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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上還剩下三人,陸宇直接開門見山,“找我有什么事?” 陸念正要開口,看到旁邊的鞏煙,話語頓了頓,委婉提了下,“是關于依依父母的事?!?/br> 鞏煙輕描淡寫掃過陸念神色,紅唇微抿,拎起包,“我也失陪一下?!?/br> …… 衛生間里,花曼依剛站在鏡子前,還沒來得及檢查自己是否失態,就看到門口走進來鞏媽的身影,她飛快揚起笑,轉身打招呼,“鞏媽?!?/br> 鞏煙目光復雜盯了她幾秒,可面前的花曼依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沒有了十七八歲少女那種天真,不再像之前那樣喜怒于形,讓人一眼看透。 她看不懂她了。 就好像現在,明明還是和之前那樣笑臉打招呼,可卻如同隔了千萬里,言語間透著疏離感。 “你怎么到這來了?”還是和陸念一起。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鞏煙站她旁邊,一同面對著鏡子,稍稍整理儀容。 “我來……處理一些事情?!被劳高^鏡子,看到鞏媽神情懶懨閑適,和平時無異,眨了眨眼,拿出口紅補了一下妝。 “需要我幫忙么?” “不用,陸念已經在幫我了?!?/br> 鞏煙臉色冷了幾分,點起煙來,薄唇輕啟,“行?!?/br> “鞏媽……陸先生可能不是很喜歡煙味?!?/br> 花曼依聞到煙味,想起剛剛的握手,大概混跡風塵場多了,她也逐漸摸索出一些門道來,陸宇噴了泰倫齊香水,煙味會破壞泰倫齊香水的拂手柑前調,能噴這種香水的男子一般是不喜歡抽煙,起碼現在是不希望聞到煙味。 鞏煙凝視她,花曼依便將心中的推論講了出來,好意提醒。 誰知道得到的是一聲嗤笑,“你在教我做事?” 花曼依閉嘴,沉默,明白過來自己這番好意提醒是逾越之舉,咬了咬下唇,“那鞏媽,我先回去了?!?/br> *** 回到卡座,花曼依還沒說什么,陸先生便說他已經知道她來找他的緣由了,并稱他很樂意幫忙。 花曼依連忙道謝,告別后,陸念帶她離開咖啡館。 翌日,陸宇直接開了輛車來接她們兩個,前往武管監獄。 “你說我父母尸首被人收了辦了后事?”花曼依站在獄警前疑惑,之前那個油鹽不進的獄警不知道去哪了,而這個獄警顯然好說話很多。 “對,那個人自稱是你父母的好友,我們那時候也苦于不知道如何處理,既然有親友過來接管后事那再好不過,我們沒多想就給她了?!豹z警說。 “不過,她有留一張紙條,說哪天他們的女兒找上門來就把這張紙條給她?!豹z警翻了幾本舊書,找到那張紙條,遞給花曼依,“既然你是花啟安和黎芝的女兒,那我就把這張紙條給你吧?!?/br> 花曼依接過紙條,打開一看,是一個地址:海城后山 海城的后山沒人住,只除了墳多以外,那不就是意味著這個人把她父母葬在了后山?! “怎么樣了?海城后山?這是哪里?”陸念看到紙條上的字,疑惑問道。 花曼依按下心中的激動,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求證,如果真的爸媽的朋友替他們辦了后事,那那些尸首未寒,無人送終的想法就是她腦子抽了在亂想。 “陸念,陸先生,這一次多謝你們幫忙,要不是你們,我可能還在傻傻地找……”從監獄出來后,花曼依表達她的感激。 “謝什么,依依,我們是朋友?!标懩畋ё∷?,看她又哭又笑的模樣,心疼極了,“那依依你是要回海城了嗎?” 花曼依點頭,“對,我訂了船票,明日一早我就回去,有空會來再看你們的?!?/br> 告別陸念陸宇后,花曼依回了一趟鞏家大宅,收拾了她的行李,這個時候鞏媽那女人剛好不在,也好,省的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收拾了行李,花曼依在附近租了個房間打算湊合過一晚,南城這個繁華的城市對她來說到底是陌生的,原本以為這一次南城之旅會高高興興一家人團聚,誰知道她收獲的全是心酸和苦楚。 花曼依睡在狹小的小旅館里,窗外高懸的明月和高樓建筑頂部輪廓倒映在眼里,眼淚不自覺就淌下來。她用指尖倔強擦掉眼淚,想了想陸念,也想了想那個替爸媽處理后事的人,還好還好,她花曼依還不算倒霉到家,這一趟雖說得知父母雙亡悲痛欲絕,但是最后父母有善終,而她花曼依收獲了一個朋友是不幸中的大幸。 小旅館并不隔音,窗外就是嘈雜喧鬧的街道,行人來往,攤販吆喝,天還微微亮就把她吵醒了。洗漱過后,花曼依拎著小皮箱下樓,叫了一輛黃包車,“師傅,麻煩去碼頭?!?/br> “好嘞!”車夫把汗巾系在腰間,提起車桿跑進人群中。 車轱轆碾過平整的地板,咕嚕作響,從街頭的一邊沒多會拉到街道的另一頭,拐進另一條道時,鞏家的府邸映入眼簾,黃包車在門口經過,車身微微晃動,花曼依目不斜視。 下一次見面估計鞏媽可能就是別人的妻子……或者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而她花曼依也不小了,不久就十八歲生日了,生日一過她再也沒有理由任性耍脾氣,該回去繼續當她的舞女,也該斷了所有一切不該有的念想。 *** 回到風海恰好是傍晚,花曼依和方羽寒暄了一番,今晚原本是有她一場演出,方羽想著她剛回來,原本打算繼續替她一晚,誰知道花曼依卻不同意,堅決自己來,方羽拗不過她,只好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