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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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妃冷嗤,笑得無比張狂,又無比哀傷。 柳煦兒來到東廳的時候,屋里只剩下安晟獨自坐在主位上,茶案的香茗已經冷卻,小秦妃也早已離去。 “公主?” 柳煦兒躡手躡腳來到公主跟邊,不明就里地歪頭看他:“你怎么了?” 公主的表情宛若冰封一般,木然、冷漠,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感情。明明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可這一刻的公主卻讓柳煦兒莫名覺得有些冷。 一直持續到柳煦兒的身影映入那雙烏沉的瞳仁當中,安晟的眼睛才逐漸有了焦點:“煦兒?” “我在?!?/br> 柳煦兒拉著公主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腦袋上,仰頭蹭了蹭她的手心以示自己的存在。 直到此時,安晟眼里才重新凝聚起溫度,輕輕摩挲手心下的小腦袋。 “公主,你不高興?”柳煦兒敏銳地察覺他的情緒,“是小秦妃娘娘惹你不高興了么?” 安晟沉默,搖了搖頭:“不是她的問題?!?/br> “那是什么問題?”柳煦兒不懂。 安晟淡道:“是我害她不高興?!?/br> 柳煦兒似懂非懂:“那以后還是別招惹她了?!?/br> 這話有點語病,柳煦兒連忙又說:“我不是說公主不敢招惹她,只是覺得既然招惹她會使自己變得不高興,那沒必要,得不償失?!?/br> 安晟靜默:“你說的對,不能再招惹她了?!?/br> 柳煦兒覺得自己化解了公主和小秦妃的恩怨,算是干了件好事,咧嘴開心地笑了。 安晟瞅著她傻笑的小表情,沒忍住掐起她軟嫩的雙腮:“不是說再也不去常欣宮了嗎?” 柳煦兒無辜地收起笑:“可窩腰七接蚊巣(可我要去見文潮)?!?/br> 安晟當然知道她去見文潮,若不是小秦妃的突然造訪絆住腳,他勢必要親自去會會這個不要臉的死太監:“什么蚊巣蟻巣,以前怎么從沒聽你提起他?” 柳煦兒捂住臉讓自己說話能字正腔圓一些:“他之前不在宮里,又跟咱們綴華宮沒啥關系,我就沒有提起他了?!?/br> 安晟自動同步成‘跟她沒關系’,眉心稍稍松開:“你忘了上回去常欣宮險些挨打的事了嗎?以后沒事別去了,天曉得這姓文的會不會也給你下套……” 柳煦兒躊躇道:“可是我還得幫文潮問你關于對食的事?!?/br> 安晟背脊一直:“什么對食?” 柳煦兒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跟文潮對食?!?/br> “……?。?!” 第46章 苦惱 “可我又不能跟公主作夫妻?!薄?/br> “煦兒又把殿下怎么了?” 從外面送信回來的菊竹姐妹聽說公主闔門自閉, 任誰咚咚敲好幾次門都不出來。蘭侍官頭也不抬在挖藥苗:“煦兒說要與人對食,殿下被她氣得食不下咽,一整晚都沒吃飯?!?/br> 菊竹姐妹面面相覷:“對食?跟誰?那個叫文潮的太監?” 梅侍官搖頭:“她約莫不懂對食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有那個心思?!?/br> “那可不,太監哪能有咱們殿下好?”菊兒嬉笑一聲, 竹兒與她對一眼:“不過你說怎會這么巧?偏偏是那個文潮?!?/br> 年前文潮奉旨去贛江監軍,扣下貪腐之罪將高將軍押走的人正是他。數日前潛伏在路上的高巽收到高將軍送押入京的消息帶人劫囚, 豈料這文潮聲東西擊,高巽險些把自個都賠了進去。 