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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方姐?!?/br> …… “好疼,方羽姐,你輕點……” “你身體太僵了,需要多練練?!?/br> “可是我真的很疼……” “曼依,你這樣不行啊,你都練了一周了,不用點力怎么能行,過兩天鞏媽要來檢查了?!?/br> 花曼依壓著腿,側身彎了彎眼笑道,“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練,方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鞏媽滿意的,方姐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這幾天方羽為了鼓勵這丫頭,每天準備些點心,這下好了,人沒鼓勵到,倒是讓她天天惦記。 方姐搖了搖頭,“你啊,你倒是用勁,腿都沒壓下去?!?/br> “你看你看,我壓下去了,我只能壓到這里?!被拦?,把細腰努力貼近搭在橫木上的腿,盡管如此,還是留有很大的縫隙。 “哎……”方羽扶額,“你這樣下去……鞏媽看到得要罵了?!?/br> 這時候練舞室進來一道身影,是曉曉,她風急火燎說,“方姐,鞏媽回來了,她說要看一下曼依練得如何?!?/br> 方羽被這一消息打得措不及防,“不是說禮拜天才過來嗎,這才禮拜五……” 曉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鞏媽馬上就來了,方姐,怎么辦?” 花曼依這幾天嘴皮子耍得厲害,都把風海里的人混了個臉熟,雖說確實也夠努力,但是這遠遠不夠,考慮到花曼依之前還是個花家捧在手里的女兒,沒吃過什么苦,她們也就不強壓著她練,想著假以時日總能練成。 誰知鞏媽突擊檢查,這下要完了。 花曼依拍了拍方羽的肩膀,一副看起來完全不擔心的模樣,“方姐,別擔心,這不是還有我嗎?就算被罵了,也是罵我一個人?!?/br> “這……” “鞏媽?”曉曉突然出聲,把里面的兩人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門口,果不其然看到高挑瘦削的身影,風姿綽絕,身后跟著福伯。 熟悉的香煙夾在兩指之間,外面的霓虹燈光閃爍,照在她背上,高貴又慵懶。 “鞏媽……”方羽上前,鞏媽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尋了個椅子坐下,長腿交疊,“我過來看看你教得怎樣?!?/br> 方羽趕忙看向花曼依,“啊,好!曼依,你過來,就表演那首《春花如錦》?!?/br> 《春花如錦》并不難唱,實際上花曼依聲線出眾,有特色,唱出來別有一番味道,方羽看到鞏媽沉醉欣賞,心里頭稍稍松了口氣。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轉副歌時,花曼依原本的舞蹈動作沒發揮好,竟然自己把自己絆倒了,手上的折扇也沒成功打開…… 這一刻方羽和曉曉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 花曼依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練舞室里誰也沒敢出聲,安靜得有些過分。 “鞏媽,我……”花曼依捏著折扇,想解釋,但又不知從何解釋。 “花曼依小姐,”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聲音冷到冰點,“我想你應該知道風海不養閑人?!?/br> 花曼依:“我……” “尤其是你這種?!?/br> “鞏媽我……”花曼依羞愧難當,“你聽我解釋……” “聽你解釋什么?聽你解釋如何把我這當避難所,天天嬉皮笑臉混日子?” 方羽眼看著面前好端端一姑娘被罵得紅了眼眶,忍不住出聲為她求情,“鞏媽,都怪我,是我沒好好教她?!?/br> “方羽,你來風海多久了?”鞏媽視線落到方羽身上,譏諷勾了勾嘴角。 “兩、兩年?!?/br> “看來這兩年比不上你和她這幾天,福伯,把她的賣/身契拿出來,以后你方羽和風海再無瓜葛?!?/br> 福伯應聲,“是,夫人?!?/br> 方羽徹底慌了,撲通一下跪在鞏媽面前,“鞏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錯了,鞏媽求求你別趕我走……” “你別為難她,我走,我走好了吧!”花曼依眼淚止不住掉下來,但是又倔強地把頭顱高高昂起,喉嚨哽咽,“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練舞,我就是在混日子,大不了我離開風海就是!” “離開?”鞏媽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賣/身契都簽了,離開可以,十倍違約金?!?/br> 花曼依傻眼了,這才想起前幾天從悅來飯店回來就跟這女人簽了賣/身契,十倍違約金根本不是她能支付得起的數目。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么?”鞏媽抽了一口煙。 花曼依直覺她嘴里下一句話不是什么好話。 “你就像街頭那些無賴一樣,甚至碼頭拉纖的纖夫都比你好一百倍?!?/br> 火辣辣的羞/辱由頭澆下來,把花曼依僅剩的自尊心擊碎一地,花曼依渾身顫抖,忍住巨大的委屈,一邊抹著淚珠,一邊淚眼婆娑大聲反駁,“那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你去找那些無賴啊——”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方羽也被她這一聲控訴喝住了。 曉曉更是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如此反駁正在訓話中的鞏媽。 她實在佩服。 鞏媽把煙伸到一旁煙灰缸上,彈掉上面的灰燼,“舞不見你多用力練,頂嘴倒是用盡全力?!?/br> 花曼依憤恨把下巴揚起,她還是氣不過,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和看輕。 鞏媽站起來,掃了一眼這一屋子人,視線落到面前頂嘴的野貓,眉頭微蹙,側身對方羽說,“方羽,從今天開始她沒完成任務,不準給飯吃,三天后我過來檢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