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赤焰宮就這樣突兀的被抹除在九蒼界這片土地上,也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絲恐懼。 那是對于未知的強大力量的恐懼之感。 當時修真界雖然已經陷入混亂,幾個宗門之間互相搶奪資源,彼此大打出手更是常有的事情,赤焰宮一倒,對于其他幾家宗門來說本應該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是因為赤焰宮被毀滅的太徹底了、太迅速了,他們甚至還沒能意識到什么,一個原本和他們幾家平起平坐的一個強大宗門就這樣化作飛灰,徹底消失無蹤。 任是誰一下子都不會覺得驚喜,只會感到驚嚇。 因為他們知道,既然這種力量可以在一瞬間將赤焰宮毀去,也就意味著同樣可以將他們的宗門在一瞬間毀滅。 眾多修真界大能在遠遠看見那片只余下一堆殘破瓦礫的赤焰宮原址時,都不免心有戚戚。 一時之間,原本紛亂不休的幾大宗門竟是安靜了許多。高層之間接觸頻繁,頗有幾分要握手言和共抗外敵的意思了。 甚至這件事情還驚動了玄商王朝的大供奉。 這位已經久未出現的老人在那天也來到了那片原本赤焰宮所在的山脈。 作為修真界實際意義上的第一人,這位大供奉雖然久居京都,不問世事。 但是他本身就是一種權威,就是一個信號。 他便是什么也不做,也沒有人能夠忽略他的存在。 而這位大供奉也不愧是見多識廣,他在見到那片廢墟之后,便道:是九陽焱火出世了。 要知道,大供奉不僅是修真界修為最高的一個人,也是活得最久的一個人。 他知道著很多在此世已經不為人知的隱秘。 而在知道是什么東西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大供奉自然也去了原本九陽焱火最初誕生的那片山谷。 只是,那個時候,九陽焱火已經進入了云墨的體內,被青蓮困住了。 大供奉自然是一無所獲,只當是這九陽焱火再次蟄伏了下來。 而在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導致赤焰宮滅門之后,那些宗門雖然仍有些擔憂,卻也是放心了不少。 畢竟知道原因之后,他們就能想一些應對的措施??偤眠^于什么都不知道。 而就在這九陽焱火搞得整個修真界人心惶惶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威名赫赫的九陽焱火竟然跑到了一個修士的體內。 當時的云墨修為已是元嬰境界。 當他在青蓮的幫助下將九陽焱火煉化收服之后,直接跨越了一個大境界,升至了合體境。 甚至當時要不是因為青蓮壓著,說不準就直接將云墨的修為推上渡劫了。 要真是被推上了渡劫期圓滿,引來劫云,倉促之下渡劫,可就真的是催命了。 這一世,他們更早的遇見了祝修恒,更早的進入了這火牢,然而這九陽焱火,似乎也要跟著提前蘇醒了。 若是九陽焱火提前出世,陵塬不確定,現在僅僅只是初入金丹的云墨,是否能夠如同前世一般收服這九陽焱火。 而云墨體內的那朵青蓮,在他飛升之前,一直都只會在感受到云墨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 陵塬不敢拿云墨的生命去冒這個風險。 畢竟從他重生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很多事情都發生變化了。 云墨,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了! 那好,你聽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祝修恒過幾天應該還會來這里一趟,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他再把我放到下面一層。 云墨握著陵塬的手緊了緊,雖然不解,卻還是等著陵塬給他一個解釋。 陵塬看著下方那條巖漿河流,我隱約能感受到一點九陽焱火的意識,但是很微弱。所以,我需要離它更近一些。 說著,陵塬晃了晃腕上的鎖鏈,說不定,我就要靠著它離開這里了。 云墨瞬間就明白了陵塬的這個看似有些瘋狂的想法,你是準備利用下方的九陽焱火,來熔斷這鎖鏈嗎? 他有些不贊同地皺緊了眉頭,可是這太危險了!就算這火焰暫時不會傷到你,也并不能保證什么。 云墨盯著陵塬的眼睛,試圖讓他打消這個念頭,陵塬哥哥,我一定會把鑰匙找到的,你不用去冒這么大的風險...... 九陽焱火就要蘇醒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陵塬看著云墨,一字一頓的道:這意味著,這座山谷,包括整個赤焰宮,都會在瞬間被夷為平地。 九蒼界內,沒有修士能夠阻擋全盛狀態時的九陽焱火。 云墨有些焦躁的看著下方,那你又怎么敢保證,這九陽焱火不會傷到你呢?!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看著云墨離開的背影,陵塬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九陽焱火對于云墨來說很重要,就是這次要出世的時機不太對。 