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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曼依:“???” 這鈴鐺未免也太自私了點,主子都還在宿醉中,她一個下人居然先去洗澡? 一股怒氣忍不住竄上來,正打算去找人算賬,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她打掃地板時只有一股酒味,以及混合著酒的嘔吐物,醒酒湯一般是由桔子、青梅和山楂熬煮而成,如果真的是撒了醒酒湯,那為什么聞不到桔子味?殘渣也不見? 只要一細想,一股冷汗從背后沁出來,這鈴鐺恐怕從頭到尾從沒想過給雁姐煮醒酒湯,怕是隨便接了一碗清水糊弄過去,反正人醉的不省人事,有沒有喝醒酒湯誰知道。 “簡直欺人太甚……”花曼依四處看了看,從水缸里隨手拿了一個瓢,“張大媽,瓢借我一下?!?/br> “誒?你要借瓢做什么?”張大媽攔不住,然后她發現,這小姑娘不僅要借瓢,還把她的桶也借走了,那桶雖然不大,但是桶里面裝滿了整整一桶冰水??! 張大媽心有些慌,左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今晚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第10章 食福10 風海的女工多達三四十,浴房因此也建造比較大,多個隔間都是用簾布隔開。 晚上正是風海最忙的時候,這時候浴房沒幾個人。 水聲嘩啦啦作響,在毛巾和熱水之間發出碰撞聲,濺到地上,留下一地水漬。鈴鐺甚至邊洗邊哼著歌,花曼依想不認出來都難。 不知道浴房是不是進來人了,一股冷風從浴簾底部竄上來,凍得瑟瑟發抖。 鈴鐺趕緊擦干身體,準備穿衣出去,心里想著,這個時候差不多那個花曼依把人照顧好了,到時候說幾句好話,把人打發走。要不是這個薛問雁從上個月變得吝嗇起來,平時打賞的錢沒有了不說,每天那么費心費力照料啥也不討好,就幾個銅錢,打發叫花子呢。 要不是怕人說閑話,她一早就換個闊綽的領唱侍候了,像曉曉,每個月的工錢比自己多出好幾塊大洋,一打聽全是方羽打賞她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鈴鐺又想到自己被吐了一身,天天吐,本來自己的衣服都不夠換,還是新買的,埋汰誰呢,晦氣! 正打算穿衣,完全沒有察覺身后站了個人,只覺得背后突然襲來一股涼風,她以為風吹開浴簾了,然而一轉身,一瓢冰水從鎖骨澆下來,刺骨的冰冷鉆進每一個細胞。 “啊——” 鈴鐺尖叫,可是這還沒完,接二連三的冰水不斷往身上澆,她往后退,退到墻壁上,她看清是誰在捉弄自己。 “花曼依!你瘋了嗎!”鈴鐺捂著胸口,直跺腳,冷得她牙口發顫,眼看著花曼依又澆起一瓢水,鈴鐺終于忍不住反抗,抓住對方的手,可惜對方比她更先一步抓住她手,完完全全桎梏住她。 “啊……好冷……好冷……” 肚子、小腹、胸口哪里都躲不掉,直到桶里的水沒了,花曼依這個女人才停下來。 “shuangma?”花曼依把瓢往桶里一扔,左手放開她,眼神冷漠。 鈴鐺蹲下來抱著自己,渾身打顫,她腦子似乎被凍住一樣,沒辦法思考,好一會才緩過來。 “我……得罪你什么了?”鈴鐺忽然抬起頭來,頭發濕冷貼在她臉上,像個瘋婆子,此刻眼神憤怒又不甘,“花曼依!我哪里得罪你了!” “鈴鐺,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所有人當傻子?!被蓝自谒媲?,眼神直盯,“你把雁姐當傻子,把我當傻子利用,就你一個人聰明,如果我把你所做的事告訴雁姐,告訴鞏媽,你猜你還能不能在這里呆下去?” 鈴鐺臉色一僵,她想起朱招娣的最后結局,也是被辭退。 “花曼依,算我求你……別告訴鞏媽,我家里還有個弟弟要讀書,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痹陲L海這個香餑餑工作面前,她到底還是舍不得。 …… 從浴房出來,花曼依到底還是沒有揭發這個鈴鐺。 一周后,大概實在按捺不住那些人的要求,鞏媽終于松口讓她上臺演出,花曼依自從知道自己的排班之后一直處于興奮的狀態。從早上就在準備,練習音調,準備妝容。 因為她很清楚知道,她離成為富婆又近了一步。 飽滿的珍珠耳環戴上,胸口上的項鏈精致奪人眼目,花曼依看著鏡子里唇紅齒白的女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曉曉被方羽派過來搭手,此刻也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真是天生的嫵媚,高高瘦瘦,但身上該少的一點也沒少,金絲鑲邊的高級開叉旗袍從來沒見過有人能穿出名媛貴太太的感覺。 很多富太太會對這種高開叉的旗袍抱有一種歧視和鄙夷,認為上不得臺面,是妓//院里的女人才會穿的衣服。 畢竟風海是個風月場所,只要一進來,幾乎每個上過臺的姑娘多多少少都帶著一股風塵味,為利益去迎合喜好,往往會失去原本的純真,但花曼依很特別,她從來沒有這種墮落的風塵味,但是她又和高雅圣潔沾不上邊。 很奇怪的一個女人,她就像游離在這兩者之間,找到一種平衡點,驚艷所有人。 “曼依姐,別忘了還有手套?!睍詴詮纳迫缌鞲目诮新澜?,遞過去一雙白色的鏤空蕾絲手套。 “差點忘了,還是曉曉你記憶好?!被来魃鲜痔?,輕聲慢步走下去,一上臺便贏得前所未有的歡呼聲。 “花曼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