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郁夏看向岑風:“哥哥,你不會這么小氣的吧?” 岑風拄著拐杖:“你岑荷jiejie故意逗你玩的,給你打五折好不好?” 郁夏欣然同意。 工作告一段落,郁夏已經想著放飛自我,花式躺床上了。 岑荷下午還要去見個當事人,她:“有沒有興趣跟jiejie見個當事人?” 頹廢的郁夏瞬間滿血復活:“可以啊,我現在還沒接待過幾個當事人,要學習學習?!?/br> 一般接見當事人都會定在所里,流程要正式一點,但也不是絕對。 見面的地方定在了咖啡館,對方是一個剪著寸頭的男子,手臂上有紋身,整個人看上去挺兇。她們點了兩杯拿鐵,奶味沖淡了苦味,郁夏挺喜歡。 男子表示她想要跟自己老婆離婚,他們有一個女兒,孩子的撫養權他要,財產都在他名下,沒有共同債務。 岑荷不帶情緒問:“離婚理由?” 男子抽著煙,吊兒郎當,“沒有感情了唄,我就想爭取孩子和財產?!?/br> 岑荷皺眉,拿出風險告知書攤在男子面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我希望你對你的律師保證最起碼的誠實,如果你想順利離婚的話?!?/br> 那邊一愣,男子眼神閃爍:“我外面有女人了?!?/br> 岑荷:“如果僅僅是這個理由,那你還是等著吧,第一次訴訟法院基本不會判離,除非調解雙方同意離婚,否則六個月后再重新起訴?!?/br> 男子笑得輕浮又扭曲,不加掩飾,他掐滅了煙,“是么?她能同意離婚?都被我打了還求著我不要離婚……你們說賤不賤?” 是什么樣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郁夏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椅子“滋啦”一聲向后移動,她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情緒激動:“你還要不要臉??!” “打老婆還他么拿出來炫耀?你還是人?” 因為聲音太響,吸引了周圍不少目光。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還沒等郁夏進一步爆發就被岑荷攔了下來,郁夏氣呼呼地道:“jiejie,我們走,這種當事人我們不要也罷?!?/br> 岑荷眼神示意郁夏坐下來,轉而對男子道:“李先生,這個案子我接了,你在這接案筆錄上簽字?!?/br> “對了,這是合同,委托書,全部需要簽字?!?/br> 郁夏不可思議地盯著岑荷,陌生感從心底生出,寒意刺骨。 世界觀崩塌的感覺,郁夏打心底的難受,對面的男子再怎么畜生,郁夏會憤怒,但jiejie明知是這樣的人,還接這個案子,她接受不了。 無力和窒息感像一張大網困住了郁夏,其他人都行,為什么偏偏是jiejie。 簽完字的男子痞笑:“岑律師果然不負盛名,這位年輕的小姑娘你得好好學學?!?/br> 岑荷收拾著桌上的材料,有些不耐煩:“說完了沒,說完了可以走了?!?/br> 感到無趣地男子踏出咖啡館。 郁夏盯著窗外,回避岑荷,jiejie不是她心目中的jiejie了。 岑荷嘆氣:“我送你回去吧?!?/br> 車子上,兩人無話。 過了半響,岑荷:“小朋友?你真不打算理jiejie了?” “男方去法院訴訟離婚,真的是一件壞事嗎?” 郁夏沒懂,但給了點反應:“嗯?什么意思?!?/br> 岑荷繼續:“男方都說了,他打了女方,女方還是不肯離,那么去法院訴訟要求離婚是不是變相地讓女方解脫了?” “女方她不敢做的,沒有勇氣去面對的,那我們幫她決定,可能她一開始沒辦法接受,但一切會慢慢變好的,長痛不如短痛,至于男方的其他要求,我們根據現有的證據來,法院怎么判是法院的事,風險也全告知了男子,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的事,不違反律師執業道德和準則就行了?!?/br> 郁夏明白了。 有太多傻女人結婚遭受家暴,都不敢說出來,更沒有勇氣離婚,結果呢,家暴會變本加厲,更甚的就是被害死亡。 與其這樣,這邊男方提出離婚,那還不如順了他的意。 所以,是她誤會jiejie了,郁夏感到羞愧,她不自在地翻動著自己的包包。 岑荷苦笑:“在我小時候,我爸也打我媽,我媽也是一直忍著,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br> “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br> 這是郁夏第一次聽到岑荷吐露心事,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說什么都很蒼白。 過年的街頭人很多,車行駛的緩慢,郁夏指了指外面:“jiejie,你停下車,等我一下?!?/br> 她跑向冰淇淋站,要了兩個蛋筒冰淇凌,回到車上,她把其中一個遞給岑荷:“jiejie,對不起?!?/br> 冬天吃冰淇淋真的很爽。 —— 大年三十,郁夏一家三口早早地把晚飯吃了,坐在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 這是每年必走的儀式,雖然郁夏并不看春晚,而是玩手機。 微信群里面,大家已經開始發起了紅包,郁夏搶得特別歡樂。 突然地,郁夏想到了岑荷,她點進了岑荷的聊天框,然后給岑荷發了一個200元的大紅包,并注明:“jiejie,除夕夜快樂?!?/br> 她退出和岑荷的聊天界面,一水的小紅點,大多都是群消息,每到年底,平時悄無聲息的群都冒了出來,大家都異常的活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