上一世云墨元嬰期的修為,又有那青蓮護著,即便如此,在收服九陽焱火的時候依然是險象環生。 反正根據上一世的情況來看,這九陽焱火在完全蘇醒之后,在這赤焰宮溜達了一圈,就又回來了。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被云墨體內的青蓮困住,它應該會把這里,變成一座座火山吧。 陵塬嘆了口氣。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下面一簇火焰竄了上來,像是對著陵塬吹了一口氣。 巖漿翻騰著,咕嚕嚕冒出一串泡泡。 陵塬自言自語道:距離完全蘇醒,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山谷內沒有風,只有一陣陣灼熱的氣浪。 火焰也聽不懂陵塬在說些什么,只是本能的從陵塬身上感覺到一絲親近之意,便也下意識地將陵塬劃入到了自己人的范疇內。 只是陵塬現在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個事情。 陵塬只感覺到著火焰并不會傷害自己,卻不知道就算是他現在跳下去,這些火焰也只會保護他,而不會傷害他。 因為 他們本就是同源啊。 第31章 修真界的幾個大宗最近正計劃準備一場道門大會。 把自己那些年輕弟子拉出來遛遛, 互相切磋一下。 像這種大會,祝修恒是從來不會去的。 他平素雖然橫的很,也知道自己這一身修為都是丹藥堆出來的, 就是個花架子, 去這種天才云集的盛會上完全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因此在聽到他爹祝俞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 祝修恒想都沒想,一下便拒絕了。 我去那種地方做什么?我不去!再說了, 我傷還沒好全呢! 祝俞不容他反駁:不行!這次你必須跟著我一起去!我也不指望你能給赤焰宮爭光, 到時候你便跟在我身邊, 別丟人現眼就行了。 見祝俞是鐵了心要帶他過去, 祝修恒不由抱怨道:為什么非得帶我去? 祝俞眼中有幾分失望。 雖然這些年祝修恒也沒少讓他失望, 但是此刻見到祝修恒這副德行,祝俞心中難免還是涌起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你這些日子在宮里都干了些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祝俞生氣的指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三天兩頭的朝火牢那邊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小命當時是怎么差一點就丟了的?! 我當時就不該留著這個陵塬, 直接殺了才好! 祝修恒不情愿的喊了一聲:爹!您之前說過讓兒子自己處置的! 見祝俞面色不善的盯著他,祝修恒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 小聲嘟囔道:可不能出爾反爾...... 要不是知道祝修恒是自己親生兒子,祝俞現在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到他這個修為, 能有一個自己的子嗣難之又難,幾個老家伙里, 也就他得了這么一個兒子。 雖然這個兒子不學無術還惹是生非,但到底是自己親兒子,又不能不管他。 祝俞懶得再和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反正到最后只會讓自己更生氣。 祝俞不容反駁的道:就這么定了,過幾天你便和我一起去。。 說完, 這位赤焰宮宮主便拂袖離去,別想著耍什么小聰明, 此事沒得商量! 這次大會應該是歷屆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 稍微有些名氣的宗門都準備帶著自家的優秀弟子前去赴會。 要知道到時候必然是各宗各派天才云集,便是不能嶄露頭角,和這些各宗精英天才打打關系,混個眼熟也是好的。 而謝飛作為赤焰宮年輕弟子里的佼佼者,自然也是得到了這個消息。 雖然平素他一直跟在祝修恒的后面,一副馬首是瞻的諂媚模樣,但是實際上,謝飛才是赤焰宮這年輕一代里的第一人。 只不過上面有祝修恒這個少主壓著,所以才聲名不顯罷了。 其他宗門的青年才俊有知道謝飛的,也是一副不齒的模樣。 感覺謝飛空有一身天賦,卻不好好用在修煉上,反而去討好追隨祝修恒那等廢物草包,自是不愿意別人將自己和謝飛拿來相提并論。 因此在有意無意之下,外界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赤焰宮還有謝飛這么個人的了。 不過這次的道門大會,謝飛肯定是要參加的。 謝飛和云墨提起這個事情,又狀似無意的說道:聽說這次除了門中的年輕弟子,宮主和長老也都會過去,看來宗門還是非常重視這件事情的啊。 云墨眼中閃過一絲思量,門內的長老們都要去赴會嗎? 謝飛道:聽說是這樣的,不過說起來,修真界也好久沒舉行過這樣的盛會了,難怪宗門會這么重視。 