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常人一定不會多盯著我一個老橘子皮一樣的臉多看，”老山羊笑著打了一個酒嗝：“尤其是他懷里還抱著一個牛乳一樣的女人?！?/br>
    陸小鳳也笑了：“不錯，我正是要找你?！?/br>
    “你帶酒了嗎？”老山羊盯著他怎么也不像裝了酒的狐裘道。

    陸小鳳喜歡和酒鬼談話，因為有了酒他們通常就很好說話。

    “酒當然有?！?/br>
    “那便跟我走吧?！崩仙窖虮持致朴频脑谇懊鎺返?。

    “你等一等?！标懶▲P叫住他。

    “嗯？”老山羊從鼻子里哼出一個音。

    陸小鳳松開周懷瑾，周懷瑾會意地點點頭。

    巧的是他們面前的正好就是唐可卿的酒樓。

    那是個圓圓臉的女人。

    面對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竟然也沒有多敵視，反而臉色緩和了很多。

    “你要來些什么？”她道。

    “我來打一些酒?！敝軕谚p輕道：“難道你這里除了賣酒還能賣一些別的嗎？”

    她冷冷一笑，瞟了一眼門外：“我這里從不收留喝酒的臭男人?！?/br>
    “但是你還要賣給他們酒?！敝軕谚α?。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溫柔：“你說的不錯，所以偶爾我也賣給他們一耳光?！?/br>
    “一耳光？”周懷瑾驚訝。

    她點點頭，竟然對著她笑了，然后揪起一個想要湊近周懷瑾的酒鬼的衣領，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周懷瑾笑了，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像這樣？”

    唐可卿點點頭：“有些男人就值得這個?！?/br>
    她實在是個冷面熱心的女人，這讓她這間有些并不明亮的小酒屋格外溫暖起來。

    老山羊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大水缸前。

    周懷瑾顯得有些驚訝，因為他實在想不到什么人會住到這里面。

    老山羊已經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水缸里面足夠大，但是放三個人卻仍然很擁擠。

    老山羊舒舒服服地靠在一些獸皮上，伸出手。

    周懷瑾會意地拿出用羊皮袋打好的酒。

    他喝了一口舒舒服服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找我?！?/br>
    陸小鳳點點頭，想把丁香姨講給他。

    老山羊卻繼續道：“你們知道我是誰，我卻不知道你們是誰，只是不是很不公平？”

    “確實有理?！标懶▲P點點頭。

    老山羊又道：“但你們請我喝了酒?！?/br>
    陸小鳳道：“請酒鬼辦事當然要先請他喝酒?！?/br>
    老山羊贊賞的看了他一眼：“說的不錯，所以不管你是張三李四還是貓三狗四，你請我喝了酒，我就不討厭你們?！?/br>
    陸小鳳道：“不是什么張三李四，也不是什么貓三狗四?！?/br>
    “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是賈樂山賈大爺？”老山羊道。

    “難道你見過他？”周懷瑾道。

    老山羊笑了，點點頭：“我確實見過那個老王八羔子?！?/br>
    周懷瑾也笑了：“那你一定還不知道一件事?！?/br>
    “什么事？”老山羊道。

    “我并不是一個女人?！敝軕谚?。

    老山羊笑了，他似乎并不感到驚奇：“我原本以為這世界上只有兩個怪人?！?/br>
    “哪兩個？”陸小鳳道。

    老山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翹翹他的山羊胡子：“李霞算一個，丁老大也算一個?！?/br>
    陸小鳳笑了：“你已經知道了?！?/br>
    老山羊道：“我只知道我手里有酒?！?/br>
    他拍了拍水缸：“丁老大喜歡喝無根水，所以他做了這樣兩個大缸專門接水喝，你說他怪不怪？”

    “難道更怪的不是這樣沒用的大水缸居然只剩下了一個？”周懷瑾道。

    老山羊道：“那我就不知道了?！?/br>
    陸小鳳搖搖頭：“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可見你是個聰明人?！?/br>
    “聰明人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快忘掉了?！崩仙窖驌u搖頭，閉上眼睛竟然開始打起了呼嚕。

    這是要趕客了。

    “你也覺得李霞沒走?！睍サ穆飞现軕谚仲I了一根糖葫蘆。

    “一個真正愛財的女人怎么可能放心走？”陸小鳳反問道。

    周懷瑾笑了：“他見過賈樂山?！?/br>
    “沒錯?！标懶▲P點點頭。

    “所以我在想，李霞會不會其實也見過這個‘王八羔子’呢？”周懷瑾沖他眨眨眼睛。

    陸小鳳道：“反正我不信那個女人的話?！?/br>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楚楚的目的也絕對不會單純。

    “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敝軕谚炝藗€懶腰。

    “什么疑問?！标懶▲P道。

    “丁香姨明明可以只叫我們找老山羊，為什么還叫我們聯系陳靜靜？”周懷瑾道。

    “因為她是李霞最信任的人？”陸小鳳道。

    “李霞是她的繼母，難道會不清楚她們的關系？”周懷瑾道。

    “除非她們的關系其實并沒有那么的好——”陸小鳳道。

    兩個同樣美貌的女人總會有些矛盾。

    “所以你想說陳靜靜可能會騙我們？”陸小鳳眼睛發亮。

    “那就要看她到底和誰的關系好了?！敝軕谚獢倲偸?。

    “或者說，”陸小鳳也咬了一個糖葫蘆：“她也可以和誰都關系都不好?！?/br>
    畢竟只有一塊羅剎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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