既然安晟有意扶持高家父子,那這文潮必然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只這‘共同’二字卻不能指代柳煦兒。 “不是巧?!碧m侍官拿手背捋開垂落的幾根碎絲:“文潮是御前紅人柳公酌的徒弟, 煦兒是他師傅的女兒, 兩人之間往來篤密很正常?!?/br> 眾人皆默, 其實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是很危險的事。雖說一開始安晟將她放在身邊, 主要是想試探其背后的柳公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時至今日她們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安晟將柳煦兒放在身邊已經不再純粹只是為了試探而己。 梅傳官靜靜眺看鍥而不舍守在公主寢殿門前的柳煦兒, 若有所思。 柳煦兒端著食盤立在寢殿門口, 已經不記得自己敲了第幾次門:“公主,御膳房做了素菇煲,清淡解膩, 這個時辰喝剛剛好?!?/br> 屋里沒動靜。 “還是你想吃別的?你跟我說,我現在去給你換?!痹瓉矶说娜澆艘呀浝涞袅? 柳煦兒見引不來公主,這才去換來一大沙鍋素菇煲。 不過很可惜,素菇煲并沒有能引出公主的魅力。柳煦兒低頭瞅她特地要來的大沙鍋,端久手軟, 可她生怕公主吃不飽:“公主,蘭jiejie說晚飯不吃對胃不好?!?/br> 月光打在紙窗的剪紙上,柳煦兒獨自站在門口對著高高的門板自說自話,看上去怪異得很,但屋里依然還是沒有動靜。 柳煦兒呆呆立在門外,一時沒想好究竟該把沙鍋的素菇粥端回御膳房換別的,還是放棄用食物引誘公主出門這個法子。 端盤的雙手越來越酸,柳煦兒提不起力,終于還是放棄了,彎腰把食盤放地上,她貓腰在臺階上摸了個位置席地而坐摻著臉看斗轉星移。 梅jiejie和蘭jiejie都勸她該干嘛干嘛放著公主讓她獨自好好冷靜,可柳煦兒覺得她要是真的走了,公主可能會更生氣。 雖然某些方面很遲鈍,但柳煦兒并非什么也不懂。至少她其實是懂得對食是什么,知道文潮這是說要與她做夫妻的意思,柳煦兒只是不太懂得公主聽見這事會這么生氣是因為什么? 就在這時,內門霍聲打開了,柳煦兒聞聲偏頭,與氣洶洶一只腳即將跨出來的安晟公主四目相對。 安晟沒想到柳煦兒居然懂得躲起來埋伏她,跨出去的那一步生生卡住,氣洶洶的表情卻沒能及時收住,顯得有些不自然。 反觀柳煦兒從地上蹦起來,揚起來的笑臉是那么甜:“公主,我沒走哦?!?/br> “……嗯?!卑碴梢暰€飄開,無意間瞥見擱在地上的沙鍋,眉心一擰:“這是什么?” “御膳房燉的素菇煲?!绷銉阂慌哪X門暗叫壞了:“擱地上不能吃了,我去給你重新換一鍋……” 安晟的重點不是這個:“你就端著這東西在門口站了一晚上?” “沒有一晚上,我原來給你端的是葷菜,不過已經涼了?!绷銉哼t疑道:“要不然我再去給你換回來?” 安晟摁住她:“不是蓋得好好的嗎?別換了,我喜歡吃素菇煲?!?/br> 既然被抓現行,安晟沒再拒絕柳煦兒的親近,畢竟自閉了一下午,情緒已經有所恢復。再說被人這么哄,誰能端著冷著板起臉呢? “缺什么都不能缺覺,少什么都不能少吃飯,公主太不愛惜身體了?!绷銉阂贿吔o公主張羅碗筷一邊嘀咕,還記得頭天侍候公主起早,發現公主一天只睡一個時辰,可把她給嚇了一跳。 事后柳煦兒才終于明白其他人為什么見怪不怪,因為公主是真的可以一天到晚不睡覺,一覺只睡半多時辰。但她絕不是不困,而是再困都能撐起眼皮佯裝精神奕奕,柳煦兒實在不明白。 公主每天都很忙,但她并不知道公主究竟在忙什么。一如她雖然已經成為公主近侍,但與梅蘭菊竹還是存在很大差別。 