云墨裝作似懂非懂的樣子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到時候去了那么多人,肯定很熱鬧吧。 那是自然。謝飛眼中有些戲謔,故意道:等你以后修煉有成,也是有機會去的。 云墨眼皮一跳,不知道謝飛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只好道:師兄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侍從,哪里有資格去這種盛會呢? 謝飛摩挲著手中的一個碧色茶盞,沒說什么。 這次大會估計要舉辦挺長一段時間,我走之后,你便留在這里好好看家。說著謝飛漫不經心的看了這小弟子一眼,可別出什么差錯。 話說這邊,道門大會舉辦的地點已經定下來了。 卻是選在了不屬于任何一家宗門勢力范圍內的天承之境。 天承之境原本也是個靈氣充沛的寶地,但是百年之前,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其內靈氣漸漸變得稀薄。 到了今日,幾乎已經與尋常凡間的地界沒什么兩樣了。 而且不知為什么,即便是在這天承之境靈氣充沛的時候,也從沒有誰將自家門派建立在這個地方的。 這個地方雖然現如今已經沒落,但是關于它的傳說修真界卻有很多。 有人說它是曾經的通天之地,有修士在此飛升上界。 也有人說它是一個大能遺留下來的秘境,其內藏有無數的秘密。 還有人說自己曾在這里看到過有仙人降臨凡世。 總之,在這些種種傳聞之中,天承之境都和神秘兩個字脫不了關系。 也因為這些傳聞,有很多修士有事沒事都喜歡來這里轉上一圈,看看自己能不能發現那些傳聞中傳的玄乎其玄的機緣。 只不過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修士成功的。 這次將舉辦大會的地點選在了這個地方,也是幾家宗門共同商議出來的結果。 說實話,地點定在天承之境后,也有不好人感到疑惑。 畢竟修真界那么多地方,哪個拉出來都比什么都沒有的天承之境強,怎么偏偏就選在了這個地方呢? 但是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反正大會的地點就這么定下來了。 因為這次參會人數眾多,所以已經有人提前去了天承之境布置了起來。 畢竟到時候總不能讓一群仙風道骨的修士們就站在光禿禿的荒郊野嶺吧? 場地、住處、坐席、道場,樁樁件件都要布置的妥當。 畢竟這次除卻那些年輕的天驕弟子之外,很多閉關的長老、那些已經久不露面的大能們都會來。 時間緊,任務重,各宗各派先行派去的這些人心里也是壓著一塊石頭,生怕出了什么差錯。 飛仙門內。 暢仙在得知這次的道門大會自己不必跟著宗門一起去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些不安的感覺。 不知道這次還有哪些弟子留在宗門呢? 那幾個女弟子互相看了看,神色均是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其中一個道:應該還有好些個都不去吧,暢仙師妹也不必憂心,我想宗門內的長老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其他幾人也附和道:是啊,暢仙師妹千萬不要多想。 暢仙面色有些不自然起來,推脫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行和幾人道別離去了。 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后,確定四周無人,暢仙又在周圍下了禁制,這才放下心。 這時一個男聲出現在她的心底,我當時便告訴過你,讓你不要進這飛仙門!你不聽,這次的什么道門大會,肯定有問題! 卻赫然是當初那個邪修閩弘的聲音。 暢仙此刻柳眉倒豎,俏臉生威,和平素表現出來的溫柔形象大不相同。 她對這男聲不耐煩的道:你給我閉嘴!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自從和這邪修融合之后,暢仙雖然在人前還是一副溫柔知心的性格,但是私下里卻是越來越暴躁了。 尤其是每次聽到這個邪修聲音的時候。 暢仙覺得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閩弘導致的,若不是他,自己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融為一體,暢仙也沒辦法,只能嘴上過過癮,罵一罵了。 閩弘可不慣著暢仙的性子,他冷笑一聲,若不是我,你能躲得過飛仙門長老的搜查?!若不是我,你能在新入門的這么多弟子里面獨占鰲頭?! 暢仙面上閃過幾分羞惱之色,立馬道:我問心無愧,怕什么搜查!應該怕的人是你才是! 閩弘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你和我現在又有什么區別嗎?你可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