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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悅這邊答應了下來,城陽公主立刻將薛顗叫了過來:“大郎,我跟你十五舅舅說好了,你如今年輕,去閩越那邊鍛煉幾年,有了執政牧民的實際經驗,回頭怎么著都能外放做個郡守。咱們家這幾年在崖州,瓊州,交州這些地方都有生意,實際上那里環境還算是可以,你如今還年輕,正是該多鍛煉的時候,阿母跟你耶耶年紀都不小了,你兩個弟弟卻還小,以后薛家就要靠你了!” 薛顗原本有些不樂意,但是這會兒城陽公主開始在那里賣慘,比如說,我們都這個年紀了,要不是當年成婚比較晚,實際上這個年紀孫子都老大了,再也庇護不了你們幾年,大郎你年紀最長,若是不能在這之前成長起來,以后薛家豈不是要一蹶不振了? 這年頭家族的長子往往是背負最多的,薛家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他們家真沒出過幾個了不得的人物,要不是城陽公主是二嫁,以薛瓘的身份,怎么著也是沒資格尚公主的,也正因為尚了公主,薛家這些年蒸蒸日上,可是城陽公主也沒說錯,她在世的時候,或許圣人會顧念一些,等到人不在了呢?圣人外甥那么多,每個都照顧,那也照顧不過來??!所以,在這之前,薛顗必須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如此,薛家才能繼續保有如今的榮華富貴。要不然,只怕連現有的利益都無法維持! 薛顗是個責任心很重,也很想要干出一番事業的人,城陽公主的意思無非就是,在艱苦的地方才容易作出成績來,別的地方也就罷了,閩越正好有熟人照顧,這些年來,但凡是上了閩王這條船的,簡直是躺著也能立功,不管是人口還是稅收,都是蹭蹭蹭往上漲,年年考評都是上上,你過去就算是啥也不干,那也能鍍一層金回來,何況,你還有這般才干呢?所以,為了薛家的將來,苦就苦幾年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薛顗還有什么好說的,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李悅也在一邊承諾,雖說薛顗沒什么經驗,但是到了閩越那邊,起步怎么著也會是個縣令,再稍微運作一下,搞個代郡守什么的也不是問題,在閩越做個幾年,回頭換個地方,起碼也是郡守刺史起步,說不定回頭薛顗就能混個都督的官職。朝廷之前已經收拾了突厥,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得收拾高句麗,到時候哪怕是干后勤呢,也能混點軍功,那么,除了承襲薛瓘的爵位,薛顗自個也能將爵位再進一步。 城陽公主原本也就是希望薛顗去避禍,如今被李悅這么一說,也心動起來,而薛顗正是想要建功立業的年紀,跟著也是熱血沸騰起來。 李悅心里頭也在打自己的小算盤,若是薛顗之后功成名就了,估計以后想要跑到李悅那里鍍金的二代三代們會有不少,到時候也就不愁沒人可用了!就算是個紈绔,他也會帶著許多人手的,到時候攛掇幾句,他們自然是有人出人,有錢出錢,一個個都是狗大戶! 這場宴會對于李悅和城陽公主來說,都是成功的,而對于楊瑤來說,同樣很成功。楊瑤再次確立了自己在貴女圈子里頭的地位,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愿意捧著她了。若是她只是個尋常親王郡王的未婚王妃,那么,她不會受到這么多的嫉妒和追捧,但是誰讓李悅這些年來,已經維系起了一個龐大的利益網絡呢?很多東西,離了李悅,固然不一定完全轉不動,但是效率也會下降許多。別的不說,瓊州崖州那邊,已經向閩越下了造船的訂單,比起從瓊州崖州坐船前往南越,在穿過嶺南前往江南,還是坐船沿著海岸線,直接北上成本低,速度快。 這年頭,即便是運河開挖還沒多少年,但是漕運并沒有真正成為那個明清時候的龐然大物,大家都是很實際的人,以前因為造船技術的問題,傳統的樓船在海上其實非常不穩定,很容易翻船,海上一翻船,那真的是啥也剩不下了,而如今,閩越搞出來的福船就很好用了,船上用了好幾個桅桿,上面的風帆可以小幅度地調整方向,載貨量比較大,而且,速度也不慢。當然,為了安全,福船會盡可能避開臺風多發季節,因此,夏季的時候,福船出海的頻率會比較低,但是福船運載能力很強,瓊州崖州那邊,如果僅僅是運輸種植的胡椒茴香之類的,自然不需要太高的運力,但是在對瓊州崖州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他們就開始在山里頭選擇那些有了年份的名貴木料進行采伐,如今,這些名貴木料交易反而變成了大頭。別的不說,正在修建的大明宮就采購了不少木料作為大明宮的梁柱。而各個世家甚至是寺廟道觀,對于這些木料都非??是?,好木料簡直是供不應求。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自然得建立自家的船隊,要不然,雇傭閩越的船隊,長期算下來,運費就有些不劃算。 可以說,如今誰敢動閩越,起碼動了半個朝廷權貴的利益,能跟楊瑤相交的貴女,差不多都是出自這樣的人家,既然楊瑤已經是確定下來的閩王妃,那么,就算是心里不甘,為了自家的利益,也得捧著楊瑤才行。 好在楊瑤還算是清醒,她如今還沒嫁過去呢,若是現在就跋扈起來,回頭這門婚事吹了,那可就真的是無地自容了。因此,這場宴會之后,楊瑤反而愈發低調起來,正好李悅又送了一批書籍回去,她便安心在家讀書學習,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記下來,積攢到一定數量之后,就給李悅傳信,李悅很快就會回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