柳煦兒仔細想過了,也許這其中的原因,可能只是因為她并不能成為‘公主喜愛的碧雪姑娘’吧! 安晟接過碗:“坐下來一起吃吧,你等了我一晚上,自己也還沒吃吧?!?/br> 這已經不是她與公主的第一次同桌共餐,柳煦兒爽快答應,坐在公主身邊問:“公主已經不生氣了嗎?” 不提還好,一提安晟就氣得不想理她:“喝粥?!?/br> 素菇煲用沙鍋保溫,雖然在門外等了好一陣子,不過溫度還是剛剛好,柳煦兒咕嚕咕嚕把粥喝完,放下來又問:“公主還在生我的氣么?” 安晟斜她一眼:“張嘴?!?/br> 不明就里的柳煦兒聽話就張,公主直接往她嘴里送入一口粥:“你知道什么是對食嗎?這就是對食,互喂對方吃飯的意思?!?/br> 柳煦兒想也沒想就咽下那口粥,好心解釋:“公主,對食不是這個意思,對食是作夫妻的意思?!?/br> “……” 安晟厚著臉皮強辭奪理:“你以為互喂就叫作夫妻么?剛剛我也喂你了,難道我倆就是夫妻么?” 柳煦兒睜著雪亮的大眼睛:“可對食是指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作夫妻的意思?!?/br> “我不答應!” 安晟啪地一下怒拍桌子,把筷子給震掉在地。柳煦兒彎腰去撿回來,抬頭迎上公主冷若冰霜的表情,雙肩瑟縮了下:“我跟文潮說過我得先跟你商量一下,要是公主不同意,那我回頭告訴他不作對食了?!?/br> 安晟沒有為此轉怒為笑,而是反問:“只是因為我不同意,所以你才拒絕他?那你真實想法是什么?如果讓你自己選擇,你是不是就答應他了?” 柳煦兒微微發愣,想了好半天還是為難搖頭:“我不知道?!?/br> “不許說不知道?!卑碴陕暽銋?,“你現在就回答我?!?/br> 柳煦兒扁嘴:“可我沒想好?!?/br> 安晟不給她撒嬌的機會:“那你現在想?!?/br> 柳煦兒從沒見過公主這般疾言厲色,即便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不曾,她太慌神無措,怎么想也想不出來:“公主,我能不能以后再想……” “不、能!” 柳煦兒被她兇了一頓,苦巴巴地抱著碗,蓄著眼淚就要往那碗里掉。 安晟一時怒火燒頂沖暈了頭,被柳煦兒的眼淚給當頭澆醒。 “公主,我真的想不出來?!绷銉嚎喟桶偷財Q著淚目,萬般掙扎地求助公主。 安晟的滿腔火氣被這一眼給徹底澆熄,他居然因為情緒失控而遷怒柳煦兒。 “那就不想了?!?/br> 柳煦兒聽見公主低啞的嗓音,還沒來得及轉悲為喜,就見公主轉身走到窗臺前抬頭望月,只留下一道背著月輝的身影。 柳煦兒也不知道這一刻內心的滯澀是怎么回事,她揉去眼眶里的水珠,惦念著公主還沒喝完的那碗粥:“公主,你還沒吃完呢?!?/br> “沒事,我飽了?!?/br> 安晟的語氣不再氣沖沖,可柳煦兒聽了反而覺得不自在:“公主,你別討厭煦兒好不好?” 她聽見公主發出一聲苦笑:“我怎么會討厭你?” 柳煦兒盯著被她捧在手心的那只碗:“公主,我其實并不在乎與誰對食。無論是文潮也好、其他人也好,在我看來都一樣?!?/br> 低垂腦袋的柳煦兒沒有發現安晟聽見這話立刻扭頭瞪回來,澆熄的火再次燎成星星火原。 所以她到底明不明白對食是什么意思,夫妻又是什么意思???!安晟氣得險些又要發火,就聽見柳煦兒喃喃說:“除了公主,別人于我而言好像沒什么不同?!?/br> 柳煦兒既委屈又傷心,瞅著公主泫然欲泣:“可我又不能跟公主作夫妻?!?/br> “……” 安晟被這句話帶偏了,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所以,如果不考慮公主的意思讓我選擇的話,我想我會答應文潮的……” 安晟一秒回魂:“聽我的,我不答應!” 柳煦兒眨著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