:“我不知道日后還有沒有機會說,但我知道今日不說必成心魔,我不想為此困守一生,希望公主能回答我……” 沒等他問,安晟已經毫不客氣地回了他:“不必問,我不愛?!?/br> “……” 邢嚴強忍悲傷逆流成河:“你真不記得我的?” 安晟靜靜看向他,眼前這張臉雖在很努力地維持正色,但從那雙飽受傷楚卻仍然渴望的眼里可以將他的內心窺得通透清楚:“你喜歡的那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了?!?/br> 邢嚴眉峰顫動:“是嗎、是嗎……” “原來如此?!?/br> 他緊握雙拳,猛地一甩腦袋,重新端起正色:“我原打算先你一步投軍西營,但在數日前淮東老家寄信于我,與我提到一些事,并且招我盡快歸去?!?/br> “這不是挺好?”安晟覷他一眼,勾唇上揚,“邢大人年少高才,奈何壯志未酬,就此投效西軍前線,或可奮勇殺軍報效朝廷,卻恐收效甚微,不妨另則明路,他朝必定仕途無量?!?/br> 邢嚴盯著那道意味不明的笑意,馬下停蹄,彼時公主已經放下簾子,隨著和親隊伍漸漸遠去。 道別上京后,和親隊伍又行數日,柳煦兒和梅蘭菊竹已經從其他馬車分批輪換到公主的翟車。柳煦兒偶爾會與梅蘭菊竹輪換,但大多數時候是她在車里陪公主。 初出上京不久安晟就換下了所穿戴的一身行頭,霎時渾身筋骨輕松不少,只是這日復一日車馬勞頓,索性窩在車里怎么懶就怎么來。 相比較柳煦兒對未知的前路感到迷茫,安晟顯然更關心她的頭還痛不痛。 說來奇怪,自從上次淋完雨從常欣宮被送回來后大病一場,柳煦兒就再也不曾鬧頭疼,耳里的幻聽也少了,整個人覺倍兒輕松。 安晟聽她這般說,不覺稍稍松一口氣。 自從柳公酌將柳煦兒的秘密告知他以后,安晟就一直耿懷在心。他不愿意舍下柳煦兒,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在抵拒。如果柳煦兒有朝一日恢復成真正的她,那個她與現在的她截然不同,安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愿不愿意接受她,能不能夠去愛她。 “公主、公主?!?/br> 悶在車里長蘑菇的安晟聽見車外一道輕快清脆的嗓音,只見柳煦兒帶著一張明朗的笑顏掀開帷簾對她說:“我聽文潮說前方不遠有片天然硫泉,今晚可能要停在附近扎營了?!?/br> 說到這里,柳煦兒帶著一丟丟小羞澀,盈潤的水眸滴溜溜地轉向安晟:“公主,我們今晚一起去泡湯吧?” 安晟身子坐直,拔掉險些長出來的蘑菇:“你確定?” “文潮說的?!绷銉罕硎静淮_定。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安晟微瞇雙眼:“你真想跟我一起去泡硫泉?” “想呀?!绷銉赫A苏Q劬Γ骸肮鞑幌雴??” “……”當然想。 安晟深深凝她一眼:“你別后悔?!?/br> 柳煦兒才不會后悔,她盼這一天可盼得太久了。得到公主的首肯,柳煦兒下車去給文潮遞消息。 公主和親路途遙遠,皇帝特擇一文一武兩位大臣隨行陪護,除此之外又從宮里挑了心腹內侍文潮同隨,作為兩國和親代表大成的送親使團。 文潮負責打點和親隊伍這一路的衣食住行,適才便是他提前告訴柳煦兒今晚將在硫泉附近扎營的事。 柳煦兒樂顛顛去找文潮的時候,他正聚精會神聽一名手下匯報什么,見她來了便抬手,示意那名手下先回去。 “公主同意了嗎?” 柳煦兒的注意力從那名手下身上被文潮的聲音給勾回來,點頭說:“同意了?!?/br> 文潮舒眉:“那就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br> 柳煦兒默默旁觀他指揮前后,靦腆地問:“既然都扎在硫泉附近了,那今晚能不能圍個地方給我們洗洗塵呀?” 文潮哪會不懂她的意思,失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么要挑在這兒扎營?” 柳煦兒雙眼亮了:“還是你設想周到!” 文潮略略打量她一圈,事情吩咐完之后才對她說:“你最近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有嗎?”柳煦兒蹦蹦跳跳腆起笑,“可能是前陣子大病一場,病好以后感覺渾身上下其他小毛病都跟著一起治愈了?!?/br> 文潮一道尾音拉得又緩又長,“就連心病也好了?” “什么?”柳煦兒微愣,懵懵懂懂不得其解。 “沒什么?!蔽某焙芸炻冻鰷\笑,“就是見你這副開心的樣子不像這趟是要嫁公主,反倒像是來郊游一般,與前陣子那副尋死覓活的反應相差甚遠,有些好奇罷?!?/br> 柳煦兒怔忡:“對哦?!?/br> 明明前不久還傷心得吃不飽飯睡不好覺,怎么最近突然就好起來了呢?她不由自主捂住心口,鈍痛一瞬接著又一瞬,并不明顯,卻說不出的詭妙。 文潮靜端良久,將柳煦兒的怪異盡收眼底,忽而松口:“公主金枝玉葉,這些天吃住不便,想必早已忍耐到了極限吧?待會我讓人給她圍起一片泉眼,供她今夜洗浴所用?!?/br> 聞言,柳煦兒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回硫泉上面:“好呀好呀,公主答應今晚讓我陪她洗澡(侍候沐?。┑恼f?!?/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